我本寂寞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稱號的由來
    這一輪的比賽北京晚報隊以二比二戰平上海,第二台紀長風在複雜的中盤戰鬥中一招不慎被老對手高楊偷襲得手,第三台的李紫茵官子不敵對手一子敗落,第四台的李紫芸幸運地半目獲勝,從而把總比分扳平。

    經此一役,北京隊晚報隊以四戰三勝一平積七分名列積分榜首,上海隊,浙江隊,湖南隊,均積六分排在第二至四位,江蘇隊,四川隊積五分排在第五第六,不約而同,在所有參賽隊伍心中,這支面目全新的北京晚報隊已經成為此次晚報杯團體賽中奪冠的最大熱門。

    十月的北方天黑的很早,山東也不例外,只是過了七點便已是繁星滿天,平時這個時間大多數人已是呆在屋是看電視,聊天,玩麻將了,但此時卻有一群人圍坐在闕里賓舍西院花園中的小涼亭之內,對著涼亭中間圓桌上擺著的棋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哈,怎麼這麼熱鬧啊?」吃過了晚飯嚴格遵守著「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長生秘訣的田永仁剛轉過西院大門就看到了這不尋常的一幕。

    「喲,是田老師呀!快過來快過來,正有事想請教您呢。」轉過頭發現來人是誰的高楊滿臉含笑地邀請道。

    一番謙讓之後,田永仁在高楊讓出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環顧一圈,上海,浙江,湖南,江蘇,河南等住在西院參賽隊伍中的台柱人物居然一個不落全在這裡。

    「是在開聯誼會嗎?」田永仁開口問道,比賽正在進行中,還有一個多星期的廝殺拚搏,按道理在這種敏感時刻大多數棋手都會盡量減少接觸,安心準備第二天的比賽,這種齊聚一堂,其樂融融的場面可是非常少見。

    「呵呵,要是有那個心情就好了。田老,您在北京住,對王子明這個人瞭解的多嗎?」高楊笑笑問道。

    「哦,知道的倒不是太多,他這個人在北京很低調,除了和劉浩那盤棋鬧的沸沸揚揚之外幾乎沒什麼大動靜,只是聽老陳提過兩句,說他的實力很強,很有點職業棋手的味道。」田永仁答道。

    「這麼說您看過他和劉浩下的棋了,對他的棋有什麼印象?」高楊追問道,田永仁雖然不是職業頂級棋手,但也是等級分排在全國五十位以內的高手,他的意見相當的重要。

    「嗯,單只兩盤棋很難看出什麼問題,不過這個人的平衡感相當強,對棋局的控制力一流,中盤實力不好說,但官子實力比之職業棋手毫不遜色,是位相當難纏的對手。怎麼,你們聚在一起就是因為他嗎?」田永仁想想答道,那終究是兩個月以前業餘棋手的棋局,擺過一次之後也就不再去想,現在的印象已經是相當的淡薄了。

    「差不多了。這次比賽他已經是四連勝了,連靖宇和宋雪都輸給了他,現在我們就是在擺下午他贏靖宇的那一盤。」高楊說道。

    「是嗎?看來這個王子明的確是有兩下子了。」看到旁邊的林靖宇和宋雪認真點頭的樣子田永仁想到。身為大賽裁判長,具體的工作都是由下面的工作人員來做,比賽剛開始兩天,像這樣的事情高楊不說他也不會去關心的。

    「您看,我們現在研究的就是白棋打入之後的這個拆二。我們一致認為這是一步典型的俗手,可奇怪的是不知怎麼回事,結果反而讓白棋佔了便宜,您說這是因為什麼?」林靖宇把棋盤上多餘的棋子拿開,讓眾人討論半天的棋局出現在田永仁眼前。

    「咦?這招棋是王子明下出來的?」田永仁見到這一手大吃一驚。

    「是呀,就是他下出來的。下這一手之前他至少想了有五六分鐘,看來也是第一次走這招。有什麼不對的嗎?」林靖宇疑惑地問道,不過是一招俗手怎麼讓田永仁有這麼大反應,難道真的是內有玄機?

    「沒什麼不對的。這一招的感覺實在是太怪了,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個人。」田永仁搖頭說道。

    「是誰?」高楊問道。

    「是王一飛。這一手棋很有一些他的味道。」田永仁緩緩答道。

    「棋魔王一飛?怎麼可能!」一時間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

    「田老,您沒說錯吧?王一飛可是超級高手,他怎麼可能會走這種俗手?」王一飛雖然已不知所蹤近八年,但他的棋譜在座的眾人又有誰會沒研究過?

    「為什麼王一飛被稱為棋魔你們知道嗎?」田永仁含笑問道。

    「不就是因為他全身心都投入在圍棋之中,生活當中除了棋還是棋,就好像中了魔一樣的原因嗎?」高楊說道,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為什麼田永仁會問這種問題?

    「呵呵,那是圈子外的人以訛傳訛罷了。當然,那麼說他也沒有錯,至少我見過的人中沒有誰比他對圍棋更投入的了。不過棋魔這個稱呼最早叫起的時候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他有一項常人所不及的才能,和他下棋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自已的構思往往還未實施就已經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不論怎麼走來走去總是不知不覺中就走上了他的行棋步調,如同中了魔一樣,這才是真正的原因。」田永仁笑著解答道。

    「原來是這樣呀,今天聽您一說算是長見識了。不過為什麼看到這一招棋您會想起了他?」雖然知道了流傳已久的錯誤,但實在是不知道和眼前的棋局有什麼關係。

    「是棋感啊。首先我們來看一看黑棋的意圖是什麼。靖宇,你下的棋,你說吧。」田永仁示意道。

    「我當時想的就是把白棋趕出來,借攻擊一方面把下邊走實,一方面走厚中腹,然後或在中腹形成大空,或者依仗中腹厚勢打入白空將白棋分而攻之,這應該是沒問題吧。」這是宇宙流慣用的手法,可謂盡人皆知。

    「構思當然沒錯了,可這一切的前提就是白棋得向外跑。就是因為看清楚你的意圖所以白棋才會拆二的。你之所以認為是俗手原因在於這一手棋是在湊黑成空的步調,可你有沒有意識到白棋之前飛角和黑棋尖三三以及單關跳和黑棋鎮頭的交換?這個交換之後黑棋這裡的陣勢已經相當的完整,白棋根本不可能打入,所以保留此處的餘味沒有意義,而拆二之後看起來是把黑空撞實了,但這裡本來就是你的空,撞得再實也是這麼多,根本談不上損失,因此,這樣的棋並不是俗手,而是破壞黑棋行棋意圖的場合好手。唉,這樣擅於把握機會而且不拘泥於常識的棋感在王一飛離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田永仁詳細分析著。

    「倒底是田老,您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要是先在這裡定型的話那飛角和中間跳的兩個交換白棋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到,怪不得這裡白棋活了之後總感到彆扭,原來是這個原因。」林靖宇一經提醒也明白了。

    事後諸葛亮總是好當的。這步棋沒下之前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我要是有這種棋感天知道得拿多少頭銜了。想不到一個業餘棋手天份居然這麼高,了不起啊。看來以後得多多關注一下這個王子明瞭。微笑著接受著眾人的吹捧,田永仁心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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