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寂寞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大賽將至
    餘下的幾場比賽更多像是在走過場,有了周金貴和鄭彥的前車之鑒餘下的各位高手自然會在心裡打打小算盤,此種比賽不同於一般的商業棋戰,和大型比賽的外圍選拔也是不同,如果說共同點的話那倒是和棋社之間的棋戰有幾分類似,這是指名點姓的挑戰,一旦失利丟掉的不僅是參加全國大賽的名額,同時還有可能會背上不自量力,螳臂當車的惡名。原先不知道對手的實力也就罷了,現在既然知道了當然也就不能輕舉妄動了。凡是高手大都珍惜羽毛,非是必要誰也不會自尋煩惱,因此雖然北京還有五六位和周金貴,鄭彥實力相當的棋手存在,但終究沒人願意在這種危險的比賽中和兩個後輩小女孩做無把握之爭,至於餘下還抱有一絲幻想,想要撈點便宜的棋手雖多,但實力上終究差了一些,到最後只能成就了兩個小女孩全勝的威名。

    管平說到做到,果然在比賽結束的第二天便包下了仙鶴樓的一個偏廳開起了慶功會。應邀而來的陳院長在會上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演,對此次比賽人員一個不落地誇了個遍,而且重點表揚了李紫茵李紫芸兩姐妹的出眾表現,其言詞的誇張羞得兩個小姑娘只想找個牆縫鑽出去。後面管平的發言比陳院長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凡是一個人所能想到形容一個棋手的好詞幾乎全都毫不吝嗇地都給了她倆,如果是不知內情的人剛進來很可能會以為前面桌子上兩個低著頭揉著衣角的小姑娘就是當今天最傑出的棋手。

    慶功會舉辦的很成功,方方面面都很滿意,陳院長得到了最強的棋手,今年的任務有了保證;管平證明了自已的才能,京西圍棋聯盟會長的位子坐得更穩了;李紫茵李紫芸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參賽選手,十幾年的學習終於有了向世人展示的機會。

    一年一度的全國晚報杯今年十月十五日在山東曲阜舉行。

    最初的晚報杯中是沒有團體賽的,每個省市的報社都推薦三個人參加比賽,採取四天八輪的積分淘汰賽制,積分最高的定為業餘七段,前六名定為業餘六段。

    隨著比賽影響力的增加和各省市對比賽投入力量的加大,從第四屆比賽開始加入了團體比賽,就是將全部比賽增加到六天十二輪,然後將各地參賽棋手個人所得積相加,最終決出名次。

    因為這種方法決出來的團體名次不是各個團隊之間直接的對抗,所以眾多棋手對這種比賽方法一直很有意見,所以從第七屆比賽開始,團體賽和個人賽便分開了。參賽名額增加為每省四人,個人比賽改為了五天九輪,團體賽也改為五天九輪,加上個人賽和團體賽之間的一天休息,整個比賽共需十一天。個人賽和以前沒什麼變化,還是積分淘汰制。團體賽每隊分為四台,贏一局加小分一分,總合分數高者為勝,加場分二分,如果小分相同則判為和,雙方各得場分一分,最後以場分排序,如有場分相同的情況再比較小分,分高者居前。

    團體賽中的每一輪比賽參賽棋手的台次安排都是賽前十分鐘才確定的,因此瞭解其他各地參賽棋手的情況來排陣是十分重要的,巧妙的安排可以起到以弱勝強的結果。

    當然,有幾支隊伍不是靠運氣所能戰勝的,像浙江,上海,湖南,這幾個地方都是人才濟濟,實力平均,沒有明顯的弱點,歷來是團體賽冠軍的有力爭奪者,和這樣的團隊交鋒耍小心眼是沒用的。

    參加全國晚報杯的隊伍一共有三十二支,人數達到了一百二十八人,幾乎囊括了全國所有的業餘一流高手,其中個人賽有實力拿到冠軍的不下二十多名,團體賽能衝擊冠軍的也有五六支,每一年的比賽都是變化莫測難以預料,如果不作好充分的準備就算是強手很可能會陰溝裡翻船。

    在北京參賽的四人中,紀長風是大賽經驗最為豐富,是作領隊的不二人選;王子明實力最強,是最重要的殺手鑭,不到關鍵時刻不能輕易暴露;李紫茵李紫芸相對較弱,是重點的照顧對象,今後團體賽是否能得到好成績她倆的勝負最為重要。

    實力的強大當然有助於勝率的提升,這是棋之正道,然而實際對戰中並不是實力強大的一方就一定能夠獲勝。

    孫子兵法有云: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翻譯成白話文的意思就是:一般作戰,都是用正兵當敵,用奇兵取勝。所以善於出奇制勝的人,其戰法變化如同天地那樣不可究盡,像江河那樣不會枯竭。

    在軍事上只有完美的進攻,沒有完美的防守,馬其諾防線是夠堅固的了,但還不是讓德國人輕易的就突破了?再強大的實力如果使用的不是地方也只能是白費力氣。

    前些日子劉浩的北京之行便是如此,憑心而論,劉浩的實力並不比紀長風更高,和周金貴,鄭彥的水平也是在伯仲之間,難分高下,可是他在佈局階段怪招不盡,奇思綿綿,在乍見之下沒有準備的北京棋手很容易就落入了他預設圈套,實力還沒來得及發揮已經就落在了下風,後邊再怎麼努力也難扳敗局,這就說明了面對實力相當對手時奇兵作用的巨大。

    當然,奇兵就是奇兵,無論怎麼樣精巧的構思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都如同沙砌的城堡一樣經不起海浪的衝擊,劉浩同王子明的一局就是例子,巨大的實力差距使得劉浩的那些怪招像是在用捕鼠夾子去捉老虎,只是輕輕的一個抬爪,陷阱便成了一堆廢物。

    實力到了紀長風,李紫茵,李紫芸這個程度再想有所進步是極為困難的,圍棋是易學難精的一門遊戲,只要稍稍投入,很多業餘愛好者可以在短短兩三年內很輕鬆從地入門達到兩三段的水平,可之後卻是再怎麼努力也只能在這上下晃悠著,一不留意可能就得回到初段呆著去。

    因此,在晚報杯這種只需要取得好成績的賽會制比賽裡,與其想方設法地去提升些微的實力還不如去開發一些不為人所熟悉的佈局,定式更實際些。短短十來天內不同地方棋手之間最多也只會下兩盤棋,在每方用時只有一個小時的比賽中,出其不意的新手就算達不到最好的效果,至少也能消耗對方大量的思考時間,這在高水平的比賽中就已經足夠了。

    有所想法的王子明通過陳院長把半年內各地省級以上級別比賽的所有棋譜都找了出來,除了每天傍晚到大街上透透氣外,其他的時間幾乎全用在了打譜研究之上,其用功程度讓一向自認刻苦的李紫茵也大為感歎。

    包括管平在內的所有人都大為不解,以王子明的實力他完全沒有必要去進行這種益處不大的工作,打譜研究大多是為了鍛練棋感,說到對實力的提升遠不及真實的對局,如果是覺得沒有合適對手大可以請陳院長安排一些棋院的職業棋手來做陪練,這種事對一個在棋院工作了幾十年的高層管理人物還不是小菜一碟?

    對於眾人的不解王子明並沒有做過多解釋,業餘棋手普遍重實戰輕理論,重中盤輕序盤,所以突然出了個劉浩就把北京棋界搞得個雞飛狗跳牆,這種觀念的改變用嘴說說是沒用的,所以解釋是多餘的。

    一個星期之後,一沓稿紙擺在了李家姐妹的眼前,對她倆來說賽前針對性的準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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