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熬夜,這一晚王子明睡得很是舒坦,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好不愜意。
睜開眼睛,王子明沒有急著起床。因為昨天睡得很早,今天醒得也很早,窗外的太陽才剛剛露出了頭,麻雀也正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花幾枝。」
雖然春天早過,但夏日的清晨也一樣別有滋味,很長時間沒有這麼早醒了,偶爾早起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又躺了一會,王子明坐了起來,睡得早,醒得也早,昨晚吃的又不是正經東西,肚子裡有點發空。看看床頭的座表,時針已經指向了七點,這個時間那兩個小丫頭大概起來有半天了,還是找她們去解決肚子問題吧。
到了對面兩個女孩的閨房敲了幾下,但並沒有人來開門。試著推了推,門居然是虛掩著。
「紫茵,紫芸,你們在嗎?」王子明叫道。
喊了半天沒人應聲,屋子裡安安靜靜掉根針也聽得到。
「這倆個小丫頭,沒事的時候老在眼前晃,一有事就沒影了。」王子明嘀咕道。
眼見找不到填肚子的東西王子明只好向樓下走去。
咦?怎麼特別對局室裡還有人?不會是那倆小丫頭一大早就跑到這裡用功來了吧?
走進屋裡,兩個女孩的確都坐在棋桌前,不過不是在下棋,而是趴在桌子上打著瞌睡。
「唉,不會是一個晚上沒睡吧。看來今天的早餐得讓自已給她們準備了。」王子明歎氣道。
李紫芸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伸個懶腰揉揉眼睛,抬頭一看,姐姐還在對面睡得正香。
站起來活動活動腰肢,一轉頭,記錄桌上擺著一個小保溫桶,三個碗,七八根油條和一碟鹹菜。
「姐,起來吧,天都亮了。」李紫芸把姐姐搖醒。
「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答案還沒找出來,等會又得挨訓了。」李紫茵睡眼惺忪地說道。
「他敢,要是他敢多說半句話看我不把他打的找不著北。」李紫芸揮舞著拳頭。
「小妹呀,我說你是越來越厲害了,原來還只是吵吵鬧鬧,現在居然都開始要動上手了,你還當他是不是老師呀?」李紫茵笑著問道。
「心情好就是老師,心情不好我就把他當老鼠!」李紫芸叫道。
「真沒見過你這樣當學生的。」李紫茵無奈地搖了搖頭。「哎,今天你怎麼這麼勤快,連早點都買回來了。」
「這不是我買的,我一醒來這些就已經擺在這兒了。」李紫茵搖頭否認到。
「那會是誰呢?不會是趙大叔吧?」李紫茵奇怪得問道,這麼早烏鷺社還沒開門,會有誰這麼好心?
「不可能,趙大叔向來都不喜歡吃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會買?甭管那麼多了,肚子餓了,先吃完了再說。」話沒說完就抓起根油條先吃上了。
「真是的,沒見過你這麼猴急的。」嗔怪了一聲李紫茵也搶過根油條吃上了。
昨天沒有吃晚飯,兩個女孩子的胃口好的出奇,一桶豆漿八根油條半點不剩都進了肚子,一碟鹹菜也吃得七七八八沒剩幾根。
「啊,你們怎麼這麼能吃,不過上樓拿個勺子的功夫你們就全給吃光了,你們就不知道給我剩點嗎?」兩人回頭一看,王子明正拎著把湯勺瞪著眼睛驚訝地看著她們。
「這早飯不會是你準備的吧?」李紫芸捧著空碗張大嘴吧傻傻的問道。
「真是廢話,你就沒看到那兒擺的是三個碗嗎!」王子明說道。
「哇,姐姐,看看外邊,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啦!」李紫芸誇張地跑到窗口向外看著。
「西邊是沒有,不過太陽現在是在南邊。」李紫茵也配合著。
「少來,我辛辛苦苦買來的早餐讓你們吃個精光,請問我現在怎麼辦?」王子明問道。
「怎麼辦?涼拌好了。」李紫芸鼻子一翹得意地說道。
「唉,真是好人當不得,好不容易做件好事還得讓人這麼噎,傷心喲!」王子明搖頭歎道。
「你就不會再去買嗎?」李紫茵問道。
「可問題是我已經買過了。你們倆平時的飯量不是很小嗎?今天怎麼這麼能吃?」王子明說道。
「那是因為我們昨晚沒有吃飯。」李紫芸答道。
「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我多買點不就完了。」王子明說道。
「切,你又沒問。」李紫芸不屑道。
「喂,當學生的是不是應該有點禮貌?」
「嘿,不說這個我還想不起來,你昨天說的那招有什麼用!除了佔點小便宜還有什麼用?」李紫芸問道。
「只是佔了點小便宜那麼簡單嗎?這就是你們研究了一晚上的結果嗎?」王子明轉頭向李紫茵問道。
「是的,我們研究了很長時間,覺得黑棋反擊的話是很有可能讓白棋找到步調做活的,可如果忍耐一下之後也不過是讓白棋多走一個子,對另一邊的死活沒什麼影響的。」李紫茵答道。
「那好吧,如果那塊棋死的的話你們是不是打算出去給我買份早點?」王子明問道。
「當然,本來平時就是我們去買的。」李紫茵答道。
「如此最好。那我先問你們,做死活題的最基本方法是什麼?」王子明問道。
「太簡單了,就是縮小眼位。」李紫芸搶先答道。
「那如果做活空間太大呢?」
「那就從裡面真接動手。」
「好,現在這塊黑棋是什麼情況?」
「嗯,黑棋的做活空間比較大,應該是屬於第二種,可是直接在裡邊走棋的話又會被黑棋直接全部吃掉。」李紫茵邊擺著變化邊答道,顯然她倆早已經把這理研究透了。
「的確如此,但為什麼你們不把這裡的棋走完。」王子明微笑著問道。
「走完又有什麼用,還不是死棋一塊。」李紫芸說道。
「呵呵,我是說為什麼你們不把死子提淨。」王子明說道。
「啊!是北斗七!」李紫茵吃驚地叫道。
「真的?!」李紫芸也吃驚起來。
「好啦,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這裡只有一隻眼,想必破掉另一個眼位對你們來說算不了什麼難題吧。」王子明笑道。
「搞半天原來就這麼簡單!」李紫芸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本來就是如此,你以為多複雜。」
「不過我還是有個疑問,就算不走那手碰真接去吃不一樣也可以吃到嗎?」李紫茵問道。
「的確如此,但是如果直接去吃的話黑棋就可以從外邊壓縮,如此雖然能吃掉這塊棋可黑棋藉機卻圍了不少實地,形勢上白棋就落後了,現在多走了這一手,黑棋再想壓過來就困難了,這就是先碰一手的好處,早一點會損,晚一點則可能被吞掉。」王子明解釋道。
「原來如此,昨天要是早想到這一招就好了。」李紫茵歎道。
單純的計算問題對職業棋手來說不會是什麼難題,再複雜的問題有個二三十分鐘差不多都能給解決,但如果腦子沒往那邊去想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你不會是昨天一眼就看到這個變化吧?!」如果事實如此那這個老師也太匪疑所思了吧。
「哪兒可能,感覺而已。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你們是太過投入局部而忘記了大局。」
「你是不是說只要這麼走了白棋就是優勢了?」李紫芸問道,這對她們的自信心有很大關係。
「我可沒這麼說。雖然前邊怎麼下的我沒看到,但這個局面黑棋比較主動是肯定的,在沒走出錯招的情況下白棋一手就變轉變了形式這是不可能的。實際上黑棋如果想開了不去硬殺白棋而去自已補強局面還早得很,估計最後也就是個細棋黑略優,差距也就在一兩目之間,白棋取勝的機會還是很多的。」
一兩目的差距對職業高段棋手已經很大,但對李紫茵,劉浩這個等級的棋手就和沒有差距差不了多少,女子棋手和業餘棋手的最強處一般都在中盤,到了後半盤虧個兩三目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