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的辦公室,幾個人先各找到方坐了下來,不論是在外邊玩了一天的三人眾還是在棋社忙了一天的趙長亭都非常喜歡坐在軟軟沙發上的感覺,李紫芸更是毫無淑女自覺地搶了張長沙發便躺了上去,任李紫茵死拉活拽就是耍賴不起來。
「好了,別鬧啦。小王,今天上午黃三把這個東西送過來了。」趙長亭說著把一個信封放在了辦公桌了。
「哈哈,那個傢伙這麼好心,還知道過節了送禮來討好咱們,算他有點見識。是什麼東西,先說好了,要是我喜歡你們得給我。」李紫芸躺在沙發上沒看到趙長亭拿出來的是什麼,她還以為是禮品一類的東西。
「你要是喜歡給你我求之不得。」微笑著王子明從桌上拿起信封向李紫芸豎了起來,這下子李紫芸算是看清楚了那是什麼。
「王大哥,這是什麼信?」李紫茵心裡有一點不祥的感覺。
王子明沒有說話只是把手中的信封掉了個個兒,把有字的一面朝向了兩人,土黃色的信封上用毛筆寫著三個寸許大的黑字「挑戰書」。
「快拿過來給我看看!等這麼多天才來,黃三這個人辦事工作效率還真是問題。」李紫芸精神為之一振,一向喜歡熱鬧的她早就想看看敢叫京西三霸天的傢伙倒底是何許人物,可從上次敗走烏鷺之後黃三就再也沒有在棋社露過面,他大哥追風燕子燕北天更是連個影都沒有,這讓李紫芸很是失望。據趙長亭從玩彩棋的那幫人那兒得到的消息是這些日子他頻繁在百戰樓和燕北天住處之間跑來跑去,但具體為了什麼卻誰也不知道。今天這個傢伙終於露出了頭,而且還送來了挑戰書,還搞得這麼正規,相信一定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到時候可有好戲看啦。
「我說紫芸呀,你覺不覺得你的立場有點問題?」王子明繃起臉問道。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李紫芸被王子明問的莫名其妙。
「我問你,你倒底是不是我徒弟?我是不是你師傅?」
「嘻嘻,雖然我很想否認,不過誰讓我這個人誠實呢,所以你放心吧,我是不會不認你的。」李紫芸嘻皮笑臉地答道。
「那好,那看到有麻煩找你師傅你為什麼這麼開心?你還有沒有點為人弟子的自覺?」王子明正色質問道。
「哈哈,原來是為這個呀!師道尊嚴我當然是知道的啦,但是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沒有挑戰怎麼能體現老師您的強大?我之所以開心就是因為我終於有機會親眼目睹您的超人風采,驚世才華,難道您不希望您的學生為您而自豪嗎?」李紫芸雙手合在胸前,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還一眨一眨的,一付可愛外加天真的樣子不明底細的人還真會把她當成天使呢。
「切,別演戲了,你要是能有這個心黃鼠狼就不會吃雞了!接好嘍。」早熟悉了李紫芸這套把戲的王子明並沒有被她的精彩演出所迷惑,抬手把信扔了過去。
李紫芸把戲被看穿也不以為意,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作個鬼臉便從沙發上撿起挑戰書掏出信紙抑揚頓挫地念了起來。
「王兄子明台鑒:
舍弟黃鎮,操棋為業,前日眼拙,未識尊駕,不自量力,螳臂擋車。雖人立江湖,聲名為重,實力不濟,輸者無怨,然吾等雖為不才,忝居此地先於君者十數載,兄台前未告知之先,後未通知於後,視吾等如無物,是可忍孰不可忍,故約戰於五月三日午後一時,如若君勝,願奉千元以作賠罪,倘余僥倖得饒一二,望請兄台遠離此地他處發財。此信既現,出言難改,適日到訪,不見不散。
燕北天敬上」
「搞錯沒,這個燕北天沒事冒什麼酸水,這麼一大堆亂七八糟說的什麼意思!」對於文言文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哪可能上心去學,雖然上面的字都認得出來念得出聲,但連在一起的意思就不那麼明白了。
「呵呵,別說,這個燕北天學問還是挺不錯的,不過他可能誤會小王你了。」趙長亭這個年紀的人對文言文都不會陌生,所以搞清楚挑戰書什麼意思很容易。
「趙叔,您說什麼?什麼誤會不誤會的?」李紫茵李紫芸一起問道,同是姐妹她倆的受的教育基本一樣,一個聽不懂另一個自然也差不多。
「燕北天大概是把小王當成了到這裡玩彩棋搶他們生意的職業彩棋手了,所以在信裡說一旦他贏了就要讓小王離開這裡到別處發財去。」趙長亭解釋道。
「哈哈,會有這樣的事,這下子可熱鬧了。」原來是這麼個誤會,恍然大悟之下兩個女孩子都樂上了。
「笑什麼笑,人家五月三號來這裡找事,時間又挑在下午一點,那時正是人最多的時候你們就不怕影響烏鷺社的?」王子明沒好氣地說道,他並不在乎燕北天的挑戰,他氣的是兩個女孩子明顯一付的興災樂禍的樣子。
「呵呵,你不是不賭無輸嗎?棋下不起來那怎麼會影響到我們?你不會改主意要和他下吧?」李紫芸問道。
「切,我能不下嗎?你們倆把我的零花錢全都給花光了,我不掙點外快怎麼給你們伙食費?」王子明答道,目標直指李紫芸。
「哈,當我傻呀!你是知道了就算輸了棋也不用賠錢所以才敢下的,哼,小氣鬼就是小氣鬼,別沒事拿我們做借口!」李紫芸一翹鼻子哼道。
「好啦,都別逗了,後天人家就要來了,黃三上午送挑戰書的時候是當著很多人面的,這件事棋社的每個人都已經知道了,到時候來看棋的人一定很多,我們必需準備好了才不會手忙腳亂。」趙長亭岔開話頭說起正事,這次棋戰對烏鷺社是機遇也是挑戰,一定要認真對待才能獲得最大的收益。
「趙叔,有必要那麼認真嗎?不過是盤彩棋,還能有什麼難對付的?」李紫茵有些不解,在棋社玩彩棋的多了,雖然這盤棋影響大點,但也不至於這麼如臨大敵的吧,旁邊的李紫芸也點頭贊同。
「呵,事情今象真你們想得那麼簡單就好了。」趙長亭笑道,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想問題總是那麼簡單。
「趙叔,不就是一盤棋嗎?難道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李紫芸好奇地問道。
「呵呵,你們還記得我說的前些日子黃三的事吧?」趙長亭說道。
「當然記得了,不就是說他老在百戰樓和燕北天家之間老跑嗎?難道您是說百戰樓和燕北天的這麼挑戰有關係嗎?」李紫茵有點明白了。
「是的,燕北天是個以賭彩為生的人,雖然現在用不著再靠這個吃飯了但沒好處的事卻也不會去做了。從挑戰書中可以知道這次比守賽如果他輸了會賠一千元,而贏了只是讓小王離開古城,對他而言並沒有實質好處,這並不符合他一向的作風。」趙長亭分析著說道。
「哈,我別白了,一定是趙東方知道了黃三的事然後就利用燕北天來對付咱們的。」李紫芸恍然大悟地叫道。
「雖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不過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我猜到時候百戰樓一定會來人來觀戰,閒情居聽到消息也一定會派人來的,所以我們一定不能等閒視之讓他們給看低了。」趙長亭讚賞地說道,兩個小女孩還是挺聰明的。
「要說閒情居今天下午我們還碰上了呢,小芸還和他們下了幾盤呢。」李紫茵說道。
「哦,是和誰下的?」這件事讓趙長亭吃了一驚,沒想到和閒情居這麼早就交上火了。
「頭兩盤沒什麼,差得太多,下第三盤棋的叫錢守仁,水平馬馬虎虎的還說的過去。」李紫芸不以為然地答道。
「錢守仁?嗯,他是管平的左膀右臂,在閒情居裡排名僅次於管平,你說他水平馬馬虎虎是不是有點誇大的成份?」趙長亭懷疑地問道。
「趙叔,您信不過我?您怎麼這樣!」李紫芸拉長了聲音埋怨道。
「呵呵,我可沒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以錢守仁的實力還說他只是馬馬虎虎那你現在的水平離在石景山稱王也沒多遠了。」趙長亭笑道安慰道,不過聽在李紫芸耳裡感覺就有點不同了。
「趙叔說得對,要是錢守仁沒有在一開始就中了圈套,那盤棋他輸得也不會那麼快。」看到李紫芸又要鬧李紫茵趕緊打岔。
「哼,你們欺負人。」一見姐姐也不向著自已李紫芸只能臉一扭嘴一鼓自已發小脾氣去了。
「好啦,小妹,別搗亂了,說正經的,那個錢守仁實力比咱們差不到哪兒去,由此可見管平的實力有多強。趙東方既然和管平斗了這麼多年想必實力也不會比他差,所以現在還不是咱們搞對抗的事候。因此,後天他們來了我們要以禮相待,比賽就安排在特別對局室,還要開放對局研究室,裁判就讓胡永文來做,樓下的大盤講解由我和小妹來做,趙叔您人頭熟就負責其他棋社的人吧,另外明天在門口貼張告示,就說後天下午棋社就不再對外營業,除了原來的會員其他人想要看比守賽要交五塊錢的進場費。」李紫茵安排道。
「嗯,這樣安排很好,不僅容易管理而且收入上還會增加。」李紫茵的安排很周到,趙長亭很滿意。
「喂,你們是不是把我這個當事人給忘了?」半天沒插話的王子明開口道。
「怎麼,王大哥您有什麼不同意見?」李紫茵問道。
「你們說來說去光是說怎麼擴大烏鷺社的影響力怎麼多掙錢,可你們為什麼就不想想萬一我輸了怎麼辦?我又不是玩彩棋的,到這裡來的目的只是為了寫書,你們這樣利用我是不是有點太資本家了?」王子明苦著臉說道。
「切,你會輸棋才怪了呢,就憑你裝模做樣的贏了我們那麼多盤要說你能輸給個業餘六段打死你我也不信。」剛才還在一邊撅著嘴生氣的李紫芸一聽這話立刻就反駁上了。
「呵呵,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我要是輸了呢?」王子明笑笑問道,雖然不是大事,但也不能真的讓人把自已當成槍來使,如果不表示表示自已的存大以後還不得讓這兩個小女孩吃得死死的。
「非常簡單呀,我們只要不認你師傅不就完了,那樣你就以後不僅可以自已一個人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順便還可以練習一下廚藝,一舉兩得,這麼便宜的事哪兒找去呀?」李紫芸嗲聲嗲氣地說道,顯然不把王子明的威脅放在眼裡。
「哈,小氣鬼,這麼大逆不道的事你居然也敢說,小心我現在就把你趕出師門!」王子明聽到這個真是哭笑不得。
「嘻嘻,你敢嗎?你要是敢以後我天天一大早就跑裡屋裡跳健身操,看誰狠得過誰!」李紫芸簡直是笑裡藏刀。
「好好,怕了你行不行。就當我沒說好了。」李紫芸的話是立竿見影。
「王大哥,別聽小芸胡說八道。您有什麼要求直說吧。」李紫茵當然不可能像李紫芸那樣耍無賴,性格不同,處理問題的方法當然也就不同了。
「還是當姐姐的懂事。我的要求不多,只要贏了棋後的綵頭全歸我就成了。」王子明知道不能要的太多,不然那個小丫頭以後不定怎麼找自已麻煩呢。
「原來就這點小事呀,沒問題。而且除了這個外我們還要在仙鶴樓擺慶功酒給您慶功呢。」
「哈,那就多謝啦。」王子明笑道
「切,真正的小氣鬼原來在兒呢,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著怎麼掙錢,沒品!」李紫芸恨恨地在一邊說道,不過已達成目的的人只當是風在耳邊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