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走了,本想來送錢的,誰知道反而拖累師父了!」收住笑後,劉威一臉的肅穆——
「怎麼開始婆婆媽的了?把眼光放在前方,迎著陽光走才不會看到自己的影子!」文程看到影子給他一個暴怒的表情,拱了拱手,揚著淺笑表示抱歉!
劉威聽到文程這樣講,表情也稍微輕鬆自然了一些,強笑著和兩人告了別後往門邊走去。
「等等,你懷疑對面那家的男人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文程突然想起田麗姣的老公像是給劉威一頓暴扁,便問了起來。
「哦,這事忘了和你說,大約一個星期前我來這裡剛好又撞到他,給我修理了一番,現在應該差不多出院了。」
「那這事就這樣算了!」文程對此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不行,我要讓他血債血償!」劉威額頭突然現出兩條粗粗的血管,表情堅定的拒絕了文程的建議。
「那你自己多掂量掂量,這段時間少惹麻煩,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你們在廠裡也只是個過渡期,明白嗎?」文程掏了支煙給劉威,自己也叼了一支在嘴,點,輕吐了一口煙出來。
「知道了,那我的事過段時間再說,我不會給師父添亂的。」
「嗯,那你去,自己小心點。」文程拍了拍劉威肩膀,知道他肯放棄私仇來成全自己的事是相當不容易。
劉威走後,屋裡只有文程與影子兩個人了。影子雙手抱在xing前,斜著眼睛看著文程,眼神中像是有質問又像是有些嘲弄。反正文程完全看不懂。「姐,你這種眼神很容易讓你的男人衝動。」猛吸了口煙後,拋出一個輕佻的電眼。
「哼,恐怕我的男人很快就要成為過去式了。」影子眼神依舊,丹鳳眼中流露出來的是不滿與不可理解。
「想移情別戀?要個年輕帥氣的還是個鑽石王老五?總得讓我能找得到自我安慰的地方!」
「少貧嘴,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影子氣沖沖的坐回沙發,一張原本漂亮又帶著冷艷的俏臉這時也拉了下來,美麗的眸子掛滿了憤懣,瞪了文程一眼之後別過臉去再也不正眼看文程。
「姐,你就別擔心我了,其實我的處境你是不明白的。」文程也跟著走了過來,靠著影子坐下,輕輕抓起影子的手,卻遭到影子狠狠的一甩,只好無趣的自己左手右手,糗窘心裡走。
「我不明白?我明白得很!」「你看什麼看?色字頭一把刀,你是為了她連死都不怕了。」「你想到哪裡去了?這跟色有什麼關係嗎?」
「你自己心裡清楚。」影子說完氣沖沖進了自己的房間,關門的聲音很清脆,讓文程不敢有敲門的念頭。
文程無奈的聳聳肩,做了一個鬼臉給自己,彷彿這樣自己的面子才能掛得住些。無聊得發慌,隨手拿起遙控,胡亂的按著電視頻道,也不知道電視屏幕在放映些什麼,慵懶的斜靠在沙發抽起了悶煙,憂鬱的眼神在煙霧中更加顯得深邃而又讓人難以捉。此時,他只是需要電視機裡面發出的一點聲音,試圖用這種方式減少自己的煩悶,可深鎖的眉頭宣告他的這種嘗試很失敗。「我的選擇真的有錯嗎?」文程在心裡無數次的這樣反問著自己,可再多的自問,也仍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現在好像找一個人,傾訴一下自己的煩惱。
「艷,有空嗎?」文程拿起了手機,輕聲的對著那邊說著話。
「我現在有點忙呢,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翁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像溪流輕悠遊動的聲音讓人賞心悅耳。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找個人聊聊。」
「哦,那你找個地方,我也差不多下班了。」
「不用了,你還是去忙你自己的。」文程突然放棄了找翁艷傾訴的念頭。
「你真的沒事?」翁艷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就這樣了。拜拜!」文程說著掛掉了電話。而翁艷聽到文程掛斷電話的聲音,嘟起嘴,陷入了沉思中,猜測著文程可能發生了什麼事,猜來想去的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工作了。
文程站了起來,輕敲了一下影子的房門。「姐,我出去走動一下。」裡面沒有任何動靜,這也是文程早就預料到的事。
文程一個人在大街盲目的走著,形單影隻的一個人,感覺有些麻木,腦海裡很突然的冒出了一句話。「相愛之前,如果是一個人那叫作孤獨,深愛了之後還是一個人那才叫寂。」文程卻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孤獨還是寂,女朋算來也有好幾個,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讓自己盡情傾訴的人,本來心中的第一人選是翁艷,但又怎麼能夠對翁艷講自己秘密任務的事情?更何況對付的目標就是她的家族!影子姐呢,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反對文程不自量力的以卵擊石;郭小倩跟她聊聊武術搏擊或者刑偵故事,可能她比較有耐心;田麗姣更適合跟她講講商戰中的應對技巧;楚玲玲與雅瓊?就憑她們長期在那個小圈子裡的生活經歷,還是饒了她們兩個!
「抓扒手啦!抓扒手啦!……你別跑……」文程後面傳來一陣叫喊聲,回頭一看,一個老人步履有些蹣跚的朝自己這邊跑來,後面跟著一個青年男子一邊叫喊著追來。
文程搖了搖頭,這老人家也太逗了點,這種蝸牛速度還要學人家做三隻手?看來也不用自己幫忙了,沒用半分鐘,這糟糕老頭就被後面的男子給追了。
「老東西,這麼老了還要出來丟這個臉!」男子說著就要往老人臉揍去。
「你可不能打我,你打我的話,我眼一閉,腳一蹬,你自己可就要倒大霉,我這麼大歲數經不起你的打,你自己考慮清楚。」老人竟然閃身躲開了,還說得振振和詞。
「倚老賣老的老不死,不打你我難消心頭之恨。」男子說著又要往他身招呼,眼珠子一轉,手也突然停了下來,「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老人看他真不敢打下來了,也沒顯得意之色,可憐巴巴的說道:「你把我交給警察不就行了?」
文程本來沒有怎麼留意,聽到老頭這樣說,覺得有些奇怪,回過頭來打量了一眼老頭,「是你呀!」這老頭不就是在拘留所裡救了自己的那個老人家嗎?不知道該說這世界太小還是這事來得太巧!
「哦,是你呀!」老人聽到文程的驚呼聲,也認出了文程,不過仍舊是一臉的平靜,朝著文程點了點頭。
既然是救過文程的人,文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故意撞了我一下,然後偷走了我身的錢包,這老不死的,拿了錢包就拿了唄,還要問我錢包裡怎麼沒有老婆的照片。」男子一臉的憤怒。
「哦?!」文程也覺得這老頭很怪異,跑不過人家不是他的錯,偷到手了還這樣挑釁人家就是他的不對了。文程不可思議的看向老頭,老頭也沒理他,趁著這個空當兒又拿起偷來的錢包翻看了起來。
「小哥,錢包你就拿回去,這老人家以前對我有恩,就當給我個面子,要不這樣,我再賠償點錢給你,這件事嘛,就小事化了,你看怎麼樣?」文程掏出自己的錢包,看著對面的男子。
「不用了,我只是覺得這老頭囂張了點。既然你都這麼講了,他把錢包還給我的話,我也沒什麼損失,這事就這麼算了。」男子也打量著文程,有些費解的又瞄了瞄老頭翻著自己的錢包,對他的囂張仍是耿耿於懷。
「打個電話報警,你的這個錢包也太差勁了點,地攤貨!」老頭完全不領文程的情,簡直當他是透明,埋著頭研究起手中的錢包,然後很不滿意的朝著男子扔了過去。
「你……」男子給他氣得要撞牆。「不用報警啦!派出所就在這附近,你這個老東西這麼想吃免費餐,就跟我來!」
「你為什麼偏要這樣?」文程也想不明白,忍不住對著老頭問了一句。
「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選擇,沒有義務去告訴別人為什麼。」老頭帶著些深意的看了文程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跟著那男子走了,留下一臉錯愕的文程愣在那裡想著他的話。
「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選擇,沒有義務去告訴別人為什麼。對啊!我為什麼一定要想著找一個人傾訴呢?按我自己的想法做自己的事情不好嗎?二十多年受人支配的日子都過去了,未來?既然是最大的未知數!那我把每天都當成自己的最後一天來過,至少可以做一回真正的自己。」文程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眼神一下子變得無比的堅定。
文程一邊走,一邊把自己的右拳頭揚起來在自己的鼻尖前晃了晃,堅毅的眼神信心十足的看著前方,幾近傻癡的舉動引起了一些路人不解的目光,可他根本就沒有去理會,臉隨即掛起了豁然開朗後明媚的笑。
不遠處,一台紅色的寶來車徐徐的開了過來,不緊不慢的跟著,車裡的白衣ei女看著文程古怪的表情後,遲疑了一下,輕笑著提了速很快的消失在來來往往的車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