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湖市法院,二十多級階梯往上延伸,十八個粗大的圓形石柱拱起的主樓上懸著莊嚴的國徽。
紅色的審判台,前面坐著兩名書記員,後面是兩名審判員和中間一名審判長。審判長四十來歲,頭頂微禿。
老三的案件因為程序上的一些細節沒處理好,在李律師的請求下被押後了兩天直到現在才審判。
老三從羈押室裡被帶了出來,旁聽席上沒有自己的親人也沒有朋友,辯護席上的李律師也是自己被移交法院前一天的事了。
黃晶向審判席提交了公安部門關於此案件的定罪及嫌疑犯的口供資料。
「審判長,兩位審判員,我的當事人當時是在身ti遭到嚴重侵犯的時候為免經受更多的酷刑而被逼錄下口供的,所以我認為不能成為定罪依據。」李律師開始為老三辯護。
「你有沒有資料可以證明到當時被告是在身ti遭到侵犯時被逼錄下的口供呢?」
「我這裡有銀湖市三家公立醫院出具的驗傷證明。」
黃晶看到李律師提交資料給審判長後,一臉的驚異,有沒有嚴刑逼供這個自己是清楚的,看了看旁邊的郭小倩,郭小倩也是mo不著頭腦。
審判長認真的看了看,又對比了三家不同醫院描述的傷情,然後遞給左右兩邊的審判員。
三個人在小聲討論後,相互點了點頭,像是意見上已經達成了一致。
「根據辯護方提供的資料,在時間上,被告身ti上受到的傷害確實是在被銀湖市公安局逮捕後留下的,我們認為可以暫時不考慮拿公安部門提交的被告口供成為定罪的佐證,請控方再提交更為有力的證據。」審判長聲音很沉穩威嚴。
「當時我們在逮捕嫌犯的時候現他之前多次以各種理由拒絕上的士,很明顯是在尋找下手的人選。」黃晶作為公安部門代表,這起案件的負責人站起來表意見。
「每個人都有選擇接受服務對象的權利,沒有人強迫你在麥當勞店前徘徊就一定要進去消費。可能這時候這個人是在考慮要不要去光顧肯德基。」李律師的說辭簡單,卻明顯得到了審判長和審判員的認同。
「但我們在嫌犯身上現了凶器,一把水果刀,與前面兩起案件的凶器屬同一種類型。」黃晶額頭有點冒汗,還有為自己最近的壞毛病擔心,一激動就容易股後排氣,得下一百二十個心思穩住自己。
「我想先糾正一下,是現了刀具,而不是凶器。只能說是與凶器同一種類型的刀具,但確定不是前面兩起案件的凶器,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李律師xiong有成竹的看著黃晶。
「是的,我們……」黃晶忍不住股後生風,郭小倩皺了皺眉,黃隊關鍵時刻就是沉不住氣呀!
「你只需要確認你們在我當事人身上搜到的刀具不是前面兩起案件的凶器就行了。」李律師巧妙的阻止黃晶,卻不知道黃晶是給自己的屁屁糗斷的。
「審判長,僅僅因為我的當事人身上有同類型的刀具而被起訴是不是有些牽強?那五金店老闆不都成為了嫌疑犯?」
台下旁聽的人群裡一片嘩然,審判員和審判長也都強忍著不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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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老三被當庭判定無罪釋放了,真是神奇,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謝謝你了!」劉威在收到消息後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馬上打電話給了文程。
「哦,那就好,我正在辦點事,有時間再聊,你們兄弟幾個就好好聚聚。」文程接電話的時候正在銀行忙著轉賬給張再雲,很淡然的應了聲,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師父,我們幾個兄弟想請你賞個臉,挑個地方吃個飯,一來是對老三的事情表示感謝,二來我認了你做師父總得略表一下孝敬之心。」
「那好吧,等我忙完了再打你電話,順便叫上李律師,他可是功不可沒呀!」文程覺得劉威言辭懇切,也不便推卻。
華燈初上,一家不怎麼起眼的小餐館裡面,一樓有六張飯桌,木樓梯旁邊還寫著「樓上設有雅座」,不過得弓著腰才能上樓。
「師父,在這裡吃飯你不會嫌棄吧?我們要不要去樓上雅座?」劉威有些難為情,覺得這老er訂的地方真夠寒磣的。先不說這師父是幫了兄弟幾個大忙的恩人,就衝著這老三沒事出來也不能這麼簡單了事呀!
「沒事,就聚聚而已,在哪吃都一樣。」文程看著他們幾個大男人,微笑著坐了下來。
「李律師說他有事就不來了,就我們這幾個人。師父,你看看我二弟點的這幾個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文程看了一眼桌上擺著的菜餚,還是蠻豐盛的,擺了一大桌,也出不了雞鴨魚這幾大類。
「喝點酒吧,老大的師父,這次我三弟能夠出來真是多虧了你出手相助呀。」老er也不甘寂mo,給文程面前的杯裡倒上一滿杯白酒。
「是啊,我老三這次出來真是有幸得到您的幫忙,要不然可能就沒這個命在這裡跟幾位兄弟喝酒了。」老三這幾天連自己都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內心的掙扎和對死亡的恐懼,對此自然更是深有感觸,畢竟從死亡邊緣給人救回來,那種感激之情非隻言片語能夠形容的。
「來,我們兄弟幾個一起敬大恩人一杯,我先乾為敬了!」老三說著站起身來把一小杯白酒一飲而盡,其他三人也紛紛站起來一口幹掉了杯中的酒。
「我不大會講話,不過確實是被你的兄弟之間的義氣所感動,也沒有幫多少忙出多少力,所以大家以後都是朋友,不用太過客氣。」文程不大會講這些場面話,說了幾句後,稍顯勉強的苦著眉頭把酒給吞下去了。
五個男人幾小杯酒下肚,也漸漸的熟絡起來,話題開始多了,只有年長的那個一直不大吭聲,臉紅紅的聽著他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