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霸天下 遍地狼煙 第八十二章奪取韓國
    陽翟城內的鄭昌,感覺頭頂像是懸著一把利劍,隨時都有可能劈下來。他正惦記著項羽的援兵呢!項羽其實也挺可憐的,偌大的天下都靠他一個人罩!問題是他現在也有些罩不住了。

    這種年月裡,像鄭昌這種流亡政府的大王,是沒有多大的福可以享受的。韓國已經十室九空了,金銀財寶和稍微有點姿色的八歲以,八十歲以下的女子都被穿梭如織的軍閥,搜刮搶奪乾淨了。就連最基本的錦衣玉食,鄭昌也做不到。還不如他在項羽手下的時候逍遙自在。雖然如此,但是每天有人跪在腳下山呼大王的情景還是令人嚮往的,他可不想失去這個稱號。

    韓國的都城陽翟只有三萬人馬,而且大部分是臨時拉壯丁拼湊起來的,這些人根本沒過戰場,戰鬥力可想而知。剛進城的時候,鄭昌讓趙利帶著一萬楚軍對整個韓國來了一次『人口大普查』,據說當時報來的數據曾一度使鄭昌陷入絕望,感慨的落下淚來。趙利是這樣報告的;「大王,整個韓地,現在總共有人口十五萬,全是些老弱婦孺,青壯年不是被諸侯給拉了壯丁就是已經逃到深山老林裡去了,剩下幾千都被末將給拉近隊伍裡來了。」

    鄭昌淒涼的說;「還不如吳郡一個郡的人口多呢,媽的,夠倒霉。」

    「這個時候,可讓寡人到那裡去拉壯丁啊!」鄭昌正在王府的正廳內來回踱步,像只驚慌亂竄的老鼠。

    「啟稟大王,有個自稱韓王信的正在城外搦戰,揚言要大王去決戰呢!」有個親兵隔著珠簾稟報。

    鄭昌氣極敗壞的罵道;「什麼韓王?你傻了,寡人才是韓王,韓信算什麼東西,寡人出去會會他。」

    鄭昌氣極敗壞的跑城頭,趙利從對面迎了來:「大王,韓信親自來搦戰,點名讓您出城!」

    鄭昌從垛口探頭出去一看,只見韓信身穿鎧甲引著萬餘騎兵,正在城外叫罵:「鄭昌,你要是不敢出來,趁早交出城池投降,寡人才是韓國的苗裔,真正的韓王,你算個什麼東西,滾出來。」

    鄭昌一看,韓王信全身無肉,身子瘦長,盔甲穿在身還有些曠蕩,比起自己的魁梧差了一大截,不由得心中大喜,這樣的窮酸也敢找老子單挑。鄭昌本人也是個文官,不過,那個年代的文官大半也會幾下子。張良就是劍術高手。

    鄭昌跑下城樓,點了五千精兵,一聲炮響衝殺出去。

    韓王信正在焦急等待,突然城門大開,衝出來一位身穿紅袍的老年將領,憑著知情人士描述的印象,韓王信肯定這人就是偽韓王鄭昌。

    鄭昌衝到近前和韓王信隔開十丈布列成陣勢!兩人不急於交手,先討論一下誰是正統的問題!

    韓王信暴怒道;「鄭昌,你是哪門子的韓王,你都不姓韓,更不是韓國的子孫!」鄭昌呸道;「寡人是楚國人,才不是韓國的賤民。誰說只有韓國的子孫才可以做韓王。韓國早就被暴秦消滅了,西楚霸王恢復了韓國就有權利重新任命韓王,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干預。」韓王信怒道;「項羽是西楚王,寡人是韓王,我們平起平坐,而且他殺了前韓王韓成,是韓國人的死敵,根本沒權利冊封你,你快滾。」

    鄭昌懶得跟他胡攪蠻纏,冷笑道;「說那些都是廢話,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我兩個今天就在城下決戰,誰贏了誰就是韓王。」面對鄭昌的挑戰剛才還飛揚跋扈的韓王信竟然不敢應戰,其實他本來也不是真的出來單挑的,他是出來誘敵的,這是王熬的計策。

    韓王信突然大笑道;「狗賊,中計矣!」

    鄭昌傻呼呼的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韓王信身後突然戰鼓轟響,隊列整齊的秦國精銳騎兵,萬道旋風般衝殺出去,掠過雙方十丈的空地,撲向韓軍。鄭昌驚慌不已,怎麼還沒單挑就改群毆了!鄭昌手下的騎兵也不是瞎子,看到對面的騎兵瘋子一樣衝過來,條件反射般催動戰馬衝殺出去。可是一來已經失去了先機,而來秦軍有備而來,早就設計好了圈套等他們往裡鑽,兩軍剛一接觸,韓軍就填海般的大敗。這只隊伍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弱了一些。

    樊噲、司馬欣、王陵、章邯、章義等秦軍大將全都化妝成普通的秦軍士兵藏在戰陣中。戰鬥剛一打響,這些大將便脫穎而出,衝殺在前。鄭昌平生從沒有經歷過這種慘烈的騎兵廝殺,一下破了膽,掉轉馬頭就想逃走,早被衝殺過來的樊噲和司馬欣左右包夾攔住去路。樊噲瞪著銅鈴眼,野獸一般衝過去,一招就把全身哆嗦的鄭昌手的大刀震飛了,章邯趁機用刀柄砸中了鄭昌的脖頸,鄭昌一下昏厥。在他掉下馬背之前,樊噲一伸手就提了起來,扔在自己的馬背,衝出一條血路,揚長而去,直奔大後方的秦軍營寨。

    韓軍本來就弱,加沒人指揮,城頭的趙利也不敢派兵出去救援,登時轉身向城內奔去。城內的趙利害怕秦軍尾隨而入,竟然命人把吊橋抬起來,同時進逼兩扇城門。剩下來的兩三千韓國騎兵無路可走,只好跪地求饒。章邯和司馬欣是不會殺降的,對於降兵他們從來都很優待,這種情緒的產生只怕和以往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有關。所以,這一路韓軍算是僥倖的保住了性命,要是換成樊噲,說不定全都剁成肉醬了。

    樊噲旋風一般回到秦軍大營,一手提著韓王鄭昌衝進了帥帳,剛進門口就把處在昏迷中的鄭昌扔了出去。

    「大王,末將把鄭昌老兒抓回來了!」

    王竹和王熬、李左車、袁生正在商量怎麼重新奪回滎陽和成皋,一看帳外突然嘰裡咕嚕的滾進來個肉球,又聽樊噲說已經把鄭昌給抓回來了,立即明白了是怎麼一會兒事。

    「樊將軍辛苦了!」王竹親自站起來端著一杯酒過去;「將軍真是神勇!」

    樊噲對王竹像對劉邦一樣的忠心,因為王竹此刻已經是他的連襟了。樊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手到擒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鄭昌還在昏迷中,王熬道;「這人留著還有用,先把他弄醒了,讓他去城下勸降。」

    一盆冷水潑在鄭昌的身體,花白的鬍鬚立即結了一層冰碴。

    鄭昌哆哆嗦嗦的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個木質的十字架,十字架的對面有一張案幾,案幾後坐著一個頭戴冠冕身穿黑袍的年輕人,年輕人身邊還有三個身穿鎧甲的將軍,一個手裡拿著皮鞭,另外兩個拿著鐵錘!

    鄭昌認得那個年輕人就是他在楚營中見過的秦王嬴胡亥!看這架勢,這是要對自己用刑啊!鄭昌那老胳膊老腿的那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他當時就差點嚇死。

    王竹看到鄭昌醒來,冷冷的說;「鄭昌,你是想活還是想死?!」鄭昌也是一方諸侯,最近一段時間還沒有那個敢在他面前如此趾高氣揚的講話,雖然做了階下囚但是脾氣卻半點沒減。冷冷的哼了一聲,沒甩王竹!

    王竹翹起拇指,稱讚道;「真英雄,好漢子,寡人佩服!樊噲、王陵、章義去問候一下韓王。」

    章義首先衝過去,一抖手中的皮鞭,瞪著眼喊道:「秦王在跟你說話,你聾了。」啪的一鞭子狠狠的抽在鄭昌肋下。抽的本來就沒什麼骨氣的鄭昌嗷的一聲喊叫出聲來。章義還想再打,被王竹攔住了:「鄭昌,現在想說話了嗎?」

    鄭昌聲嘶力竭的喊道;「嬴胡亥,你可別忘了,前幾個月在楚營,老子還救過你!」王竹冷冷地說;「少廢話,你還不是看在金子的份,陳嬰要是不給你送禮,你能替寡人說話嗎?」

    鄭昌喊道;「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廢話,趕快命令趙利開城投降,寡人繞你一命,不然——」王竹看了一眼身邊的樊噲。樊噲右手拿著鐵錘,左手拿著幾隻鐵釘,走到鄭昌身邊,把釘子放在鄭昌的手心,右手作勢就要砸下來。

    鄭昌登時出了一身虛汗!「不要——」

    王竹站起來,微笑道;「不要也可以,你老老實實的下令讓趙利開城投降。」鄭昌心想,趙利那兩下子也不可能把自己給救出去了,下令就下令!

    趙利正在進退兩難的時候,接到了鄭昌的親筆函,命令他無條件投降。這對於趙利來說實在是最好不過了。

    進了城之後,王竹更加高興地手舞足蹈,自從兵出武關以來,基本沒費什麼力氣就平定了韓國,在向前就是滎陽了。

    陳豨在宜陽附近也打了幾次勝仗,站穩了腳跟,只要王竹奪取滎陽,立即可以對河內河東一代的楚軍形成合圍。

    秦軍在陽翟駐紮三天,在王熬和李左車的一再催促之下,王竹帥軍繼續北,韓地只留下韓王信和董翳率領三萬秦軍駐守。董翳早就接受了王竹的密令,所有的韓國重鎮全都駐紮了秦國的兵馬,韓王信實際已經被架空。韓王信能保住性命已經很知足了,順水推舟封董翳為韓國的國相。董翳名正言順的干預著韓國的國政。

    這三天的時間裡王竹並沒有閒著,而是排人去接洽彭越,順便把早就刻好的『梁王』的大印送給彭越,正是冊封其為『梁王』。雙方約定,配合行動,彭越會在梁地專門拖項羽的後腿。

    王竹和幾位謀士仔細的分析了形勢。根據情報部門的匯報,滎陽城的鍾離昧手下此刻有精兵七萬,騎兵三萬,戰車一百乘,其餘的全是步兵,算得是一隻勁旅。而成皋的曹咎由於處在滎陽後方,所以,兵力只有三萬,而且大部分都是步兵,比較容易攻破。王竹衡量了一下鍾離昧和曹咎的個人素質,覺的曹咎比鍾離昧好欺負的多了,所以,斷然決定,繞過滎陽命令樊噲、陳平、章邯帥精兵四萬,從近路直插成皋。

    王竹破格提升陳平為主帥,讓樊噲和章邯為次將。

    陳平非常感激,經過和樊噲、章邯的一番磋商之後,陳平果斷地決定,夜間急行軍,穿過鍾離昧的防地,偷襲成皋。陳平對楚軍的將領是非常瞭解的,他知道,要是說到將才,楚軍中恐怕再沒有人能超過鍾離昧了,所以穿越他的防地非常小心。

    這一天深夜,秦軍像游龍似的在空曠的原野爬行,啪啪的馬蹄聲,唰唰的腳步聲,咕咕的車輪聲,劃破了寂靜的夜色,驚醒了酣睡的山道,遙響向北方。

    鍾離昧雖然智勇雙全,可消息卻並不很靈通,秦軍已經席捲了整個韓地,他愣是一點都不知情。這也難怪,鄭昌派出去通風報信的人,都被韓王信和袁生佈置下的士兵給活捉了,消息封鎖的嚴嚴實實的。

    陳平、樊噲、章邯快馬加鞭成功的從滎陽外圍穿過,第二天清晨就出其不意的包圍了重鎮成皋。

    秦軍沒有下寨,直接進逼成皋南門!曹咎在睡夢中被叫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跑城頭的時候,秦軍的雲梯也已經搭在了城頭。

    曹咎和弓首踏著一路的喊殺聲沖城頭,城下的秦軍像大批悍不畏死的黑螞蟻一樣,冒著漫天的箭矢,通過護城河,順著雲梯爬了城樓。就在這半個時辰的光景,樊噲已經首先在南門的東南角首先登城,並且開闢了灘頭陣地,身後的秦軍正源源不斷的衝來。曹咎來晚了,再想阻止反擊已經來不及,只能抽出佩刀衝前去和肆意殺戮中的秦軍決一死戰。沖城頭的秦軍,士氣高漲,紅著眼睛,拚命地砍殺,掩護著數十百的戰不斷地登城,城樓很快就亂成了一鍋粥,楚軍和秦軍擁擠在一起,遍佈在城樓的各個角落,展開慘烈的廝殺。一具具的屍體,從城樓拋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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