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不可能是王賁的對手,這一點任何人都清楚。!!!超!速!首!發不獨別人清楚,李良心裡也跟明鏡似的。他不但在謀略輸給王賁太多,聲名也差了一大截,最主要的是他在士兵中的威信太差了,以前辦的那些事兒,讓他根本就無法讓軍隊具有凝聚力。他的隊伍總是像一盤散沙。
王賁以降將高起為先鋒,會合周勃等人,全軍北,穿過代郡,進入燕國邊境重鎮谷的地界。
王賁是不敢小看韓信的,他作戰一向謹慎。研究了韓信最近一段時間的戰例之後,他發現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奇謀妙招層出不窮,善於以少勝多。所以,王賁在進軍的途中非常注重肅清後方。韓信預計王賁五天能到谷,實際王賁用了七天,多出來的兩天他命人拔除了十幾批趙國的「游擊隊」,使得代郡以北地區,基本沒有了可以威脅秦軍的武裝力量。這樣王賁才不必擔心遭到前後夾擊。
李良雖然清楚他和王賁之間有一段距離,可是他的性格,決定了他並不是個可以坐以待斃的人。王賁的大軍還在百里之外,他就已經沉不住氣了,不顧城內兵微將寡,毅然把隊伍拉到城外去佈置陣形,想要和王賁決一死戰。很多部下都勸他堅守勿戰,李良根本就聽不進去。
「谷城外就是王賁老匹夫的葬身之地!」李良秀袍金甲站在城外,面對千軍萬馬,高聲吶喊。他面前的人馬足足超過五萬,在整個燕國的守軍中,這支隊伍屬於比較強悍的,因為,這裡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李良從趙國帶來的,曾經參加過多次血戰,是經受過無數次血雨洗禮的戰士。他的隊伍非常野蠻,全無軍紀,對老百姓像對敵兵一樣恨,到處搶劫殺人。這樣的隊伍一般都很富裕,所以,李良的軍隊裝備還都是很不錯的。騎兵和重裝步兵、負責衝鋒的盾牌兵每人身都穿著堅實皮革的鎧甲,幾乎每個士兵手中都有兵器,不像有的農民軍一樣,經常赤手空拳的和秦軍搏鬥。
李良眼前旌旗飄搖,森列的步兵距離他不到一丈,分成四個方陣,每個方陣大約八千人,縱向綿延五六里。李良騎著紅色的戰馬手持長槍來回奔馳,高聲吶喊給士兵們打氣。步兵之後,是一萬騎兵,戰馬都很神駿,只是騎士有些萎頓,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嚴格訓練過了。騎兵之後還有一百乘戰車。
李良的部將趙霸堅決反對李良出城和王賁決戰,趙霸最清楚谷這只軍隊的戰鬥力和實力了,這些士兵在鎧甲的襯托下表面看起來還是威風凜凜的但其實除了欺負老百姓根本就沒什麼用處。燕國這裡地廣人稀,地處偏僻,中原打的亂七八糟一塌糊塗,這裡僅僅有點餘震。李良到了谷之後,每天享樂,忽略了士兵們的訓練,這些士兵簡直就成了一群放牧的綿羊,每天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都廢了。
趙霸跟李良建議了好幾次,讓他不要這麼衝動,最好用拖延戰術,等到秦軍糧草短缺的時候,自然就撤走了。李良三角眼一瞪,蛤蟆嘴一咧,大大咧咧的說;「怕什麼,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就應該無所畏懼。王賁也是兩個肩膀扛著個腦袋,沒見得就有三頭六臂,我才不怕他呢。」趙霸心想,作為一個職業軍人無所畏懼當然是必備的素質,可是,也不能明明看到是火坑也往下跳啊,那不是大無畏,是自殺,是白癡。當天,趙霸沒敢說什麼。這會兒趙霸看到谷軍氣勢不振,一個個耷拉著眼皮,沒精打采的,不禁又有些擔心,等到李良檢閱完畢,回到城內,趙霸又來找他。
「將軍,末將還是覺得和王賁硬拚不太妥當。秦國一向號稱虎狼之邦,秦人更加視殺人為樂,今天在城外,弟兄們的精神狀態您也都看見了,硬拚咱們根本就打不贏。」
李良義正詞嚴,理由充分,瞪眼說;「打不贏也要打,明知是死,狹路相逢,也要沖去,這是必須的。」
趙霸心說,必須的?必須去死的!
李良跟著冷哼道;「趙將軍不會是貪生怕死?」趙霸知道李良為人歹毒,疑心病很重,害怕被他算計,連忙說道;「末將對將軍忠心耿耿,願意為將軍去死,什麼都不怕。」李良笑道;「好啊,那本將軍就派你前去迎敵,現在就出發,給你兩萬兵馬,務必把秦軍堵截在『武陽』一代。你可以利用山地的複雜地形,消滅他們。」李良說的很輕鬆,彷彿王賁手下只有幾百人。
到了這個時候,趙霸可不敢再說別的了,再說下去,估計老命就保不住了。趙霸表現的很有信心;「將軍放心,末將一定不讓王賁過山。」帶著兩萬步兵,就去武陽山口,找秦軍的必經之路紮下了營寨。
高起在前方探明了消息,報告給王賁,王賁大叫「天助我也」。王賁還以為又要攻城呢,這下可好了省了很多的力氣。高起在距離趙霸營寨三十里外也紮下營寨,兩軍中間是一條通衢大路,毫無阻礙,誰要想偷營都可以隨意來去。
王賁比高起晚了一個時辰到來。已經是黃昏時分。他騎馬沿著碎石遍佈的大路登一處山坡,大略的看了一下趙霸的營寨,心裡對這個領兵的將軍還是有點欣賞的。
營寨前後兩門,整體呈一字長蛇形,橫貫大路,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崖,秦軍除非會飛否則根本過不去。正對秦軍的寨門處排列鹿角,路旁兩邊均有三重陷馬坑,裡面插滿尖刺,四周全都有軍士站崗放哨,看這個營寨士兵應該不會太多,可是,巡邏的兵馬絡繹不絕,人馬攢動,非常氣派。除了這些巡邏的士兵,其餘的人都軍紀嚴明,躲在營寨內養精蓄銳,寨內似乎沒有一個閒雜人等往來行走。除了貫通東西寨門的通路掛有照明風燈,營地一片昏暗,在初升的明月下,像一個個靜謐的墳包。門前三丈高的箭樓四名正在放哨的士兵,似乎發現了山坡的火把,八道銳利的目光一起向這邊投射過來。
王賁豪邁一笑,掉轉馬頭,衝下山坡。高起從身後跟來,他是個降將,所以一心想要表現一把,說道;「大將軍,給末將兩萬人馬,末將連夜踢開這塊擋路石。」王賁搖頭道;「這個人不容易對付。兵法有雲,善攻者動於九天之,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這人布寨嚴謹,心思縝密,不能硬拚。」
第二天,王賁一早整軍前進,前往趙霸的寨門前搦戰,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趙霸只是一味的拖延,根本就不想出戰。任憑王賁在寨門外如何的高聲叫罵,人家全當是空氣,左耳進右耳出了。高起把嘴皮子都磨出血了,根本無濟於事。王賁笑了笑,鳴金收兵了。
第三天,仍然是一大早就全軍前往。這次周勃換下了高起前去罵陣。周勃罵人的本事還不如高起呢!趙霸聽著比昨天舒服多了,躲在帥帳裡嘿嘿冷笑,還是不出門。只是佈置了一萬名弓弩手,排列在寨門內柵欄後,隨時準備射獵。王賁也不跟他著急,仍然是帥兵回去。
周勃憋不住了,晚來找王賁,要求帶兵去劫營。王賁心想,這個營寨根本就沒法劫,太長了,打擊不到實質。不過他忽然心生一計,就答應了周勃的請求。
「你不要去,本將軍另外有任務給你,劫營讓高起去做。」
高起接到命令非常高興,挑選了一萬步兵,乘著夜色,向趙霸的營寨摸索過去。趙霸的營寨內依然是戒備森嚴,無數的士兵在巡邏中。高起出發之前,讓士兵們砍伐山的樹木,做了十幾個木筏。高起知道要想瞞過這些巡邏兵根本就沒可能,不過,如果能快速的通過陷馬坑,還是有希望攻入帥帳的,運氣好,說不定把對方主帥宰了也有可能。
因為雙方營寨距離太近了,高起沒有帶騎兵來。騎兵的動靜太大了,難保不被機警的哨兵察覺到。
秦軍步兵在黑暗中分散在大路兩旁,貓著腰迅速的接近營寨。箭樓的士兵舉著火把一刻不停的來回走動著。李良帶著幾百士兵,搭著木筏屏息靜氣的衝過去,把木筏搭在了陷馬坑。第三重陷馬坑已經在箭樓哨兵的視線之內了。
高起完成這個動作之後,已經暴露。
箭樓之,號角鳴響,叱喝不停。
「誰,有奸細,有人劫營!」
高起身先士卒,振臂高呼:「殺,跟我殺。」身後的士兵發出一聲吶喊,踩著木筏,迅速通過第一重壕溝。「轟隆,轟隆」第二重陷馬坑也搭起了木筏,士兵們飛快通過。與此同時,營寨內,無數個帳篷中,枕戈待敵的士兵,手持強弓衝了出來,來到柵欄之後就是一陣激射。箭樓也爬去百名士兵,居高臨下開始放箭。秦軍的攻勢登時受挫,千士兵中了箭矢跌入陷馬坑或被直接射死,連身穿重甲的高起,右臂都中了一箭。
趙霸頂盔貫甲衝出帥帳,手中擎著一把開山巨斧。他早就料到秦軍會耐不住性子前來劫營,所以三天前就下了命令,營寨內的所有兵將睡覺全都不准卸甲,弓箭兵器就放在手邊,隨時取用。
趙霸一看秦軍落入圈套心中大喜,急忙跳戰馬,組織了一隻千人的騎兵隊,打開寨門衝殺出去,想把高起這只秦軍徹底的消滅。
高起一看不好,知道再打下去要吃大虧,說不定這一萬多弟兄一下子全都壯烈了。轉身帶頭向後跑去:「弟兄們,快撤,快撤。」方才氣勢如虹的秦軍退潮般向後湧去,通過陷馬坑的時候,失足掉下去的又有幾百,殺豬般的慘叫聲撕裂天空。
趙霸也不去窮追猛打,只在第二重陷馬坑邊打了一會兒落水狗,快速的帥兵返回,任憑秦軍狼狽撤走。他主要是害怕追出去中了秦軍的詭計,那可就是因小失大了。
高起逃到二十里外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已經沉寂下去的喊殺聲又爆炸般的響起,回頭一看遠處火光直竄高空,天空就像一隻燒紅的鍋底,熱氣四散。高起納悶,難道是燕軍又追來了,那也不至於沿途放火!
就在這時,秦營方向馬蹄聲大作,一路鐵甲精騎,從遠處殺來,為首一員大將白鬚飄飄,威風不凡,正是大將軍王賁。
高起還以為王賁是特地來營救他的,心裡又是慚愧又是感激,衝前幾步跪倒在地,磕頭出血:「大將軍,末將該死,末將損兵折將——」王賁厲聲道;「先別說這些,高將軍趕快馬,周勃已經襲擊了燕軍營寨,我等趁勢掩殺過去,燕軍可破。」
高起滿腹狐疑,心想,周勃從哪裡冒出來的?
王賁根本不給他時間想明白,鐵甲騎兵已經旋風般從身側掠過,駱申順手遞給他一匹戰馬:「快來,燕軍中計了,有好戲看了。」話說了一半,人已經跑的沒影子了。
高起來不及沉思了,翻身跨馬背,帶著左臂的箭傷,原路折回。身後的敗兵迷迷糊糊看到主將折回,自然也跟著殺了回去。
秦軍和燕軍已經在紅彤彤的火海中展開血腥肉搏戰了。那彷彿可以吞噬洪荒宇宙的大火,肆虐在整條大路,把燕軍綿延十里的營寨,整個點燃。戰馬瘋跑,帳篷在辟啪聲中塌陷斷折。濃煙蔽空,黑霧騰騰,三里之外,熱氣就把人的鬚髮燒著。砍殺中的兵卒根本就分不清敵我,見人就殺。
不過,王賁帶來的這一路生力軍,是能夠看清楚目標的,這些騎兵快速衝突,追逐燕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千餘燕國殘兵就死在了屠刀之下。
煙霧之中,突聽有人高聲喊道;「呆,那燕將,哪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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