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霸天下 遍地狼煙 第四十六章防守反擊
    「我看你還有何話講!」烏騅馬托著暴怒的項羽原地轉了個圈子.項羽以鐵戟指著城頭大喊。

    「寡人的確是滅掉了臨江國、魏國、河南國和殷國,可是這和霸王你有什麼關係呢?如果說在下揮軍攻入了西楚,霸王當然可以說寡人卑鄙無恥背信棄義恩將仇報。可是,寡人並沒有奪取霸王的半村土地,這恩將仇報四個字從何說起!」

    項羽怒道;「你還狡辯,天下大勢已經劃定,義帝分封了十五個國家,各國平等,理應互不侵犯,你為何興兵犯境。這就是謀反。」

    王竹道;「霸王你搞錯了,是臨江王共敖先去打寡人的巴蜀,寡人出於自衛才把他消滅掉,共敖自取滅亡與人無尤!」

    「共敖的事情暫時不提,本霸王問你,其他的三王又是怎麼回事?」

    王竹理直氣壯的喊道;「寡人殲滅三王是因為義帝被殺,天下大亂,土地又可以重新瓜分。這都是霸王你造成的。義帝已經死了,寡人造的哪門子反。真正犯造反的是你項羽。寡人今日就要號召天下為義帝報仇。項羽你誅殺義帝是為不忠;屠殺襄城百姓是為不仁;滅召平將軍滿門是為不義;出賣親叔項梁是為不孝!像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禽獸有什麼面目在這裡指責寡人!」

    「你胡說,寡人那裡出賣過叔叔了,你放屁!」項羽莫名其妙,項梁是被章邯殺死的,項羽想不出來和他有什麼關係!

    「寡人沒有胡說,寡人有人證物證!章邯何在!」

    「末將聽令!」為了配合王竹演戲,章邯還沒去守城。

    「楚軍將士們,在下章邯手中有一枚當年項羽寫的親筆信!」說著高高的舉起了一片竹簡,城頭下的楚軍當然看不見,可章邯仍然侃侃而談:「信中將項梁大軍營寨的具體位置和分佈圖和盤托出,項羽說他願意投降大秦,為國出力。哼哼,現在看來,這只不過是想借在下的手除掉親叔叔,自己當家作主罷了!不過話又說話來了,要是沒有項羽提供的這份資料,當年定陶城外,在下也不可能如此徹底的消滅項梁大軍。楚霸王,章邯多謝啦!」

    這段話章邯提前背誦了幾十遍,瞎話說的比真話還真,楚軍中立即潮起一陣騷動。

    項羽頭頂火山爆發,火星四濺,腦門的青筋都凸顯出來:「章邯,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年要不是本霸王大仁大義饒了你的狗命,你能活到今天嗎?你竟然反過來咬我一口,你胡說八道,信口雌黃,本霸王根本沒有給你寫過信!」

    王竹道;「那是不是帶過口信!」

    「口信!」項羽又是一愣。

    「什麼口信,是不是要章邯替你殺死項梁!」

    章邯連忙道;「沒錯,霸王的確讓人給我帶過口信,那人叫做宋義,不信把宋義叫出來問問!」

    地球人都知道宋義已經翹辮子了!

    「宋義已經被本霸王殺了,你們兩個卑鄙小人分明是信口胡說!」

    王竹挑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原來霸王已經殺了宋義滅口,厲害,夠狠毒,純爺們!」章邯和王竹對視了一眼,歎息道;「沒錯,末將忘了,宋義早就死了,現在已經是死無對證了!」

    頭腦冷靜的鍾離昧看出了王竹和章邯的把戲,在項羽身後大喊:「霸王,他們想拖延時間,擾亂軍心,別跟他們廢話,下令攻城!」

    鍾離昧的話無異於醍醐灌頂,瘋虎般的項羽一下子醒過神來,駁轉馬頭回歸本陣:「擂鼓,攻城,攻城!」

    鍾離昧和龍且指揮著左右兩路大軍,向兩邊城牆挺進,季布、虞子期、桓楚各自帶著三萬人馬,前往西南北三門圍城。攻城戰一觸即發。

    「鏘!」城頭的王竹抽出佩刀:「越雷池一步者死!弓弩手準備,殲滅暴楚,保家衛國!」

    「殲滅暴楚!殲滅暴楚!」城頭的秦軍振臂高呼。王竹今晚就要把這個『暴楚』給項羽扣在腦袋。暴秦這頂帽子他帶的時間夠長,應該轉移了。

    城頭下箭矢如雨,大半都落入了護城河中。垛口後秦軍的箭矢卻藉著居高臨下的優勢直接灑到了楚軍的頭頂。列陣在前的弓箭兵將盾牌高高的舉過頭頂,掩護著身形繼續向前,抽冷子射出一箭,對城頭造成的威脅微乎其微。楚軍的士氣稍微有些低落,大概是被方才王竹一頓忽悠給鬧的。

    項羽大概是氣壞了抑或是想要留著力氣等王竹出來單挑,竟然立馬於中軍以火把、號角、戰鼓、旗幟來指揮全局的進攻退守。城內城外的火把光照耀下,鍾離昧、龍且親冒矢雨,當先衝鋒激勵士氣。兩人比起來,龍且較鍾離昧更加拚命,提著鐵槍像發瘋的狼狗一樣嗷嗷怪叫,向前竄動。龍且剛才丟了面子,憋了一肚子氣,急於想殺死射冷箭的秦矮挽回面子。楚軍之所以勇猛無畏和項羽手下的大將身先士卒是分不開的。除了鍾離昧和龍且之外,巴玉贊、熊天、熊武、烏菊芳、項聲、項莊等項氏將領,也都衝鋒在前。

    王竹很快就得到了報告,果然不出所料,項羽對其他三門只是小規模的佯攻,目的就是要對守軍造成牽制。真正的主力全都壓在了東門。

    戰鼓聲中,曹咎、周殷率領一隊騎兵,保護著百輛填壕車從如海的軍陣中轟隆隆脫穎而出,直奔城池中路而來,目標直指城門。

    舉著小型輕便的籐牌護盾的楚軍騎兵,列隊三排,差不多六千人,迎著箭雨保護著填壕車和萬名工事兵緩慢向前,目的就是要填平本來就不是很寬的護城河,然後直接派撞車衝擊城門。

    攻克睢陽之後由於時間太倉促了,王竹又寄希望於『轟天雷』所以,城外並沒有挖掘壕溝。『轟天雷』的計劃失敗之後,再想挖壕溝已經來不及了,誰也沒想到項蠻子會連夜攻城!范增在後隊看到有機可乘,直接打起了城門的注意,報告項羽之後,派出曹咎和周殷的預備隊,進行填河。

    「呵!這是要填平護城河!大王,項羽拚命啦!」王陵驚駭的說。

    王竹冷笑道;「不是項羽拚命,是項羽讓他手下的弟兄們拚命,他是想用手下的屍體填平面前這條河!蠻子,真是蠻子!」最後一句,王竹是咬著牙發著狠說的。

    「大王,我們該怎麼辦?」王陵看著四面八方黑壓壓同時壓來的楚軍不禁有些發慌!王竹剝落了幾隻射向他的箭矢,用刀指著城下,厲聲道;「秦射,挑選五千名精準弓弩手沖城門的敵樓,每人攜帶五十隻箭矢,對準預備填河的這路楚軍狠狠的射!一炷香的時間內,必須把五十隻箭矢射光,射不完的按軍法處置,力斬不攝!」

    「末將遵命!」秦射受傷了,左臉被箭矢掃出一道血槽,血嘩嘩的向外淌,半邊鎧甲染成紅色。

    寬闊的青石馬道除了堆積如山的滾石檑木還有五千名整裝備戰的弓弩手預備隊,秦射邁步過去宣佈王竹的命令,五千戰士大步奔來,還沒沖敵樓,已經有二三十個中箭身亡,可見雙方交鋒的箭矢密集到了何種程度!

    「放箭,放箭!一炷香不完五十隻箭矢,力斬不攝!」秦射揮佩劍劈刺城牆,鏗鏘連聲,火星四濺。五千名弓弩手面對生命的疾速消逝,聽著秦射下達的不容置疑的命令,機械的拉開弓弦,嗖嗖不斷的發射羽箭,箭囊內的羽箭一隻隻減少,城下曹咎、周殷的騎兵接連不斷的倒下去。

    雖然昏暗中秦軍的弓箭兵原本精準的也失去了準頭,原本不怎麼精準的更加謬之千里,可是一炷香時間射出五十隻箭矢,五千人加起來就是二十五萬隻。密密麻麻充塞天地的死亡箭網呼哨撲來,彷彿就是被風席捲的暴雪,霎時間,閃著精光的凋零羽箭覆蓋了衝鋒騎兵面前的所有空間,短促連續的人的、馬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有的盾牌經不起打擊,被百隻箭矢硬生生撕裂,人、馬跟著變成蜂窩;還有的護住盤護不住下盤,兩條腿眨眼間變成了雪白的刺蝟。就算是士兵各個具有『喬峰、段譽』的身手也不免要被射成篩子,退一萬步講,即便楚軍各個都有華山論劍的本事,戰馬也不可能都是『小白龍』,所以衝在前面的楚軍全數陣亡,兩排將近四千人馬無一生還。

    曹咎、周殷若非縮在第三列騎兵內進行指揮,只怕也不免萬箭穿心,人馬俱亡。「撤,快撤——」曹咎、周殷臉色大變,指揮著剩餘的騎兵和工事兵向後撤走,速度比衝鋒快了數倍。兩側的進攻還在進行中,楚軍每向前推進一寸都要付出幾條性命的代價,仗打的很艱苦。城頭的秦軍誤中流矢的也不在少數。

    曹咎和周殷逃回中軍,項羽瞪起眼睛,拔出佩刀就要斬殺,幸虧有項梁在一旁求情,項羽看著滿面羞慚戰戰兢兢的兩人喊道;「滾回去,天亮之前把護城河填平,本霸王就饒了你們,如果做不到,死也不要回來見我,不然滅你九族,殺你全家!」

    曹咎、周殷冷汗濕衣連連點頭:「霸王放心,末將不成功便成仁,絕不辜負霸王的信任。」項羽看著鍾離昧和龍且被箭雨壓制的進展緩慢的大軍,怒道;「再給你們四千騎兵,只准勝,不准敗,去!」

    曹咎、周殷帶著隊伍第二次壓來的時候,已經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完成這次任務。項羽可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說滅你九族就絕對不會留下你二姨的女婿的妹夫!就算是戰死,也絕對不能連累九族被殺!

    曹咎也是個紅臉的血性漢子,項羽的一番話,已經激的他熱血沸騰了。「人生短短三十年,死又有何妨!怕死的老子就不參加楚軍了,老周,你殿後,我先去沖一陣,我就不信,秦軍的弓箭射不完。我要是死了,你再來,說什麼也不能讓霸王小瞧了,我曹咎死也不做孬種。」

    周殷比他狡猾,他既不想死,也不想被誅滅九族,曹咎的話正好兩全齊美。周殷豪氣干雲地說;「老曹,你放心去,你不行還有我,你我齊心合力一定能夠把護城河填平,我就不信了!」其實心裡在祈求蒼,就算你讓曹咎死了,最好也是填完了護城河再死!我可不想步他的後塵!

    曹咎大吼一聲:「兄弟們跟我衝!」曹咎一馬當先衝了出去,身後的三千騎兵,以同樣的速度追逐著他的馬尾奔馳向護城河。一萬工事兵,推動著填壕車悶雷移動般壓去。曹咎雖然熱情高漲,不顧死活,可是他低估了秦軍的防禦,城門中路其實這麼容易突破的。這一次城頭的箭雨明顯的比方才要弱。就像曹咎分析的『我就不信秦軍的箭矢用不完』王竹還真的不敢再來一次『一炷香射空五十隻箭矢』這一套了。不過,雖然不如方才密集,但城頭射出的仍然可以稱得『箭雨』。

    曹咎快速衝鋒,戰馬的馬蹄突然被磕絆了一下,戰馬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還好勉強竄了過來。曹咎正在慶幸,突然聽到一陣機括弦般的卡嚓響聲,面前的土黃色地面突然一陣揚塵,從下之聲,貼地而起三道精鐵鎖鏈,崩的筆直,橫亙護城河河道。

    「砰!砰!砰!砰!」一陣爆響,接連一陣慘叫。數千名疾馳中的騎兵馬腿被鐵鏈絆倒,戰馬身體前傾,騎士被掀翻出去,有的直接甩入護城河內,有的砸向地面。護城河邊的地面推倒骨牌般大面積坍塌,轟隆之聲接連而起。

    士兵跌下去,鮮血冒出來,飛濺數丈!

    曹咎也跌下去了,最危急的關頭,手中鐵槍撐住身體,他一把抓住了絆馬索,右手扔下鐵槍,雙臂攀住絆馬索,從坑道中跳了出來。就是這一跌一跳之間,目光所見,全是弟兄們被坑底的尖竹刺穿的血紅色屍骸!

    曹咎驚恐萬分,同時痛徹心扉,躍一匹戰馬,奮力殺回周殷率領的後隊騎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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