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看著早一步來到城下,已經紮好營寨圍困南郡的英布和吳芮大發雷霆:「誰讓你們圍城的,寡人不是讓你們攻打長沙嗎?還不快去!」
英布和吳芮差點要抽自己幾百個耳光才能相信這並不是在做夢。```超`速`首`發吳芮用不太熟練的漢語說;「霸王,放著暴秦不打,去打皇帝,這合適嗎?」
英布做賊心虛,一直不敢抬起頭來看項羽,此時也小聲附和:「是有點不太合適,不如先拿下南郡再說!」
項羽做事,從來不講道理,只講心情!召平和義帝讓他不爽,他就讓這兩塊料付出代價,至於秦軍,暫時他還沒有太生氣,先不著急收拾!
滅了皇帝回過頭來再說!
「英布,你膽大包天,多次見彭城危難而不救,寡人還沒找你算賬呢,今天你敢違抗寡人的命令,是不是想造反!」項羽眼神中殺機陡現!
「霸王,霸王,不是末將不救彭城,實在是前段時間末將病的實在是太厲害了,吐下瀉,都快爬不起來了。這不末將身體剛好一點就來給霸王盡忠了,您可千萬要原諒我呀!」項羽是順毛驢,壞人只要在他面前低聲下氣的他都能原諒。相反,不管這人對他多好,在他面前桀驁不馴,立即就被幹掉。就這性格,沒辦法!他明明知道,英布順嘴胡謅,可是見他如此的恭順,心想,算了,這小子還是怕我的。就把他給原諒了。
「既然如此,你們兩個還有丁公率領水師渡過大江攻打長沙,義帝就地殺死,召平和他的妻兒老小,全都給寡人帶到這裡來,寡人要親手剁了他們!」
英布方才逃過一劫,心裡直流冷汗,再也不敢『忠言逆耳『了,和吳芮一起連連點頭;「是,霸王,臣等這就去辦理!」
千條戰船停靠在江邊,長沙的守軍還以為項羽是來對付秦軍的,誰能想到他居然膽大包天的敢攻打皇帝。英布、吳芮、丁公三人率領三萬將士,驅動戰船,浩浩蕩蕩的向對岸開來。大軍在巴陵登岸,駛進洞庭湖。也趕義帝點子比較背!時值八月,大雨過後,洞庭湖湖水滿溢,風光秀麗,青山滴翠,綠波含情。牧羊人受不了一群嬪妃的慫恿,竟然想起來要去遊湖。
洞庭湖,緊挨大江,水域遼闊,氣勢宏大,沒風的日子也有幾尺高的濁浪排空!
英布等人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場由義帝主持主辦的划龍舟比賽!一眼望去,舟楫簇簇,塞滿湖心,到處木槳飛舞,龍騰虎躍,鼓樂喧天,那『嗨嗨』的划槳吶喊聲震天價響,整個洞庭湖,熱熱鬧鬧,喜氣洋洋。
楚國人為了紀念民族英雄屈原,每年的五月五日都會舉行龍舟表演來紀念和弔唁他。現在並不是五月,義帝舉行划龍舟比賽,只不過是為了在遊湖的時候,找點樂子,這也是召平的點子。
義帝身穿紫色帝王袍,頭戴七寶冠冕,身後四名侍女舉著金光閃閃的屏風,兩邊各有五名穿金戴銀巧笑嫣然的嬪妃,她們有的盯著湖心的的龍舟拍手,有的交頭接耳,吃吃發笑,快活的不得了。召平身穿便裝肋挎長劍,站在陛下身後。不時的拍著馬屁!
那些龍舟有的長達五六丈,最短的也有兩三丈左右,一條條龍舟猶如真龍一般,龍頭掛著一張長的紅色或黑色的龍鬚,龍角崢嶸,龍眼炯炯有神。每一個龍舟有划槳的水手六名到五十名不等,鑼鼓手兩名,舵手一名,合計在十人到六十人之間。劃手都是二十下精赤著身的小伙子,全都露出一身三角形倒立的黑黝黝的肌肉,木槳翻飛時,線條像老鼠一樣遊走亂竄。
難怪這些嬪妃看的兩眼發直,冒綠光了!原來如此!
洞庭湖內,木槳橫飛,銀花飛濺,湖面之,二十幾道白浪,滾滾滔天,向遠處竄去。龍舟過處,擂鼓聲,鞭炮聲,吶喊聲、歡呼聲匯成一支交響樂,氣勢磅礡,場景壯觀,迭起,振奮人心。
義帝被大太陽曬得直翻白眼,他對嗷嗷怪叫的一群爺們沒興趣,越看越覺的沒勁。他就是喜歡看美人!穿著衣服的和沒穿衣服的都喜歡!半露不露,遮遮掩掩的,更好!
召平瞭解陛下的心思呀,一看他這德行,立即就明白了,湊到義帝的耳畔說;「陛下,臣為陛下準備了好看的歌舞!」
義帝都要睡著了,一聽歌舞,立即來了精神:「好,歌舞好,快,快讓她們來,朕要欣賞!」
召平一邊拍手,一邊嬉笑著說;「陛下放心,這只歌舞您一定喜歡!」
船艙內走出來一群美人,身穿著短款的胸衣,下身卻穿著枯黃的草裙,每走動一步,晶瑩潔白的就若隱若現的顯現出來。旗艦之,頓時響起了最純正的吳越之音。宮女們開始翩翩起舞,鑲嵌在肚臍的寶石不時地變幻著光澤,牧羊人登時就迷醉了。這可比草地到處亂竄的羊羔子好看多了。
義帝嘿嘿發笑,饞誕差點滴落在面前的酒杯裡,宮女們胸前顫動不已,肌膚就像是白面一樣鬆軟可人!
「好,好,召平你真是忠臣!」義帝的眼睛都快鼓出來了,一副色中惡鬼的猥瑣樣子。
船頭有人用鐵鍋點起了九堆柴火,樂曲一轉變的激昂激烈。宮女們在烈火間扭動跳躍,跳起了彪悍粗獷的吳越舞蹈!!這種舞蹈最容易讓人熱血沸騰了,宮女們越跳越放肆,越跳越狂熱,彷彿與火光融合在了一起。
就在義帝焚身,欲罷不能的時候;就在所有人都為龍舟表演而癡狂的時候,水天相接的地方,下交疊的巨浪之突然冒出千條大型戰船!湖面登時連珠炮響,殺氣騰騰!
有的龍舟因為速度太快了,來不及剎車,逕直撞到了戰船的船舷,龍舟登時爆裂,落水的水手隨即被戰船吞噬掉,僥倖有跑開的,穿登時一陣密集箭矢,將其射成蜂窩。所有的龍舟都嚇傻了,靠的太近的來不及掉頭,水手們紛紛跳下湖水,戰船箭矢雨點般跟著落水。落在後面的龍舟,轉身倉皇逃竄!
正在欣賞歌舞的義帝,突然聽不到喧天的鑼鼓聲,代之而起的卻是無數聲慘叫,回頭一看,只見整個洞庭湖西面已經被殺傷力極其強大的戰船給封死了。划龍舟的水手的屍體漂在水面彷彿一層缺氧的死魚。洞庭湖變成了血湖!那些戰船沒有旗幟,離得太遠,不知道來者何人?
「莫非是秦兵?」召平大驚失色,扶著已經尿了褲子的義帝下船:「護駕,護駕!」
這次出遊,召平一共出動了一百條大船,每條船有戰士兩百名,加起來不過四千人,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想到會突然遭到攻擊,根本就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此刻變故突生,全都嚇得傻了。
英布遠遠地看到龍舟之後,有戰船百餘條,一艘三層高的樓船,被其他的船隻圍在核心,高高挑起的桅桿豎起一面猩紅的大旗,招展之間可以看清,面寫的是「義帝」兩個字!
「竟然是義帝的坐船,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英布也發了狠:「正好在大江幹掉他,把這裡的人全都殺光,省的走漏風聲!回頭就說是秦兵干的!」
吳芮道;「大軍分成三路,寡人和丁公將軍一左一右,包抄過去,圍他一個水洩不通,然後英布你船去幹掉義帝和他的嬪妃士兵!」
英布心想,怎麼又是我?心裡不樂意,可畢竟也是老丈人的意思,不太好意思說什麼,點了點頭:「好!」
吳芮和丁公兩人坐小船離開旗艦分別帶領幾百條戰船排成一字向兩側的水域包抄過去。湖面西南風起,加又是順流,船隊像是在水面飛行一般,一陣掠影之後,已經在湖面形成了個很大的弧線形包圍圈,正漸漸的向中間收攏。就像是一張緩緩收起的網住了大魚的漁網。
船舷和船頭的戰士紛紛挺起刀矛彎弓搭箭準備廝殺!湖面雖然殺氣四溢,卻靜得要死,沒有人發出吶喊聲。這是奇怪的現象。護衛著義帝的戰船已經嚇傻了,不知道喊叫而英布等人不知道該怎樣喊,難道高喊:「活捉皇帝,我們是反賊!陛下你投降!」這不是等於公開承認弒君嗎?
「快看,那人好像是吳芮!陛下,沒錯正是百越人衡山王吳芮,陛下,吳芮要造反了。」召平看清楚之後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
「是不是誤會!」牧羊人仍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衡山王看錯了人,把他當作秦王了:「快,快派人喊話,通知吳芮停船,就說朕在船。
牧羊人哆哆嗦嗦語不成串,不停的在船舷走動,絕對像熱鍋的螞蟻!他想找出一條活路,可是這裡除了水就是水,根本逃不掉。召平想帶著他找一條小船逃生,可是發現敵艦包抄了過來,乘坐小船更加危險,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船只有不到五百名士兵,已經在船舷拉開了弓箭。召平終究也是一員大將,雖說這幾年專攻拍馬屁絕技,荒廢了兵法和武功,終究以前還是有點基礎的。看到這種情況,立即下令船的水手揚起風帆,快速划槳,向長沙方向逃去,另外以旗幟命令十條護駕的戰船,分為兩隊在左右兩翼列陣,保護陛下逃生。船的嬪妃和樂師,那裡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有的已經嚇昏了,有的開始尖著嗓子引吭高歌!「救命啊!殺人啦!」
一來是敵眾我寡軍心渙散,二來是順風順水的敵艦速度太快,就像是在水面瘋跑的公牛,幾個眨眼間,護航的戰艦還沒有來得及編隊,旗艦的風帆升起到一半的時候,處於中路的英布便已經進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內!
「放箭!」
「陛下,是黑臉漢英布!」召平話音未落,身邊的嬪妃和士兵就發出連串的慘叫躺倒一片,大船登時沸騰起來。花花綠綠的嬪妃和宮女開始四處逃竄想要找尋障礙物躲避弓箭,豈不知,這樣的跑動死的會更快!
「放箭,放箭,放箭!」英布連連法令:「格殺勿論,一個不留!」這邊箭矢瓢潑大雨般的猛射,那邊船頭撲通撲通一個勁的有死人落水!召平抓著義帝僵硬哆嗦的身體,一下子摁到在船舷邊,憤然喊道;「陛下,這一定是項羽派來的,他要弒君,我們該怎麼辦?」義帝顫聲說;「他——他敢——」一排排的箭矢釘在了身後的甲板,又有幾個宮女倒在血泊中。「哎呀,我的媽呀!」牧羊人急忙用顫抖的袖子遮住眼睛。
護航的百餘艘戰艦終於調整了位置,開始和英布的戰船形成對射,不過這種對射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了,根本無法阻止盡在咫尺的敵艦。英布的中軍艦隊至少也有三百條,而且規模都比義帝的旗艦還要寬大,每條船士兵不下三百,總共有一萬幾千人,要對付區區的幾十條戰船還不是輕而易舉。
「轟隆!」英布的旗艦激流勇進,快如奔馬,在護駕的戰艦合攏之前,穿過水面,一下子撞在了調整方向準備逃生的義帝坐船的船舷,船舷發出一陣卡嚓卡嚓的爆響,彭的裂出個大洞,白色的水浪翻滾著湧流進去,大船吃水登時側面下沉!船雞飛狗跳的驚呼聲更大了。
「殺!」英布一聲令下,三百條船的楚兵,架起木板,將自身的戰船和敵艦之間搭起一條通道,蜂擁過去。英布的士兵殺了義帝的大船,一個個興奮的眼珠子通紅,這裡到處是財寶,到處是美人,士兵們肆意的搶劫,殺戮,把美人嬪妃在光天化日之下剝光了,騎去——
英布可沒有這個心情,假如一不小心讓義帝或者是召平給跑了,那這個簍子可算是捅大了。他提著大刀,穿行在三層樓船,逐一的檢查,看到有義帝的親兵和嬪妃跑過來,一刀就砍成兩段。刀鋒已經被粘稠的鮮血糊住了!
「英布反賊,你敢弒君!」英布闖入第三層甲板,一樓梯,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寒氣逼人的刀鋒從至下劈到!
英布是什麼人呀,楚軍第二名將,僅次於項羽的蠻子。右臂用力舉,僅用一隻手,就把這必殺一刀給磕飛了。
偷襲他的那人發出一聲慘叫,大刀脫手而出,化作一刀白光,投入湖水中。英布沖樓梯抬頭一看:「召平,哈哈,你往那裡逃!」
召平又從地撿起一把鐵槍,右手挺搶,左臂保護著義帝,一步步的後退!
「英布,你敢弒君,你不怕天下諸侯討伐嗎?」召平的聲音嘶啞了,說的話自己已經聽不到了,心臟彷彿就在兩個耳朵裡跳動!
「少廢話,英布也是奉命行事,義帝你要找人索命的話,去找別人!」英布大刀一擺沖了去。
「是不是項羽——」
英布冷笑一聲,大刀裹夾這勁風以泰山壓頂之勢,迅猛砸下,召平身邊有義帝礙事兒,他躲不開,只能硬架。英布的力氣是他的幾十倍,只聽卡嚓一聲響,召平的一條右臂,被沉重的大刀震的斷折,紅光一閃,一條右臂已經飛入了湖中。召平躺在地,狗一樣的哀嚎!義帝轉身就跑,大喊;「項羽弒君,項羽弒君!」
英布獰笑一聲,撲去一刀,把牧羊人砍成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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