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唱歌唱得如此投入,第一次是在大二的元旦晚會上。老虎、六條、胖子我們四個以絕對優勢擠掉經管系三個王牌樂隊,通過文藝部審核。當晚去了很多朋友給我們助威,當然最關心的還是菲兒。也是我選Mr.Big所創《To.Be.with.You》的主要原因,謝幕的時候,我特意提及了菲兒的名字,在當時沸騰的會場中,台下這位美麗的女孩感動地熱淚盈眶。
菲兒……
「獄北!我們安全了!」「獄北!你還好嗎?!」「……」
感覺肩膀被瘋狂的搖晃著,是兄弟們期盼的眼神。Christina伏在我胸口,捧著我的臉,破涕為笑。我揉揉眼睛。去看前方的海灘。
逆戟和他所帶的軍士已經全部倒地,酣睡不醒。京一是效果最明顯的一個,我用他的血液做催眠載體,順便波及了他的同族。逆戟要怪就怪他自己同室操戈,明知道京一是自己親侄兒或者是親生兒子,還要為了王位寶座滅親。通靈頌歌不再需要他本身的血液,用京一就可以替代了。
「太好了!」六條興奮地使勁摟著我,感覺脖子都要被他勒斷,唾沫星子噴我一臉,「我就知道你小子沒事!」老虎竊笑,「我以為你連自己也催眠了。」胖子想笑,卻忍不住背上的劇痛,皺眉衝我亮個大拇指,「以後要學學音樂常識……」
hristina一直偎依在我身邊,像只剛被收留的流浪貓,滿懷依賴。
我低頭問身邊這位准老婆,「你會不會療傷?」
hristina看看胖子的箭傷,神情異常平靜。像一位登峰造極的畫家被要求繪製一幅童話插圖。轉身告訴我和六條,「請你們幫我把他帶到瀑布下面。」
病急亂投醫了,管她會不會,照做便是。
胖子、老虎和京一被要求脫去外衣,平躺在潭水中。
「這什麼?」六條偷偷在一旁問我,「溫泉療養?」
我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這小子把我拉到一邊的樹林後面,笑嘻嘻道,「這妞兒哪冒出來的?怎麼突然就成你老婆了?」
「這個——」我撓撓頭,「具體情節講起來比較麻煩,以後慢慢講給你聽。總之,我們以後有很多地方需要她的幫助,到達內陸前,她跟我們同行。」
「不是吧?!」六條很驚異的樣子,回頭掃掃遠處的瀑布,確定自己講話安全,「你見一個帶一個,我們這小漁船能受得了麼?!」
「放心啦,這些人都屬於海洋部落,不會跟我們太久。」我拍拍他,「京一是海獸太子,早晚要回去接替王位。這妞——」我也回頭探視一下,在六條耳邊悄聲道,「其實是他未婚妻。」
「你?!」六條瞪大眼睛。
「我是冒牌的。嘿嘿。」
「萬一京一知道怎麼辦?!」六條驚呼,「段菲菲呢?見你帶個海族的小妞回去,她不殺了你才怪!!」
「京一還是個小孩子,」我漫不經心地回答,「這女孩比他成熟很多,而且閱歷豐富。當他姐姐還比較合適。妻子?等他長大之後也許會有另一個概念。」
一直擔心這個名字會在我印象中逐漸模糊,因為我們分開了太久,而且現在她身邊,還有個比我們更強大的黑幫公子護駕。也許我們至今無法擺脫分手的陰影,也許她的心已經不再留戀我的世界,也許……我不願再去分析菲兒的感受,此刻只想讓她知道,我會在生死的最後關頭想起他,我還像以前那樣愛著她。
……
大家雖被Christina控制了傷勢,身體還是很虛弱。
六條我倆清理戰場的時候,被這些大塊口逆戟戰士難住了。
「怎麼辦?」六條搬了半天逆戟肥碩的身軀,累的氣喘吁吁還是挪不動。
「扔海裡吧。」我抽著老虎給我卷的自製煙卷,四處打探海域。
「秀逗了?」六條道,「難道你沒聽過『如魚得水』這個詞麼?放他們進海還不如直接把他們救醒。」
「那怎麼辦?」
六條從地上撿起一柄斷戟,抹在一個士兵脖子上,狠狠道,「先一個個放干了血再說!」
我撓撓頭,「畢竟是皇家海獸成員,殺之前先問問京一吧?這逆戟怎麼說也是他叔叔。」
「我沒有這樣的叔叔!」京一已經站在了身後。「但是你們沒有必要殺他們。」
「什麼意思?」六條側目看看他,「催眠術效應一過,我們難道接著合唱不成?」
京一走到逆戟身旁,俯下身去看逆戟。「我們皇家海獸有一個延伸千年的傳統:一旦違背,將永久失去海獸資格,淪為普通的海洋生物,自生自滅。」
「什麼傳統?」
「同族之間的戰事,勝負十年內只能出現一次。」京一抬頭答道,「就是說,一旦雙方交戰,被戰敗的一方便自動退為對方部屬,十年內不得策反。十年後分析雙反實力的增減,可以再次發動戰爭,也可以終身臣服對方。」
我和六條互相看看,「這倒是蠻合理。呵呵。」
「海王之所以制定這樣的法規,是避免我們海獸一族因爭權奪利,同室操戈過於頻繁,而導致無法控制。」京一望著遠處的海面,「弒君虎鯊本已經臣服了我的父親,卻突然反目,妄圖謀反。這樣違背海王的行為,一定會得到報應?」
「嗯?」六條歪著腦袋問京一,「那他為什麼不會變成鯊魚?」
京一目光有些恐怖,「他是虎鯊的變種。」
……
逆戟一族已經開始甦醒。
老虎和胖子不知道詳情,遠遠看到巨大的逆戟戰士緩緩站立,高呼著向我們衝來。「獄北,當心身後!這幫海獸醒了!」
六條滿臉堆笑,回望著他倆使勁晃著手臂,「快過來!我們要收新小弟了!」
老虎聽不明白,只管踉蹌著和胖子一路狂奔。直到看見逆戟一族在我們三個面前跪拜,才肯緩緩放慢腳步,站在高崗上注視我們。
「胖子!」我回頭招招手,「快過來!」
胖子揉著眼睛,怯生生走近。
我指著面前這三十個逆戟軍士,問胖子,「剛是誰用弓箭射的你?」
胖子看看我,又看看這幫海獸。「獄北,算了吧,」這傢伙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樣的局面,畢竟距我們剛才的廝殺還不到兩個小時。「人家都給咱們跪下了。」
逆戟雙手舉著手裡的隕鐵兵器,洪厚的聲音如同深海中發射出來的一支重炮,「我們願意為自己的罪名接受嚴懲,請京一太子和四位勇士賜罰。」回頭告訴手下,「誰射的箭,主動站出來。」
無人應聲。
京一低聲告訴我,「好像不是他們,這三十名海獸裡,沒有弓箭手。」
我聽完一愣,緩緩把視線移向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