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海心中驚疑不定,很不情願的把手機交給了李尚銀。他心中嘀咕,難道說李尚銀髮現了什麼新線索?可是這個時候王長海已經不敢再做什麼動作,反正消息他已經讓小張傳出去了,如果這種情況下還能被李尚銀抓住,那只能怪那些人太蠢,不能說是他消息沒有到位啊。
「就這一部?」李尚銀接過手機看了幾眼,抬頭問王長海。
「另一部在、在辦公室,沒有帶過來。」王長海強笑著說道。
李尚銀沒有說話,把手機扔進塑膠袋裡。其他隊員依次排隊來到李尚銀面前,把手機丟進塑膠袋中。有三個隊員交上來兩部手機,其中就包括隊員小張。聽李尚銀說要交手機,小張就知道李科起了疑心,這個時候也不敢再玩什麼花樣,乖乖地把兩部手機都丟到塑膠袋裡去。
「我們現在有新的任務,執行完任務,手機我再發還給你們。」李尚銀舉了舉手中的塑膠袋,「現在大家上車,跟我出發。」
小張趁上車的工夫,偷眼看一下王長海,只見王長海也是一臉無奈,看來也是聽天由命了。
根據老原的情報,三車走私濕牛皮就藏在距離天聯皮鞋廠不到五公里的杜美村的粵紅皮鞋廠內。李尚銀在粵海縣當了十幾年警察,對粵海縣的地理瞭如指掌,在他的指揮下,司機很快就找到了粵紅皮鞋廠。
相比起天聯皮鞋廠來,粵紅皮鞋廠規模也遜色的多。可是粵紅皮鞋廠雖然規模不大,但是老闆鄧發財在後沙鎮卻也小有名氣。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粵紅皮鞋廠的鄧發財老闆和天聯皮鞋廠的溫老闆不對勁兒。是在後沙鎮為數不多敢和天聯皮鞋廠叫板的鞋廠老闆之一。
天聯皮鞋廠溫老闆可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玩得轉地角色,別說是後沙鎮,就是在粵海縣。很多和他作對的鞋廠老闆都被整垮了,灰溜溜地離開了粵海,偏偏是小小的粵紅皮鞋廠能夠堅持下來,讓溫老闆奈何不得。所以人們對粵紅皮鞋廠也不由得高看一眼,知道這個廠規模雖然小,老鄧板卻是一個硬骨頭呢!可是任誰也不猜想不到,這粵紅皮鞋廠地老闆其實就是天聯皮鞋廠溫老闆的馬仔。之所以一直和溫老闆作對,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以便必要時替天聯皮鞋廠打掩護。這層關係若非是老原透露出來,李尚銀是絕對想不到的。
李尚銀想不到,溫老闆和他的馬仔鄧發財也想不到。所以當李尚銀帶著海關稽查科隊員來到粵紅皮鞋廠時,鄧發財完全沒有準備,直到稽查人員找到那三車非洲濕牛皮時鄧發財才知道情況不妙,可是這個時候想逃走已經晚了。李尚銀已經讓稽查人員把他控制住了。
眼看大局已定,李尚銀這才躲回到車上用那個秘密號碼把情況給趙長風做了匯報。趙長風聽後喜出望外,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麼戲劇性的轉折。當初讓李尚銀對段志魁虛與委蛇,主要就是擔心引起錢雲楓和常自鳴的疑心,讓李尚銀不好下手拿證據。趙長風萬萬沒有想到,段志魁竟然會針對錢雲楓和常自鳴佈置下這麼一招妙棋,關鍵時刻把棋子塞給李尚銀。讓李尚銀抓了個正著。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李尚銀給趙長風匯報過。這才又打電話給段志魁,向段志魁做了匯報。段志魁聽後也很是高興:錢雲楓敢抓老子的尾巴?也不看看。老子是好惹地嗎?老子也抓到了你的要害,看你這個衰仔怎麼應付!
段志魁告訴李尚銀。這件案子先在稽查科內部慢慢查著,不要先不要驚動上級,等有了確鑿的證據,再做道理。
李尚銀一下子就聽出了段志魁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段志魁肯定是想用這件事情和錢雲楓、常自鳴兩個人討價還價,否則怎麼會對海關辦案這麼熱心?
想起趙長風的吩咐,李尚銀假意答應了下來。
而相比起段志魁來,錢雲楓和常自鳴更早地就得到了粵紅皮鞋廠被查的消息,甚至比趙長風得到消息還早。當李尚銀帶著海關稽查科隊員控制住鄧發財時,鄧發財的心腹就偷偷地打電話把消息通知給了溫老闆。溫老闆又立即報告給了常自鳴。
常自鳴還留在錢雲楓的辦公室內,他聽到這個消息大吃一驚,立即向錢雲楓做了匯報。錢雲楓聽到了常自鳴地消息是又驚又怒!這一群蠢材,怎麼就會被李尚銀抓住了呢?這不簡直是要命嗎?
不過錢雲楓知道現在還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度過這一場危機。錢雲楓略一沉吟,心中就有了決斷。
「老常,你立刻打電話給溫良才,讓他馬上離開粵海,到香港去躲一躲。」
「好,我馬上就打。」常自鳴應了一聲,立刻打電話給溫良才,讓他和幾個重要心腹立刻到香港去。
錢雲楓等常自鳴給溫良才打過電話,又對常自鳴吩咐道:「還有,你再打電話給反貪局老劉,讓他立刻提審靳小紅,不管採用什麼辦法,都要務必在今天撬開靳小紅的嘴巴,讓她把知道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他看了一眼常自鳴,冷冷地說道:「只有正握了證據,我們才能保證段志魁不敢亂來。」
「是,錢書記,我馬上打電話常自鳴立刻撥打了反貪局劉局長的電話:「老劉,我是常自鳴。我命令你立即提審社保中心的出納靳小紅,務必在今天撬開靳小紅的嘴巴,拿到她地口供。」
「這也是錢書記地意思。」常自鳴嚴肅地說道:「如果明天早上上班之前你還沒有拿到靳小紅的口供,那麼你就回家曬鹹魚乾去吧!」
「是,是!」劉局長抹了一把額頭上地汗,說道「我馬上提審靳小紅。請錢書記和常書記放心,我今天晚上一定拿到靳小紅的口供!」
等常自鳴放下電話,錢雲楓緊接著又吩咐道:「老常,今天晚上你和海關地小王再聯繫一下,看看能不能遞個話給那個鄧發財,讓鄧發財嘴巴一定要咬緊。如果實在是熬不住,就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否則的話……」
說到這裡,錢雲楓停了下來,目光冰冷地看了常自鳴一眼。饒常自鳴是個見慣大風浪的公安局局長,也被錢雲楓這冰冷的目光看得心中發寒……
等一切都佈置停當,錢雲楓這才拿起電話,撥起了段志魁的號碼。聽著電話裡傳來長長的嘟嘟聲,錢雲楓和常自鳴都鬆了一口氣,段志魁的手機終於開機了。
「志魁書記,是我,錢雲楓。」錢雲楓用一種非常抱歉的語氣說道,「有個情況我要向志魁書記道個歉啊,剛才老常過來向我匯報,說檢察院反貪局的老劉沒有向他請示,就擅自行動,把社保中心的出納抓了起來……」
「雲楓書記,社保工作是董金坤分管的,你怎麼會向我道歉啊?」段志魁裝著糊塗。
錢雲楓見段志魁不肯接他主動伸過去的橄欖枝,不由得心中冒火。如果不是你老段先讓李尚銀去查天聯皮鞋廠,我又怎麼會指使老常對靳小紅下手呢?我就不信,你老段真的敢放任反貪局去審查靳小紅!
錢雲楓笑著說道:「志魁書記,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既然是老董分管的,那我就讓老常轉告反貪局的老劉,一定要嚴肅查辦靳小紅的案子,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
段志魁也是滿腔怒火,心中說道你老段先對靳小紅下手,這時候吃我兩句諷刺算什麼?噢,光興你老段有脾氣,就不興別人有脾氣?
「是啊,是要一查到底!」段志魁綿裡藏針地回應道:「雲楓書記這個表態讓我想起當初竹老闆到鄰省查處遠夏大案時也是這樣擲地有聲地表態,說無論遠夏案子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雲楓書記,你身上還真有點竹老闆當初的氣概呢1」
遠夏大案指的是遠夏集團走私的案子,這個驚天走私大案牽扯很廣,多少高官都被牽扯進去葬送了前程。段志魁這個時候提到了遠夏大案,警告錢雲楓的意味非常明顯。
「哈哈,志魁書記,你還是火藥桶脾氣,一點就著啊!」錢雲楓大笑起來,「不過這種脾氣我喜歡。咱們都是從部隊上下來的,說話喜歡直來直去,不搞那些彎彎繞繞。志魁書記,你說呢?」
見錢雲楓再一次遞過來了橄欖枝,段志魁就順勢接了過來,「我也感覺和雲楓書記很對脾氣呢!」錢雲楓看了看手錶,笑著說道:「雲楓書記,我在回去的路上,估計兩個小時後到粵海,要不晚上一起吃個飯?」
「好,我做東,為志魁書記接風洗塵。」錢雲楓說道:「晚上八點,我和老常在南洋漁港恭候志魁書記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