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別忘記我們的身份!」李尚銀面孔一下子嚴肅起來,他伸手指了指帽子說道:「千萬不要對不起頭頂上的關徽啊!」
見李尚銀一本正經地教訓著他,王長海就十分不爽,他心中咒罵道:你才吃了幾天海關飯,就來教訓老子這個老海關?還跟老子裝純潔,假正經!如果你李尚銀真的行的端,坐的正,也不會被人從公安局長的位置上趕下來了。~~.~~
可是心中再不爽,王長海臉上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他掛著慇勤地笑容說道:「是,李科批評的對,到底是領導,站得高,看得遠。我們下邊人的思想覺悟還是不能給領導相比啊。李科,您在這裡等一下,我這就去對兄弟們傳達一下你的指示。」
見王長海弓著身子下去,李尚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知道王長海一定很不爽他,但是有什麼關係?他是深州海關大老闆親自點將過來的,連粵海海關的劉關長見他也要給點面子,你王長海算什麼?不就是一個副主任科員嗎?就憑你這樣的做派,即使大老闆不把我弄到粵海海關,這個稽查科副科長的位子你也上不去啊。
粵海海關人員雖然不多,但是級別卻不低,和粵海縣是平級的。粵海海關的關長是正處級幹部,所以李尚銀雖然曾經在粵海公安局當過常務副局長,到了粵海海關,也只能擔任稽查科副科長,好在稽查科沒有正科長,李尚銀雖然是副職,但是主持著稽查科裡的全面工作。上面沒有婆婆,做起事情來也順
這時王長海已經把隊員都集中起來,又來到車窗前,矮著身子對李尚銀說道:「李科,兄弟們都集合起來了。您下來講幾句話吧。」
若是以往,稽查科的領導都是在出發前對隊員發表講話。然後到達目的地後立刻展開稽查工作。但是今天李尚銀害怕提前暴露行動目標,所以出發前什麼都沒有說,現在到了目地地天聯皮鞋廠,馬上就要開始行動了。就必須講幾句話,做一番佈置。
李尚銀邁步下了車。看著隊員腰桿筆直地站成整齊的一排,心中微微點頭。這海關人員的素質看起來比公安局刑偵隊還要好上一分呢!他目光嚴肅地在每個隊員臉上都睃巡了一番,這才說道:「同志們,今天我們行動的目標就是這家天聯皮鞋廠。並不是我事先要在同志們面前故作神秘,而是以往在針對天聯皮鞋廠的行動中我們有過深刻的教訓。明明地是接到了線報。但是過來之後卻撲了一個空。所以在這次行動之前,我特意採取了一些必要的措施。」
一邊說著,李尚銀目光一邊在每個隊員臉上睃巡著。小張心中有鬼,站在那裡腿就有些發軟,但是卻在強自硬撐著。他覺得李科的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他的偽裝看到了他地內心,知道他就是那個內鬼。雖然處於炎熱的玉江三角洲,但是十二月地粵海天氣就好北方地區的秋天差不多,並不炎熱,可是小張的內衣背部已經被一小團汗漬浸透。好在外面還有一層制服隔擋。別人發現不了。
王長海聽著李尚銀的話。心中也不是滋味,這簡直是在指桑罵槐嘛!這樣下去不行啊。如果繼續讓李尚銀呆著稽查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大漏子了。得想個辦法。讓這個討厭鬼動一動啊。
李尚銀繼續說道:「等一下行動時同志們一定要打起精神,齊心協力,按照我們海關部門現場執法的有關程序,該怎麼查就怎麼查,不要有什麼顧慮!一旦查處問題,我們將及時處理,絕不手軟!好了,我就講這些,大家行動吧!」
說著李尚銀一馬當先地帶著隊員向天聯皮鞋廠內走去。
錢雲楓坐在皮轉椅上,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顯然內心非常煩躁。常自鳴在坐在錢雲楓對面,捧著茶杯不停地喝茶。兩個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是內心中的緊張卻是掩飾不住的。
忽然間,常自鳴的手機刺耳的名叫起來。常自鳴立刻打開手機放在耳邊。
「老闆,是我。」裡面傳來常自鳴小車司機的聲音,「事情都辦妥了,全部轉移出去了。」
「知道了,你在那裡給我繼續盯著。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匯報。」常自鳴語氣平靜地說道,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放下電話,常自鳴強自壓抑的驚喜就浮現在臉上,他得意洋洋地匯報道:「錢書記,一切搞定了!李尚銀現在趕過去,只能撲一個空!」
「老常,我平時怎麼說你的?每逢大事有靜氣啊。要沉穩,像你這樣喜怒都形之於色,很不好啊。」錢雲楓伸手在堆滿了煙頭地煙灰缸裡彈了彈,半截顏色雪白地煙灰掉落下來的同時,錢雲楓高懸地心也落在了肚子裡。
「錢書記,您批評的對。您這句話我也一直記掛在心裡,可是一到關鍵時刻,偏偏就……」常自鳴臉上堆著殷切地笑容,「老領導,您以後還得多敲打敲打我啊!」
「你這個老常啊……」錢雲楓的心被常自鳴的話熨帖的舒坦之極,他伸手虛點了常自鳴幾下,臉上微笑很是和藹可親。
那邊既然已經準備好,常自鳴去了一樁心事,腦子也活泛起來,他起身為錢雲楓杯子裡續了點水,口中說道:「錢書記,你認為這件事情會不會是段志魁……」
錢雲楓沉吟一下,說道:「先不要太早下結論,也許李尚銀這次並不是去……」他頓了一頓,說道:「我們還要等一等再說。」
常自鳴看了看手錶,說道:「如果是去那個地方,算起來也該到了。」
話音剛落,常自鳴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把手機放到耳邊嗯了幾下,臉色嚴肅起來。掛了電話,常自鳴立即向錢雲楓匯報道:「錢書記,已經得到證實,李尚銀這次是去查了天聯皮鞋廠,現在他們就在廠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