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夜半時分,竹聯幫總部大廈的會議室裡依然燈火通明。任冠群瞪著一雙賭徒般的紅眼看著竹聯幫的十幾位大大小小的頭目:「禿鷹呢?怎麼還沒來!」眾人搖了搖頭。任冠群頹喪地坐到老闆椅上:「完了,這次竹聯幫遭此重創,和禿鷹脫不了干係。家賊難防啊!」
白虎站了起來,看著任冠群謹慎地說:「不會吧?三天前禿鷹還和我經常在一起喝酒,最後一次三天前的晚上,禿鷹喝醉了,並沒有什麼異常表現。按理說這件事要是和他有關,他不會這麼快就被人收買的。」
孤狼點點頭說:「不錯。禿鷹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人,而且現在我們幾個老東西已經不太過問幫裡的事情,禿鷹不可能如此容易被人收買,再說禿鷹也應該明白背叛本幫不會有好下場的。」聽了白虎和孤狼的話,魔豹、赤練蛇、黑熊幾個長老級別的竹聯幫頭目紛紛表示贊同。白虎接著說:「我看禿鷹十有八九是被這次來犯之敵暗殺了。要不然他不會一連三四天不露面的。」
赤練蛇彷彿想起了什麼,看了看其他幾個長老級的人物,皺著眉頭說:「白虎大哥說得沒錯,這幾天我的護衛老是疑神疑鬼的,說什麼有人跟蹤我。當然我沒有發現,不過我的這個護衛似乎有第六感,所以總是提醒我加強戒備。」赤練蛇這麼一說,魔豹和黑熊相互對視了一眼,魔豹對黑熊說:「還是你說吧,老弟。」黑熊看了看眾人說:「我和魔豹老兄也遭遇過跟蹤,今晚來的時候就遇到了,因為幫主急著開會,所以我們也沒有太在意。可是跟蹤者只跟著我們的車行使了三四里路,快到總部的時候忽然轉彎走了,還讓我們好一陣子擔心呢。」
聽了白虎、魔豹幾個人的話,任冠群騰地站了起來,若有所思地仰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搖著頭慢慢坐下,還嘀咕著:「不可能。不可能啊?!」其他人全都緊盯著任冠群,感到他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眾人的心也懸了起來。赤練蛇的心思轉得比較快,看著任冠群說:「的確不可能!」任冠群低頭擺了擺手,猛地抬頭掃視了眾人一眼,惡狠狠地說:「我們的外圍勢力現在消亡殆盡,指望不上什麼了。不過警備廳已經涉足這件事情,倒是幫了我們不少忙。現在敵明我暗,各位兄弟一定要小心行事。我估計這次前來找我們竹聯幫麻煩的人一定不簡單。」
眾人一聽紛紛想到:你任老大不是白說了嗎?來犯之敵肯定不簡單,要是一般的敵人能這麼快一舉消滅我們外圍勢力?而且我們連敵人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不過眾人也只能在心裡嘀咕,不敢說出來。任冠群面無表情:「各位先回去休息,走的時候多帶些幫中的好手,路上小心。我量對方現在也不敢在我們總部範圍之內亂來!」任冠群是一種人可以走了:「幾位長老等一下再走。我們商量一下對敵之策。」
眾人紛紛起身告辭,不一會就只剩下了任冠群和白虎、魔豹、赤練蛇以及黑熊幾個人。任冠群面色凝重,看著白虎等人說:「幾位兄弟,你們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幾個人中,就數赤練蛇和白虎還算有些頭腦,魔豹和黑熊是典型的莽夫,可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傷腦筋,黑熊首先叫囂著:「這還不好辦!天一亮我就召集手下的小弟,在整個日月島搜查那個人!」
任冠群有些氣惱的看了看這個從來不用大腦思考的傢伙說:「你少說兩句!要說就說到點子上去,動不動打打殺殺,能有什麼用處!你能打得過人家?」接著任冠群把前兩天我和林姐姐廢了向天等人的事情向白虎他們說了。白虎若有所思,看了身邊的弟兄一眼對任冠群說:「大哥是說那兩個年輕人是這次的罪魁禍首?」任冠群說:「是的!向天的手下形容的青年男女讓我想到了那個快隱藏在我們幾個心底二十年的秘密!」赤練蛇點點頭,白虎卻失聲叫到:「林恆元!?」
魔豹和黑熊幾乎同時大笑起來,黑熊說:「老大不會是嚇壞了吧?林恆元只有個女兒,現在也不過十八九歲,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赤練蛇氣惱的看了黑熊和魔豹一眼,嘲諷道:「天底下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我可是聽說恆元集團現在併入了大陸的金龍集團,據說金龍集團的擁有者是一個神秘人物,還沒有人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赤練蛇的言外之意,以金龍集團這樣的集團,召集一些殺手突然來襲是完全有可能的。
白虎有些不相信:「不會吧?當年我們幾個做那件事乾淨利索,沒有人知道啊!」任冠群還沒有說話,赤練蛇就接著說:「不錯,當年我們是幹得乾淨利索。可是現在禿鷹呢?還有八岐松田集團主腦、鷹國埃爾遜家族要員可都是知道這件事的,而且還有不少他們的手下也知道的,走漏風聲完全可能!」任冠群點了點頭,深色陰冷:「不管他是誰,現在我們竹聯幫的主要力量還沒有受到損失。這幾天你們盡量不要單獨行動,外出一定要帶上幫中的高手。我就不信這次前來敵人能有三頭六臂!」
魔豹哈哈大笑說:「老大放心!不管是誰,有我魔豹一人就夠了!嘿嘿,當年林恆元的妻子可真水靈!這次不知道他的女兒怎樣,啊——?哈哈哈哈——」黑熊也是淫笑著,任冠群搖了搖頭:「我說兩位老弟,不管是誰,既然敢來叫陣,又廢了我們這麼多弟兄,來者不善哪!你們——」黑熊沒等任冠群說完就搶著說:「我說老大,你就不要婆婆媽媽的了。不管是誰,我們都要找他算帳!」
赤練蛇說:「不錯,為了我們自己也要讓他們灰飛煙滅,只是現在敵人是誰我們都還不知道。大哥你看是不是——」任冠群點點頭說:「我已經和松田集團、埃爾遜減租聯繫過了,他們已經派人前來竹聯幫住我們度過這次難關。」白虎遲疑了一下說:「老大,有這個必要嗎?雖說我們外圍勢力沒了,可是我們的主要勢力還是沒有受到什麼損失的。」
任冠群歎了口氣說:「不錯,我們的內部勢力基本完好,可使敵人究竟來了多少?有沒有特別突出的高手?不是我現在膽小怕事,當年我們的確有些過分了,那時年輕氣盛,現在我還真有點擔心啊,畢竟現在我們都是有妻兒的人了,老了!」任冠群的話又讓幾個人回想起了當年的情形,林恆元夫婦死不瞑目的樣子讓他們不寒而慄,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虛,看來真的是老了,再也沒有了當年的萬丈豪氣了。
可是讓任冠群他們沒想到的是,自從竹聯幫的外圍勢力被清掃之後,那伙神秘的來犯之敵就銷聲匿跡了,一連兩天過去了,一點關於敵人的消息都沒有,就連派到大陸去打探消息的幾個幫裡的好手,還沒有離開日月島就音訊全無了。任冠群異常惱怒,簡直無法向松田集團和埃爾遜家族的人說清楚怎麼一回事。不過松田集團和埃爾遜家族的人還是很重視這件事的,留在了竹聯幫的總部,靜候事態變化。
自從消滅了竹聯幫的外圍勢力,到現在快一個星期了,這段時間裡,我故意沒有讓金龍衛有什麼舉動,消滅了竹聯幫的外圍勢力,勢必引起他們的警覺,我越是不採取進一步行動,他們就越是擔驚受怕,慢慢地又會放鬆警覺;對於任冠群派出的人,金龍衛是毫不留情的給予劫殺,而對於前來日月島的松田集團和埃爾遜家族的人,金龍衛卻故意放他們進來,這樣竹聯幫的人有所依仗,就會更加放鬆警惕。
一個星期以來,林姐姐總是悶悶不樂,有時還埋怨我為什麼不趕快為她父母報仇雪恨。我再三解釋,林姐姐還是高興不起來。不過林姐姐自己也知道我是為她好,是真心實意為沒有見過面的岳父岳母報仇的,我要讓當年殺害岳父岳母的兇手在極度的恐慌之中走向地獄!
周志誠這幾天可是高興多了,以前冷冰冰的臉上現在總是滿面春風,和淑娟兩人天天親親我我的,淑娟的父母雖然有些擔心,怕淑娟遇上的是壞人,可是在林姐姐的再三勸說和保證之下,淑娟的父母也就不再從中阻攔,這可讓周志誠和淑娟大為感激。淑娟從志誠的嘴裡得知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大為吃驚;可是周志誠給她的幸福感覺和安全感又讓她無比甜蜜,暗自慶幸自己找到了少有的好男子。不過淑娟再也不肯叫林鴻雁妹妹了,同周志誠一樣稱呼我雲少,稱呼鴻雁龍後,在林姐姐的再三要求之下,她還是稱呼鴻雁龍後妹妹,鴻雁實在沒轍,也只好由她去了。
眼看著兩個星期了,我召集了金龍衛安排下一步行動。現在,竹聯幫的人一定是以為來犯之敵退卻了,要不然是不會一連兩個星期沒有任何舉動的。暗中監視竹聯幫重要頭目的金龍衛也來報告我,事發後的一個星期這些頭目是深居淺出,不過最近一兩天外出頻繁,好像沒有了什麼事一樣,因此我讓金龍衛進行第二步行動,刺殺竹聯幫的主要成員,不過要留下任冠群、白虎、赤練蛇、魔豹和黑熊這幾個當年的罪魁禍首,讓林姐姐親自解決;至於松田集團和埃爾遜家族的人則格殺勿論,他們本來就是該死之人,更何況現在他們自己送上門來了呢!
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早晨,經受了恐怖之後的阿里山市的人們漸漸暗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在市南的茶樓,竹聯幫的四大金剛帶著保鏢正在喝早茶。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是他們最後一次享受這間古老的茶樓香甜的雲霧茶和可口的糕點了。正當他們談笑風生的時候,笑聲嘎然而止,細密的血珠慢慢從他們的脖頸處滲出來。當四大金剛的保鏢發現情況不妙的時候,幾個年輕人已經從他們的身邊快速離開,來到茶樓之下的街道上,消失在來往的人流中了。
四大金剛的屍體被送到了竹聯幫總部,精於暗殺的松田集團的殺手大吃一驚,四大金剛是被人用鋒利的薄如片紙的利刃切斷喉管致死的,由於沒有切斷頸動脈,所以沒有向外流血,所有的血液內流到腹腔,不易引起他人注意,這可是致高的暗殺手法!任冠群感到陣陣寒意襲上心頭,默然無語。其他人更是膽寒,看來敵人根本沒有離開阿里山市,根本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敵人是想如貓捉老鼠一樣玩弄自己的人,讓自己精神崩潰最後一舉滅掉竹聯幫!
敵暗我明,實在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任冠群讓松田的人和埃爾遜的人分成若干小組,直接同竹聯幫的要員住到家裡,平時盡量不要外出;他則和日月島政府聯繫,尋求政府和軍隊幫助,畢竟竹聯幫為政府做了不少事情,政府在一定程度上還要指望竹聯幫的。可是無論任冠群怎樣,事情還是朝著他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一時間,竹聯幫上上下下都深深地陷入了極度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