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篇日記10月8日
昨天起床時,我又被媽媽嘮叨了一頓:「叫你好好休息,不要影響第二天開車,就是不信!看你嘛,一大早起床,不是眼圈黑黑的就是紅紅的,你晚上都在幹些什麼呀?」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又惹媽媽嘮叨,便問:「媽,我怎麼啦?」
「怎麼啦?看你那眼圈紅的,都快腫了。」媽媽道,「又沒見你和小蘭吵嘴,怎麼會哭紅眼睛?真是!」
我眼圈紅了?大概是昨晚無緣無故抹眼淚抹的吧,呵呵,真好笑,自己都這麼大了,還勞媽媽操心。我是不是有點不孝啊?
回到樓上,小蘭又把我考問了一番:「哇,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把眼睛都看紅了!呵呵!」
「我看什麼呀看?」我笑道,「看你唄!」
「貧嘴,看你眼圈紅的!昨天是黑,今天是紅,你還真能變喲!」小蘭笑道。
我也嬉皮笑臉地道:「昨天看你看青了眼,今天看你看紅了眼,反正都是看你看的!」
「我有什麼好看的?能比城裡那些小妹妹好看?」小蘭笑著擰了我的胳膊一下道,「別是在城裡看的吧?」
「怎麼會呢,我每天出車前把你看了個飽,沒興趣再看其他風景。」
「別嬉皮笑臉的了。說,為什麼紅著個眼圈?」小蘭忽然正色道。
「這麼嚴肅啊?」我笑嘻嘻地道。
「別給我打哈哈,」小蘭道,「是不是那傢伙變本加厲了?」
我沉默了一會道:「沒事,你不必這麼緊張!」
「是不是啊?」她變得特別關心體貼了。
我不願浪費這份溫情,便點了點頭。
「那怎麼辦?」她幾乎要哭了。
「我不是沒事嘛!」我寬慰道,「看你,說我眼圈紅,你的眼圈更紅,呵呵!」
她用粉拳敲打著我的胸脯道:「和你說正經的,你又不正經!」
我攬著她的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道:「放心吧,我有一種直覺,就在這幾天,我一定能叫他滾蛋!」
「真的呀?」她有些不信。
其實我也不信,但我還是非常肯定地道:「真的,我直覺得到。」
「那樣就太好了!」小蘭神往地道,「等他從你的身體裡走了,就叫媽媽到門市去守夜,我們就、就——嘿嘿!」
「嘿嘿,你在打我的壞主意了啊?」我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把她摟得緊緊的,「小蘭,我愛——你!」
「我也是——!」小蘭道,「好了,吃飯吧,媽媽和小妹她們先吃,我還沒有吃呢,就等著和你共進早餐!」
我笑道:「是你這個懶貓起來得晚了吧?」
「嘿嘿,你說得真對!」小蘭笑道。
……
一天無話,就一種感覺:累!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說勞累吧,又沒有做什麼重活;說生病了吧?又沒感覺哪裡不舒服。於是只好把原因歸於前晚睡得太晚了或者是在陰界跑得太久了。
因為覺得很累,所以我很早就上床睡了。睡得還很死,因為我連夢都沒有做。直到牛頭和馬面來把我抓住,反剪了雙手,用手銬從後面給我銬住,我似乎才睡醒。
我一睜眼,就見兩個高大的鬼物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個戴著牛頭面具,一個戴著馬面面具,他們手裡拿著警棍,正在我身上試警棍的威力,我就是在感覺到手臂的鈍傷般的劇痛中醒來的。
一睜眼我就懷疑又是色魔在搞鬼,且不管牛頭馬面,低聲呵斥色魔道:「姓朱的,你又在搞什麼鬼?你在不在?」
「在啊!」色魔道,「不是我在搞鬼哈,這是你的案子犯了,差官來抓你來了!」
「我的什麼案子?」我驚訝地道。
「你不是在陰界殺了兩個鬼嗎?事情敗露了。」色魔道。
「哦,是這麼回事喲!」我終於明白了,算命先生說的劫難果然就是這件事!
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我就心安了,站起來道:「兩位,別打了,我跟你們走!」
「呵呵,這傢伙還真懂事啊!」牛頭向馬面呵呵笑道。
「可惜,打了半天就打出這麼一句,真他媽不開竅!」馬面道。
我莫名其妙,馬面卻不客氣,用他那碩大的警棍,狠狠地朝我沒頭沒腦地毒打。
我大怒,待要還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剪到背後給銬上了。我怎肯罷休,飛起一腳就踢了過去。馬面正打得起勁,沒提防我會有這一手,居然被我一腳踢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那傢伙一站穩身形,勃然大怒,罵道:「不開眼的雜碎,竟敢踢你馬大爺!不給你點狠的,想必你他媽也不知道你馬大爺是吃什麼喝什麼的!」馬面正要往前來繼續打我,卻被牛頭攔住了:「馬大哥,這傢伙在陽界生活便是個不開眼的傢伙,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咱們還是先帶他回去交差為好。」
「牛老弟,你別攔著我,我今天不把這個雜碎打個半死我就不姓馬!還敢踢我!」馬面看來是真生氣了。
「算了吧,馬大哥!」牛頭還想攔。
「你給我一邊去,不然我連你也不認識!」馬面氣勢洶洶地道。
「好,好,我不攔你,免得傷了你我兄弟的情義,不過,出了事,你可得自己擔著!別說我沒有攔你!」牛頭讓開道。
「一鬼做事一鬼當,你放心!你看我怎麼收拾這個雜碎!」馬面一邊說,一邊朝我逼過來。
我知道一頓暴打是挨定了,但絕不願意被動挨打,我想,要是我手能活動,能把背上的劍拿在手裡,我怕你牛頭馬面我就不是祝捷!
心裡正這樣想,銬著我的手銬居然噹啷一聲掉了,我的手立即獲得了解放。這時馬面的警棍已經快要落到我的頭上了,我不躲避,左手朝他的警棍格去,右手照他那死牛鼻子就是一拳,接著雙腳連環踢出,連續兩腳全踢在他的胸脯上,那傢伙一下子如何站得住,咚咚咚地直往後退,我趁他後退身形未穩,縱步上前,右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左手狠狠地扇了他幾耳刮子,邊扇邊罵道:「你他媽是差官就很了不起了嗎?打人,老子是那麼好惹的嗎?你他媽憑什麼、為什麼打我?說!」
馬面一時似乎被我的氣勢嚇昏了頭吧,居然丟了警棍,戰戰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好一陣才回過神來道:「牛老弟,你別站著啊,幫幫我啊!」
牛頭懶洋洋地過來,對我說:「祝捷,你先犯了殺鬼案子,現在又打差官,那可是罪加一等喲!」
我呵呵笑道:「殺兩個惡鬼算犯屁的個案子,惹毛了老子,連你兩個雜種一起殺,你信不信!老子就沒見過有這麼霸道的差官!」
牛頭語氣放軟道:「祝老弟,別和我們一般見識。我們也是想在這趟差使裡撈點好處,見你居然一點意思都不表示,馬大哥就生氣了,這你得諒解,以前,我們辦案都這樣。」
「喝,看樣子你們沒少撈好處啊!」我恨的就是這種人,沒想到在陰界居然也他媽這個勁!
「算了吧,老弟。」牛頭道,「就當我們不打不相識,你放了馬大哥,我叫他給你賠不是。」
我見不得說軟話的,見牛頭這樣說,那馬面也蔫頭耷腦地忙著賠不是,我一時竟沒主意了。
我放了馬面,恨恨地警告道:「別叫我下次看見你!」
馬面見我放了他,唯唯諾諾地道:「一定,一定!」
「說,你們抓我幹什麼?」我問。
「老弟在陰界殺了兩個鬼,這不,上面就叫我們來請你去說說清楚。老弟是英雄,一定會跟我們走一趟,是吧?」牛頭圓滑地道。
「我萬一不去怎麼辦?」我冷笑道。
「老弟不去,我們能力有限,當然不能強請。不過,你得為我們想想,你要是不去,我們就交不了差,到時就得吃上面的棍棒,你也不忍心吧?」牛頭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道,「再說,我們請不動你老弟,上面自然就會派能請得動你的鬼來,反正總得請你到公堂上去為止,老弟何必和我們過不去呢?」
我呵呵笑道:「好漢做事好漢當,我幾時說不去了?我就看不慣你們這種霸道的行經!這那裡是辦案,簡直就是巧取豪奪!」
「老弟這樣想就好,你去了,也免得別的鬼受你的牽累。」牛頭道。
「什麼鬼受我牽累了?」我奇怪地道。
「跟我們走吧,到了地頭自然就知道了。」
我知道牛頭是在拿話套我,便道:「你也不用拿話套我,我跟你們走就是。」
「好!爽快!」牛頭豎起大拇指道,「到了陰界,我們絕對不再為難你,老弟,走吧。」
「你走前面!」我手一讓道,「放心,我不會跑的!」
「說哪裡話!」牛頭道,「老弟是何等人物!怎麼肯做這種事!我們走!」牛頭一邊說,一邊向馬面使眼色,意思是叫他見機行事,別傻乎乎就知道站著發呆。
我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的身體,喃喃道:「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來再擁有自己的身體!」
「呵呵,你放心,我在你潛意識裡呢,你怕啥!我保證你能回來就是!」色魔在我心裡呵呵笑道。
「嘿嘿,老子現在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會再相信你!」我嘿嘿冷笑道,心裡為自己能想到這麼經典的對比感到無比自豪。可是,看看前途灰暗,又不覺黯然神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