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篇日記10月6日
昨晚從那個妓院(我以為是妓院)出來,色魔便罵開了。
「是不是很失望啊?」我冷笑道。
「失望!太失望了!」色魔遺憾地道,「女鬼的味道,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享受得到的,沒想到你小子居然輕易便放棄掉!我真為你扼腕!」
「沒關係,你從我潛意識裡跑我意識裡來操縱我去幹啥!」我冷冷地道,心中老是以為這樣的經歷絕對與色魔的安排有關。
「呵呵,你以為跑你意識去很好玩啊!」色魔呵呵笑道。
「你不是去玩過麼?」我笑道,「發電子郵件給縣委書記,難道不是你在我意識裡干的?」
「是啊,怎麼不是!」色魔道,「可那一點都不好玩啊!那次我一跳到你的意識裡,你的意識便把我當作外來入侵者,像惡魔一樣對我發動強大的攻勢。如果不是為了揭露公安局長這件大事,我才不願意跳到你意識裡去呢,我寧肯去茅廁蹲幾個鐘頭,也不願意去你的意識裡玩半分鐘!」
「怎麼會這樣?」我奇怪地道。
「是啊,怎麼會這樣?」色魔也是茫然,「也許你小子意識上一直排斥著我吧,所以一見我就進行攻擊。我雖然未必怕你的意識的攻擊,但被攻擊畢竟不是件好事,所以,不是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到你的意識裡去的了。」
「呵呵,」我笑道,「這就好啊,我還真怕你跑我意識裡去讓我干喪天良的事情呢!」
「嘿嘿,」色魔冷笑道,「我在你潛意識裡一樣能叫你服服帖帖的,不信,咱們走著瞧!」
「好啊,那就走著瞧!」我笑道,「那我們現在幹什麼?」
「回去睡覺去了啊,你還沒有玩夠啊?」
這句話倒提醒了我,老在陰界這麼遊蕩可不是什麼好事,還是先回去睡一覺吧。於是,我把眼睛眨巴了三下,就又回到了陽界。
我起床小解了一次,便回到床上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恍恍惚惚進入了夢裡。
我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好像是一間似曾相識的房間,在一張似曾相識的床上,一個似曾相識的全裸的女人,正躺在那裡向我招手,我便撲了上去,一陣醉人的迷茫之後,我醒了,而且感覺自己襠裡濕漉漉、涼颼颼地難受。
夢遺!
怎麼會這樣?
自己在看了小蘭手淫之後沒有這樣,就連被小菸用藥迷住也沒有失身,怎麼會在夢裡輕易就撲到人家的肚皮上去了呢?是不是因為在陽界和在陰界自己都有意識,都能憑著堅強的意志戰勝外在的和潛意識裡的誘惑,而在夢中意識退縮、潛意識主宰著自己,所以自己便管不住自己呢?如果是這樣,一旦色魔對此加以利用,那我豈不就慘了?
「呵呵,」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色魔笑了,「你小子以前沒有夢遺過啊?一次夢遺想老半天,你小子心思真細!」
「我願意呀?」聽到這傢伙笑,我心裡便不舒服,「要不是你在我心裡搗鬼,我會這樣嗎?」
「就算我在搗鬼吧,還是早些睡吧,明天要出車喲!」色魔道。
我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時間,已經夜裡1點多了,確實該好好睡了,我起身脫了內褲,便又轉來睡。
這一晚,一定是色魔在搗鬼,我居然夢遺了三次!今早直睡到媽媽來開門,發出很大的聲音,我才睜開惺忪的睡眼。一走到門市,媽媽便說:「看你晚上在幹什麼,眼圈都黑了!要開車的,晚上應該早些睡,養足精神!」
我也覺得腦袋昏沉,回到小蘭樓上,小蘭把我仔細打量了一番,擔心地道:「沒睡好啊?眼圈黑黑的,臉也沒有了光澤。」
我笑道:「哪有這麼嚴重喲!我洗洗臉就沒事了!」
我在洗手間照了照鏡子,還真是的,自己眼圈確實有些黑,只是沒有她們說的那麼誇張,臉是少了些光澤,但洗過之後,就又光澤如初了。我從洗手間出來,對小蘭說:「你看,是不是沒事了?」
她再一次細細地看了看道:「好是好了些,可是眼圈還是有點黑,一看就知道是熬了夜的。你不會背著我幹壞事吧?呵呵!」
「我敢嗎?」我笑道,「且不說你要收拾我,心中那個傢伙也要收拾我啊!」
聽了這話,小蘭神色一下暗淡了下去,我趕忙住了嘴。
「你沒事吧?」她問。
「沒有,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我笑道。
「我擔心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他弄的呀!」小蘭道。
我心裡顫了顫,其實,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不過,我還是寬慰她道:「不會的,我昨晚先跑外面去耍了耍,回門市就很晚了,又看了很久的書,所以就這樣了!」
「你沒有騙我吧?」小蘭有些不信,「晚上沒有月亮,你跑外面去,又黑又冷,有什麼好耍的?」
「我就是隨便逛逛,沒走多遠。」我敷衍道,「哦,昨晚我見兩個人走一起散步,你猜是誰?」
「走一起散步的兩個人?」小蘭疑惑地道,「這你叫我怎麼猜?」
「是小蔚和黃克。」我說,「他們好像在談朋友了。」
「呵呵,你說這兩人喲?」小蘭笑道,「知道大媒是誰做的嗎?」
「誰?總不會是你吧?」我說。
「怎麼就不會是我呢?」小蘭得意地道,「大媒正是山人我呀!」
「哈哈哈——」我笑得眼淚都差點滾了出來,「就你?笑死我了!」
小蘭見我笑話她,瞪著眼道:「好笑嗎?」
「好笑!」我忍不住仍然笑,「你沒事給別人說什麼媒呀?」
「他們兩個相配唄,我只是給他們牽個線,成與不成,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有什麼好笑的呀?」小蘭似乎有些不滿。
我不再笑,覺得黃克實在是配不上小蔚,便道:「你覺得黃克配得上小蔚嗎?我怎麼覺得他不配呢?」
「你別看人家矮,矮子心好!」小蘭自己也笑了。
「我是說要給小蔚介紹,也應該給她介紹個好點的。黃克像個什麼啊?又矮又胖,小蔚不噁心,我還噁心哪!」我酸酸地道。
小蘭把我仔細地看了看,壞壞地笑道:「你不會是看上那小妮子了吧?」
我臉一板道:「誰說的呀?我們在說他們呢,你怎麼說我呢?」
小蘭笑道:「給小蔚找個主兒,我放心!」
我呵呵笑道:「人家找主兒,你放什麼心?」
「嘿嘿。」小蘭只笑不語。
我不再說話,和小蘭吃了飯,便去出車。
***
中午沒事,便到處逛逛。走到瀕河花園,老遠就見花園裡那些算命看相的先生。想起自己無端被那個瞎子開了陰陽眼,我心裡就有氣,心想,今天何不趁無聊去算計算計一下他們呢?也是真的無聊吧,我居然能想出這麼無聊的點子!
我朝一個算命的走去,還沒走攏,那算命先生便道:「年輕人,你過來!」
我故意裝作發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叫我啊?」
「當然是叫你!」算命先生道。
「有事嗎?」我知道他有什麼事,卻故作不懂道。
「年輕人,我見你三日內有場天大的災禍,想給你提個醒,別無他意!」算命先生道。
我就知道算命的這種把戲,故作害怕地道:「你怎麼會知道?」
「看你印堂發暗,眼圈發黑,近日必定看見過不該看的東西,而且必定作過一件不該作的事,三天之內,——三天之內呀!」算命先生道,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呵呵,你什麼意思呀?」我笑道,「事不是我該請你算一算呀?」
「年輕人,虧你還笑得出!」算命先生道,「你給我老老實實地說,近日見沒見過什麼不該見的東西?」
「你說的不該見的東西指的是什麼?」我疑惑地道。
「嘿嘿,你應該明白!」算命先生道。
我心下狐疑,這是不是又是什麼騙術啊?管他,大不了算計不了他,算計自己兩個錢罷了,說吧!
我點了點頭道:「如果你說的是那個東西,那麼我見過。」
「我再問你,你作沒作過不該作的事情?」算命先生又問。
「那要看你指的是什麼事情了。」我說,「好事我干,壞事我從來不敢幹!」
「我問的不是在陽界作什麼事!」算命先生道,「明白了吧?」
我想起在陰界作過的事,如果說不該作的,那就是刺死沒臉鬼兄弟的事了。
我點了點頭道:「作過。」
「那看樣子我沒有看走眼!」算命先生道。
「你說我三天之內會怎樣?」我居然有些信這傢伙了。
「有場劫難。」算命先生道,「把你的八字報來,我給你算算,看能不能躲得過。」
我趕忙把自己的八字報給他,看他閉目掐指地算,算了半天,忽然睜眼看了我一下道:「奇怪!奇怪!」
「奇什麼怪呀?能躲嗎?」我焦急地問。
「論說,你犯的事是冥界的大案,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的!可是,你的八字卻顯示你今年非但沒有災難,反而會逢大喜。奇怪,奇怪!難道是我看走了眼不成?」算命先生疑惑地道。
「怎麼回事啊?」我問。
「我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三天過後一定會見分曉就是了!」
「你算不出結果麼?」我問。
「慚愧!慚愧!」算命先生道。
「那我給你命錢,多少?」我問。
「我不能收你的錢!」算命先生道。
「什麼?」我驚得睜大了眼睛。算命先生不收錢!這不等於宣佈了我的死刑了麼?
「年輕人,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真的算不出你的命,所以不收錢!」算命先生忙解釋道。
他不解釋我也明白。算命的都有這個規矩,賤命價低,好命價高。越好的命錢拿得越多;不要錢的命,就是沒有救的命!
他不要錢,我也不強迫他要,獨自一人懶懶地在瀕河花園逛,心情一下子弄得很壞。偶爾回過去看那個算命先生,見他正和其他的算命先生指點著我的背影說話,似乎正在研究我的命。
我不知道該做什麼,便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心裡道:「老朱,你知道些什麼吧?」
「我知道什麼呀?我不知道!」色魔冷冷地道。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我不滿地道。
「我只知道過去,不知道將來。這還是對別人,對你,我是一概不知道,不論是過去還是將來!」色魔道。
「你不會是哄我不吧?」我說。
「你忘記我曾經對你說過,我之所以進你身體,有個原因就是我看不透你麼?」色魔道。
「你好像說過。」我說。
「記得就好。」色魔道,「在預測將來這方面,我還真不如一個算命的。呵呵!」
「那他說的有幾分可信度呢?」我問。
「百分之百的可信度!」色魔道,「這個先生算得可准了。」
「意思就是我真要在後來的三天裡遭逢劫難了?」我問。
「說不得,你可能真得要做好遭劫的心理準備。」色魔呵呵笑道。
「你他媽還是不是人?瞧我遭劫你高興嗎?笑得這麼開心!」我惱了。
「你別惱呀!」色魔仍然笑道,「我早說過,我在你身體裡,你擁有無上法力,只有閻王怕你的,你怕個什麼勁!」
「哦,這是不是就是算命先生感到奇怪的原因呢?」我問。
「鬼知道他奇怪什麼!」色魔道,「管他!」
「我得知道自己將會遇到什麼樣的劫難啊,到時才好應對呀!」我說。
「嘿嘿,到時只要你聽我的,保管你沒事!」色魔笑道。
我想想也是,現在自己空想一氣也是徒勞,不如什麼都不想,到時再說。
心裡正在打鼓,見幾個人過來,挨著我坐下,一個道:「沒想到啊,新局長一上任,才幾天的時間啊,就破了這樣一宗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