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日記9月22日
半夜,我突然被一聲尖叫驚醒。我迅速翻身起床,穿好衣褲,趿鞋開門來到走廊。這一切只花了我不到一分鐘。我分明聽得是張蘭的叫聲。果然,她又尖叫了一聲,聲音拖得極長,然後便聽她力竭般的呼救聲:「救命啊!」
張蘭就住在我的隔壁,我兩步邁到她的門外大聲問:「小蘭,你怎麼了?」裡面不見回應,只有張蘭聲嘶力竭的求救聲。我急了,也顧不得男女之嫌了,用力一扭球形鎖,可是沒有扭動,門被反鎖了。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張蘭的一聲聲呼救像錐子一樣錐著我的心。我正要撞門,準備破門而入,媽媽出門了,她住在張蘭隔壁,可能也聽見聲音了。「我來開門。」她說。哎,我竟然忘了這門媽媽有鑰匙。
媽媽開了門,吩咐我:「你就在外面,人家是大姑娘,你進去不方便!」媽媽摸黑進去,一會兒燈亮了,便聽媽媽叫:「張站長,你醒醒!張站長,你醒醒!」原來她在做噩夢,我鬆了一口氣。
屋裡靜了一會兒,也許張蘭已經醒了,正慢慢睜開眼睛回到現實吧,接著便聽見張蘭的聲音說:「大媽,我怕——」
「別怕,孩子。」媽媽的聲音道,「你只是做了個夢而已,沒事的!來,把被子蓋好,看你,把被子全踢開了。我兒子還在外面呢,你沒事了,我叫他回去睡去。」
「捷哥也被吵醒了嗎?」是張蘭的聲音,「大媽,真不好意思啊,鬧得你們睡不好覺。」
「說那裡話呢?你是貴人,要不是後山的事,我們想請你來住也請不來啊!」媽媽說,「好了,沒事了,好好睡吧!我們走了。」
張蘭沒了聲音,接著媽媽便出來了,還一邊說:「燈我就不關了。免得黑燈瞎火的你害怕!」
我問:「她沒什麼事吧?」
「沒事,做了個噩夢。她昨天見了那怪物了吧?」
「是啊,她還被那怪物撲倒過!」我說。
「你呀!」媽媽用食指點著我的額頭說,「你真不懂事,一個姑娘家,哪見得那麼噁心的東西?難怪晚上要做噩夢了!現在沒事了,回去睡吧。你明天還得回車隊去呢,這個月請了這麼多回假,獎金不領是小事,別讓人家把你給辭了!」
我見張蘭沒事,心情輕鬆了些。但一想到明天得歸隊,不能與張蘭繼續加深感情了,我心裡就老大不情願。回屋後,衣褲也懶得脫,便和衣躺下想心事,回味張蘭得一顰一笑。也不之過了多久,正迷糊間,我又聽見了張蘭的尖叫。
我一個魚躍跳下床,趿鞋開門,兩三步即來到張蘭臥室門外,又聽得張蘭的求救聲,我來不及細想,扭開球形鎖便進去了。燈光下,張蘭雙目緊閉,口裡發出尖叫聲和求救聲,雙手亂揮,做著推拒的動作;雙腿也亂踢騰,早把被子踢到了一邊,露出了白皙勻稱的雙腿,粉紅的裡褲,纖細的腰肢和乳白色的內衣。我連忙把被子給她拉上,一邊搖她醒來,好一陣喊,她才慢慢睜開眼睛。當她看清我時,竟一把把我拉得坐在了床沿,頭就埋在我的大腿上,委屈地哭了。我撫著她的頭,笨嘴笨舌地安慰她:「小蘭,別哭,有我呢!」她哭了一會,停下了,抬起頭來,淚花閃爍,「捷哥,我怕——」我看她眼淚婆娑,楚楚可憐,一把把她攬在懷裡,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髮,安慰道:「別怕,別怕,我在這呢!」她緊緊地抱著我的腰,夢囈般地說:「捷哥,我不許你離開我!」我隔著被子拍著她的背,像當年拍妹妹睡覺一般輕柔:「睡吧,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保證!」「捷哥,我要你陪著我,一輩子這樣!」小蘭已經迷糊了。我繼續拍著,一邊應著:「好,陪著你,一輩子!」一邊想:我第一眼見你就想和你廝守一輩子,可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福氣,現在你這樣說,我還能說半個「不」字嗎?
小蘭在我懷裡閉上眼睛,也不知是輕微入睡了呢,還是在盡情享受我這男人寬厚的胸膛,她臉上露出了甜蜜溫柔的微笑。看著她那迷人的笑容,我不止一次地想用我因焦渴而熱辣的雙唇去吻她明淨的額,吻她小巧玲瓏的鼻子,去吻她的雙唇,並且要在她張開嘴的時候,用我如簧的舌頭去感受她雙唇的溫暖,去體驗她舌尖的熱烈,去把握她口腔壁的緊握般的纏綿,去交換我們噴湧奔流的津液……可是,每次這樣想,我都忍不住暗罵自己下流、惡濁。我想我應該和小蘭在靈魂上達成契合,否則,光有肉體的燦爛接觸,我們好不容易培植的一點點感情便會隨我們的分開而煙消雲散。可是,雖然這樣道貌岸然地想,每次被子從她肩頭滑下,她內衣裡艦艇的雙峰隱約顯現,迷人的胸溝牽住我的視線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想解開她背後內衣的金屬扣……可是忽然一個聲音說:「死祝捷,竟敢吃姑奶奶的豆腐!」我於是從燦爛的春光中立即驚醒,趕忙為她拉上被子,心裡一遍又一邊罵自己卑鄙、無恥、下流、混蛋……
就這樣擁著她,看她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入眠。她這次睡得很香,有了微微的鼾聲。我不願驚醒她,手臂麻了,腰扭痛了也不願變換一下姿勢。這樣相擁是幸福的,我覺得我一定是前生積了大德,今生才有這樣的機會擁著令自己心醉的女人,看她在自己懷裡安詳地入眠。
這樣相擁又實在很辛苦。我的身體裡那股原始的慾火一直在奔突,希望找到意識最薄弱的地方,沖決堤壩,洶湧流瀉。好在我雖然在潛意識裡犯了一千次褻瀆聖潔的罪過,行動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這樣她才能一直到天明都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