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營帳。
君尋看著囤積糧草的三處糧倉,面色陰沉。
「花冠群,用五萬大軍的性命拖住我,你果然夠狠。」君尋看著遠處花家營帳的方向,幽海般的眸子時湧起暗濤。
離國三十五萬大軍出動,準備了足有三個月的糧草,一夕之間,被火燒殆盡。
「將副帥帶上!」君尋單手一揮,朝著身後說道。
「是,殿下!」身後一應道。
「皇弟,不必了,我已經來了。」女君菡一身鎏金裝束,臉上帶著一貫的雍容華貴,神情慵懶,笑容不減,「不過燒了幾間糧倉,死了幾萬人而已,尋兒何必動怒?」
君尋看了一眼,「軍中所有人皆著軍服,你為何另類?」
話語淡淡,卻帶著一種別樣的冷。
菡目光凝住,「戎裝穿著不舒服,我不習慣。」
「既然不習慣。明便送你回去。」君尋嘴角勾起一個冰冷地笑容。「將你流放到太女府中。錦衣玉食。想必皇姐你會喜歡。」
「你敢!」君眼睛微瞇。「若是沒有你。原本統帥之位非我莫屬!你竟然妄圖將我遣回皇宮。眼裡還有我這個太女嗎?」
「自然是……」君尋頓了下。對上她地眼睛。慢吞吞地說道。「沒有。」
君菡臉色大變。喝道:「膽大包天。你想學花子約那奸賊造反……」
話還未說完。那利如冰劍地眼神頓時掃到。令她地話一下全卡在喉嚨。
身後所有人看見兩人地不對勁。同時使了顏色。毫無聲息地下去了。
一個是離國當了十多年太女,一個是越來越讓人敬畏的皇子殿下……
皇家的事,還是莫要摻和進去為妙。
雖說離國自第一任女皇君彥起,沒有男子登基的先例而現如今離國皇子殿下名聲赫赫,心思、計謀、才學、為政之道,都遠遠超過太女殿下。
何況,這次皇子殿下代替王爺君千霜成為離國統帥,太女只為副帥皇子兵權在握,以後的登基大事,誰也說不清楚。
所有人離開之後,君尋走上前幾步,抬首仰視著離軍糧倉的斷壁殘,風中白棋被燒燬只餘一根長長的桅桿,在風中搖晃。
「我本來以為你雖然貪圖享樂、驕奢淫逸,骨子裡卻還是有些貨色的。」君尋轉回頭,頓了頓,「沒想到日之事卻讓我明白你不過是徒有虛名,皇宮裡的蛀蟲,天下最尊貴的草包。」
「你大逆不道!」君菡伸手指著他,喝道。
「我同你一樣,皆是皇家血脈,何來大逆不道之說?」君尋眸中閃過一抹亮光,話語卻是又冷又利「你以為就算你日後登基,當真能坐得穩這皇位?笑話!以你這樣的性子,不說花家,他日桑國進攻,離國也遲早會亡在你的手中!」
「皇弟過燒了幾倉糧草罷了,」君菡冷冷盯著他「我念你今日氣憤難忍,只要你交出統帥之位日之事就此揭過,日後我不會向母皇告密。」
君尋走到她的身邊輕湊上她的耳朵,緩緩說道:「幼稚。」
他將君菡的下巴托起,對上那雙不知所措卻又強裝冷靜的眸子,冰冷的一笑:「君菡,我今日才發現,你長得倒是挺好看的。」
她因為氣憤,雙頰泛紅,配上精心保養下玉石般瑩潤的肌膚。
唇紅齒白。
細嫩的頸項,顫動的嘴唇。
「要是沒有小淺,說不定我會喜歡上你。」君尋輕輕扣住她,「說起來,我們尚算是同病相憐。」
君菡目視他一眼,眼中露出不解。
「你對親生弟弟有不一樣的心思,」君尋微微一笑,沒有解答她的話,「或許從前他會聽你的話,不過現在,卻再也不會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走之前將軍營托付給你,特意叮囑過小心糧草,你為何枉顧我的命令!」君尋看著她,冷冰冰的笑意漫在唇邊,「火起之時,你尚在床榻玩弄你的孌童……」
「之後我有派人去消火。」君菡眼睛微瞇,辯解道。
「延誤了半個時辰才去,太女殿下果真及時。」君尋笑了笑,「半個時辰,糧倉中糧草盡數灰飛煙滅……如今軍心動亂,太女是最大的功臣了。」
君菡不服氣的轉過身,重重哼了一聲。
「我率兵十萬,軍營中尚有二十五萬大軍任你指揮,沒想到二十五萬精銳,被人燒了糧草不說,還折損三萬有餘……」君尋斂眉,「說起來我也有錯,錯在將你估計過高,要是早就知道你在軍事上的無知,我不會放心讓你統領二十五
,眼睜睜功敗垂成。」
君菡說道,「不過就是死了數萬人,糧草沒了,再征便是。」
「不如我讓你將功贖罪,只要你替我徵集糧草,我便不追究這次的過錯。」君尋說道,「給你三月期限。」
「還是皇弟親自去集糧更好,」君菡看著他,嚴詞拒絕,「我不去。」
她雖然對軍事不是很熟悉,也知道糧草對戰事成敗起著關鍵作用,離國國庫存糧殆盡,如今哪裡還有什麼糧草!
「那便休怪我無了,執法軍何在!」君尋轉身,「皇女犯法,與庶民同罪,杖責五十以懲罰,若今後再犯,立斬無赦!」
「是,殿下!」
「太女殿下,軍令山,恕屬冒犯。」執法護衛不顧君菡的痛斥呵罵,強硬將她帶走。
君尋盯著處白旗的旗桿,握緊了拳:花冠群,這一局,你勝我敗。
不過,你燒了糧草,卻是逼我提前手……
雨立中宵。
花冠群靜靜站一處帳外。
「家主,公已經在外面站了一夜,要不要請他進來?」侍衛問道。
花子約眉頭深縮,歎了一口氣:「讓他進來吧。」
終究捨不得兒子受苦,即便他瞞下了這樣的大事。秋夜寒冷,傷勢剛好,在外邊站了一夜,也不知道他的身體受的住不?
「母親。」花冠群輕輕喚道。
「坐下說。」花子約看著他,眉間帶著心疼,夫君沉易去世,她便只鍾愛他一人,萬千心思,都花在唯一的兒子身上。
花冠群點頭坐下,已經恢復了原本的相貌。
「沉軒,花冠群……」花子約面上帶著無奈,「你何時開始用沉軒的身份的?」
「師父身前教我易容術,帶我去桑國,因原本面相太過俊美,師父便讓我用了那副容貌,隨他行走江湖的時候,省了許多麻煩。」
花子約挑眉,讓他繼續往下說。
「我襲用爹爹的姓,用那副容貌去見了桑國皇帝,和師父在那裡待了一年有餘。」
「怪不得,」花子約想起他少年時離家最長的那段時日,想到兒子瞞著她去見桑國皇帝,面容黯淡,歎了一口氣。
「母親,我當初隱瞞你,便是不想讓你為難。」兩人十多年相依為命,花冠群知道她的想法,「你跟爺爺不合,若知道了我的事,你心中煎熬,不會再任隨我跟著師父練武習醫。」
「你爹爹和你師父都已經去了,過去的事,我便不再提了。」花子約撫摸著他的長髮,「你已經長大了,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做主。別人惱恨自家子女不成器,都羨慕我有個聰明乖巧的兒子,我還有什麼不滿?」
「現在你嫁了人,還願意回來助我幫你爹爹報仇,我歡喜都來不及……」花子約凝神看著他,「以後花家生意、戰事上所有事,我盡數托付給你。你少年成才,心思縝密,不知比我當年強了多少,經此一事,我也放心的將全部兵馬交給你了。」
花冠群想要開口,卻被花子約阻止:「你只要答應日後用計時,多多斟酌一二便好。念著軍中跟我二十多年的親信,莫要讓她們輕易喪命,以後我老了,能讓我可以找到個一起喝酒的人……」
縱是最為冷清,聽到這樣的話,花冠群也有種心悸的感覺。
「你用沉軒那個身份……是不是,傷害過我的兒媳?」花子約轉移了話題,問道。
花冠群全身一震。
眼中流淌著不同的冷芒,數度變幻。
……手似在一瞬間顫動。
「當初沉軒出賣吟淺,利用她同君千霜換取利益。」花子約細細竄著前後的事,「以吟淺的性子,若是知道你和沉軒是同一人,她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花冠群淡淡點頭。
「以後打算如何?」花子約看著兒子,「吟淺真心待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欺騙她,以後她若是知道了,你們也許……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花冠群緊緊控制住雙手,將不自覺的顫抖平復下來,話語淡淡:「我不會讓寰玉的消息傳出去,即便有人查到他出現在這裡,我也會混淆他們查到的消息,能拖住一日,便是一日……」
「到時終究會暴露出來。」花子約輕輕將兒子的手扯開,看著他手上青紫的痕跡,「她是個好孩子,以後莫要辜負了。」
花冠群沒有說話,下唇卻幾乎被咬出了血絲。(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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