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必須得對池艷解釋,我不能讓她真把我看扁了,真認為我這些年不但沒有一點長進,反而墮落到了和小偷為伍的地步。說實話,我對她的那種恨我說不清楚,但我知道決不是深仇大恨的恨。我要從她手裡奪走南娛公司的業務不過是要證明給她看,讓她明白我並沒有墮落,我不過是懂得了什麼是真正的愛。我要用全心全意轟轟烈烈的愛告訴她,寡婦並不可恥,我對柔娜的感情不下賤更不可褻瀆。
我張開嘴正準備對池艷解釋錢包的來歷,劉若萍卻不知從哪裡忽然冒了出來。她的從天而降讓我相信了,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決不是無稽之談。
劉若萍看了看我手中的錢包和相片,又看了看池艷和我,她笑著走了過來。她把我拉到一旁,神神秘秘的,貌是和我竊竊私語卻偏偏剛好讓池艷能聽到,她對我說:「大哥哥,那天我是看你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才答應幫你把她的相片搞到手的。只是不想被她發現了,來不及打開錢包取出裡面的相片,慌忙中不得不連她的錢包一起拿給你。沒想到反幫了你倒忙,她不但沒有看出你的良苦用心,反而好像對你有些不好的誤會。算了,把東西都還給她,你不要再癡迷再折磨自己了。你身邊又不是沒值得你愛的女子,比如說我,就值得你用盡一生……」
劉若萍說的是哪跟哪呀?我什麼時候被池艷迷得神魂顛倒了?我什麼時候又叫她幫我把池艷的相片搞到手了?劉若萍這麼胡說八道池艷會怎麼想啊?池艷不會誤解我住進她家也是對她有那種目的吧?
幸好劉若萍沒有繼續胡言亂語下去,她忽然打斷自己的話急急的走了。劉若萍是怎麼了?好像她的出現就只為了那幾句胡亂編排的話,要不然她怎麼會突然的來又突然的去?
劉若萍真是個怪人,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望著劉若萍背影消失的方向,我有太多不解。
當我看到遠處有個人影晃了一下,有點像是張放時,我就更不解了。劉若萍那麼急急的去,似乎是要躲開張放,那麼她為什麼要躲張放呢?張放又為什麼要對她四處尋找窮追不捨呢?這決不是小孩子不懂事捉迷藏那麼簡單。
我絞盡腦汁也弄不清楚劉若萍和那個張放,其實我弄不清楚的又何止他們。
池艷在我發呆的時間裡為我付了買衣服的錢,然後走近我對我說,聲音很低:「尋歡,我們回去吧。」
我從沒聽池艷把「尋歡」兩個字叫得這麼情意綿綿過,我從沒聽池艷把「我們回去吧」說得如此幸福溫馨過。我心忽然好亂,亂得差點忘了我的決心和計劃,差點跟隨池艷一起墮入劉若萍製造的情感漩渦。幸好我及時清醒了頭腦,我只是在岸上看池艷在漩渦裡沉迷。
我沒有說一句話,我把錢包和相片遞到了池艷手裡。池艷沒有拿那張相片只是把錢包接了過去,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卻沒說,最後溫柔的低下了頭。那種欲說還休的羞澀我看在了眼裡。但我沒有向她解釋,我沒有說破劉若萍的謊言,不是我不忍心破壞她此刻的幸福,只是我忽然似乎明白了劉若萍的目的,也許讓池艷產生錯覺對我來說真的是件好事。
我如池艷所願把相片收回來,放進自己的錢包裡,我沒有笑。我怕池艷因現在的錯覺將來痛苦一輩子,我更怕劉若萍製造的錯覺將來要我來償還。所以我在這個時候要平淡些,既不能讓池艷感到冷淡也不能讓池艷感到曖昧。畢竟我真的對池艷沒有深仇大恨,我不能再錯上加錯。
池艷跟在我身後走出商場時,我自己都覺得我們儼然一對彼此迷戀的情侶。只是有誰知道我們這對情侶一個一廂情願,一個別有用心。
還沒走幾步,池艷就在我身邊接了個電話,接電話時她臉上還洋溢著幸福,只是當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時,她臉上的幸福消減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生氣,一點點冷淡。她對著電話問:「什麼?你就在附近等我?我怎麼沒看到?你到底在哪?」
池艷一邊對著電話說話一邊四處張望,我跟隨池艷的目光望過去。我看到了,就在不遠處,我看到了一輛車,早上我看到過的那輛車。車窗打開著,子揚正坐在裡面,邊對著手機說話邊對池艷得意的笑。
我一下子就像忽然掉進了冰窖,七月的天氣我卻打了個寒顫。我的一切計劃都落空了,早上我還得意和滿足於子揚沒有看到我的臉,現在他什麼都看到了。就算子揚因早上的事誤會了池艷,就算子揚心胸狹窄,但只要池艷那個一點,她那媚骨的溫柔和美麗就一定能讓子揚化解怨恨。可我呢,我是個男人,而且似乎是和子揚爭女人的男人,子揚不像劉一浪那樣想法狠狠的整我就絕對是奇跡了,我哪還敢指望和他談成南娛公司的那筆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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