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灰袍男子轉過頭來道「我是不是真的時運不濟?」
稚女道「這掃把星只是恰巧出現在此時罷了主人不必太過上心。即便秦國不再向魏國擴張咱們也已經湊齊了近百萬大軍即便直指咸陽也有勝算。」
灰袍男子搖搖頭道「這百萬大軍戰力猶如土狗一般加上東拼西湊各個方面都不能有效的協調起來要想直搗咸陽恐怕是癡人說夢。」
稚女想了想道「可是那六國代表已經商量好了攻打秦國的計劃看樣子即便秦人不派大軍落入圈套他們也要動手直接去攻打秦國。」
灰袍男子微咳兩聲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已經無法在控制六國的局面了六國已被百萬大軍的假象沖昏了頭腦可歎要是人多就能打勝仗的話要計策謀略幹什麼?只是可憐了天下百姓。」灰袍男子走到大幾前坐了下來開始細細的觀看大幾上平鋪著的絹冊上面的清秀小字出自稚女之手這是她將在船上嫪毐所寫所說的那些奇怪言論總結在一起歸攏出來的。
灰袍男子細細的觀看著時不時的皺皺眉這一定是看到了一些不明所以的東西「這東西雖然滿卷荒唐但是有些想法見解卻十分獨到乍看之下全是離奇不實之言但是細細品味揣摩後其中多有奧妙尤其是對農具製造的一些見解更是前無古人。」說著灰袍男子想了想皺眉道「這嫪毐竟然也懂農耕之事?這些會不會是他道聽途說或者從他來的?」
稚女回憶一下在船上的經過道「從在船上的情形過來看似乎就是嫪毐的想法因為我和少主人在船上每每看到一些不懂得東西都要向嫪毐問詢他都對答如流有如親見就好比這水車他就好像親眼見到一般並將其中的一些關竅說得一清二楚。」
灰袍男子長歎道「要真是這般這嫪毐還真是一個千古不出武全才武可萬軍之中奪將帥首能……」說著灰袍男子搖搖頭道「他還不能治國安邦他的這套東西太過虛華不適合此時天下的情形可惜了。」
兩人沉默一會後稚女問道「主人六國這邊……」
灰袍男子搖搖手道「我再去見一下六國使者看看能不能阻止這場根本不可能勝利的戰爭。」
稚女無言看著灰袍男子越來越憔悴的面容不由得暗暗揪心一個一生都在策劃六國伐秦的人此時卻要去阻止自己畢生的事業這其中的苦悶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
……
嫪毐此時的心情也不足為外人道也全為了他手上拿著的一封請柬落款是白夫人。
此白夫人並非是那個天下四大美女之一的白夫人而是天下最可怕的那位白老夫人一想到白老夫人的那張臉嫪毐就後背直冒涼氣一想到一會就要去參加白老夫人的壽辰給她過生日他腦袋仁就疼因為他已經打聽了白老夫人就請了他一個。嫪毐自從回到咸陽一直躲著這位白老夫人甚至躲著所有白家的人而白家剛剛到咸陽落戶是以一切都十分的低調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白家也不願意再次舉族搬遷。所以嫪毐和白家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什麼交集。
看著請柬上寫得想要當面感謝嫪毐護送白家全族離開魏國之恩云云的內容嫪毐就覺得腳板地下冒涼氣使勁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在什麼時候不經意的得罪了白家尤其是白老夫人在無數次的確認自己沒有對白老夫人的兒媳婦做過什麼後嫪毐心中微鬆這要不是這件事情那別的事情總有迴旋的餘地。
從床底下抽出自己的大禹劍想了想又將大禹劍塞在了床下人家畢竟是過生日自己提這麼把劍去怎麼說都不合適開門對著屋外的於纓問道「於纓你有沒有防身用得匕首短一點的能塞在靴子裡最好。」
於纓王九此時正跟仇在院中逗弄這段時間的於纓已經不再是嫪毐在趙國是見到的那個清冷高傲的於纓了大概是嫪毐和於纓的接觸多了於纓的形象也逐漸有血有肉起來原來與應有的時候也是一個小姑娘一樣就好比現在這般樂的跟個二百五似的。
於纓見嫪毐問她從鞋底摸出一把一捺長的短匕這短匕做的十分精緻柄上鑲著四五顆奶白的石頭劍尖明晃晃泛著一層幽藍寒氣一看就知道是一柄鋒利的寶劍於纓晃了晃道「你要匕首幹什麼?」
嫪毐沒想到於纓這麼好說話連忙伸手去接道「參加生日宴會。」
於纓見嫪毐髒兮兮的大手就來抓自己的短劍手腕一轉一削就將嫪毐的手嚇了回去「幹什麼?說過要借你麼?」
嫪毐心中暗罵這丫鬟沒教養臉上陪笑道「借我用一天就好晚上回來就還你。」
於纓眼睛轉了轉道「借你可以你拿什麼來抵押?要是被你摸走了不還怎麼辦?」
嫪毐臉上一苦「這於纓分明是跟我搗蛋我家就在這我還能跑了?」
於纓不待嫪毐回答接著說道「把你的大禹劍押在我這裡我便借你。」
嫪毐撇了撇嘴道「一把破匕首想換我的絕世神兵虧你想得出我去找別人借去我就不信太后的長揚宮中還搞不到一把像樣的匕首。」
嫪毐正說著王九不知什麼時候從屋外進到屋內此時費力的拖著大禹劍從屋中走了出來。
嫪毐大怒張嘴就要開罵但是一看王九那陰冷的眼神立時就萎靡了下去王九要是不跑十個也不是嫪毐的對手王九要是開跑十個嫪毐也拿她沒有辦法這種只能挨揍的買賣嫪毐是不會去做的知道就算自己不跟於纓換自己放在屋中的大禹劍也得落在她們手中嚥下嘴中的髒話嫪毐一把奪過於纓手中的短匕罵了句「老子倒了八輩子的霉了。」就匆匆出了長揚宮。
馬車直奔座落在咸陽成北的白家一路上嫪毐無數次的將藏在靴子中的短匕抽出來又插進去也沒心思欣賞短匕上的精美紋路滿腦子就是一會要是和白老夫人火並的話怎麼殺出白府其實嫪毐是完全有些多慮了以他現在在秦國的身份白老夫人一家又是初到秦國就是給白老夫人一千個膽子她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對嫪毐下手要下手也是在背後玩陰的弄些個刺客謠言什麼的。他的這種多慮完全是在以往和白老夫人接觸時被她給嚇的能親手杖死自己的親孫子的人這世界上並不多見。能眼睜睜看著整船的族人落水而不救的就更不多了。嫪毐在內心深處對這個白老夫人有著深深地恐懼。
白府轉瞬就出現在眼前嫪毐見馬車停下了還以為驅手搞錯了究竟是那個白府道「去新來的白家。」
那驅手躬身道「侯爺這就是從魏國來的新到的白家。」
嫪毐一怔道「這白家離咱們長揚宮這麼近?」
那驅手道「只隔了一條街不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