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額頭上的青筋隨著骨折的脆響突地一跳緩緩從車上站了起來一縱身跳下馬車。
那肥胖妖媚的婦人正厲聲尖叫著和三個彪形大漢拽著小女孩乾瘦的身體往自己的妓寨中拉。
小女孩的精神已經完全恍惚了任由那肥胖婦女拖拽著看著弟弟扭曲的斷腿止不住的流淚。
小男孩已經疼暈了過去直直的躺在大路上沒有人去管他的死活。
嫪毐緩緩出現擋在了肥胖妖媚的婦人身前。
「這女孩多少錢?」
那婦人一愣停下腳步上下打量嫪毐三名彪形大漢圍了上來那婦人一擺手叫他們不要妄動笑呵呵臊裡臊氣的問道「這位爺你想買她?」
嫪毐淡淡的點了點頭。
那婦人一張醜臉綻放開來咯咯嬌笑道「這位爺真是好眼光小紅可是我這間寨子裡的頭牌姑娘呢。」
嫪毐不耐煩聽這老媽子漫天要價冷喝道「多少錢直接說。」
那婦人一怔眼珠子轉了圈道「大爺快人快語我就直說了吧三十個錢不能少了。」
這時嫪毐的車伕已經將馬車駛了回來這車伕精瘦如猴一看就十分精明高聲道「你這婦人好大膽子如此漫天要價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車架。」
那婦人往嫪毐的馬車看去馬車蓬上拴著一條紫穗子急忙躬身說道「小人不只是官家的座駕這小女子是我花一個錢買來的官家給三個錢就好。」
嫪毐大覺好氣這婦人這般刁鑽見到官家也要賺三倍的油水不過他也懶得計較對車伕說道「給她。」
車伕還想再壓些價錢但是看到嫪毐一臉的不耐心想反正不花我的從懷裡摸出三個大錢扔給那婦人。
嫪毐來到小姑娘身前俯下身來仔細端詳那小姑娘骨瘦嶙峋臉色蒼白頭髮被扯脫了許多一張小臉上血跡斑斑一雙瞳子裡滿是悲苦。
嫪毐探手溫柔地幫她擦拭臉上的血跡輕輕說道「要是我早點下車你們是不是就不用打斷那小男孩的腿了?」
小女孩、那婦人和三名彪形大漢眼睛裡騰地爆出一團火花。
小女孩的瞳子裡射出一線怨毒的光芒一張臉瞬間扭曲淒厲地叫道「對!你要是早下來我弟弟的腿就不會斷。」說著袖子裡寒光迸射一把匕首跳了出來直奔嫪毐的咽喉。嫪毐身後的三個彪形大漢袖子裡同樣蹦出三把短劍從各個角度一起往嫪毐身上招呼最毒的是那婦人手中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條漁網抖手就往嫪毐身上罩來。
嫪毐的四面八方可說都被敵人封死了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嫪毐腦子中一片空白。
青光乍起子母劍寒光四射著化為簡單的線條以嫪毐為中心鮮花般的條條綻放開來。
嫪毐依舊是那簡單的揮劍每天兩萬次的揮劍讓他的劍快得猶如閃電一般五個人五劍!一瞬間就在圍攻他的三男兩女額頭正中留下了一道血痕。快!以至於嫪毐已經將子母劍收了起來這五個人的屍體才開始軟倒撲通撲通的摔在地上。
嫪毐沒有理站在三步外直勾勾發傻的車伕。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不是不想留活口而是他還沒有在五人全力圍殺的情況下還顧及對方死活的能力。他自己也對自己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感到意外「原來我竟然已經這麼厲害了。」
他俯身蹲在那小姑娘的跟前輕輕地將她淒厲的大眼睛合上那小姑娘的臉立時變得安詳起來嘴角似乎還帶著隱隱的笑意和剛跟父母撒完嬌睡在家中溫暖舒適的床上一般無二。
嫪毐胸膛中的火焰燃燒起來映得他的一對瞳子都變得血紅。這個小姑娘和刺殺趙姬的那兩個怯生生的女孩一般無二同樣的骨瘦嶙峋同樣的年輕同樣的一臉菜色不用猜嫪毐就知道這個小女孩和那兩個小女孩是出自同一個地方由同一個人教授。
嫪毐不是一個好人前世的他不是現在的他也不是但是他知道一個道理利用孩子的人是無恥的毫無憐憫的讓小孩子去幹大人應該干的骯髒事的人是該死的可以為了目標將這麼小的孩子的腿打折的人就是地獄中爬出來的魔鬼。
嫪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對著身後傻呆呆的車伕道「你先把這個小男孩帶回宮中。」
那乾瘦車伕早就沒了精神勁傻呵呵的就將那小男孩抱上了車機械的揚鞭打馬朝來路上折返了回去連招呼都沒有跟嫪毐打。
清冷的長街上嫪毐緩步而行微風捲裹著枯黃的樹葉輕輕舞動身後是一地的鮮血屍體街上原本就不多的行人此時已經一個都沒有了。
清冷的長街中嫪毐默默地緩緩前行了許久才一拍腦袋叫道「我靠!桑公府怎麼走我不知道啊!」
在嫪毐的身影消失後從那間妓寨對面的肉鋪後門中閃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身影迅捷的在長街中穿梭迂迴著。在饒了很多個圈子後確定沒人跟蹤後遁入了一間毫不起眼的民房。
民房屋中漆黑一片黑色的身影躬身道「行動失敗。」聽聲音竟是個女子。
黑暗中傳出清朗機械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聲音「經過。」。
那黑影將嫪毐在長街上的表現以及刺客是如何刺殺的情況詳細述說了一遍毫無誇大也沒有絲毫遺漏顯然這身影在觀察和言語描繪方面很有著特長。
黑暗中一片沉默後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奇哉!這個嫪毐似乎比在殿前比武時又厲害了我依據他殿前比武所表現出來的能力特意設此死局就算是被他看出來了有所準備但是也依然落入五人圍攻之中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輕易的就破了這死局。嫪毐此人每每讓我驚喜不速除之實在是心腹大患看來不動用鬼殺是不行了稚女依你看欲殺嫪毐需要出動幾名鬼殺?」
那叫稚女的黑影細細琢磨後道「五名可進全功。」
黑暗中默然許久後清冷的聲音響起「若是桑長青依然辦不妥嫪毐的話就十名鬼殺全出務必在今晚將嫪毐殺死。」
稚女一怔後應了聲微一猶豫道「十名鬼殺?」
黑暗中堅定的聲音傳來「心腹之患肉中之刺必要猛藥利劍來醫。」
稚女知道主人以拿定主意就不再勸說接著道「那個被嫪毐車伕抱走的孩子要不要屬下去奪回來?」
「不必了。」
稚女躬身退出了小屋轉瞬就消失在長街中。
許久猶如野獸棲息的巢穴般的黑暗中傳出默默的歎息聲。「沒想到嫪毐是黑冰台的人不過黑冰台怎會知道我的計劃?這沒有可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