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費?張若敏心中霍然一驚。好大的膽!當警察的居然敢收保護費,這和黑社會有什麼區別?這趙北鳴居然腹黑到了這種令人髮指的地步!難怪老李叫他老闆,難怪馬所長說這裡的治安不好,難怪王秀說他膽子大、下手黑!有這樣的黑心警察,治安能好得起來嗎?一條街一條街地收保護費,這還不叫膽大心黑嗎?恐怕……通元派出所、北區公安分局和K市公安局上上下下都被他打點過了吧,他這才能平安無事地收下去。也多虧這李老闆不小心洩露了天機,明天我就去好好暗查一番,直接給省公安廳報告,挖掉這幫蛀蟲。只不過,趙北鳴這一招應該算是瀆職受賄吧?受賄歸檢察院管,那麼或許該直接向省檢察院舉報吧……
張若敏剛出校門,正是滿腔理想和滿懷正義的純真年代,熱切盼望著一出手就破個大案。此刻獲知了這條重要的犯罪線索,不由得欣喜若狂地左右推算著,臉上卻不動聲色,拿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像是沒聽到老李說的話一樣。
趙北鳴皺了皺眉,揮了揮手,冷冷說道:「老李,你的話太多了,快去弄菜吧,我餓了。」
老李若有所悟地看了一眼張若敏,趕緊轉身進了廚房。
「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要怎麼樣去舉報我?」趙北鳴似笑非笑地看著張若敏。
張若敏有些心虛地看了趙北鳴一眼,卻發現他的眼光正不懷好意地瞄著自己的胸部,臉上一紅,心中怒火上湧,轉念一想,卻有意無意地把胸脯挺高了些,微笑道:「這麼好的發財路子,我也想分上一份呢。趙師兄,不如我們合作吧,有錢一起賺。」
「哦?」趙北鳴的臉上露出了有些誇張的驚奇表情,「糯米同學,我還以為,你們家的錢多得八輩子都花不完了呢,怎麼,你也想賺點外快?」
這該死的馬所長,果然向他告知了我的背景,話說這句話可不好回答啊。張若敏的肚中罵著馬所長,臉上卻帶著淺笑,聲音膩得要滴出水來:「師兄又開玩笑了,我家才沒多少錢呢。再說了,就算我爸待遇不錯,那也是他的錢,不關我的事。自己能賺錢,才活得自在呢。」
「咦,你笑起來,左臉上還有個小酒窩呢,挺可愛的。」趙北鳴往椅子上一靠,欣賞著張若敏恬靜而可愛的笑容,隨即話鋒一轉,淡淡地說道:「只是這保護費,我一個人收得好好的,憑什麼讓你來插上一腳,瓜分我本來就少得可憐的那點費用呢?」
「少得可憐?」張若敏臉上的怒容一閃而過,隨即甜甜地笑道,「師兄,你就別小氣了,既然本來就少得可憐,那你分我一點兒,也不用那麼肉痛吧?」
「呵呵,死丫頭,倒學會抓我的話柄、將我的軍了。」趙北鳴呵呵一笑,爽快地說道,「行,我先考驗考驗你,如果你能通過考驗,我就分你一半。」
「什麼考驗?你說!」張若敏心中一喜,趕緊說道。
「這世上的任何事,都是要付出點代價,才能得到點什麼的。何況是這麼……大的好處。」趙北鳴端起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著,眼神繼續猥瑣地瞄著張若敏的胸部,臉上湧起了嘲弄的壞笑。
張若敏果斷地挺了挺胸,盡量讓自己的笑容變得更嬌媚,紅著臉說道:「我明白了。好,我答應你,什麼事都答應你。」
「噗!」趙北鳴口中的一口茶忽然全噴了出來,然後縱聲大笑,笑聲極其妖孽。
張若敏的警服上也被濺上了不少茶水,她手忙腳亂地擦拭著,然後狠狠瞪了一眼趙北鳴,心裡十分惱怒和委屈,暗暗發誓:姓趙的,你就笑吧,等我用美人計套出你的罪行,我叫你哭都哭不出來!
「什麼事這麼好笑啊,老闆,說來聽聽。」老李端著托盤,把幾盤菜端了上來,嬉皮笑臉地問著趙北鳴。
「我在笑……我這師妹真……可愛……哈哈……」趙北鳴笑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然後忽然醒悟過來,輕輕一腳踢在老李的屁股上,「滾,老色鬼,關你屁事。」
老李也不生氣,哈哈一笑,屁顛顛地擺好了碗筷,說道:「兩位慢用。」
隨意毆打無辜群眾,欺負弱勢群體,又加了一條罪狀!張若敏冷冷地掃了趙北鳴一樣,然後倒了兩杯酒,盈盈舉杯,甜笑著說道:「來,師兄,我敬你一杯,不過我酒量小,又是女孩子,這樣吧,我喝一杯,你可得喝三杯喲。」
趙北鳴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豪爽地一拍胸:「好!既然師妹也肯喝酒,那我就接招。」
喝到第七杯,趙北鳴的臉已經紅了,他放下酒杯,瞄著張若敏警服下鼓鼓的胸部,壞笑著說道:「糯米,如果我是個你在暗中追捕的逃犯,這麼色迷迷地看著你,你該怎麼辦?」
張若敏愣了一會,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紅暈,卻再次挺了挺胸,說道:「這麼辦。」
趙北鳴收起了壞笑,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半晌才說道:「那你可能就死了。」
「為什麼?」張若敏吃驚地問道,心裡隱隱地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趙北鳴總是這樣色迷迷地打量著自己。
「因為你長得像一個小蘿莉,而面對猥瑣眼光,蘿莉挺胸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趙北鳴終於從張若敏的胸部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說道,「我有個同事,就是這樣死去的。她想引誘逃犯去旅館開房,然後進行抓捕,結果剛走到半路上,腎就被逃犯捅穿了。」
張若敏的嘴一下子張大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當警察,不是你想的那麼風光。你想活下去的話,要學的,還有很多。」趙北鳴的眼睛看著張若敏的臉,目光卻深邃而滄桑,似乎望向了那金戈鐵馬、殺機重重的過往歲月。
張若敏從小到大都是優秀的,成績好,人也漂亮,拳腳也不錯,因此對自己一直很有自信。而此刻,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她爆棚的自信心忽然消失了,因為她根本摸不清他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