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政落回地面,木族人看到楊政手中那隻金色烏鴉,
他們應該想到這就是剛才那只威勢齊天的火鳥,他們眼裡的火神,現在卻安靜甚至有些不安的被楊政抓在手上,不曉得要怎樣才能形容他們心裡的震驚,他們當然不會懷疑那只火鳥的強大,只是這時候更要在意楊政和紫心這一男一女,他們竟能收服他們眼裡的神靈。
楊政說道:「地火已經熄滅了!」
木圖魯望著依然濃煙瀰漫的綠洲,心情苦澀,是感覺不到大地的震顫了,可是看樣子綠洲好像也被毀得差不多了,那些濃烈的煙氣包含各種有毒物質,甚至讓人不敢靠近。
楊政也不多說,朝紫心道:「靠你了。」
紫心點點頭,飛到半空,雙袖一揮,狂風平地起,那些濃煙都被狂風捲到高空,接著烏雲匯聚,大雨傾盆,將空氣裡的火山灰,硝石煙塵等全都沖刷乾淨,約莫過了個把小時,整個綠洲上空煥然一新,天空清新露出陽光白雲,綠洲上的小草滴滴答答的濺落水珠,如同春回大地。
木族人忍不住歡呼起來,甚至忘記身旁還有楊政。
綠洲對他們的意義太重大了,發現自己的家園沒有被毀,所有人都有死裡逃生的感覺。
木圖魯雙目含淚,到了楊政跟前下跪,甚至想去親吻楊政的腳背。
「多謝神使!多謝神使!」
楊政只說自己是神靈的使者,所以木圖魯找不出更合適地稱謂。木圖魯的動作讓所有木族人意識到是誰拯救了他們的綠洲,紛紛跪拜在地上,這一次楊政從他們眼裡看到了依然是敬畏,只是尊敬多過了畏懼,對於帶給他們重生希望的人,他們已徹底將楊政當神靈看待。
楊政讓他們收拾東西回到綠洲,儘管綠洲包住了,但是熔漿噴發引發的強烈地震還是摧毀了所有人工設施,包裹帳篷。畜牧欄,哨塔等等。
地上面積累了一層厚厚的火山灰,因為被雨水大濕了,和原來的土壤混合在一起。楊政說道:「地火噴發不是沒有好處,這些火山灰裡面包含各種有利於植物生長的有機物,會使土壤更加肥沃,所以你們不要看綠洲很多東西都毀了。將來這片綠洲會更加肥沃。」
聽到楊政的話,木族人又是一陣歡呼,現在他們把楊政地每一句話都當作神靈訓示,絕對不會懷疑其中真假。
木族人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後。就開始整理那些坍塌的建築物,人們又將自己的牲口放出來,殺牛宰羊。準備慶祝綠洲獲得新生。
楊政繼續朝著綠洲中央走去。因為遠遠地就看到綠洲中央已經拱起一座火山錐。那是由地火最後一下噴發形成的,那些熔漿噴濺出來。又固化形成了一座火山在,這是天然的奇景,楊政當然要去參觀一下。
沒想到靠近後,楊政有更大驚喜,只見綠洲中央廣袤的焦土上,形成了一片石林,足有數百根岩漿柱子聳立在那裡,粗地有百米直徑,細的也有十多米,這些熔漿固化後,就形成了這絕世奇觀,地面上由於裂縫扭曲,使地面崎嶇,怪石嶙峋,各種各樣的形態都有,讓人目不暇接。
最中央的當然是那最新形成地火山,那也是地火的中心,最後的大噴發使巨量地熔漿湧出地面,形成了這座火山錐。
楊政看著火山頂端冒著騰騰熱氣,爬上山去,不禁驚喜萬分:「溫泉!」
原來這地底下水火共存,水是這片綠洲地生命之源,在最後地噴發後,地火已經減弱到可以忽略的地步,這些地下水就從岩石地裂縫中湧進來,在火山錐口那個數百米直徑的大洞上形成了一個火山湖。
地火儘管微弱,地熱卻依然存在,將這些水蒸得溫熱,形成天然溫泉,這泉水因為在火山口,各種礦物質最豐富,是最好的溫泉。
楊政輕輕嘖了一聲:「讓這些遊民們賺到了!」
在沙漠中有一口溫泉,簡直就是做夢,他已迫不及待想下水試試,招呼了紫心,又讓小黑帶著蜜雪兒過來,火山湖上熱氣騰騰,根本就別想看見對方,
浴也無所謂,楊政第一個扒乾淨衣服鑽進水裡。
過了一會,楊政感覺到紫心和蜜雪兒也跳進了水中,湖上傳來蜜雪兒嘻嘻哈哈的嬉鬧聲。
楊政美美的泡了一個鐘頭,感覺神清氣爽,感覺還是做人舒服。
泡完溫泉,天色已經有些發黑,星光點點綴滿天空,這是沙域中難得的美麗夜晚。楊政帶著一行人往回走,木族人準備的最豐盛的晚餐,點點篝火也照亮了整個綠洲。
楊政不想再讓木族人拿一大堆牲畜腦袋供奉給他,裝模作樣的告訴木族人腦袋要留給神靈,他這個神靈的使者就只要吃普通的肉就好了,儘管木族人很熱情,可是楊政說的話他們也不敢反駁。
木族人載歌載舞,跳著很原始很熱情的舞蹈,扭動著臀部,揮舞著雙手,他們用動物的骨頭敲著用動物皮作成的大鼓,咿呀嘿喲的吼著,充滿著原生態的狂放。
跳到興致處,男女都混合在一起,有的人甚至露天就幹起那種事來,沙漠的環境太嚴,人們通常很難安樂的老死,一場意外可能就會使一個部族消失,所以他們對繁殖,對性有更狂熱的崇拜,通常越會生的女人在土著部落裡會得到更多的尊重,特別是生出男孩的女人,馬上在家庭中的地位就能提升,所以他們會抓緊很多時間性交,如同動物一樣,盡可能的繁衍,增強部落的生命力。
楊政儘管不反感,但不可能讓蜜雪兒看到這些,早早的讓紫心帶著蜜雪兒先離開。
因為楊政的身份太特殊,自然也不會女人敢纏上來,唯一的例外是木幽,遇到楊政開始,她一直兼任著翻譯工作,到部落裡又負責伺候楊政,酒酣耳熱的時候,她也會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楊政,大膽的眼神中有羞澀還有畏懼。
對部落裡那些露天狂歡,木幽見怪不怪,自小在這種部落文化中生長的女孩子對性的理解是超出普通人的,儘管她還是處女。
楊政幾十歲的人了,當然能理解這種暗示,不過還不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自願,既然先前木圖魯可以把自己女兒直接當祭品獻給火神,難保這傢伙心思又打到自己這個冒牌神使上,把女兒當禮物送來。
他制止木幽再給自己倒酒,隨口問道:「既然地火的問題解決了,你父親絕不會再把你獻給什麼火神,你也不用擔心自己性命,怎樣,接下來還打算離開沙域嗎?」
木幽愣在那裡,這幾天她的心思全繫在綠洲上,把這個問題都忘在了腦後,這時候聽楊政問起,倒一時語噎。
楊政見她流露迷茫,淡淡一笑,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外面的世界或許並非如你想像的那般完美,你看這星空,這大地,一樣的美麗,沙域雖然落後愚昧,依然還保持著原始的熱情,一旦文明進化,帶來的是更多的死亡與毀滅。」
木幽似懂非懂,她沒辦法完全理解楊政的話,她對外面世界的向往來自於小時候那個術士的描述。
那些繽紛的色彩,精美的文明是單調的沙域沒有的,這裡的生活如同野獸般的原始,生命中只有生存與繁衍兩樣事情,而木幽心中已經產生了對文明的渴望,這便再也無法消抹。
楊政心中一歎,知道再留在這裡對木幽其實是一種殘忍,就如同他,儘管羨慕眼前這些土著們單純的熱情,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大地上交合,完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一切通行著自然的原則,但是叫他回到這個狀態卻又不行了。
畢竟文明的種子已經扎根,他可以思考「人類是否一直不進化對這個世界更有利」這樣的哲學命題,卻不能讓自己退化成原始人。
「好了,木幽,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想離開,明天來找我,我會給你這個機會。」
楊政又摸摸木幽的腦袋,站起來向帳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