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在結識你之前,我在大家眼裡只是個花天酒地的浪子、賭棍,沒想到竟能得到你的賞識,還如此器重我。」唐俊眼裡升起了一團霧氣,「你放心,我老唐不會讓你失望的。」
「老唐,對你的能力和水平我從來沒懷疑過,不過制瓷這行完全是靠實力說話的。」季凡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期待著你能重拾信心,早日帶給我驚奇。」
皓月當空,龍興瓷皇公司院內一片寂靜,一樓值班室內,兩名值班的保安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打發著時間。
「著火了。」不知是誰在遠處喊了一句,兩名保安嚇得一激愣,循聲望去,只見遠處的職工宿舍映起了一片火光。
「小王,你快去救火,我這就給消防隊打電話。」其中一個保安大聲喊著,隨即撥了個電話,喂,是消防隊嗎?我是龍興瓷皇公司,我們公司職工宿舍失火了,請你們趕快來救火呀!」他打完電話匆匆忙忙地向宿舍方向跑去,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另一個方向的公司倉庫門前,正晃動著兩個形跡可疑的身影。
正在宿舍休息的厲振海聽到喧鬧的聲音,動作迅速地從床上爬起,來到走廊裡,他隨手拉住正趕來救人的保安,「小王,你不在值班室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厲隊長,是宿舍起火了,我趕來救火來啦!」小王慌慌張張地說道。
「真是胡鬧!」厲振海訓斥道。想起季總再三叮囑要看護好公司倉庫裡的那批礦石,他腦海中隨即忽然閃過一絲警兆。心想。不好,倉庫那裡要出事。想到這兒,他飛一般地向倉庫跑去。
「良子,你這招調虎離山之計真是高啊!現在這幫人正圍著火堆團團轉,根本無瑕顧及這裡呀?」一個長得像個麻桿似的瘦子一邊開鎖,一邊衝著站在旁邊放風的壯漢工作恭維道。
「麻桿,你手腳利落點,抓緊時間幹活,開個破鎖還這麼長時間?」良子凶巴巴地說道。
「良子,這也不能怨我呀。你沒看見這有三道鎖嗎?我不得一道一道開呀?」麻桿不服氣地辨解道。
「靠,你小子找打是不是,哪來地那麼多廢話。」良子啪地在麻桿頭上彈個爆粟。
「兩位好敬業啊!都這麼晚了還出來加班。」厲振海悄無聲息地站在不遠處平靜地說道。
良子和麻桿聽到聲音不由一愣,蹲在地上的麻桿停下手中的工具,求助似的看著良子。良子臉上顯出猙獰之色,從兜裡掏出一把彈簧刀,啪的一聲彈出冒著寒光的刀刃。「朋友,識相點抓緊閃開,不然的話我讓你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看見良子手中的彈簧刀,麻桿膽氣頓生,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站起身,並俯下身輕輕彈了彈褲子上的灰塵。
「如果我說不呢?」厲振海平靜地說道。
「那就讓你嘗嘗刀子地厲害。」良子握著手中的刀來到厲振海面前。
「你這種玩具嚇嚇小孩子還可以。」厲振海瞧了他手中的刀一眼輕蔑地說道。惱羞成怒的良子惡狠狠照著他前胸捅了過去。
厲振海動作敏捷地閃向一旁,右手如有力的老虎鉗準確無誤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良子只覺得手上一疼,噹的一聲。掉在水泥地上地刀子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厲振海對於這個下手過於歹毒的良子手下毫不留情,飛起一腳把他踹了個狗啃泥,然後衝著站在旁邊發愣的麻桿說道,「你把腰帶解下來。」
麻桿看見平日裡耀武揚威的良子只一個照面就被人家給制服了,他乖乖地解下自己的腰帶遞給厲振海。
厲振海接過腰帶三下五除二地將良子捆了個結實,「別裝死,快起來。」良子從地上爬起來歪著脖子不無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厲振海使勁推了一下他一把,「跟我走,還有你。」良子和麻桿兩人垂頭喪氣地被帶到值班室。
這場火本來就不大,此時已被撲滅。回到值班室的兩名保安正慶幸沒造成什麼損失,見到厲振海押送來的兩個人不禁嚇了一跳,「隊長,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們倆個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了,被人家摸到了倉庫都沒發現。」兩個保安聽到這話臉色不由一紅。
厲振海操起電話給季凡打了過去。在電話裡簡單向季凡做了匯報。居然有人想到倉庫裡偷東西,公司到現在還沒有正式開業。倉庫裡只存放著從敘利亞拉來的那批鈷料礦石,難道有人想打礦石地主意,意味情況嚴峻的季凡掛斷電話後,立刻來到了公司。
「厲隊長,審問出什麼結果了嗎?」季凡問道。
「季總,這兩人一口咬定只是想到他說倉庫裡偷點值錢的東西。」厲振海回答道,「不過我看其中那個瘦子閃爍其辭的樣子明顯是在說謊,不過那傢伙是個軟骨頭,只要我給他鬆鬆筋骨,很快就會知道真相。」
「算了,我也猜到他倆極有可能受人指使,至於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已經無所謂了。」季凡不想把事情鬧大,於是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把他們移交給公安機關處理吧!」
「季總,既然咱們公司已經被動人家盯上了,我看得加強公司內部的保衛工作。」厲振海說道,我認為除了夜間值班要增加人手外,公司還應加強相關硬件建設,比如安裝監控攝像頭等。」
「我看可以,明天你寫個申請報告交給劉經理吧!厲隊長,你這次表現不錯,值得表揚。倉庫中的那批礦石十分珍貴,你要加強看護。」季凡說道,這些從敘利亞帶回的鈷料礦石經過陸震雨採樣化驗分析,不但鈷含量極高,而且裡面的其他雜質也較少,只需要簡單地進行提煉就成為蘇泥勃青料,由於通過阿拉貢山谷的道路已經毀壞,至少從目前來說,迄今為止還沒有聽說在國外的哪處發現這種含鈷量極高地鈷礦。陸震雨還說這種天然形成的礦石,即使採用當前世界最先進的化學合成技術手段也無法合成出這種礦物質,這種礦石的價值不言而喻。
「老胡,你在哪找的兩個廢物,差點壞了我地大事。」齊玉民在電話裡氣急敗壞地衝著胡正倫一頓臭罵。
「齊總,這也不能怪我呀,哪成想這小子地破公司戒備這麼嚴啊!」胡正倫擦著額頭的汗水說道,「不過萬幸地是他們沒把我們給遞出去。」
「戒備嚴更能證明他倉庫裡的礦石的價值一定非常珍貴。」
「齊總,要不我再找人想想辦法。」「算了,如今人家已經有所防範,不太容易得手了,過了這陣子再說吧!」齊玉民心有不甘地說道。
隨著公司內部加強了警戒,接下來幾天一直風平浪靜,新建的陶瓷藝術家工作坊為了趕進度,也晝夜不停地進行著施工。
而龍興瓷皇別出心裁地搞出的「陶藝之家」工作坊讓它一陣子成為景德鎮街談巷議的話題。
「龍興瓷皇這不是在瞎搞嗎?制瓷這東西在我們景德鎮那可是代代相傳的不傳之秘,他卻弄出一個工作坊,把上百人弄在一起,根本就毫無秘密可言,這下可亂套了。」
「我可聽說那個姓季的這次居然聘請唐俊這個敗家子給他管理窯務,依我看他的公司在景德鎮的日子也長不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唐俊那小子以前雖然吃喝嫖賭什麼都好,但是這個人美術功底深厚,而且又是家學淵源,在制瓷方面倒也是把好手,關鍵在於得有人能駕馭降服他。」
「是啊,這回唐俊可是死心塌地地跟著姓季的那小子了,他連家中那本《榷陶窯務手札》都送給姓季的那小子了。」
「《榷陶窯務手札》據說那是他先祖唐英集畢生精力,歸納總結出燒製各種瓷器的工藝工序要旨,一直是唐家不傳之秘,看來唐俊這小子這次可是動真格的了。季凡坐在辦公室裡捧著唐俊交給他的那本《榷陶窯務手札》津津有味地閱讀著,此時,唐俊敲門走了進來,「季總,咱們公司這次搞的陶藝之家反響可大呀!這些天公司負責這次活動的電話都快打爆了。」
「所謂一招鮮吃遍天,看來這個陶瓷藝術家工作坊不用為沒有人應聘而煩惱了。」季凡合上書本笑呵呵地說道,老唐,陶藝之家籌辦得怎麼樣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招人啦!」
「老唐,這本書你收好!」季凡隨手把《榷陶窯務手札》還給了唐俊。
「季總,這本書可以說是我們唐家不傳之秘,還好我當年賭錢輸紅眼了的時候沒把他給賣了,這上面的東西對我們瓷廠制瓷是很有幫助的,我決定把它拿出來獻給咱們公司,也算是景德鎮瓷業發展盡我一點微綿之力吧!我想先祖泉下有知,也會我這麼做的。」
「管理窯務有你這個大行家我就放心了,這本書還是在你手裡最能發揮它的作用。」季凡淡淡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