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河神情悠閒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年輕漂亮的女秘書劉麗雅為他端上一杯牙買加藍山咖啡放到他寬大的辦公桌上。聽說過牙買加藍山咖啡的人幾乎都知道它是世界上最貴的咖啡,但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這是為什麼。如同勞斯萊斯汽車和斯特拉迪瓦裡製造的小提琴一樣,當某種東西獲得「世界上最好的」聲望時,這一聲望往往使它身價百倍。
「杜總,你的咖啡。」身著得體的職業套裝,體形曼妙的劉麗雅帶著滿臉的笑意,輕啟朱唇說道,杜長河抬起頭衝著她非常有風度地點了點頭,他一邊品著咖啡,一邊在銀灰色外殼的那台手提電腦上遊覽著申請嘉德拍賣公司拍賣物品的消息。
作為行裡公認的文物鑒定專家,杜長河憑借個人出色的鑒定能力,已經在中國嘉德國際拍賣公司總經理這個位置上穩坐了十年,2004年投拍的那件清乾隆《欽定補刻端石蘭亭圖帖緙絲全卷》正是由他親自鑒定並制定了合理而又到位的拍賣底價,最終以3575萬元的天價成交。這件集繪畫、書法、碑帖及織錦技術於一體,深藏禁宮,又博得清朝歷代皇帝珍愛之物的驚現拍場,不僅給世人帶來了高雅藝術享受,也為中國皇家藝術品在藝術市場上創造了新的收藏與投資空間;這一價格,不僅創造了中國緙絲藝術品拍賣的世界紀錄,同時也刷新了《石渠寶笈》著錄作品拍賣的世界紀錄,是他引為自豪的精典之作。
此時,桌上的內部電話響了,電話裡傳來秘書劉麗雅婉轉動聽的嗓音:「杜總,瓷器工藝品部崔經理和客戶服務部朱經理有急事求見。」
杜長河看了下手上那塊伯爵表,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要下班了,這個時候兩人急著找自己能有什麼事,「請他們進來。」
瓷器部經理崔洪才和客戶服務部經理朱明國臉色凝重地站在他面前,「看你們倆這副行色匆匆的樣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朱經理還是先由你來說吧。」崔洪才率先開口說道。
「那位顧客如今還坐在我辦公室裡等待答覆呢。那我就簡單地闡述一下事情經過吧!」朱明國說道,「剛才有位客人來我們客戶服務部申請拍賣兩件瓷器,我們按照慣例給他做了登記並進行了鑒定,可是他卻提出想提前支付部分拍賣價款的要求。」
「按照公司章程規定,在拍品尚未進行拍賣前。公司沒有理由提前給委託人支付價款,難道你沒跟客人解釋清楚嗎?」杜長河面色似水地說道。
「我當然對他說過了,可這個人仍然固執已見,不但非要提前預支價款,而且索要的數目還十分驚人。」朱明國聽出杜長河話語中隱然有責怪自己辦事不力之意,嚇得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解釋道。
「居然還有這麼不講理地人,朱經理你給我說說,他到底索要了多少錢?」杜長河不無好奇地問道。
「兩件瓷器加起來。他索要了五千萬。」朱明國怯生生地說道。
「多少,五千萬?」饒是杜長河一向很有涵養,聽到這個數字時也不禁為之色變,這小子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居然張口就要了五千萬,這個數目都快趕上公司一個四季拍地拍賣總和了,「他可真敢喊啊。這小子不會是窮瘋了,把我們這裡當做銀行了吧?」
「杜總。我是不是可以插句話。」站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崔洪才給杜長河點上一支香煙問道。
「崔經理,你有什麼話直說無妨。」杜長河吸了口煙說道。
「杜總,剛才那位姓季的客人送來的瓷器,我仔細鑒定過了,其中一件是斗彩卷葉紋瓶。雖然是開門到代的明成化官窯時期出產地瓷器。但是由於它是經過修復的,價值多少打了折扣。可他帶來的另一件瓷器卻是大有來頭。」
崔洪才算得上公司瓷器方面的權威人士。他在公司的瓷器工藝品部工作多年,經他手鑒定拍賣的瓷器精品也不在少數,連他都感到這件東西有份量那一定是不會錯的,杜長河聽到這裡,不禁興趣大增,「崔經理,你快說說它怎麼個大有來頭。」
「因為他的另一件瓷器是多少年來在市場上未見其蹤地名列五大名窯之一的宋哥窯瓷!」
「崔經理你仔細看好了,它真是出自宋代官窯的哥窯瓷?」杜長河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杜總,這怎麼會有假,不瞞你說,當時我也怕自己看走眼了,經過我反覆審視確認,它的確是宋代哥窯真品,杜總,你看這個客人如今還等著我們給他答覆呢,人家說了,如果我們公司不能接受他的這個請求,他就另外找其它拍賣公司進行拍賣。」崔洪才說道。
「對了,那件哥窯瓷品相如何呀?」杜長河關切地問道。
「除了瓶身有條細微的沖線,品相還算比較完好,而且哥窯瓷可是如今非常罕見的拍品哪!這種接近於全品相地瓷器拍出個六、七千萬,甚至是上億的價格也很有可能啊!我毫不誇張地講,這件瓷器如果順利上拍,完全有可能成為本年度壓軸地拍品。」崔洪才說道。
「崔經理你的話很有道理,這麼一件拍品如果拍賣成功,光手續費我們公司就能賺取幾百萬,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想盡一切辦法,絕不能讓這種珍品從我們手邊溜走。」杜長河說著抄起桌上的電話,「劉秘書,你立即通知公司在家的高管到會議室召開緊急會議。」
季凡等人正坐在客戶服務部經理室內品著香銘,這已經是第三壺茶了。
「你們說這個朱經理唱的是哪一出啊?把咱們哥幾個摞在這兒,他卻不無蹤影,你說這算什麼事啊?」裝了一肚子茶水地許傳堯牢騷滿腹地說道,「這都將近五點鐘,他們還沒弄出個結果,難道他們是想管飯怎麼地?」
「實在對不起,讓各位久等了。」劉麗雅落落大大方方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我先作下自我介紹,我姓劉,名叫劉麗雅,美麗的麗,優雅地雅。」
許傳堯望了眼美麗動人的劉麗雅,不由自主地嚥了下口水,剛才還眉頭緊鎖的他立刻像換了個人似的,動作迅速地來到劉麗雅,伸出手說道,「鄙人姓許,大名許傳堯,劉小姐很高興能認識你。」
「我是杜總經理的秘書,你們直接叫我劉秘書好了,本來我們杜總經理想親自接見幾位貴客,但由於他公務繁忙,一直無法脫身,因此特地委託我前來陪大家在京多玩幾天。」劉麗雅非常得體地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位一定想必是季先生了?」
「季凡,季節的季,平凡的凡,這位是我朋友馬超群,他是我們龍江市華信拍賣行的總理,說起來是劉小姐的同行。」季凡指著馬超群介紹道。
「幾位龍江市的貴客一定餓了吧,今天晚上我設宴為大家接風洗塵,不知你們幾位想吃點什麼?」劉麗雅一邊走,一邊向季凡等人問道。
「聽說全聚德的烤鴨味道不錯,好多外國人來北京特地要趕去吃它,我看咱們不如去吃烤鴨好了。」許少堯笑嘻嘻地說道。
「要我說,還是譚家菜的味道比較正,像油鮑魚、兩色大蝦、銀耳素燴、黃燜魚翅都很有特色。」對於美食頗有些研究的馬超群提起這些倒是滔滔不絕,「而且那裡的主食也很有特色,像什麼麻茸包、酥合子色、香、味、形俱佳。」
季凡一聽又是鮑魚、大蝦、又是魚翅的,北京的消費他可是有所耳聞,這得花多少錢啊!他不由暗地裡偷偷地掐了一下馬超群大腿。
「唉,眾人難調,這可有點不太好辦。」劉麗雅瞧了季凡一眼把皮球踢給了他,「依我看,還是由季先生來選吃飯的地點好了。」
馬超群兩人聞聽此言,都滿臉期待地望著季凡,希望他能聽從自己的選擇,季凡心想我還是自己選個地方吧!這下不偏不倚,誰也說不出來啥。想到這兒,他於是說道,「劉小姐,依我看這大冷的天,咱們還是吃涮羊肉好了。」
「季先生你倒是很有眼光,北京由於歷史和地理的因素,在北京風味中,羊肉菜餚一直佔有重要的地位,光做法就有好幾種,像什麼白魁的燒羊肉、東來順的涮羊肉、烤肉季的烤羊肉、月盛齋的醬羊肉並稱為北京羊肉製品的四大家,既然要吃涮羊肉,那咱們直接去東來順好了。」劉麗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