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而知天下秋,望著大街上稀疏的落葉,季凡這才想起還有兩天就是中秋節了,心裡盤算著過節那天先到程漢章府上拜訪他老人家以盡弟子之誼,然後招呼老陳和黃欣怡大家一起出去吃頓飯團聚團聚。
這天上午,一輛黑色的別克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聖達典當行門口,從車上走下三個彪形大漢,穿著筆挺的黑西裝,居中那人有些陰菲的臉上一條長長的刀疤更添幾分猙獰之色,幾個來當物品的顧客看到這幾位打扮得像電視裡演的黑社會似的大漢走進大廳,連忙帶著驚恐的神色閃向一旁。
刀疤臉帶著有些做作的微笑徑直走向程漢章,虛偽的笑容在刀疤的映襯下顯得無比詭異,季凡見他身材魁梧孔武有力,腳下虎虎生威,顯見是會家子,怕他對程漢章欲行不軌,於是氣運丹田站在程漢章身旁,帶著警覺的目光掃視著他。大廳裡的空氣驟然變得緊張,程漢章神色如常地對季凡一笑置之:「不用緊張,不妨事。」
「程大師你好!我受公司韓總委託給您送張請柬,請您收下。」刀具疤臉雙手恭敬地遞上一張燙金請柬。
「八月十五,月圓之日,稀世珍寶,與君共享。韓笑石謹邀,你們韓總好雅興啊!」程漢章看著請柬上漂亮的楷書讀道。
「韓總來時曾經吩咐過我們,這些年他對您老甚為掛念,希望您老屆時能前去賞光一晤,讓他以盡弟子之禮。」刀疤臉躬身答道。
「噢,你們韓總如今在龍江市聲名遠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還掂記得我這個老東西有什麼用啊!」程漢章一臉漠然地說道。
「韓總曾多次告誡我們,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您老多年來對他的栽培教侮之功,他說他對您老深表愧疚,今生都無以為報啊!」刀疤臉說道,「韓總知道您老喜歡收集奇珍異寶,因此他特地舉辦了這次賞寶大會,所以還希望您老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能去參加這次賞寶大會。」
「他倒是煞費苦心呢!可是這次恐怕要讓他失望了,你回去告訴你們韓總我對他的這個什麼賞寶大會根本沒興趣。」程漢章態度堅決地回絕道。
「程大師,如果是這樣的話,韓總一定會說我們辦事不利,對我們進行責罰的,請您老收出成命,體諒我們做底下人的難處。
「你們韓總現在已是擁有幾十億身家的大老闆了,不會是生意越做越大,而度量卻變得越來越小吧!這樣吧,請柬我收下,你回去告訴你們韓總,我身體不舒服就不親自前往了,我會派人參加的。稀世珍寶也不知是什麼寶物啊?」程漢章問道。
「對不起程大師請恕我不能奉告,韓總交待過在賞寶大會舉行前,誰也不許透露寶物的有關消息。」刀疤臉說道。
「季凡,你有沒有興趣參加這個賞寶大會呀?」程漢章問道,「這可是龍江市上層圈子裡的聚會呀!」
「既然師父您不方便前往參加,那這事就讓弟子代勞好了。」季凡對這個賞寶大會尤其是什麼寶物充滿了好奇,心裡巴不得能前往參加,聽見程漢章徵求自己的意見於是裝模作樣地說道。
「你小子是不是掂記半天了,行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們年輕人前去也可以長長見識。」程漢章說道。
「既然程大師已經指定人參加此次大會,那我就可以回去回復韓總了,對了,請記住這請柬是入內的通行證,到時候還可以攜帶女伴一名。程大師我先告辭了。」刀疤臉說完帶著人轉身離去。
聽剛才程漢章和刀疤臉的對話,這中環集團總裁韓笑石居然是程漢章的徒弟,只是奇怪好像從來沒聽程漢章提起過,季凡一臉困惑地猜測道,中午吃過飯程漢章把他單獨叫到辦公室,向他說起了一段往事:「說起來那還是十多年前發生的事,當時從北京琉璃廠古玩店學徒師滿,來到了龍江市在典當行裡工作,當時典當行裡有個十多歲打雜的男孩子,我見他手腳勤快,人也機靈,平時沒事的時候就跟在我身邊挺好學的,我見他悟性不錯,就收他作了徒弟,這個人就是韓笑石,幾年下來我傾盡所學,傳授他古玩典當方面的知識,他人特聰明學得也快,這時他提出自己到外面闖闖,我就答應了,他憑著我教的一身本事很快就在古玩市場混出來了名堂,後來我聽別人反映他為了賺錢和人製造假古玩坑蒙拐騙顧客無所不用致極,甚至為了賺大錢不惜和文物販子勾結私自販賣走私國家珍貴的文物,我對他的作為雖然心痛,於是找到他苦心婆心地對他進行規勸,可他對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依然我行我素,我一氣之下把他清出師門,從此和他斷絕了往來。但不得不說的是他這個人是個經商的天才,通過倒賣走私文物迅速發財起家後,於是漸漸有意識地向其他領域滲透,開公司辦實業,這些年買賣越做越大,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只是聽說他在商界不但以工於心計精於計算而著稱,而且為達目的行事不擇手段同樣以商界同道所不恥,聽說背地裡人們都叫他笑面虎,以後如果你有機會和他接觸你就清楚了,對他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你要多加小心。」聽了程漢章的這番話,季凡心中對這個韓笑石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他非常期待著和這個人早日見面這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