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力居看著身受重傷的古卜台,眼裡流露出關心的神色,輕輕拍著古卜台的肩膀,安慰道:「你是烏丸族的好勇士。」
古卜台激動的望著丘力居,感動的對著丘力居,輕言顫道:「沒能為單于分憂,古卜台不配勇士之名。」
草原的遊牧民族,所在意的僅僅是自己的名,他們常常為了自己的名,而奮鬥拚搏。最能令他們欣慰的稱號,則是勇士。
「你是勇士!」丘力居按著古卜台的肩膀,渾身散發出不容反駁之意,對著古卜台說道:「好好休息,等你的傷好了,就用你的重鐵錘,敲爛敵人的腦袋!」
丘力居欣慰的看到古卜台重重的點點頭,大手一招,帶著其餘烏丸勇士,走出古卜台修養的營帳之中。
「索能,你把今天的戰事說說吧。」丘力居正座帳中,對著一臉頹廢之意的索能說著。索能點點頭,低頭想了想當時戰場上的情形之後,對著丘力居說道:「單于,我認為今天和我們對戰的軍團,才是唐宇真正的實力。根據細作的回報,這支軍隊名叫軍團。由此看來,唐宇應該還有第二軍團、第三軍團、第四軍團等等。」索能慢慢的推敲著,頹廢的神色,也因此漸漸消散,精明的色彩,再次在他的眼中散發。索能並不是受了一次打擊,就一陣不起的人,他只會越敗越勇,因為他是烏丸族的勇士!
丘力居聽了索能的話,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在他領兵攻擊張郃軍側翼之時,就遭到了猛烈的打擊,損失慘重。
索能看到丘力居贊同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今天的領軍之將,乃是唐宇手下一員大將,張郃.」說到這的時候,索能的眼裡露出一絲輕蔑之色,道:「不過,這個人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今天只和我們碰了個面,就臨陣逃跑。」
如果張郃明白自己為了救文丑,而扭頭逃跑的動作,讓索能認為是他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從而誤導敵人的思想,恐怕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由此看來,領導軍團的士兵們作戰之人,應當另有其人。」索能眼裡露出一股戰意,帶著一股一決高下的冷漠語氣,說道:「而且,此人擅長行軍佈陣,應該就是軍團的軍師。」
「可是,細作所報,軍團並沒有軍師的存在啊?!」丘力居帶著深深的疑惑,逕直對著索能說著。
索能聽了丘力居的話,輕輕一笑,道:「單于,由此可見,軍團的軍師肯定是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之人。」索能開始對這位莫須有存在的軍師評價道:「這個人,善於隱藏自己,要不然的話,我們肯定會得到一些關於他的蛛絲馬跡。」隨後,索能總結性的對著丘力居說道:「單于,軍團不但有精銳士兵,更有神秘軍師,所以,平谷城中之人,不會像右北平郡的那些軟蝦,隨我們揉捏。恐怕這一仗,我們很難取得勝利。」
帳中之人聽了索能之言,紛紛開始猜測神秘軍師是何人。就連丘力居,在聽了索能之言之後,也相信軍團之中,存在一位神秘軍師。
丘力居思索了一會之後,掃視著帳中勇士,道:「今日一站,我們敗了。但是,如果張郃以為已經將我們神勇烏丸族打得一敗塗地,沒有翻身之望的話,那他們就錯了,大錯特錯!」丘力居豪氣風發的對著帳中之人說道:「如果所料不錯,張郃肯定會於今晚領軍偷襲我們的營地,對我們進行猛烈襲擊。妄想在一舉殺滅我們的士氣。那麼,我們不妨來個將計就計。一則狠狠打擊一下張郃的囂張氣焰,二則必須活捉部分張郃軍的將領,要找出這位神秘軍師,然後秘密殺之。一旦得手,那麼,張郃軍就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屆時,我們所處的被動局面,也可以扳回來!哼,鹿死誰手,尚可未知!」丘力居能當上烏丸族的單于,不僅僅靠的是自身的勇猛,還有他的智慧。
營中的烏丸勇士一聽丘力居之言,紛紛興奮拜倒在地,高呼:「單于英明。」
隨即,丘力居對著處於興奮狀態中的索能說道:「索能,如何殲敵,就由你來安排吧。」
索能聞言,興奮的說道:「是,單于。」同時也在心裡默默的念道:「今晚就一洗血恥吧!」
平谷城
張郃正襟危坐,掃視著坐下的眾位將領,嘴角、眉梢仍然隱藏不住喜悅的氣息,道:「今日之戰,我軍大勝,敵軍氣殆。若今日夜晚,再度偷襲烏丸大營,眾位以為如何?」
話音剛落,顏良應聲而起道:「如今我軍大勝,烏丸大敗,士氣低落,對我軍已經產生了恐懼之心,已經不是我們軍團的對手了。所以,未將認為,應當分三路騎兵包抄烏丸大營的東、南、西三處營門,三管齊下之時,我軍就可趁機在殲擊烏丸大軍。我昂敵沮、我逸敵疲之下,一戰可獲全勝!」張郃聞言不禁微微點了點頭,在心中也不禁大讚顏良的將才。顏良和他所想的正好相同。
就在此時,管亥卻道:「我有不同意見,既然我們想到夜晚偷襲烏丸營,那麼,烏丸軍中,肯定也有人能猜出我軍將會夜襲,從而埋伏軍中,反殲我軍。」管亥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烏丸軍中大將,索能,乃是將才,我不相信他會猜不到我軍會夜襲。所以,還請團長三思。」
張郃一聽管亥之言,對自己提出的夜襲之策,頓時感到了顧慮。可是,張郃並不想放棄這次打擊烏丸將士士氣的大好機會,不由說道:「仲秋所言極是。可是,我們就放過這次打擊烏丸軍士氣的機會嗎?」
聽了張郃所說,管亥知道張郃想給烏丸軍更大的打擊,同時也認可張郃所為,當下略一思索,道:「倘若能把烏丸軍中的伏擊算進的話,我們的成功率,可能會高出許多。」
一旁的公孫瓚站起身來,對著張郃說道:「團長,按照仲秋所言,那麼我們就得改變一下策略。我想,如果敵人真有埋伏的話,我們就按照佑念所說的三軍襲擊不變,然後再出動第四路騎兵,用以放火燒營,做好營救三路襲擊騎兵的準備。」諸將聞聽公孫瓚的這番語,也是點了點頭,張郃也、認為公孫瓚的話,聽起來是頗為有理。
良久,張郃說道:「好,眾將聽令。」
在座諸將紛紛露出興奮之色,渾身上下頓時冒出無窮戰意,以及殺氣。就連管亥身上,也散發出陣陣殺氣。
張郃滿意的看著眾將的反應,厲聲道:「顏佑念,我命你領三千騎兵,伏於烏丸營帳東門處。」
「末將領命。」
「公孫伯珪,我命你領三千騎兵,伏於烏丸營帳西門處。」
「末將領命。」
「陳翱,我命你領三千騎兵,伏於烏丸營帳南門處。」
「末將領命!
隨即,張郃對著眾將說道:「煙火為令,三門齊殺!我亦領軍五千,候於平谷城之口。倘若烏丸藏有伏兵,屆時我將領兵衝殺。爾等也都速速回退平谷城中。」
「是!」
夜晚的冷風,徐徐的吹拂著經過一戰撕殺的大地。
陰冷的明月發散出陣陣銀光,輕輕的撫摩著受傷的大地。
相對於熱鬧非凡的平谷城,烏丸營地一片寂靜,在點點火光的照耀下,時不時的看見一隊隊在營帳之中穿梭巡邏的烏丸士兵。其中還夾雜著少數的漢兵,正是張純所帶的士兵。在今日一戰之中,只有張純所領士兵沒有受到一絲損失。
在張純的營帳之中,張純望著自己的兒子,張傑,道:「如果不出所料,張郃肯定會領兵突襲營帳,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走出營房半步。」
張傑點點頭,眼裡露出一股不已為然的神色,道:「父親,丘力居單于已經安排好了伏兵,我們為何還要擔驚受怕呢?」
張純望著張傑,徐徐的說道:「我內心之中總有一種預感,認為這場伏擊,可能不會有多大的用處。」隨後想了想,道:「不過,依索能的心思,他似乎還有別的計策。」
「父親,難道索能沒告訴過你嗎?」張傑疑惑的問著,眼裡充斥著憤怒的神色。
張純看到張傑憤怒的模樣,呵呵一笑,道:「索能為了保密,不僅是我,他也告訴丘力居單于這個計策。」隨即,張純深深一歎,帶著一絲欽佩,對著張傑說道:「哎,沒想到索能如此精通我們漢人的兵法,尤其是對陣的理解和佈置,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烏丸族也是靠著索能,才能攻下右北平郡,否則的話,就依據他們對付草原狼群的手段,根本就不能攻下右北平郡。」
伴隨著夜幕,以及城內的喧嘩之聲,三隊人馬,悄無聲息的從平谷城中溜出,鬼魅般的靠近烏丸軍大營,天空中的銀月似乎不願再見到激烈的拚殺,悄悄的躲進黑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