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人一句話將木頭嚇了一跳:「啥?你這飛劍是搶的?」
年輕人平靜的點了點頭,道:「修真界也是弱肉強食的地方。」說著亮了亮手腕上的一個鐲子,淡淡的道:「他們想搶我的法寶,自然要做好被我搶的準備!」
木頭明白財不露白的道理,看來這年輕人手腕上的鐲子是個什麼法寶,但自己對修真法器見識可不高,自然不認識是什麼東西。
年輕人見他不認識自己的法寶,淡然笑道:「看來還是個初哥,你是什麼門派,參加大比嗎?」
木頭道:「在下太虛門無涯峰陳木!兄台是?」
年輕人:「哦!無涯峰,聽說在太虛門沒什麼地位,那一脈也沒什麼出彩的人物啊!」說著自我介紹,「我是凌雲門下柏一劍!」
「凌雲門?」木頭想起這個門派也是修真大派,不由問道:「聽說貴門有位師兄乃是天人轉世,道法修行極高!」
柏一劍淡淡的一笑:「唉!怎麼都這麼說,我也是個普通人,不過是學道法快了一些,你看我哪兒像天人轉世?」
木頭大吃一驚,想不到面前這人就是掌門真人要自己退避三舍的人物,連忙道:「柏兄的大名,兄弟我是如雷貫耳!」
柏一劍搖了搖頭:「名頭又不能當飯吃,對了,你要幾把飛劍!」
木頭逐一拿起飛劍,輸入真元一試,果然都是青色劍光的飛劍,便道:「三柄!」
柏一劍將手一伸:「多承惠顧!一共一百塊上品仙石!」
一百塊上品仙石就是一百塊上品能晶了,這個價格可不低,木頭沉吟起來,倒不是他付不起這些能晶,而是不知道這些飛劍是否值這麼多錢,他可不願意當冤大頭。
柏一劍見他沉吟,以為他仙石不夠,道:「我這價格是高了點,但我要用這麼多仙石才能跟別人換一個法寶,要不然,八十塊仙石也行。或者你能把那個法寶弄來,我直接跟你換。」
木頭聽他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便爽快的道:「好,我要了!」說著從儲物空間掏出仙石交付給柏一劍。
柏一劍見木頭這麼爽快,大喜,連忙將三柄飛劍塞到他懷裡,同時嘿嘿笑道:「多謝木兄弟,看你這麼爽快,兄弟我再賣兩個消息給你:一、這兩天最好多看少動手,集會的高峰期還沒到呢,三天以後你再來看,保證人還多上兩倍,到時候各種法寶、丹藥、飛劍更多,說不定能淘到好東西!二、看你的樣子大約是要代表無涯峰一脈上場吧!若是不幸遇見水月門下一個手捧七絃琴的女子,你要麼在她沒奏響琴音之前出手,要麼退避三舍。」
木頭愕然,心道看來還是被這小子算計了,我多半當了冤大頭,否則他怎會如此好心。柏一劍見他發愣,補充道:「七絃琴、九疊音,凡夫俗子退三捨!」說罷飄然離去。
木頭知道他說的乃是水月門下的一個弟子,當時正乙掌門就提過,除了這個柏一劍外,就是水月門下一個撫琴的弟子對他威脅最大。
不過,此刻並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木頭回到太虛門人搭建的蓬蘆下,席地而坐,開始溫養飛劍。門下弟子見他打坐並不感到怪異,原來除了他以外,許多參加大賽的弟子一到朝天峰便靜坐修煉,畢竟多一分真元便多上一分勝算,此刻太虛門下其它三名要參加大賽的弟子也在靜坐調養真元。
忽忽過了三日,這一日朝陽峰上人聲鼎沸,放眼望去,原來各門各派基本上都到了,正如柏一劍所說,集市上的人多了兩倍以上。
木頭卻暗自奇怪,柏一劍說那三柄飛劍需要溫養七日以上才能用,但自己溫養了三日就已經如臂使指,遺憾的是現在自己真元不足,不能動用誅仙陣圖,不然組成誅仙劍陣,想來在修真界少有敵手。
木頭正思考中,感覺有人走到身旁,抬頭一看,卻是逍遙子徑直走了過來。問道:「小子,你的修為在年輕一輩的弟子中已經屬於頂峰,還臨陣抱什麼佛腳?」
木頭連忙站起身來,取出即可寂滅丹,呵呵笑道:「師傅,你看這東西你可用得!」
逍遙子接過一看,是兩顆拇指大的丹丸,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有一股清香撲鼻,喜道:「寂滅丹?好小子,還有幾分孝心,有了這玩意,我過前三重天劫都不需要進寶塔去靜修了!」
兩人正說話間,正乙掌門帶了一群人走了過來:「無量天尊,這便是我門下參加大比的弟子,到時候還請水月門下弟子手下容情。」
來人中一個美艷的少婦嬌笑道:「正乙掌門可真會開玩笑,誰不知道太虛四秀乃修真界後輩翹楚,此次大賽必定是太虛門大出風頭!」
說著看向太虛門下眾人,奇道:「咦!怎麼似乎少了一人?」
正乙知道她說的是誰,連忙道:「空桑一脈的舒羽近日脫不開身,另派遣無涯峰一脈的陳木上場!」
「無涯峰?」這美艷少婦皺了皺眉頭,心道修真界誰不知道太虛門無涯峰一脈式微,此時在如此重要的大比上派遣出無涯峰弟子,畢竟大有深意。
這麼想著,看向陳木之時便多關注了幾眼。正乙真人微微一笑道:「阿木,還不上前見過水舞楓前輩!」
木頭上前依修真界的規矩施了一禮,就聽正乙真人道:「阿木是無涯峰一脈逍遙子的親傳弟子,這修為倒還過得去,因此派他參加此次大比。」
水舞楓笑吟吟的還了半禮,心中卻道:這陳木看起來不過真元液化期的修為,比起其它三人結丹期的境界可差遠了,正乙怎會派他上場。
想歸想,但水舞楓自然不會說出來,招呼門下弟子上前跟太虛門下弟子見禮,於是眾人好一陣寒暄,讓木頭奇怪的是,水月門聽起來就知道是個女子的門派,連掌門都是女子。但適才見禮的弟子中,卻有不少男弟子,聽說上台比試的四人中,也有兩個是男弟子。
待到水月門眾人一離開,木頭好奇的道:「水月門下怎麼會有男弟子?」
這話將正乙和逍遙子問得一愣,奇道:「為什麼會沒有男弟子?」
木頭道:「這水月二字一聽就知道是女子的門派,連掌門都是女的!」
逍遙子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怎麼想的?所謂孤陽不長,孤陰不生,哪個修真門派單只收女弟子或者男弟子了。
正乙也是微微一笑,轉開話頭:「這水舞楓收了一個關門弟子,擅長用琴,據說也是修為進境破快,只怕會是阿木的強力對手啊!」
木頭道:「七絃琴,九疊音,凡夫俗子退三捨!」
正乙奇道:「你已經知道了?」
木頭:「是,三日前弟子還見過凌雲門下的柏一劍,這就是聽他說的!」
「哦!」正乙和逍遙子眼睛都是一亮,道:「你與他相比如何?」
木頭道:「沒打過,不知道。但看他修為境界,似乎已經到了元嬰期了。」
正乙怔了一怔,歎道:「唉!此人當真是千年不出的奇才,怪不得有天人轉世的說法!」又道,「聽說水月門下那人也到了元嬰期修為,看來此次大比必然是這兩人爭奪第一了!」
輕風撫過,太陽落下了雲海,朝天峰四周的雲海突然變得烏雲密佈,但這烏雲都在朝天峰平台的下方,就算下雨也落不到平台上,只是烏雲堆積、雷電交錯,聲勢頗有幾分駭人。朝天峰距離雲海又近,這雷電隆隆之聲分外嚇人。但在這隆隆的雷聲中,木頭陡然聽得幾聲「叮咚、叮咚」悠揚的琴韻響起,雷電之聲雖然巨大,卻掩蓋不料這悠揚的琴聲。
此時天色已晚,朝天峰之上顯得朦朧而神秘。木頭側耳聽去,卻發現是從平台上唯一一處茂密小樹林的地方傳出。木頭只覺得琴聲柔媚宛轉,似昆崗鳳鳴,深閨私語,不由自主的順著琴聲走了過去。
這小樹林看著草木繁茂,灌木密集,但林間竟然有一條小道,木頭順著這小路、追尋著這琴聲走去,只見一處斷樁之上,坐著一個白衣女子,正自撫琴自娛。遺憾的是這女子戴著面紗,看不見容貌。但看她撫琴的一雙玉手,肌膚若雪,撫琴的姿態更有萬種風情,千般溫柔,僅僅是坐在那裡,那婉約的風姿便動人心魂,想來是個絕世美人。
或許是感覺道木頭的到來,那女子抬頭往了木頭一眼,手上不停,只是柔媚宛轉的琴音陡然變得清冷起來,似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味。
再過片刻,見木頭依然立在當地,那女子撫琴的手指一按,悠揚的琴聲斷絕。片刻之後,素手一彈,琴聲再度響起,只是這次,那女子的琴聲似乎演化出了人生喜、怒、憂、思、悲、恐、驚七種心境,隨著這琴聲,木頭陡然間覺得心中五味翻滾,有很多消失的記憶都在這一時之間湧上心頭,都是他從記事以來種種感受最為強烈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