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軒飄然落下,沒有任何遲疑,朝著涼亭走了過去。
老者見他到來卻並沒有起身,隨手一直他側對的一個座位,示意他坐下。
坐定。
老者卻並不說話,只是在劉雲軒的面前擺了個杯子,舉手間熱茶已經滾滾而下,給他斟上了一杯這個世界上相當少見的熱茶。
劉雲軒的臉色依舊平靜,只是眼睛卻始終放在老者的臉上,雖然眼神之中滿是平靜,沒有緊張也沒有恐懼,但卻一直緊盯不放。
老者此刻的臉上倒是一片和善,將茶水斟好之後望劉雲軒面前一推,示意他喝茶之後卻也是一言不發。
劉雲軒依舊不說話,注意力仍舊一直放在老者的身上,沒有攻擊性卻也不示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至於面前那杯已經逐漸涼下來的茶水,他卻似乎沒有看到一樣。
說實話,劉雲軒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無論是在他手中的那本筆記之中還是在尼古拉斯大帝的述說之中,他要面對的這個超級強者都應該是一個沒有了雙腿的殘疾人士,但是眼前的這個仙風道骨的老者……似乎根本卡不出有哪裡不對——完全是個正常人嘛!
難道……對手居然用了冒牌貨來冒名頂替,真身卻跑到帝都卻興風作浪去了?!
可劉雲軒隨即就釋然了。
如今的帝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帝都在最重要的軍事和政治方面都已經不再是帝國的中樞了——雖然在帝國臣民之中帝都還有著一定的地位,但是在卡納羅那從不間斷的勝利消息的衝擊之下,帝都的這種不可替代的地位也已經開始慢慢地動搖了。
就現在而言,拿下帝都並不代表著就掌控了整個帝國,而掌控了卡納羅的人卻足以讓整個帝國臣服,卡納羅地重要性早就已經超過了帝都!
劉雲軒相信對方不傻,自然也能看到這一點。
另外,神級強者……或者說是所有的高階強者在面對階位低於自己地人的時候總是驕傲的。對信譽這個東西的重視程度也要高上許多,如果對方不來的話……即便他戰勝了劉雲軒。那對他聲譽上地影響也是相當大的。
而關於這個人身體上的殘疾……
既然已經達到了神階,可以簡稱神了,對於肉體地依賴也就降低到了一定的程度,換個自己喜歡的容貌和身體,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神階的實力就擺在那裡!
說起來雖然相當嗦,但實際上這些念頭在劉雲軒的腦海裡面卻也是一閃而過,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只不過。劉雲軒卻很清楚在面對這樣地一個強者的時候自己所應該持有的態度。
把握一切機會,為自己贏得先機,爭取更多的把局面掌控在自己手裡。
良久。
老者終於把嘴邊的茶杯放在了條案之上,道:「劉雲軒?」
劉雲軒並不回答,反問道:「史蒂芬周?」
「哈哈!在這個世界見一個同胞的感覺實在是有些奇怪。」老者沒有回答,卻忽然大笑起來,半晌之後才停下來道:「看起來。我弄的小把戲還是沒能瞞過你的眼睛,好吧,歷史上那個所謂的法神……史蒂芬周也就是我!當時為了玩玩就弄了個分身二用地把戲,沒想到瞞過了那個所謂的尼古拉斯大帝,騙過了這個大陸上的所有人,卻唯獨沒能瞞過你的眼睛!」
「真名。」劉雲軒的神色不變,輕輕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真名?」老者輕輕一笑,道:「已經幾百年沒用過了,不過既然你問。我也沒什麼不能告訴你的,林作棟。」
雲軒點了點頭,卻不再說話。
老者見劉雲軒的興致不高,臉色也逐漸地平靜了下來。
良久,老者才抬起頭:「你很不錯。」
「為什麼?」劉雲軒地眼神一直注視在天邊地雲朵之上,聽老者說話也不過是隨口應了一句,卻連目光也沒轉到這林作棟身上。
「自我功力大成之後。還沒有人能在在我面前像你一樣如此鎮定自若!」林作棟輕飲了一口熱茶。沉吟一下之後又道:「就像剛才,即便是現在。我也得承認,我的情緒甚至一直在跟著你走,這種被別人掌控場面地情形,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我身上了。」
劉雲軒沒有說話,但是眼神終於落到了他的臉上。
忽然,劉雲軒感覺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窺探了一般,可就當他剛剛緊張起來的剎那,那種感覺卻已經消失了。
就在這個時候,林作棟卻說話了,一臉的沉痛惋惜之色:「我有點失望,你還沒有突破神階。」
他說話的時候雖然神色之間的變化不大,但是劉雲軒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身體已經鬆弛了下來——似乎在他看來連神階都未能突破的劉雲軒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一般。
對於這種幾乎擺在明面上的輕視,劉雲軒卻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接茬——被人看不起雖然不爽,但是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對方最好對他全不設防。
從這個林作棟剛剛爆發出的那一絲氣息劉雲軒就已經對這個看起來和普通人並沒有太大區別的老者的實力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以他目前的實力來說,如果硬碰硬的話……說一點機會都沒有那是給自己洩氣,但是他取勝的可能性絕不會超過一成!
難怪當年在大陸上叱吒風雲的尼古拉斯大帝在他的手下連一招都沒走過去!
見劉雲軒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林作棟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絲好奇,沉吟半晌之後終於道:「你……是怎麼打算的?」
「沒什麼打算。」劉雲軒依舊平靜:「先在這裡站穩腳跟再說吧。」
「哦?」林作棟臉上的神色稍顯驚奇:「站穩腳跟?」隨即神色就有些奇怪了:「一山不容二虎啊……」
「其實。」劉雲軒稍稍地頓了頓:「是不是兩頭虎還有待商榷。」
「哦,哈哈!」林作棟白髮飄然長笑道:「這句話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這麼評價我!你很自信,甚至在我看來已經自信得有些過頭了。」
「所以,我一直認為……」劉雲軒地神色不變,眼神之中卻多了一點的冷酷之色:「有些事情在自己做到之前是不能輕易下結論地。」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兩個還一定要動手比劃比劃。分個高低?」林作棟的眼神之中那種飄逸出塵的神色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讓人不寒而慄地寒光。
「不不不。」劉雲軒搖了搖手指。對面這個超級強者眼中的殺氣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影響,輕輕地抿了一口杯中地熱茶之後才繼續道:「難道……你不覺得咱們兩個在這裡拳來腳往地大打出手實在是有些傷感情嗎?
而且,你把這裡的環境弄得如此悠閑雅致,一派故國風致,咱們在這裡打鬥。真是有些煞風景,是不是?」
說完這句話之後劉雲軒似乎突然之間想通了什麼一般,臉上的神色也放開了不少。活了起來,而不像剛到之時那麼冷靜卻缺乏生氣了,眼見這個老頭子林作棟眼神之中有了點狐疑之後又繼續道:「更何況,咱們兩個在這裡也都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哦,即便是我到現在也還不知道你在咱們那個世界到底是個幹什麼的,即就算是一般人也好,怎麼也算是有身份(證)的人吧。咱們這兩個人在這裡就這麼大打出手的話……我實在是覺得有些有失強者地身份,你覺得呢?」
「哦?」林作棟眼神之中的寒光隨著劉雲軒的一番話消失,一絲驚異之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隨即淡淡地道:「沒想到,你在這個世界呆了這麼點時間居然還學會了貴族的那一套,這我實在是有些意外。」
話說到這裡,林作棟頓了一下之後隨即道:「不過……嘿嘿,即便咱們兩個不動手,也未必不能分出來這個高低!」
說話之間手指一彈。他食指指尖處猛然蕩出一道幾不可查的波紋,朝著四面蕩漾而出!
波紋朝向四面流淌而去,那微微的波紋看起來似乎速度慢得要命,而且柔弱不堪,但是劉雲軒面前的茶杯卻在這波紋的觸及之下瞬間化為了齏粉!
而兩人側向上面的一塊巨石也在這波紋地當然之下化作一團白粉,飛揚而起。
可這波紋到了他自己身邊卻彷彿湖水的波紋遇到了堤岸一般,連一絲波瀾都沒有掀起就已經消逝在可空氣之中。
劉雲軒的手在波紋就要佔到他衣服的那一刻才緩緩地動了。動作舒緩輕柔。就好像手裡捏著一朵嬌弱的鮮花一般。
可讓對面的林作棟稍稍露出驚異之色的是劉雲軒地動作速度雖然看起來相當緩慢,可那道波紋卻正巧被劉雲軒單手劃出地一個簡單的小圓擋在了面前!
出手晚。動作慢。
按照那波紋前進地速度來說,無論如何這波紋也早已透體而過,可奇怪的事情卻就在這一剎那——時間這個一直朝著未來流去的恆速河流的流逝速度卻彷彿在劉雲軒的身邊變慢了許多,讓劉雲軒的手有足夠的空間阻擋住這到波紋!
雖然那道波紋只差那一分一毫就要衝進劉雲軒的身體,可那一毫的距離卻彷彿被什麼力量無限地拉大了一般,無論那道波紋如何強悍卻也無法再靠近一分!
林作棟臉上的驚疑之色一閃而逝,立刻就變成了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微笑著道:「劉老弟的實力精進,實在是可喜可賀!」
「多謝。」
劉雲軒卻只是點了點頭,隨即就沒有了下文。
當然沒有!
林作棟的這一擊看似簡單卻已經讓劉雲軒用出了自己九成九的實力,在林作棟那一擊被擋下的瞬間,劉雲軒的背後已經滿是冷汗!
老頭子在那一擊之中就已經將劉雲軒這個方向上的空間與其他方向的空間割裂了開來,而且在這一個方向上將空間地性質做了很大的手腳!
那波紋雖然看起來舒緩得彷彿逛街一般,但是……就好像是在真空之中看在水中前進地光束一般。那緩慢的速度其實是一種假象——殺人的假象!
波紋的速度實在已經快到了極限!
而劉雲軒卻只能在對方那已經超越了神階的實力之下重新掌控他身邊地那一分時空的規則,然後才在一個小型的空間魔法陣地幫助之下化解了林作棟那看似簡單實則驚天的一擊(雖然在表面上看起來不是這樣)!
「不要太謙虛。」林作棟似乎暫時也沒有了繼續出手的想法。捋了一把胸前飄灑的白髯,微笑著看著劉雲軒把下半句話接了上來:「否則就是虛偽了。」
「與你相比,我似乎還差得很遠。」劉雲軒沒有把他那似乎有一些揶揄涵義的話放在心上,臉上一片平靜,似乎也沒有妄圖報復剛才那一擊的慾望。
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放在他地身上。只是看著天空之中流動的白雲淡淡地道,好像對方此刻談論的事情根本就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般。
劉雲軒的心情稍微有些沮喪,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莫名的驚異。
在接下這老頭子這似乎是試探但也可以說是偷襲的一擊之後他的大腦好像突然之間明白了一些什麼東西一般。就好像被人一棒子雷在腦袋上的和尚,多日以來對於力量地迷惑終於一朝盡解!
力量的進階決不是解中學的數學題,不是知道了如何就能完成的,需要深刻的理解,需要實踐,更需要最底層的思考!
他需要時間來細化。
而這樣的關鍵時刻,他哪裡有時間、精力和這個老頭子鬥嘴?!
「哈哈!」林作棟聽了劉雲軒地話微微笑了笑。道:「看起來……嘿嘿,能讓你你這麼說也許可以說是我地榮幸?或許吧。」
「說說你的來意吧。」劉雲軒沒有理會他那驕傲地眼神,臉上的神色猛地沉了襲來,但是說話的口氣卻仍舊是淡淡,道:「這種沒有任何營養的廢話我不怎麼愛聽。」
「哦?」林作棟的臉上頗有些玩味,似乎在考慮自己要不要把劉雲軒沉下來的臉色當成一個危險的信號——即便他的實力看起來比劉雲軒要強的太多,根本不用擔心什麼,但是此刻他卻有了一絲的懷疑。
因為,坐在他對面的是劉雲軒!
一個不知道在多少次的絕境之中把不可能都轉化成了奇跡甚至是神跡的傢伙!
在他的身上總會出現一些讓人意外的東西。上一刻他還一無所有得任人屠戮,但是下一刻他卻能拿出一堆讓人目瞪口呆的東西來刺進敵人的心臟!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創造奇跡的傢伙,更是一個擅於隱藏自己實力的傢伙,他不得不小心應對——即便在表面上他的勝利根本沒有懸念!
但是……似乎,曾經站在劉雲軒面前所有有百分之百能夠取勝的敵人在嘗到死亡滋味之前都是這麼認為的。
「那麼,你認為我是幹什麼來的?!」林作棟猜想了半晌之後終於放棄了從劉雲軒身上找到蛛絲馬跡的企圖。這種失敗似乎讓他似乎也有些動怒。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哦?那我可不太清楚。」劉雲軒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之後卻不再說話了。
可他臉上的神色卻擺得很清楚。你是自己要來的,我可沒請你。
既然你不請自來,而且還不願意說來意……那你就好自為之吧。
「你……」林作棟的臉色一僵,即便他再傻,劉雲軒臉上的神情他也也能看得相當清楚了。
惱羞成怒之下更是鬚髮皆張,身體猛地一繃,強大的氣勢隨即恍若決堤的洪水一般爆發出來!
啪!
一聲脆響,林作棟面前的茶杯在這絕強的氣勢之下頓時爆裂成了無數碎片!
可劉雲軒卻彷彿沒有看到他的怒火,只是隨意地在茶杯地碎片上瞄了一眼就把目光挪開了。好像林作棟那排山倒海的氣勢根本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一般。
林作棟地嘴角抖了幾抖之後還是緩緩地坐了下來,臉上的盛怒也慢慢地恢復到了平靜。
他可以對教廷的教皇發火。也可以在轉眼之間就讓神殿的幾個神聖騎士轉眼之間就隕落,因為他可以確定那些人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威脅。但是,對於眼前的這個劉雲軒,他還是有遲疑,因為他對自己地態度!
一般人在面對遠強於自己的強者的時候絕不會是這種毫不在乎地態度——他可以非常清楚地感覺到劉雲軒對自己發怒的那種不屑。那決不是能夠假裝出來的!
另外,他對於這個總能戰勝比自己強大的敵人的「奇跡製造者」實在是有些忌憚。
在劉雲軒降臨這個世界之前的幾百年前,他的預言術就已經預見到了劉雲軒地到來。而從劉雲軒出生到劉雲軒到達帝都之後一年的這段時間之內,他的預言術仍舊讓他能夠把握劉雲軒的行止,但是,自從劉雲軒開始出現在帝國歷史舞台上之後,他的預言術就已經完全失去了效力!
他仍舊在預言,但是劉雲軒實際上的動作卻和他相差得太遠太遠!
而在劉雲軒這個異類出現之後,一切似乎都因為他的出現而偏離了歷史本來的軌跡。
三大帝國聯軍對帝國的進攻被一個卡納羅城打敗了。而在歷史應該發展地軌跡之中,帝國早應崩潰,而卡納羅,則應該是三國聯軍進攻帝國的第一個據點!
在現實之中確立了劉雲軒對卡納羅的絕對控制權的第一次北方戰爭……在他預言的歷史上根本就不應該出現!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因為劉雲軒的出現。
劉雲軒就好像是在南美叢林之中閃動翅膀地那只蝴蝶一樣,雖然一直以來都堅守在卡納羅,但是卻給這個世界帶來了比龍捲風還要狂暴百倍地巨變讓他無所適從!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來到了卡納羅——在他預言的歷史之中,劉雲軒應該早已在反出帝都之後就隱居山林。然後在八十一歲地那一天再次遁入屬於他的無盡輪迴!
不過他林作棟也並非那種食古不化的古董,他懂得變通——這也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數百年的法寶!
於是,他在自己的衣兜裡面裝了一份兩分天下的地圖。
在想到這份地圖之後,他終於控制住了自己心底那勃發的怒火,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忍耐和堅持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從一個學徒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唯一收穫!
他剛才那一擊,當然存了試探劉雲軒實力的心思。
如果劉雲軒實力差一點——已經嘗到了權力美味的他當然不會放棄如此誘人的大陸,幹掉劉雲軒獨享大陸統治權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在純粹的利益面前。那已經消逝了數百年的同胞之情早已被權力的誘惑腐蝕得一乾二淨了。
可劉雲軒對於他那一擊的回擊和淡然的態度讓他立刻就收起了本來的輕視之心。也打破了他對勝利的絕對信心。
雖然不甘與人分享如此誘人的權力蛋糕,但是。如今神殿在卡納羅城下的大潰敗和劉雲軒的淡然態度卻讓他實在興不起決戰的心思——成功者也許都是這樣,在他剛開始創業的時候都是最具膽量的激進者,但是一旦成功之後卻都變成了墨守成規的守財奴。
冷場良久,還是白髮飄飄的林作棟首先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我有個建議,我想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白髮飄散的老者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怒氣,卻也看不出他一點點的心裡活動,那張臉就好像被北方冰封森林裡已經絕跡了上千年的美杜莎蛇盯了幾個小時一樣,變成了一層石化的面具。
「好啊,說來聽聽?」劉雲軒表情微微一變,隨即就又恢復到了剛才那種古井無波地狀態。
說實話,劉雲軒從來就沒有想到這個自己忌憚了這麼長時間的超級強者居然是如此地色荏內斂。好像被自己幾個表情就乖乖的讓自己掌控了主動權。
不過,劉雲軒絕不會認為對方是怕了自己——從剛剛對方那輕描淡寫的一擊就讓自己不得不冷汗直冒就能看得相當清楚。他劉雲軒雖然不是妄自菲薄的懦夫,卻也不是那種自信到自負的傻瓜。
不過,現在他卻實在是有理由興奮一下。
因為,他對神階力量地理解在借助了對方那一擊已經有了相當可喜的進步!
而這一切居然是在和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一個對手對峙地情況下在短短幾句話之間取得的——這個世界上進階的人有很多,但是在和敵人一邊說話一邊完成力量進階的人在歷史典籍之中卻還從來沒有過!
劉雲軒並不清楚林作棟的真實實力。但是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間,他的實力卻已經完完全全地完成了從聖階到神階地突破!
此刻的他面對林作棟雖然還不能說有多少勝算,但是。至少他已經能夠毫不費力地完成林作棟剛才的那一擊了——不費吹灰之力!
面對強敵,劉雲軒沒有時間去細細體會自己的力量,但是他卻能感覺到體內那本來只能和一個內湖相比的力量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之內擴成了浩渺無垠的汪洋,那澎湃的力量讓他甚至感覺自己就是想一招手就毀掉幾座大山這麼玄幻的事情也不再是太難。
至少,他此刻已經有了面對林作棟地信心——在弱者一方看來,能夠讓敵人無法承受你所帶來的傷害而不敢輕易尋釁,那就已經等同於成功了。
劉雲軒從頭到尾也沒有太多的權力慾望。雖然在他的手上已經集中了太多的權力,但是不得不說,這些責任和權力都是在別人逼他肩負上的,在他本人看來,擺脫這個無盡的輪迴才是他地第一目標。
說地稍微簡單一點,過上那種有電腦有電話,可以隨時和一個陌生人在網上侃山的生活才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努力地目的。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應該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即便在這裡有他的兄弟,有他的部下,甚至有了他的愛人。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他的自私似乎已經達到了極致,但是沒辦法,一個人如果在為了一個目標努力了上千年時間,他就很難再擺脫這種自我禁錮,這似乎是人的本性——雖然在某種層次上來說放棄也算是一種解脫,但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放棄這個詞根本就不會在他的字典裡出現!
林作棟沒有說話。一份被一條紅線劃成兩半的地圖平鋪在條案上:「看看這個。滿意的話,我們再談細節。」
劉雲軒瞟了一眼桌面上的地圖。臉上雖然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但是他的心裡卻真的動搖了。
夠了,真的夠了。
整個大陸地圖上,瑞帕布裡克帝國加堪納大帝國的全部甚至還有英格麗帝國的三分之一都被塗上了與卡納羅相同的暗紅色——那是血魔軍團軍旗的顏色!
林作棟這樣的一個強者,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這個連尼古拉斯大帝都沒能制約住的人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大陸一半多的領土,在他一言之下就要歸屬卡納羅?
劉雲軒想笑,但腦海裡卻忽然想起了歷史上的一個很有爭議的人,他也曾經有過這個兩分天下的夢想,劉雲軒還記得這個人——姓蔣。
看著這張已經被塗成了兩種顏色的地圖,劉雲軒忽然有了一種睨視天下的感覺,似乎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一種決大的誘惑,有了它,似乎就擁有了一切。
林作棟看著劉雲軒,臉上逐漸露出了莫以名狀的微笑。
他看得出劉雲軒表情的變幻——就像他也能看出劉雲軒在掩飾自己動搖的心情一樣。
說實話,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面對如此誘惑而不動心地人。即便是神,恐怕也要點點頭。
對於這一點。他一直很有信心。
既然你動心了,那就好辦了。
林作棟的心思已經開始考慮兩分天下之後地事情了。
這似乎就很簡單了,當初的尼古拉斯大帝似乎也在面對這種誘惑的時候動心了,於是才有了所謂的四大帝國——帝國分裂這種手段他已經玩的相當純熟了。
逐漸滲透,削弱對方地實力。然後……一擊致命!
在這種計謀下面,已經倒下的,尼古拉斯大帝可以算作是第一人。但是,決不會是最後一個人!
他當然想一下就把可能威脅到他的勢力打倒,但是現在……優勢地一方卻不是他。
教廷,已經倒下了——一直以來,教廷都是制約帝國實力發展的前沿。
與帝國的結盟讓帝國每次受到威脅的時候總有一個強力的盟友,帝國總不會受到致命的威脅,安逸產生的依賴感一直在制約著帝國實力地發展——雖然那些帝國皇帝總在叫喊著要重建帝國軍威。
一支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的軍隊。絕不會明白什麼才叫戰爭,更不可能光靠訓練就能自己變成戰場上的勝利者!
而現在,教廷倒下了。
雖然從某個方面上講的話,帝國也倒下了,但是,它的架子卻沒有倒塌,卡納羅一直在支撐著它的存在!
教廷雖然也還有一點點一直隱藏在地下的勢力,但是對於大局來說,卻已經無關緊要了。
於是。帝國已經有了發展軍力的最基本地條件——處在危險中!
而另外一方面,帝國主人的變幻已經讓教廷對帝國軍力的制約失去了作用,因為卡納羅的勇武早已被幾次戰爭所重複地證明——那是一直鋼鐵雄獅!
林作棟想到他已經佈置到了帝都周邊的血傀儡就不由得歎了口氣,那是他最後的一擊,如果成功……雖然不能說他就能立即控制帝都,把整個帝國都放進自己的兜裡,但是至少他能夠用帝都裡地那幾個人來和劉雲軒談一些事情——誰讓傳說之中劉雲軒是個非常重感情地人?
不過他卻並沒有把希望寄托在那上面。雖然他也派去了不少法聖。甚至還有一個他至少能夠達到神階入門階段的分身去帝都助戰,但是實際上他也知道這麼大規模地調動是不可能不透漏消息。只要帝都把消息傳到劉雲軒這裡,那他這麼做的目的也就一目瞭然了。
林作棟可不相信劉雲軒現在還不知道帝都正在發生什麼,既然知道了——就把那個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條件吧!
血傀儡軍團戰勝……這似乎並不出乎意外,畢竟有幾個法聖的血傀儡軍團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以帝國在帝都的軍力,即便再加上卡納羅緊急調撥過去的援軍,也未必是血傀儡軍團的對手——只要劉雲軒還在這卡納羅!
這樣的話……
提些過分的要求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然後……十年,足夠他把劉雲軒的勢力拔除——就像他當初對尼古拉斯大帝那條一根筋的傻X龍所做的一樣。
「如何?」林作棟見劉雲軒半晌沒有說話又追問道。
「這是不是可以算作你的恩賜?或者……我應該感謝你?」劉雲軒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我覺得,這應該是同胞之間在這個鬼地方相互關照的體現。」林作棟臉上的笑容更加盛開,道:「難道還有什麼比咱們兩個,嘿嘿,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咱們雖不至此,但關照一下總比兵戎相見好吧?」
「呵呵。」劉雲軒輕笑一下,臉上的神色已經從剛開始的平靜變得多了一絲自信——雖然這自信的來源到現在他依舊不是很清楚,只是他卻並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稍微頓了頓之後才繼續道:「其實。我最感興趣的事情……並不是這些,而是一個自從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後就一直在困擾我的問題。」
「哦?」林作棟眉毛一挑。
「教廷是怎麼回事?」劉雲軒有些奇怪地看了這個一身仙風道骨的老者一眼:「神殿在你手裡……這我沒什麼好問地。但是教廷……為什麼也在你手裡?!」
「哈哈!」林作棟聽到劉雲軒問這個問題臉上頓時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劉雲軒啊劉雲軒!看起來……縱然我的身份也沒能瞞得過你,可你也不是像傳說中地那麼智慧過人啊……所謂見面不如聞名,是不是這個意思?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