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昏黃沙漠便顯的格外寒冷,即便是在冰封谷待的久了,蕭九也很難適應這裡的溫差,何況,這時候本來就該睡在暖爐前面,窩著背子好好的睡覺,但是蕭九卻罩著厚厚的斗篷,看著窗外起舞的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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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的手掌在一邊的桌上滑過,手背上顯現出空間刻紋,那些行裝便被蕭九收進了次元空間裡,讓蕭九不得不感歎,靳靈雲幫自己弄的這空間刻紋果然好用,不光面積要比普通時空系法師大出許多,開啟的時間還短,魔力補充也只用每年一次而已。
只是想起靳靈雲,蕭九卻又立刻想起了莫琳,也不知道那妮子過的好不好,應該會不錯吧,畢竟靳靈雲那老頭兒確實挺喜歡莫琳的,有這樣的弟子算是他的福氣,肯定不會讓莫琳受委屈,旋即蕭九卻又是搖了搖頭,自己想些什麼東西,不過才幾天沒見莫琳而已,談什麼過的如何。
蕭九搖著頭走出房門。
這是一間四合的院子,正面就是龔老的武器鋪子,後面本來是三間屋子和一間打鐵的房間,自從蘭晨來了之後,龔老便堅持著搬去了那打腿的屋子,蘭晨說不過他,也就由著去,而蕭九則是身影一閃便鑽進蘭烈的屋子裡。
蘭烈的睡相實在不怎麼樣,四仰八叉的,腳邊還滾著兩個酒罈子,若不是屋子裡有火爐,恐怕得凍死在這裡。
蕭九無奈的幫蘭烈拉過被子蓋好,幫他捂實被子的瞬間卻是突然舉掌成刀,一下就斬在蘭烈的頸間,蘭烈本來若有若無的鼻息聲,頓時也消息無蹤,徹底的暈過去了。
「你要是出什麼意外,我怎麼跟蘭晨交代!」蕭九喃喃道:「我的事,我自己做就行了。」
蕭九順手一抹,收掉蘭烈放在桌子上的行裝,踏步就要離開,剛走到門邊的時候,卻是一陣悉索聲,蕭九連忙一個閃身躲到櫃子的後面,卻看到蘭晨貓著腰,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避開兩個躺在地上的酒罈子朝著床間摸去,舉手就要朝著蘭烈的後頸砸去。
「不用弄了,我已經做過一回了,你要是再來一回,他可能就沒命了。」蕭九從櫃子的後面轉了出來道:「我倒是真沒想到,你竟然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蘭晨攤了攤手道:「我也是無可奈何的,蘭家總歸要人接手,這事實在危險,我不能讓蘭烈冒險,他還有著抗起蘭家大鼎的責任,我們可以玩命,他卻不行。」
蕭九道:「他不行,其實你也不行,蘭家同樣不能沒有你,你可是蘭烈的大腦,而且你答應了葉若若,你發誓會回去找她的,留下吧,照顧蘭烈。」
蘭晨笑道:「你不是一樣跟莫琳發誓會回去接她的,為什麼只許你去,不許我去。」
蕭九道:「不一樣的。」
蘭晨道:「沒什麼不一樣,我問你,你為什麼執意要去那片森林,其實你該明白的,影馗若能逃走,他早就逃走了,若他已死,你去了也無用,只是枉然送死。」
蕭九道:「我是個孤兒,這不稀奇,大陸上有很多孤兒,但是我比他們的運氣好一些,我有個師傅,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我只喊他老酒鬼,我和他的話很少,因為他大多數時候都醉著的,可是只要在他的身邊待著,我就會覺得很安心,他是我最重要的人,然後是影馗,我和他認識的過程莫名其妙,但是他真對我很好,教給我很多東西,兩年,很短,但是我已經習慣了影馗對我指手劃腳,我習慣了他一邊大口喝酒一邊笑著罵我沒用,他同樣是我生命裡很重要的人,其實不光是他,如果是你,我一樣會這樣選擇的,哪怕我只能見到一堆白骨,甚至連白骨都見不到就死在昏黃沙漠,我也不後悔,我只求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說的好!」蘭晨笑道:「我跟影馗這麼些年的朋友,當初我拉你走,那是因為待下去必死無疑,可不代表我心裡沒有想法,我要是不跟你去,那可真就是問心有愧了,你是想做君子,但總不能逼著我當小人吧。」
蕭九歎道:「何苦呢。」
蘭晨道:「廢話少說,反正我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了,你要麼就想辦法把我打昏,要麼就快點出發,看你是選擇前者還是後者了,先說好啊,你要是想打昏我,我可是會反抗的,雖然你小子現在厲害了,但是我也不弱的,吵醒蘭烈,誰都走不了。」
「那不如一切走吧。」蘭烈突然一個骨碌翻起身道:「不走的話豈不是浪費時間,既然如此,當然還是一起走的好了。」
蘭晨楞了楞道:「他怎麼回事啊。」
蕭九納悶道:「我也不知道,我親手把他打暈的。」
蘭烈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事先有了準備,繃緊肌肉,當然暈不過去了,我倒是沒問你,手疼不疼呢。」
蘭晨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要打暈你的?」
蘭烈道:「這有什麼不好猜的,你們兩個都說要低調處事了,這些天連院子都不讓走動走動,整天憋著喝稀粥鹹菜,突然搬出兩罈子酒來說要喝個痛快,當然有貓膩了。」
蘭晨道:「你現在倒是學的聰明了。」
蘭烈歎道:「我跟著你們兩個鬼混,想不聰明也難啊。」
蕭九道:「這話像上誇我們,但是我怎麼聽著覺得你好像挺委屈的。」
蘭晨皺眉道:「甭管委屈不委屈的,你不能跟著我們走,蘭家要交給你打理的,你若是出了意外,蘭家誰來繼承,你最好給我老實的回去。」
蘭烈道:「老哥,我一直聽你的,這次卻不行。」
蘭晨道:「你非要惹我生氣?」
蘭烈道:「我可不想惹你生氣,你讓我留下,那我便留下,等你們走了,我再偷偷溜去昏黃沙漠,哎,你別拿眼睛瞪我,你就直說是想讓我留下,還是讓我跟你們一起走。」
「我有選擇麼?」蘭晨揮了揮手道:「算了,什麼都別說了,一起走吧,這難兄難弟是當定了,要死也死一塊吧,去了黃泉路還能一塊喝喝酒,總比一個人來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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