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七趕到王國都城的時候,他看到情形卻讓凌七震驚,滿城的白綾,震天的哭泣之聲,黃裳與一個身穿火焰般通紅的男子站在城牆之上,遙遙相對。
幾乎是在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凌七就知道他是這個王國的皇帝,火焰王。
只見他痛苦地看著黃裳,滿臉激憤地質問道:「國師,本王待你不薄,你何故如此?」
黃裳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看他,他注視著下面哪些痛苦淋漓的人們,眼神裡滿是漠然,看不見一絲的波動。這不是凌七認識的黃裳,至少不是凌七心目中那個痛苦掙扎的黃裳。
驀然間,凌七像是明白了什麼。黃裳之前也許是痛苦掙扎,但是,在自己與他見面之後,他就沒有了那份掙扎了,而讓他下定決心的,就是自己的出現,他的出現,成了黃裳承載痛苦的最後稻草。
「十五年前,我曾有一個美滿而幸福的家庭,也如以前的他們一樣幸福快樂,但是,突然有一天,這一切都不存在了,當我回去的時候,我看見的只是滿地的碎屍,我妻子,我孩子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瞪著我,十五年,他們就這樣看著我十五年,我沒有一刻忘記,而現在,他們也在看著我,在微笑地看著我。」黃裳的聲音有點幽遠,但是這個聲音卻清晰在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幾乎所有的人都能聽見。
「我忘不了,他們每時每刻都叫我去復仇,於是,我開始殺人,我殺了很多人。但是,隨著我殺的人多,我才發現我的仇人原來是如此的強大,呵呵,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地敵人竟然是兩個國家的國王。而你,火焰王,今天我必須為我的妻兒討一個公道。」
火焰王哈哈大笑,他沒想到黃裳竟然說出這樣的一個原因,他怒極。指著城下的百姓,喝問道:「你要報仇找我就是,何故要殃及無辜百姓,你可知,你這一手讓多少王國英魂埋骨黃沙,又讓多少的人家破人亡,你可以找我報仇,那他們。他們又去找誰報仇?」
黃裳根本不為所動,只是看著火焰王,說道:「當年,你因為佛陀舍利而殺我滿門。只因為那佛陀舍利能保你二十年地國運,而我,卻偏不信這個理,我要讓你看看,有著佛陀舍利是不失真的能保你二十年的國運。可惜啊,我只用用了十五年,你的王國就已經不行了,現在帝國的士兵已經兵臨城下了,你地王國也要亡了,哈哈。報應啊。你用鮮血換回了舍利,可知那粘了血的舍利早就成了你今日的王國之恨。」
「我要殺你。易如反掌,直到我什麼不那麼做嗎?」黃裳大笑了一番之後。就對火焰王問道,也不等火焰王回答,他就狠毒地說道:「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當我見你因為失去兩個王子而心情悲痛的時候,你可知我是多麼的暢快,因為我終於讓你體會到了我當年的心情了,當然,這遠遠不夠,我要讓你跟我當年一樣一無所有,我要你永遠地沉淪在痛苦之後,我要你為你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地代價。」
「我殺了你!」火焰王被黃裳說的滿目血脈憤張,猶如一個擇人而噬的凶獸,在心情的激盪之下,他渾身地火焰真氣也猛地噴發了出來。
那火焰地力量就是凌七他們隔了這麼遠也有點感覺。但是黃裳卻根本不管不顧。竟然視哪些火焰如無物。見火焰王衝過來。他甚至懶得去理會。身形一晃。竟然出現九個一模一樣地身影。而這些身影一出現。就向著火焰王衝了過去。
不用去確定。凌七幾乎可以肯定衝過去與火焰王對峙地身影都是黃裳地幻影。只是。這幻影卻讓凌七看地大吃一驚。因為這八個幻影竟然把火焰王給逼地沒有辦法反擊。要知道。幻影始終是幻影。是不能真正傷到人地。但是。在八個幻影卻不是這樣。他們地攻擊卻已經能夠對火焰王進行傷害了。
看著這裡。凌七地心頭就是一震。他沒想到黃裳地武功已經達到了這樣地境界。對於這樣地黃裳。他已經沒有了戰勝地信心了。
彷彿是感受到了凌七地目光。黃裳轉身看著凌七。淡淡地說道:「你比我預期地要晚了幾天。所以。我在城裡殺了一些人。」
黃裳地聲音很輕。但是凌七卻覺得一股寒氣從心田直冒了出來。讓他遍身發寒。現在地黃裳。早已經不是他當日所見地黃裳了。今天地黃裳。已經拋卻了所有地感情。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冷血地復仇機器了。
下馬。凌七一個躍起就上了城牆。看著城下地一幕。饒是見怪了生死地他也心神俱震。
整整一條街道,全部都是死人,他們死的樣子極其恐怖,幾乎沒有完整的屍體,那已經死去生命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望著蒼天,讓人一見心驚,而最讓凌七感到驚怒的是,在這群屍體裡,竟然確實女人與小孩,竟一個男人也沒有,尤其是小孩,整整排滿了一邊的街道。
緩緩閉上眼,眼前的這一幕對凌七的衝擊很大,他突然想起了當日發生大災難時,他看到的場景,那一幕幕的,彷彿在凌七的腦海中重演,滿是斷瓦殘垣,到處都是屍體,有完整的,也有不完整的,有的甚至根本就不能分清楚是不是一個人。
不知為什麼,這個記憶凌七已經也曾夢見多次,但是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清晰,那日的情形彷彿就是在眼前發生的一樣,他的身周圍都是如他一樣茫然而無措的人。
「如果你現在不出劍,我還會殺下去,直到這個沒有一個活人,然後,我就會去殺帝國的那些士兵,以及那個女孩。」黃裳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噌!」凌七的劍脫手而出,遙指著黃裳,雖然知道自己不是黃裳的對手,但是凌七卻還是出劍了,在剛才黃裳的話出口的同時,凌七就出劍了。
第一次,凌七在沒有絕對把握下出劍,第一次,凌七在自知必輸的情況下出劍,但是,這第一次的出劍,卻也讓他的心情沉重之極,彷彿他手中的劍如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好!」看到凌七出劍,黃裳輕輕讚揚了一聲,看著凌七,說道:「你沒有讓我失望,見到了真正的實力,出劍依然這樣平穩,不錯。」
凌七卻沒有為他所動,而是從懷中掏出兩個瓷瓶,正是當然殺死黃衣使者獲得兩種丹藥,揭開瓶蓋,凌七一口吞下這兩種丹藥。
兩種丹藥一入口,就如同火焰一般地在凌七體內燃燒,而凌七體內的火焰真氣立即響應,頓時,猶如天雷勾動地火,凌七體內的火焰真氣猛地從凌七身上噴發了出來,一瞬之間,凌七就進入了全身紫色火焰的狀態。
凌七這個狀態一出,下面觀戰的人都吃了一驚,看著凌七身上那濃濃的紫色火焰,如果不是大家看火焰王就在旁邊,估計就會把凌七當成火焰王了。
黃裳也是眼睛瞇了一下,淡淡地說道:「沒想到的你的真氣竟然也是火焰,這倒真是有趣。」
凌七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進入火焰狀態,可是,凌七卻在進入這個狀態之後,輕鬆了一口氣,無聲無息地催動自己的領域力量,一股漫天的殺氣就從凌七身上散發了出來,瞬間,就把讓下面的人感覺一股凍氣從天而降,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黃裳的眼睛瞇得更厲害了,而黃幽他們也深情嚴肅,因為這個時候他們也已經從凌七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強大力量,就是他們幾個也感覺到了一陣心悸。
抬劍,輕輕揮動,在凌七的引動下,下面的人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天地間的元氣發生了改變,而且,隨著凌七的揮舞,凌七的身前開始匯聚著一團團的火焰,慢慢地,這火焰越變越大,最後竟然凝結成一個巨大的紫色火焰鳥。
看著凌七身前的那巨大火焰鳥,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呼吸,因為對沙漠王國的人來說,那紫鳥太熟悉了,彷彿是從畫中出來的一樣,就是他們這個王國最崇拜的火焰神獸-朱雀。
「聖獸,是聖獸。」下面的民眾開始激動了,看著在凌七面前振翅而動的火焰鳥,所有的人都激動了起來,在看到這火焰鳥的那一瞬間,所有剛才還沉寂在悲傷中的人都抬起了頭,看著凌七,臉上滿是狂熱。
「我自火焰而來,在火焰中出生,我翱翔天際,憐憫蒼生,熊熊火焰,伴我而生,無論身受何種痛苦,我必將涅磐而重生。」古樸而悠揚的歌聲突然從下面的民眾口中唱響了出來,一開始這聲音很輕,慢慢地,漸漸洪亮,最後,彷彿如稚鳥破巢而出,直衝雲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