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退後一步,咬咬牙,鼓足了勇氣,叫道:「我不怕!你們敢對付我,我要到公安局去告你們!」
段成與劉宗武發出譏諷的笑聲,段成笑道:「告我們!老實告訴你,公安局也有我們的人,而且,我們也沒做什麼吧,你告我們什麼?嘿、嘿,你這個麵攤我看不用開下去了。」
少女非常堅強,冷聲道:「不開就不開,大不了我回家去,請你們離開這裡,我要收麵攤了。」
段成為劉宗武大怒,不過,此地是公眾場合,而且已經有一些人圍過來,他們也不敢做什麼,只得丟下一句狠話:「咱們走著瞧!」狼狽而去。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少女眼中已經浸出淚水,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以在這裡擺麵攤了,以後,那兩人定會找人來搗亂,沒有人敢吃她的面。
羅天行暗暗歎息,對那個少女好感非常,聽她的口氣,應該是外地來的,想想她一個弱女子在這裡開一個麵攤真不容易,卻被那兩人破壞,看樣子以後只有另謀出路,想想自己,號稱人類精英、祖國棟樑,卻流落街頭,不是因為武功高強,到現在可能還在扛包,可見在這大上海,要找一個工作是多難。
少女看了看散去的人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開始收拾碗筷。
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過來,道:「小芬,你怎麼惹到那兩人,他們是斧頭幫的人,在這一帶無法無天,你還是收拾麵攤走吧,走得遠遠的,不要回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少女默默點點頭,沒有吭聲,開始收拾碗筷。
中年人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慢慢離去。
少女收拾完碗筷,這才發現羅天行一直坐在那裡慢慢吃著面,既不吭聲,也不離開,只得走到他面前道:「先生,我要收攤了。」
羅天行抬起頭,望著她那張俏臉,淡淡道:「怎麼,客人還沒有吃完,你就要人離開?」
少女這才注意到羅天行是一位英俊的青年,怔了怔道:「不是,先生也看見了,我再也不能擺麵攤,所以想早一點回去。」
羅天行搖搖頭道:「小姐,你看一看街口。」
少女轉頭一看,正看見一群人在街口閒逛著,其中兩人就是段成與劉宗武,少女轉過頭,面上露出驚駭之色,急道:「那,該怎麼辦?我這就報警。」
羅天行搖搖頭,笑道:「報警是沒有用的,他們也沒有做什麼,而且警察也不可能隨時保護你,不過,你可以請人保護你。」
少女猶如溺水中抓住一根救命繩,急道:「請誰,誰能保護我?」
羅天行指指自己,道:「你可以請我,我正好沒有工作,當一回保鏢也不錯,報酬就是這碗麵吧,不過,我也只能保護你一晚上,以後就不好說了。」
少女疑惑道:「你能保護我嗎?」
羅天行給少女一個堅定的眼神,道:「我想沒有問題,你不知道,我從小就喜歡練武,對付那幾個小混混還沒有問題,你放心吧。」
見到羅天行如此自信,少女的憂色一掃而盡,歡顏道:「是真的,你能對付他們,那真是太好了,你放心,只要你護送我回住處就行了,明天,我不會在這裡擺攤了。」說到這裡,她臉上露出一絲焦慮之色,要知租這個攤位幾乎用去了她所有的錢,離開這裡,再也沒有能力開一個麵攤,而且這個攤位可能也沒有人敢接手,繳納的租金可能一分錢也收不回來,以後,連吃飯都成問題。
羅天行問道:「你是外地人吧?」
少女點點頭,道:「我叫許若芬,是河南商城人,你呢?」
羅天行露出一絲笑容,道:「我叫羅天行,河南信陽市人。」
「啊,我們還是同鄉,見到你真高興。」許若芬好像遇到親人般歡叫起來。
羅天行微笑著道:「我先前聽你的口音就像是河南人,沒想到同一個市,看你比我小,我就叫你若芬吧。」
許若芬連忙點頭道:「好啊,我以後就叫你羅大哥。」說到這裡,她甜甜地叫了一聲羅大哥。
羅天行對這位小妹也非常喜愛,許若芬孤身一人來到這裡,敢於開一個麵攤,加之先前的表現,說明她並非一般花瓶般的女子,具有不屈不撓的精神,堪稱不讓鬚眉,如此秀外慧中的美女,任誰都會喜愛。
應了一聲,羅天行問道:「若芬,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許若芬的臉色一變,現出一絲憂慮,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帶來的錢全投在麵攤上,現在已經收不回來,只能去打工了。」
羅天行心中也是憤怒無比,許若芬一個弱女子,背井離鄉,到這裡來尋到一條出路,那些人卻因為貪圖她的美色而為難她,致使她處於絕境,這是什麼世道。
想了想,羅天行問道:「若芬,你家裡有些什麼人?」
許若芬道:「我家在一個邊遠的家村,家裡很窮,除了父母外,還有一個爺爺,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妹妹今年才考入復旦大學信息科學與工程學院計算科學與工程系,但學費太高,耗盡了家裡全部積蓄。弟弟現在讀高三,明年就要高考,到時,根本沒有錢為他交學費。而我,兩年前我報考的是北師大,通知書都拿到手了,卻因沒有錢交學費而作罷,開始擺小攤,準備為妹妹掙學費。兩年後,終於為妹妹湊了一筆錢,不然,妹妹也讀不成書。因為妹妹到上海讀書,而且聽說這裡的錢比較好掙,我就順便過來了,打了一段時間工,掙了一些錢,才開了這個麵攤。唉,現在父母都有病,全靠我掙點錢寄回去,妹妹、弟弟的生活費和學費也要靠我掙,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說到這裡,她臉上已經露出迷茫之色。
聽到這裡,羅天行心中湧起無窮的崇敬,像許若芬這樣的弱女子,卻撐起了一個六口之家,那箇中的心酸真是一言難盡,誰願意背井離鄉,誰不想平安地過著舒適的生活,誰願意拋頭露面在路邊擺麵攤,那都是生活所逼,是深深的無奈,而那些無所事事的流氓地痞卻還在苦苦相逼,把一個弱女子逼上絕路,真是人神共憤。
羅天行站起身,盯著許若芬的雙眼,道:「若芬,你放心,有我在此,沒有人能動你!」
許若芬堅定地點點頭道:「羅大哥,我相信你。」
看到許若芬眼中的依戀之情,羅天行心中不來由一痛,突然想起了趙寧,當初他也曾對趙寧說過這句話,既而騙取了趙寧的芳心,最後卻既傷了自己又傷了趙寧,唉,佳人如今何處?他回信陽城後並沒有見老師與同學,並不知道趙寧考上什麼學校,本以為已經把趙寧埋藏在心底,不知不覺卻又想起她,也許現在她已經忘了自己吧。
看到羅天行陷入沉思,許若芬輕聲道:「羅大哥,現在已經太晚了,我們快回去吧,那些攤位已經收了。」
羅天行從沉思中清醒過來,點點頭,道:「好,我們收拾東西。」
許若芬打開路旁一個門面的門,道:「我每晚把這些東西放在這裡,並給房主一些錢。」
羅天行抬起桌子搬進房屋,又幾轉,已經把所有東西搬進去。
羅天行與許若芬向街口走去,一邊問道:「若芬,你住在哪裡?」
許若芬道:「我與妹妹在復旦大學校外租了一間小屋,在邯鄲路,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
兩人說著,已經走到街頭。
不知不覺中,七名男子堵在路中間,對羅天行與許若芬形成合圍之勢。不過,因為這裡人來人往,他們一時間忍著沒有動手。
許若芬緊張道:「羅大哥,我們怎麼辦,他們那麼多人。」
羅天行眼睛中露出一絲冷芒,淡淡道:「我們打的離開。」說著對迎面一輛的士招了招手。
的士停在兩人面前,羅天行與許若芬剛想上車,那群不良青年卻圍住了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一看不對,連忙叫道:「兩位對不起,我已經有顧客了。」說著一踩油門,連忙逃竄。
羅天行側頭冷冷盯著慢慢圍過來的七人,冷聲道:「站著,你們想幹什麼?」
那七人一怔,沒想到羅天行根本沒有一絲懼色,再加上羅天行身體魁梧、氣勢如宏,一時間還真不敢上前一步。
也許覺得自己人多勢眾,段成站出來大叫道:「你是誰?竟敢管我們斧頭幫的閒事,相識點,留下這位小妞離開,不然,叫你橫著離開!」
羅天行冷笑一聲,身體陡然一挺,好像長高了一截,冷冷地俯視著段成,強大的氣勢發散開來,對著他鋪天蓋地猛撲而去。
段成大驚,沒想到一個人的氣勢竟是如此厲害,猶如泰山壓卵般迫得他喘不過氣來,臉色發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四五步,嘴中發出沙啞的聲音道:「你想幹什麼?」
羅天行根本沒有理他,抬眼望向劉宗武,眼睛中發出陰森的目光。
劉宗武只感到羅天行眼神猶如兩把利劍般直刺他的心底,自己正赤身裸體地站在冰天雪地之中,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羅天行淡然一笑,剎時間猶如春回大地,劉宗武這才感到思維開始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