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雨看著立體地圖,皺眉道:「這是什麼東西?」
威森上校說道:「就是被炸彈驚動的那隻怪獸。」
魯炳坤也道:「我曾經派出一小隊士兵前去牽制,結果全部遇難。」
立體地圖上,原本密密麻麻的怪獸群已經消失,只有少數一些光點,在空曠的大地上遊蕩,從地圖上看不出是什麼類型的怪獸,唯一醒目的,就是那只巨大的怪獸,它正在緩慢移動。
布酷奇道:「好像它的外形改變了,不是原來的樣子。把附近所有的探測器都調過來,發射照明彈,我要看看它真實的形象。」
每一個人都很好奇,這麼大的怪獸竟然會變身。魯炳坤說道:「打開立體成像儀,給我們看最真實的影像。」
指揮中心暗了下來,幾束淡淡的青光聚集在一個點上,很快地,那隻怪獸的影像就出現在空中,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
林奇雨心裡十分震驚,這隻怪獸很特別,竟然是一團蠕動的生物,身體周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霧,在照明彈的映射下,顯得非常怪異。
布酷冷靜地說道:「應該是原來那隻怪獸變異而成的,怎麼像一團爛泥?」
林奇雨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說道:「不是爛泥……嗯,有很多觸手……想不出它會用什麼來攻擊。」
魯炳坤說道:「這玩意兒真是噁心,將軍,採集器已經收到,任務已經完成,現在我們可以撤退了吧?」
布酷搖搖頭道:「我也想馬上撤退,這個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但是有人不同意撤退……」威森驚訝道:「將軍,這裡的一切都由您做主,誰敢違抗您的命令?」
布酷淡淡地說道:「那些科學家,他們要找到士兵昏睡的原因,這些士兵死亡後又再次復活,他們必須要找到原因,否則不可以帶這些士兵離開。大家都知道聯邦法律的規定,對不明星球探索後,沒有通過檢測的人,不能返回人類居住地。」
這個規定所有人都知道,可是這一次情況不同。
威森想起被變異能量侵蝕的感覺就不寒而慄,他堅持說道:「將軍,如果怪獸再來一次衝擊,我們就可能無法抵擋,即使是那團巨大的生物過來,恐怕也很難招架,何況我們根本不知道,那玩意兒有什麼攻擊手段。」
林奇雨輕聲道:「沒時間撤退了,看來還要和那個大傢伙拼一次。」
眾人的目光立即聚攏到立體地圖上,只見那只龐大的怪物正在向基地方向移動,顯示出來的速度很快。
布酷的瞳孔微微收縮,說道:「調集所有的炮火,只要進入射程……就給我往死裡砸!我就不信它能抗得過去。」
威森說道:「我去組織士兵。」
魯炳坤也說道:「我也去!將軍,基地萬一守不住,您就帶著科學家先撤。」
布酷搖頭道:「你們去準備,撤退……還沒有那麼嚴重。」威森和魯炳坤敬禮後轉身離開。
林奇雨笑道:「我也去幫忙,呵呵,我可是一個合格的炮手。」
布酷急忙道:「林公子,你等一下再走,我有話要說。」
林奇雨停下腳步,問道:「將軍,有什麼事情?」
等威森和魯炳坤離開後,布酷說道:「你怎麼離開潛星?有飛船嗎?嗯,別誤會,如果沒有飛船……可以跟我們的護衛艦一起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林奇雨說道:「我有辦法離開潛星。將軍,能給我你的聯絡方法嗎?」他不是不相信布酷,只是不想欠下太大的人情。他覺得布酷是個不錯的人,以後或許能成為朋友,因此想要布酷的聯絡方法。
布酷笑道:「我也打算向你要聯絡方法,這是我私人虛擬空間的鑰匙。」他拿出一張綠色的卡片,遞給林奇雨,說道:「如果我不在私人空間裡,你可以留言。」
林奇雨也遞給他一張卡片道:「好,這是我的秘密會客室,這是密匙。」遞上自己的卡片,笑道:「將軍,這世道太亂,還是有一顆自己的私星比較好。」
布酷少將是非常精明的人,他清楚地知道,林氏家族的潛在勢力很大,他們被懸賞通緝後,並沒有多少勢力敢真正去抓捕他們,即使想去抓捕他們的人,也不敢傷及林家任何一個人。
布酷在軍隊裡的人脈極廣,消息也很靈通,當他知道林奇雨在這裡後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去抓捕他,而是設法結交他。他很清楚,如果可以和林家成為朋友,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大地突然震顫起來,從遠處傳來一陣陣爆炸聲。林奇雨知道炮擊開始了,他說道:「將軍,我先回去啦,呵呵,很高興認識你,我會告訴爺爺的。」
布酷點點頭,說道:「向你爺爺問好……至於私星,呵呵,我的確有這個考慮,不過我的力量還薄弱了一點,軍中不少將軍都有這個想法,也許我們以後可以探討探討。」
林奇雨伸手說道:「一言為定。」兩人握手相視而笑。林奇雨心裡暗喜,朋友是越多越好,尤其在這種亂世,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這是他早就明白的道理。
看著林奇雨離開,布酷托著下巴陷入沉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一個參謀說道:「報告,炮擊完全沒有效果,甚至……甚至……」他用手指著立體地圖。
布酷抬頭道:「甚至什麼?哼!說話不清不楚!」他的眼光順著參謀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裡不由得一驚,從立體地圖顯示上看,那團古怪的生物不但沒有被消滅,反而比原來更加龐大了。
他喝道:「把所有能動的士兵都聚集到護牆上,你帶幾個士兵,讓科學家先撤,留下兩個值班參謀,其他人跟我來。」
林奇雨離開指揮中心,匆匆跑到護牆邊,墮落王一眼看見他,急忙跑過來,小聲說道:「林公子,準備撤退吧,我派人先上了通道的平台,一旦情況不妙,就讓他放下繩梯,我們可以多一條撤退的通路,你看那裡……」他用手指指上方。
林奇雨很佩服墮落王對逃跑的準備,這傢伙儘管實力強悍,卻總是先留好退路,這一點他覺得應該好好學習。他笑道:「好,我知道了,咦,元寶和奧普也在這裡?」
元寶樂巔巔地跑過來,說道:「長官派我們兩個跟著你。」元寶膽子雖小,可是人很聰明,自從見識過林奇雨的厲害,他就有心想跟著學點東西,和奧普商量後,兩人一起向長官要求繼續跟著林奇雨,於是就被派了過來。
炮火已經停止,整個基地安靜下來,每一個人都看著遠方。
「啪啪」幾聲響,幾顆照明彈升起,基地本來就一片通明,幾顆強力照明彈射出後,遠處的景物也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座蠕動的山峰,那是一座繚繞著黑霧的小山。看著蠕動的小山,所有人的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
那個生物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法形容的龐大,看著它在地平線上顯露出來,逐漸增大的體形,沒有人說話,沉重的呼吸聲,通過頭盔通訊器響成一片。
元寶的腿止不住瑟瑟發抖,林奇雨也覺得全身發麻,一陣嘈雜聲低低傳過,墮落王突然罵道:「靠!什麼玩意兒?山?肉山?我長見識了,我他媽的真是長見識了!」
林奇雨被他逗笑了,說道:「原來我覺得你老人家比較龐大……哈哈,誰知還有比你更大的……」周圍的人都被逗笑了。
墮落王說道:「你別小看它,龐大就是力量,剛才的炮火那麼猛烈,你看它有沒有受傷的樣子?」
元寶插話道:「剛才的炮火打的是它嗎?」
墮落王不屑道:「廢話,不打它還打你啊……小子,你也不禁打啊。」
周圍的士兵又是一陣哄笑,元寶紅著臉躲到一邊。
墮落王喃喃道:「我想不通它用什麼方法攻擊,難道用龐大的身軀推平基地?你能看出來嗎?」他忍不住問林奇雨。
林奇雨搖頭道:「我也想不通。」他瞇著眼睛看著那座移動的小山。
炮火再次響起,基地所有能夠遠射的炮火一起發射,一道道紅光劃過天空,霎時間,火花四射,密密麻麻的炸點爆出一團團火光。
緊接著是粒子束炮發射,整個基地忽暗又明,那是因為粒子束炮抽取了大量的能量。只見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這一炮竟然穿透了那座小山。
每一個人都緊張地看著,當粒子束炮打在肉山上時,士兵們發出一陣歡呼。粒子束炮的威力極大,一炮就射穿了那個龐大的生物。可是士兵的歡呼聲還沒有停止,就眼看著那個大洞閉合起來,彷彿從來沒有過那個大洞。
無數的炮火落在那個生物身上,每爆炸一次,就湧起大量的黑霧,待黑霧稀薄之後,連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林奇雨倒吸一口涼氣,說道:「自愈能力竟然如此變態,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在心裡問道:「迦崩,它是什麼?不會是幽靈能量吧?」
迦崩很鬱悶地回答道:「老大,沒接觸過我哪裡知道,反正這玩意兒不好惹,躲遠一點就是。」
林奇雨喝道:「要是能躲,還用的著你說嗎?算了,我還是到你的記憶裡去找……哼哼!」迦崩一聲慘嚎:「啊……老大,你,你太不公平了,你的記憶不給我,卻老是翻看我的隱私……」林奇雨快速搜尋迦崩的記憶,可惜迦崩雖然有很多記憶片段,但都是無意識的記憶,很難找到有用的資訊。他心道:「好啦,好啦,吵什麼!要是對付不了那個大傢伙,我們都得完蛋。」
迦崩哼哼唧唧地說道:「老大,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吧,何況還有我迦崩在,哼!你想死都難,別老是一副怕死的樣子,幽靈能量沒那麼可怕,哼哼。」
林奇雨又好氣又好笑,心道:「迦崩,那是個大傢伙啊,怎麼跟它打?而且它的能量我們也不能吸收……」
迦崩說道:「那不一定。幽靈能量中最危險的就是擴散的極致,上次我們遇到的就是那種能量,其他形式的幽靈能量可是好東西……
「哦,對了,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種幽靈能量,也許有比我厲害的,可我是寄生幽靈,是有智慧的幽靈,那些低等級的幽靈怎麼能和我相提並論……我現在學會了思考!」
林奇雨忍不住「噗哧」一聲,想不到迦崩也開始自賣自誇起來。他無奈地看著遠處那座移動的小山,知道現在沒辦法和迦崩溝通,除非能夠接觸到那座肉山,知道它是由什麼能量形成的。他幾乎可以確定,那是一個幽靈能量形成的大傢伙。
「崩崩……哢哢,崩……崩……哢哢……」
聲音由低到高,這猶如巨鼓般的聲響,即使戴著防護頭盔也聽得很清楚。地上的石子隨著響聲跳動,每一個人的心也隨著跳動。
「崩崩」聲越來越響,「哢哢」的斷裂聲聽得人驚心動魄,一條條裂縫從肉山腳下延伸開來。
「轟!轟……轟!」埋設在地下的高爆炸藥,在劇烈震動中轟然炸響。
當硝煙散去,人們驚恐地發現,那座巨大的肉山距離基地只有近千米遠。
即使是強悍的特種兵和陸戰隊士兵都被嚇住了,每個人心裡都泛起強烈的無力感。沒有武器能夠威脅到那座變態的肉山,炮轟、槍打都無濟於事,幾乎所有士兵都垂下槍口,絕望地看著越來越近的肉山。
布酷少將苦笑著對自己的副官說道:「沒想到這個鬼地方,呵呵,竟然是我的埋骨之地。」突然,一個士兵大叫道:「停了……停下來啦!它……它停下來啦!」
肉山停在距基地八百米遠的地方。布酷少將說道:「嚴令!任何人不得向它攻擊!」雖然不知道那個古怪的大傢伙為什麼停下來,但是他知道,這時候攻擊它、激怒它都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林奇雨在心裡問道:「迦崩,它為什麼停下來?」
迦崩沒好氣地說道:「老大,你不會去問它,我在你的身體裡……啊呀!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老大……我不知道它為什麼停下來啊……」
林奇雨心裡納悶,迦崩越來越油嘴滑舌,他似乎也在不斷變化。
用體內的能量小小懲罰了迦崩一下,林奇雨心道:「迦崩,你是幽靈能量,對同類比我瞭解,給我一個合適的解釋好不好?」他知道迦崩一定有所見解,耐下心來和迦崩協商。
迦崩說道:「我不知道它為什麼停,但是它一定有目的……」
林奇雨心裡冒出兩個字:「廢話!」
迦崩怪叫道:「哎!是你要問我的嘛!」
從肉山上冒出一縷縷黑霧,快速在肉山腳下凝聚。
士兵們莫名其妙地看著,越來越多的濃霧飄浮在地面上,從基地向外看去,黑壓壓的一片,就像打翻了墨水瓶,墨跡逐漸擴大開來。
林奇雨使勁地眨巴眼睛,嘀咕道:「我怎麼感覺它小了一圈……」
沒有人理會他,士兵們一個個都睜大眼睛,盯著那座恐怖的肉山,忽然有人叫道:「快看!有變化!」
黑霧竟然凝結成無數隻怪獸,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每個怪獸身上都有一個人,而且個個身上黑氣繚繞。緊接著,從龐大的肉山上流下更多的黑色濃霧。
林奇雨心裡說道:「迦崩……那是幽靈能量,我可以完全確定……竟然可以凝結出這麼多怪獸,太驚人了。」
迦崩說道:「你的能量不夠,要是能量充足,你也能凝結……唔,等我成長……你就不用羨慕了,這些能量怪獸對你不起作用,那些士兵恐怕抵擋不住。」他說得含糊不清,林奇雨也沒有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那群怪獸身上。
布酷少將稍微鬆了口氣,他也看不懂目前的狀況,那個小山似的怪物停在遠處,卻放出一群怪獸來,每隻怪獸身上竟然還騎著人。
他下令道:「一旦怪獸群發起衝擊,堅決消滅!注意,不要驚動那個大傢伙。」
林奇雨飛身跳到護牆上,他一眼看見姚奇和胖藍,說道:「你們怎麼在這裡?機關炮台怎麼撤了?」
姚奇說道:「原來準備撤退的。炮台還在啊,只是縮到護牆上方了,你看。」他指了指頭頂上方,只見上面有一個很高的檯子,從下向上看,可以看見六管機關炮的炮身伸出圓形炮台外。
林奇雨笑道:「我還是喜歡那玩意兒,誰跟我上去?」
胖藍說道:「我來,姚奇你負責供彈。」
林奇雨猛地躍起,伸手在支撐平台的合金柱上稍一借力,人便翻到平台上,周圍的士兵大聲叫好。
胖藍可沒有這個本事,他順著梯子一步步爬上炮台。
平台在護牆上方十米左右,每隔幾十米就有一門機關炮,既可以防空,也可以阻擊地面的目標。
布酷少將帶領一群軍官走上護牆,他扭頭說道:「給我一把長刀,一支動能槍,對,要威力最大的那種。」他筆直站在護牆上。
這是聯邦軍隊在和勾古星人作戰時形成的慣例,到了最後關頭,每一個指揮官都會站在最前沿,尤其是戰鬥力極強的精銳部隊,指揮官絕不會拋棄士兵自己逃生。
布酷打開最高指揮官的頻道,這個頻道可以保證讓所有的士兵聽見。他很簡單也很平靜地說了一句話:「我是布酷少將,我將和你們共生死!」
沉寂片刻,頭盔頻道裡傳來一陣雷鳴般的呼嘯:「我們共生死!」
林奇雨扶著機關炮心潮起伏,他想起爺爺曾經說過的話:「聯邦精銳部隊的口號就是─我們共生死!那是準備全體搏命的口號,不論指揮官還是士兵,無一例外都要參加戰鬥,直到戰死,絕不退後。」沒想到布酷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看著那座龐大的肉山,他忽然明白了布酷的感覺,大部隊根本就沒有撤退的機會。
士兵們都撲上護牆,沒有人退後,沒有人抱怨,連元寶也不顧一切地衝到護牆上,每一個士兵都嚴陣以待。
林奇雨對胖藍說道:「哈!我感覺熱血沸騰啊,怎麼樣?有什麼遺憾嗎?」他神態自如地笑著,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胖藍心裡不由得暗暗佩服,他不知道林奇雨的出身背景,也不知道他在天神星和勾古星人戰鬥過,只知道林奇雨在戰場上一點都不膽怯,比他們這些老兵還要鎮定。
他說道:「可惜,我一直想……死也要死在和勾古星人的戰鬥中,被這麼一群怪獸殺掉,唉!實在有點可惜,這不是浪費軍隊的資源嘛。」
林奇雨也很佩服這些士兵,他們不愧是前聯邦的精銳部隊之一,士兵們要不是來到這個古怪的地方,面對如此詭異的敵人,絕不會被逼到這個地步,居然連指揮官都要衝到第一線去拚命。
漸漸地,地面上的濃霧都收縮到怪獸體內,黑壓壓的怪獸群開始騷動起來。
肉山的峰頂上又噴出濃濃黑霧,這次速度極快,一隻隻角翼從濃霧中飛出,圍繞著肉山盤旋,數量越來越多,不到三分鐘,就有成千上萬隻角翼出現在空中。
士兵們彷彿在看神話電影,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不知道,幽靈能量可以隨意凝結成任何生物。要不是這些士兵久經沙場,心志極其堅定,眼前這些古怪的景象就足以摧毀他們的信心。
角翼盤旋一圈後,發出陣陣怪叫,呼嘯著向基地衝擊過來。緊接著,怪獸群轟然齊動,急促的蹄聲猶如無數面大鼓同時擂動,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聲。
煙塵沖天而起,每一隻怪獸週身都環繞著濃濃的黑霧,就像是從地獄裡冒出來的惡魔。騎在怪獸身上的人更是恐怖,他們只有上半身,下半身融入怪獸的身體裡。每一個騎著怪獸的人手中都拿著一把動能槍,準確的說,是形狀像動能槍的玩意兒。
林奇雨明白那是幽靈能量模仿的士兵,他們手中不是真正的動能槍。但是士兵們看在眼裡就不同了,他們驚得渾身直冒冷汗。
胖藍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什麼?他們……老天,他們是鬼嗎?」
布酷少將大聲道:「不管對手是誰,我們怕過嗎?讓這些醜八怪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勇士!什麼是真正的英雄!殺!殺!殺!」他連吼三聲殺,士兵們被激得渾身顫抖。炮聲轟然響起,剎那間,護牆外一片火光。
角翼的速度似乎比原來還要快,它們從天空俯衝下來,竟然發出尖利的呼嘯聲,就像一發發炮彈落下。護牆上方的平台首先受到角翼的衝擊,機關炮發出特有的爆裂聲,護牆上的士兵也一起向上射擊。
林奇雨親眼看見一個士兵被角翼擊穿落下平台,機關炮被砸得拋到空中。那只角翼重新化作黑霧,就像一盆墨水從上面潑了出去。
忽聽胖藍大叫道:「小心!」
林奇雨猛地蹲下身體,一隻角翼呼嘯著從頭頂竄過,他怒罵道:「靠!」機關炮射出一串火流,擊中一隻俯衝下來的角翼。
胖藍嚇得魂飛魄散,那只被擊中的角翼沒有被撕成碎片,而是化作一股黑色的液體,正好澆在他和林奇雨身上。當林奇雨幹掉四隻角翼後,兩人身上已如黑炭一般,黑色的液體將頭盔面罩完全遮住,眼前任何東西都看不見。
迦崩在林奇雨心裡狂叫道:「危險!不要被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