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堡壘突然轉向,向左邊飛去,絕大部分戰車和炮車也跟隨堡壘轉向飛行,只有前隊的四輛戰車和二十幾艘雙人空艇迎著怪獸衝去。
林奇雨知道這是指揮官的意圖,他們是拖住怪獸的誘餌,幾乎可以肯定,這些人是有去無回。
華鷹翔深吸一口氣,讚道:「好漢子,了不起!」
四輛戰車上的機關炮射出一連串火龍,隨著炮聲,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連懸浮堡壘都劇烈顫動起來。
火光中,只見那群雙人空艇向右飛竄,一串串動能彈射向龐大的怪獸,緊跟著空艇向右急轉彎,迅速逃離怪獸身邊。
一道藍瑩瑩的光華從怪獸巨大的嘴巴裡噴出,剎那間照亮大地,一輛戰車躲避不及,被藍色光華掃中,「轟」地燃起一團大火,不到三秒鐘就化為灰燼。林奇雨驚駭道:「哇!這是什麼能量構成……這麼厲害!」
對林奇雨來說,任何形式的攻擊,都是能量的變化方式不同,其中一部分是可以模仿的,看到如此大威力的能量攻擊,他不禁為之心動。
華鷹翔說道:「小雨,別胡思亂想,除非你被攻擊,否則不可能知道這種攻擊是什麼樣的能量構成。」
一分鐘後,站在懸浮堡壘上,已經看不到巨獸的身影。林奇雨歎道:「唉!他們回不來了。」
旁邊的元寶渾身一顫,很努力的將擺放整齊的彈鏈再次整理了一遍,嘴裡小聲嘀咕道:「幸虧到堡壘來……幸虧到堡壘來。」
奧普說道:「元寶,你嘀咕什麼……怎麼?又害怕啦?」
元寶甕聲甕氣地說道:「你不怕?唉,怕有什麼用。」他心裡確實非常害怕,就是因為膽小害怕,他才被派到這裡來搬運彈藥和打雜的。沒有哪個軍官喜歡膽小的士兵,他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好,可是每當危險來臨,恐懼也會不由自主地隨之而來。
林奇雨從小受家庭的薰陶,對士兵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他說道:「元寶,我爺爺曾經說過,當兵的在戰場上,如果越怕死的話,就越容易死,呵呵,要說害怕,誰都會怕,你不信?」
他做出一副膽小害怕的模樣,笑道:「越害怕,你的動作就越僵硬,呵呵,在戰場上發呆發抖……想不死都難啊。」
元寶忍不住大叫道:「哎,你是為了讓我不害怕,還是為了嚇我?」
林奇雨哈哈大笑道:「都有!嚇過頭就不怕了,哈哈。」幾個圍在身邊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華鷹翔搖搖頭轉身走開,他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林奇雨怎麼還有心思跟這些小士兵說笑。
奧普笑得前仰後合,他使勁拍了元寶一巴掌,說道:「元寶,別想那麼多,死了就死了吧,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呃,不對,是四十年後……」
元寶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說道:「知道啦、知道啦,我現在已經不害怕了,還不行嗎?」林奇雨笑道:「不行!」他拍拍六管機關炮又道:「你不可能不害怕,害怕不要緊,關鍵是……你不能手腳發軟站著發呆,記住了嗎?」
元寶苦著臉,說道:「唉,我知道啦,可是、可是到了害怕的時候,我真的會動不了,要是能超級進化就好了。」他還是一副信心不足的樣子。
林奇雨搖頭道:「這和超級進化沒有關係……算了,元寶,你跟在我後面,只要負責搬運彈藥就行,用不著你上來拚命。」
高連勝曾經說過,在軍隊裡,膽小懦弱的士兵其實為數不少,但是只要同伴給予一點幫助,很多人就能擺脫恐懼的心理。所以林奇雨故意說笑,為的是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他也知道,元寶的恐懼心理不可能完全克服。
一陣輕微的震動傳來,林奇雨不動聲色地說道:「元寶、奧普,你們兩個休息一下,也許很快就要闖入怪獸群裡,保持體力是很重要的。」兩人敬禮後,走到一邊坐下,小聲地交談起來。
林奇雨走到無人處,悄悄拿出聯絡用的小顯示器,上面是仙雨號發來的消息:「大艦隊已經離開,方位不明,潛星軌道上,只有一艘護衛艦和一艘運輸艦,我們可以隨時離開,等你的好消息。」
林奇雨心想:「大艦隊離開了?憑仙雨號特殊的隱身功能,完全可以悄悄離開,但是下面這些人要順利回到地面,再乘坐登陸艇返回飛船,卻是困難重重。」
考慮了片刻,林奇雨發回一條資訊,讓他們繼續等待,並且再三叮囑:「無論如何不能暴露仙雨號,另外,家裡人若有消息,立即傳遞過來。」發完消息,他扶著機關炮,陷入沉思中。
人類進入銀河系後,只探索了極小的一部分星域,就是這極小的一部分星域,對人類來說,也是龐大得難以想像。每一個新發現的星系都有無數星球,其中也有極少數的星球適合人類居住。
在這些星系當中,自然條件最好的就是維綱星系,那裡有很多星球適合人類居住;並且,在另外很多不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上,也發現了豐富的礦藏,因此維綱星系是聯邦最富裕的星系之一。
目前的局勢很混亂,林奇雨知道自己缺乏資訊,無法仔細分析局勢,他現在只能考慮自己家人的安危,還有如何安全返回仙雨號的問題。
地下的形勢越來越古怪,他隱隱覺得,這次遇到了不該惹的東西,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後果十分不妙,可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擺脫目前的困境。而且華家的族人還沒有全部聯絡上,一旦他們先行逃走,那些人如果沒有特別際遇,就永遠也出不來了。
懸浮堡壘的速度非常快,大約一個小時後就繞到基地東面。
魯炳坤上校帶著一群參謀副官,站在懸浮堡壘的指揮艙室裡。
對於這次行動,他心裡也沒有把握,好在基地發射了很多探測器,怪獸的分佈清楚地顯示在立體地圖上,這樣就能搶先一步佈置兵力,遇到小股的怪獸可以立即消滅,大股的怪獸可以避讓,但是他心裡仍然忐忑不安,就像有個疙瘩堵在胸口。
魯炳坤說道:「調出採集器所在方位的地形圖和怪獸分佈圖。」
立體地圖立即轉換,那是萬窟地界的邊緣。
仔細分析了一下地形,魯炳坤皺起眉頭,說道:「大家有什麼意見?地形不算差……不過有大量的怪獸在附近,只要稍微有點動靜,我們就可能被怪獸淹沒。」
布酷少將在基地的指揮中心,可以遙控指揮魯炳坤,他也吩咐手下調出採集器所在的地形圖,通過顯示幕他說道:「老魯,你有什麼好辦法?」
魯炳坤沉吟了片刻,說道:「我覺得可以派三個小組潛入,設法搜尋到採集器,大隊人馬留在周邊,隨時牽制怪獸,這樣比較安全,可以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布酷點頭道:「我贊成這個方案,讓威森選派特種大隊的士兵去執行,找到採集器後立即撤退,這地方讓人心神不寧。」他已經決定,只要完成一項任務就全體撤退,至於那個什麼幽靈能量就不去管了。
這個地方非常詭異,他覺得多待一天,危險就增大一分,這麼多士兵在地下,作為最高指揮官,有責任將他們安全帶回去。
威森上校也出現在顯示幕上,他依然乘著那輛懸浮裝甲車,說道:「將軍,我挑選最精銳的士兵去執行任務……」他看看顯示時間,又道:「一個小時後就出發,由我親自帶隊前往。」
布酷眼睛一瞪,喝道:「你不必親自去,派最得力的手下去就行了!」
威森露齒一笑,搖頭道:「將軍,你應該明白,這次任務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不然我們誰都走不了。」
兩項任務只要完成其中一項,布酷就有理由帶隊離開這裡,如果一項都沒有完成,他的軍旅生涯也就該結束了,所以必須要找到採集器,布酷三人都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沉默半晌,布酷說道:「小心點,我等你們回來。」
威森說道:「將軍請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魯炳坤道:「命令所有的戰車炮車關閉燈光,使用自動導航儀器,關閉堡壘外部的燈光,沒有得到命令,不許開槍射擊,不得發出喧嘩。」一連串的命令傳達下去。
魯炳坤指著怪獸所在的方向,又道:「派出幾個小分隊,特種大隊一旦驚動怪獸,立即發起攻擊,把怪獸引開。」
林奇雨所在的甲板平台上,有四個球形光源,懸浮堡壘在飛行中突然關閉光源,林奇雨抬頭遠望,說道:「他們行動了。」士兵們都打開頭盔上的掃瞄模式,周圍的環境清晰地出現在眼前,即使沒有光源,對士兵的影響也不大。
元寶也能清楚地看見,不過他還是很害怕。
奧普嘲笑道:「喂,元寶,你去抱彈藥箱吧,別抱著我的腿!」
有人喝道:「肅靜!從現在起不許發出聲音,也不許開槍射擊。」
林奇雨已經明白他們的戰術,怪獸不同於智慧生物,用潛入的方法的確不易驚動它們。他靠在機關炮上,用能量波動察看周圍的環境。
懸浮堡壘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林奇雨掏出地圖儀稍稍察看,這裡距離目的地還有十幾公里。
堡壘突然微微一頓,奧普小聲說道:「堡壘停下來了。」緊接著,幾輛戰車和十幾艘空艇率先出動,向南面飛去,那是用來牽制怪獸的小分隊。
又有一批飛艇和戰車離開堡壘,那是威森帶領的特種部隊,向著目的地進軍。
林奇雨希望他們能夠成功,這個地方讓他感覺很不好,黑沉沉的天地,讓人覺得異常壓抑。
懸浮堡壘停住不動,每一個人都不安地看著遠方,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引擎聲在空中迴盪著。
魯炳坤和布酷緊張的盯著螢幕,通過威森頭盔上的影像傳輸,他們可以看到現場的一切。
威森剛剛到達採集器的所在地,一個參謀報告道:「報告!長官,請看!」
只見立體顯示圖上,無數個代表怪獸的小點快速移動,向採集器所在地圍攏過來。
魯炳坤驚呆了,失聲叫道:「這……這是陷阱?不可能……不可能!怪獸怎麼會有智慧?」布酷也看到迅速撲向採集器所在地的怪獸,他驚駭地說道:「媽的……怎麼可能?」
魯炳坤焦急地問道:「將軍,讓威森上校撤退嗎?」
布酷大叫道:「這時候絕對不能撤!」
威森在頭盔視頻裡,也看到傳輸過來的資訊,他咬牙道:「給我十分鐘!只要十分鐘!」轉換頻道後,他大喝道:「立即搜尋採集器,每一分鐘向我報告一次!行動要快!」
採集器的方位只有一個大致的座標,必須要用頭盔上載入的程式進行快速掃瞄後,才能確定具體位置。士兵們駕駛著空艇,並排向前掃瞄前進。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隔一分鐘,他們就報告一次進展情況。
魯炳坤看著地圖上,活動的怪獸小點迅速聚攏,大喝道:「命令牽制小組立即開火,擔任前鋒的部隊向威森上校靠攏,堡壘原地待命!打開所有的燈光!」
遠處傳來陣陣槍聲和爆炸聲,林奇雨猛地站起身來,迅速操起機關炮。驟然間,甲板平台上一片通明,四個光源發出刺目的光華。
只見前鋒部隊迅速離去,七八輛戰車緊跟著填補上前面的空缺,幾十艘空艇緊隨其後,一陣刺耳的警報響起。
各項命令在士兵的頭盔顯示器上出現,林奇雨也得到一份命令,那就是原地待命。
元寶得到的命令和林奇雨一樣,他喘了口粗氣,說道:「媽呀!這個命令好……唉,提心吊膽的日子可真不好過,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啊?」
奧普不屑地說道:「虧你生了一副好身材,進化也到了七層,比起我這個只進化到五層、剛剛合乎進入陸戰隊條件的人來說,你的條件實在太好了,要是能勇敢一點,你可比我有前途,十五年的服役期……呵呵,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熬過去的。」
林奇雨問道:「元寶才剛入伍?以前是幹什麼的?」元寶說道:「我家在地球開了一個商場,我……我是瞞著家人報名參軍的。」他的聲音越說越低。
奧普驚訝道:「好呀!怪不得叫元寶,有錢人啊,竟然住在地球,了不得!你以前從來不肯說,這次怎麼會說出來?」
林奇雨不解地問道:「瞞著家人報名?」他猛然醒悟道:「你不會是經過預備役虛擬訓練後,選拔為軍官的吧?」
元寶苦笑道:「是的……你怎麼知道?我在虛擬訓練和作戰中成績達到最優,只參加了一個月的訓練,就被提拔為少尉,半年後就是少校,所以、所以……即使家裡不同意,我也悄悄報名參軍了,誰知道……」
林奇雨心裡驚訝不已,能夠在虛擬訓練中達到最優成績,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這說明元寶有極佳的軍事素質,以他的成績只要進入軍隊,經過一次戰鬥後,很快就會被送入軍校,虛擬的軍銜也會得到確認。
他問道:「奇怪,你怎麼只有一等兵的軍銜?」
元寶情緒低落地說道:「剛入伍的時候很好,可是第一次和勾古星人戰鬥……我才發現控制不了內心的恐懼,所以……」他使勁擂了一下甲板,從地上站起身來,說道:「我這才知道自己不是當兵的料,唉!」
林奇雨沉吟道:「嗯,看樣子你遇到的第一個指揮官……他很嫉妒你。」
元寶不明白什麼意思,問道:「嫉妒我?」
林奇雨點頭道:「你的基礎太好,威脅到上司的地位,我猜,你第一次執行的任務一定很可怕,呵呵,你現在還能好好的活著,證明你的軍事素質非同一般,嗯,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你自己回想一下,是不是這樣?」
元寶沉默了半晌,歎道:「的確如此,我從來沒有想到,唉!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但是……我的確有恐懼症……」
林奇雨笑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患上的恐懼症,不過可以肯定,你的上司一定學過心理學。元寶,我雖然不懂心理學,但是我知道,要克服恐懼只能靠自己,別人幫不上忙,而且能夠克服恐懼的地方,就在戰場上。」
元寶明白林奇雨說得對,不過心裡也很清楚,瞭解病症和治癒疾病是兩回事。他苦笑道:「我、我盡量克服吧。」他覺得自己一點把握也沒有。
奧普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原來是這樣,元寶,待會兒打起來,你其他的都不用管,只要及時運送彈藥就行。」他個頭雖小,膽子卻很大,原來他還不大看得起元寶,知道原委後態度頓時轉變過來。
元寶真誠地向二人道謝,他心裡明白,這兩人是真心幫助自己。
懸浮堡壘忽然開始移動,林奇雨說道:「開始了!」
威森在第七分鐘找到了採集器,那是一個一米高的金屬圓筒。當採集器被搬上懸浮裝甲車時,他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採集器孤零零地插在地上,周圍沒有一點探險隊留下的痕跡,像是有人故意把採集器放在這裡的。
沒有時間讓他深思,威森向布酷和魯炳坤報告道:「任務完成。」
布酷大叫著讓他快速撤退。
就在威森命令隊伍向回撤退時,在車燈和照明彈的映照下,怪獸從四面八方圍攏上來。威森喝令開火,隊伍迅速和怪獸群糾纏在一起,剛一接觸,就有兩艘空艇被撞翻在地。
威森大聲呼叫支援,他操起長刀站在機關炮手身後,奮力砍殺撲來的怪獸。
布酷少將目瞪口呆地看著立體地圖,一屁股坐到行軍椅上,喃喃地說道:「這是圈套……」圍困基地的怪獸都向採集器所在地湧去,地圖上即時顯示的生物小點在快速移動,密密麻麻的小點就像螞蟻大軍一樣,浩浩蕩蕩地撲向魯炳坤率領的部隊。
所有的指揮官都大感意外,不論是布酷、魯炳坤還是威森,沒人料到怪獸會設下陷阱。他們制定的行動計畫,前提是把怪獸當作一種本能生物,誰知本能生物突然呈現出智慧生物的特點。
布酷感到全身無力,他振作精神問道:「跟上次統計出來的怪獸數量相比,這次有沒有增加?」
一個參謀報告道:「有,現在計算下來……一共有二十七萬多隻怪獸,而且還在不斷增加,長官請等一下。」他快速計算了一下,接著說道:「每分鐘大約增加一百二十隻怪獸,每秒鐘增加兩隻怪獸。」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繼續下達探測指令。
布酷叫道:「老魯,不惜一切代價把威森救出來!」他轉身對副官說道:「派出預備隊,開出一條撤退通道!」
所謂的撤退通道,就是用螢光標誌開出一條路,在路的兩邊埋設大量炸藥,當部隊通過撤退通道後,立即引爆路兩邊的炸藥,用梯次爆炸來遲滯敵方的行動,這是聯邦軍隊常用的一種撤退方法。
在懸浮堡壘裡魯炳坤的指揮桌上,也顯示著怪獸的分佈圖,他知道自己率領的這些士兵,根本不可能打贏這麼多怪獸,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加快速度。他喝道:「命令所有的炮火……給老子炸開一條通道,別管他媽的什麼塌陷不塌陷,打!」
林奇雨覺得腳下的甲板劇烈震動,懸浮堡壘兩側的兩門大功率粒子束炮發射了,兩團耀眼的白光閃過,就像閃電霹靂一般。
兩條銀白色的光華,猶如閃亮的神劍般,迅疾地刺向怪獸群,挨上白光的怪獸立即化為灰燼。所有的戰車、炮車都發射出猛烈的炮火,頓時火光沖天而起,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驚天動地。
懸浮堡壘向前衝去,林奇雨招呼道:「哥們,放機靈點,元寶記住搬彈藥;奧普,你要用最快的速度給我換裝彈鏈!」他興高采烈地操起機關炮。
也許是因為受到林君豹這群軍人的長期薰陶,林奇雨從來都不懼怕戰鬥,他甚至很享受搏殺的快樂,尤其是殺怪獸和勾古星人。
怪獸猶如波濤一般,放眼望去,層層疊疊的怪獸上下起伏。元寶手腳發軟,牙齒不由自主地發出「得得得」的敲擊聲,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怎麼……怎麼這麼……多,這麼多怪……怪……啊,怪獸……」
懸浮堡壘的威力顯露出來,用堡壘開道是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無論是炮車或者戰車,都不可能形成有效的衝擊力,只有懸浮堡壘這樣巨大的體積,加上勢如破竹的強大火力,才可能在密集的怪獸群中殺出一條路。
懸浮堡壘因此受到大部分怪獸的攻擊,天空中無數的角翼向下撲擊。林奇雨吼叫著抬起機關炮口向上射擊,他對付的都是最接近的怪獸。一枚只有手指大小的高爆炮彈可以炸碎一隻角翼,林奇雨每次點射都能擊中兩到三隻角翼,準確率高得令人難以置信。
一分鐘不到,甲板上就堆積起大量的散碎血肉,奧普拚命清理彈鏈上的血污碎塊,彈藥消耗得奇快無比,所有人都陷入殺戮的瘋狂中。
華鷹翔最終還是丟掉武器,身上發出熊熊烈焰,一團團火焰焚燒著靠近的角翼。墮落王等人下意識地靠近華家的高手,華家的高手個個厲害,在他們身邊相對安全一些。
不到五分鐘,林奇雨就打光了炮彈,他大聲喝道:「元寶!」
元寶抬著一箱彈藥,整個人幾乎癱在地上,他渾身發抖地看著滿天飛舞的角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