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最頂層的套房具體是什麼佈置,我並不十分清楚,而且沒有幾個人知道,也沒有人見到誰進出過頂層套間。
酒店的第一層也就是大廳,有個員工專用電梯是可以通向頂層的,只是電梯在頂層的下一層就會停止,然後可以通過暗門往上走。而絕大多數人便以為這電梯停止的這一層就是最高層了,且從酒店外觀上看,也會以為這就是最高層了。
還有一個電梯可以直達最高層,那是從地下室進的,所以大多數時候人們是看不見有人進出最頂層的。
酒店裡估計也只有董事和楊滬、肖燕幾人知道,而這個秘密則是有一次和豹子喝酒時,他告訴我的。
他用所有想得到的詞語向我描述房間的豪華,用最貪婪的表情向我表示他對那裡的嚮往,他更是信誓旦旦地表示將來有錢就住在裡邊不出來了。
他還告訴我,那些出沒地下室帶著墨鏡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夢中情人,是某部電影新崛起的女明星。
當我問他都見到過誰時,他卻閉而不語,卻是喝多睡過去了。
我並未親見,也不知道豹子描述的有幾分真假。光怪陸離的背後有很多我們不知的奢靡和腐爛,但更多的人是被它迷離絢爛的表象所迷惑,更多的人只是猜測著某某明星被潛規則了,某某高管被交易了,親見的人永遠都是少數。
這些事情,我也只是聽道上的人說的。此道非彼道,這個是上位者及其附屬者交易、享受的渠道,比如楊滬,比如張力,比如光頭、豹子。這個道是有規則的,沒有人規定它,也沒有人強迫它,可它卻牢不可破地侵入每一個道上的人,因為維持它大多數道中人都會如魚得水,而破壞的代價卻是無比慘重的。
這個道,還可以說它是有權有勢者的,也可以說它是有錢人的,總之,它是上位者的道。如果你不具備這些條件,卻又想擠進去,那你就必須附庸在這些上位者身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去附庸,但很多時候人都是被逼的。人往高處走便是這個道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冒著撐破頭皮的危險往上擠。套用一句歌詞:sisit!
我是一個十分認真的人,當我想著這些東西的時候,並不能說明我是一個厭富的人。相反,我甚至非常地愛富,我也不嫌貧,因為所有的富都是在貧的基礎上起來的。我說這些,只是表明我愛富卻不得的一種不爽心情。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經常夢見一個胖嘟嘟的大金牛,馱著滿背的黃金,頭戴銀色項圈,憨態可掬地向我招手,然後又是更多的金牛從四面八方湧來,漫天的盡快如雪花般飄落。
而事實上,自從進入到牛年,我並沒遇見這種好事,最多是謹慎地掙些小錢,也是血汗錢。所以我更多時候倒像是一頭給人耕地的黃牛,勤勤懇懇,在良心允許的範圍內吃幾口莊稼。
看看我們的周圍,到處充斥著妓女,乞丐,病人,小偷,騙子,你看得見的和你看不見的,失業的人在為工作忙活著,有工作的人在為工資麻木著,有工資的人在為時間消磨著,有時間的人在為感情虛設著,有感情的人在為寂寞哀歎著,有寂寞的人在為回憶訴說著,有回憶的人在為相似的面孔咆哮著,相似的事情總是在我們身邊不停地輪迴著。
所以,當我從天橋上經過,一個乞丐向我伸出手,我會毫不猶豫地走開,可是原來我會毫不猶豫地掏出身上的硬幣。
我厭倦了這相似的重複,我看煩了那些痛苦的表情,如果我有一千萬,我要把全上海的乞丐都收養起來。可是我有嗎,也有人會不屑:如果你真有一千萬你會嗎,是的,我會嗎,不知道。也正因為我沒有,所以我才說。
而在上海,有一千萬的人非常多,可是如果你來過上海,你會發現,幾乎每個天橋的角落都有他們的身影。
即便像結婚這樣的大事,即便你辦的再寒磣,沒有幾萬人民的幣怕也是很難辦下來的。而李琦說,我們結婚只辦幾桌酒席,隨便置辦點物件,然後再租個婚紗拍張照就好。
即便是這般,也要好幾萬,而我們目前並沒那麼多錢。我和李琦的積蓄差不多都在她弟弟結婚時用了,現在想我們這樣的工薪階層,沒有個一兩年,想攢幾萬塊錢癡人說夢。
所以我們決定結婚事宜再度緩緩,還有一個原因,按照李琦的說法,結婚大事是要請示雙方家長的,而我,甚至已經忘了我的老家住在何處。
李琦再度陷入她那個舉步維艱的項目當中去,我倒是奇怪她那個項目為何進展那麼慢,李琦的說法是缺少資金缺少權威。又是錢的問題,而這所謂的權威卻可以有一萬種說法了。
我也再度輪迴到家和酒店的往返之中,擠進擠出熱鬧的公交車,看著來往的各類人群穿梭在凱悅門前,而唯一的好消息是,我的代理經理終於轉正了。
陳阿姨的病情算是穩定下來,陳茜偶爾也會過來上班,有時是跟楊滬一起,公關部的人時間本不固定,行蹤也不定,所以我見著陳茜的機會也少了,只是每次見到她,總發現她愈發沒有以前的安靜和清秀了,連裝也上地濃了。
肖燕似乎總是很忙,而在她的示意下,一些日常文件總是由杜助理拿過來讓我代簽,既然沒有越俎代庖的嫌疑,我也不介意。有人看見,議論說我和肖燕關係不一般,更有甚者,傳出我即將升職為經理助理什麼的,而這杜助理卻不怎麼介意。我不想多問,這事太多了,要管也是肖燕來管比較好。
儘管王凱那邊還沒什麼消息,不過我工資卻也如蝸牛一般地爬了一點,也算是幸事。而自從上次我見楊滬、張力以及光頭等人鼓搗發票之類的事情後,他們並沒有因此找過我,更沒提及什麼好處分成之類的,這讓我覺得,他們那次純粹是以此當幌子堵我的口,而且,我確實不敢對此有異議。
這個時候是梅雨季節,旅遊的客人也多,酒店自是忙了起來,我現在雖不必天天在客房轉悠,卻更是忙了許多。我正禮送著幾位客人,卻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越看越感覺像一個人,我不自覺地追上她的步子,不由驚訝地說:「玲香?你怎麼在這?」
「陸謝!你在這啊,哦,我倒忘了,你是在這裡工作的。」果然是玲香,此時她正在大廳裡笑吟吟地看著我。
「是啊,這就是我工作的酒店,你怎麼來這了?」自從我和李琦那次談話過後,我也打算今後不再主動聯繫玲香了,此時再見,心裡雖是驚訝卻也驚喜。
「我想你來看看你不歡迎啊……」剛才還表現出驚喜的玲香已然恢復到正常。
「走,有話到我辦公室說。」還未等她說完,我便拉著她走開,畢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怎麼陞官了,還有辦公室呢?」玲香說著,卻用一個曖昧的眼神疑惑地看著我。
我想著妮子定然想歪了,我拉她去辦公室也是方便說話嘛。
「你讓我上你這來幹嘛?」待進去辦公室後,玲香居然關上門,倚在牆上,用一種極為誘惑的姿勢端詳著我。
這一來讓我差點失神,只好強裝鎮定說:「說,你到這來到底幹什麼?」
「人家不是說了想你嘛,」玲香繼續以一種曖昧的語氣說,「謝謝,你想我了嗎?」
「那個,我,注意場合,玲香同志,也不注意這是什麼地方!」我繼續穩守防線。
「辦公室不是更刺激嗎,你們男人不是都喜歡這個嘛。」玲香的語氣嗲到了極點。
「注意身份,玲香同志,」我說道,轉而又問道,「你們?你是說你們?玲香,你不會來和別的男人幽會吧?」
「怎麼你很在乎嗎?」玲香不答反問。
我剛說當然在乎了,可卻想到了李琦,這個時候似乎應該劃清我和玲香之間的界限,轉過頭來:「無所謂,我才不在乎,你不是說我們都要放得開嗎。」
我不知道玲香是什麼表情,也不打算知道了,只聽她說道:「沒錯,我就是幽會去了。」
「什麼?你還真的約會去了!」我的心竟莫名地感到一陣痛,抓著玲香的雙肩說,「你……」
「你什麼,你不是不在乎嗎……」玲香說著,雙手卻是抱住我。
是啊,我在乎嗎,我究竟應不應該在乎呢。又想到了李琦,我想要睜開,玲香卻緊緊地抱住了我。
「玲香,我……」我知道我們或許有著相同的感受,只是我不應該在對不起李琦。
「什麼都不要說,我們抱一會好嗎……」聽著玲香懇求的語氣,我也不忍再說什麼,任由她那麼靜靜地抱著我。
「謝謝,你想要麼?」玲香突然問道。
「要什麼?」我剛說完,便已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那個,玲香,我們,不好吧,再說這裡也不合適……」
「有什麼不好的,口是心非的傢伙,」玲香竟紅著小臉說,「你的小陸戳的我難受……」
「……」聽玲香這麼說,我也覺得很是難受。
「謝謝,問你個問題。」這個時候玲香居然很是鎮定。
「什麼問題,你說。」
「生物書上不是說人體都是由跟骨頭組成的麼,」玲香依然紅著臉,還底下了腦袋,「可為什麼男人比女人多一根骨頭呢?」
「哪裡有多啊?」
「你的小陸裡邊不是有一根骨頭嘛……」說著,玲香的臉已經埋地不能再低了。
「那個,你先沙發上坐下,我給你倒杯水喝,然後聽我慢慢道來。」
趁著這個機會,我也好緩解一下剛才那種曖昧的氣氛,誰也說不好再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麼,而我並不願將自己置在一個言而無信的位置。
接著我就開始跟玲香胡洽起來,如果是以往,或許我會跟她好好地研究一下男女的生理結構到底有什麼區別,可今天我是一個和別的女人許諾過結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