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盡帶黃金牛 正文 第十八章
    我並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卻總被閒事纏身。陳茜的事雖是我有意為之,卻是我憐愛之心氾濫吧。江蓉的事更是偶然遇上,非常讓我苦惱的是,這些都和楊滬扯上了關係。

    而這些關係很明顯已經影響到我的生活和處理方式,影響到我和李琦之間的關係。而事實上,李琦應該吃醋的是玲香,而不是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不管怎樣,我覺得自己應該更果斷地對待這些事情,不應該讓這些成為我和李琦之間的羈絆。

    所以,儘管付靈告訴我江蓉目前的情況,我依然決定沒有必要再去和她有什麼瓜葛,我只是托付靈向江蓉轉達我的問候。即便我去,我依然沒有能力來幫江蓉,甚至只會增添我們之間的尷尬。

    我不過是給人打工的,我沒權沒錢來決定他們怎麼做。我甚至無法走進他們的,即便通過楊滬的關係,我依然覺得這一切是那麼地彆扭。

    況且,眼前的事本讓李琦對我很不放心,我也不想再去多添什麼花邊新聞。對於玲香,我突然失去了以前那種恣意放開的姿態,我突然覺得我們應該對關心自己的人負責,我們並不是一無所有。

    有一天,你突然發覺你其實在乎某個人,你的想法或者是行為總會發生一些變化。你渴望自己能夠保護她,你不希望任何人去傷害她,即便是你自己。

    難道這種感覺是愛?還是這只是我的愧疚感在作祟?我愛李琦?

    在某個特定的時刻,生活似乎在向我們啟示著什麼,卻又不會給我們明確的道路。

    在李琦回老家的日子裡,我曾不止一次地思索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斷地思考我們可能的出路。我依然沒有搞清我們之間的感情,或者說不能確定我是否愛她。她愛我嗎,應該是吧,不然她怎麼會吃醋呢。我也不應該傷害她呀,即便沒有江蓉的事,在玲香的事上我怎麼沒有考慮過李琦的感受呢?我不愛她?可是在她手機打不通的時候,我為什麼又那麼地擔心她呢?

    或許我們是相愛的,這不僅因為我們睡在一張床上,還因為她會為我吃醋,我在她不在家的這幾天心裡覺得空落落的。

    既然想明白了,就要按部就班地去上班。既然上班,總有遇見楊滬的機會。可我發誓絕對不是故意看見他的,當我經過領班經理辦公室的時候,我看見楊滬和張力,還有一個光頭在商量著什麼,似乎不是豹子。

    礙於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並不想過多地和楊滬進行接觸,只是當我準備裝作偶然路過要開溜的時候,楊滬卻看見了我。

    很明顯,光頭看見了我有一絲戒備的神情,轉而又看了看楊滬。

    楊滬搖了搖頭,叫我進了辦公室,肖燕並不在,楊滬作為總經理,又和肖燕有著那樣的關係,在這辦公室裡有什麼勾當我並不驚奇。

    「陸領班,不知剛才都聽見了什麼?」說著,楊滬瞇著眼睛看這我,接連張力、光頭二人的眼光也投在我身上。

    聽他這麼一說,我自然知道他們之間定有什麼不想他人知道的勾當,說:「我也是剛剛路過,什麼也沒聽見。」

    「嗯,這次算你明白,」楊滬說道,「你不但什麼也沒聽見,而且什麼都沒看見……」

    光頭將手裡的東西塞進了包裡,我看出那大概是發票、收據之類的摸樣,我猜測怕是假發票吧。

    我也不想多事,便看向三人說:「滬哥,力哥,光,還有這位大哥,我什麼都沒看見,也沒聽見什麼。如果沒什麼事,我這就上班去了。」

    我正準備離去,卻見張力在楊滬旁邊耳語了幾句,接著就說:「誒,陸老弟太見外了,既然叫我哥,那今天這事我相信陸老弟自由判斷,不過這喜慶陸老弟你也應該沾點吧。」

    「這樣吧,到時候陸老弟也佔兩成吧,」楊滬接著話說,光頭似乎有些不解,楊滬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不過現在發票這事,外頭風聲可是緊的很,陸老弟千萬不要走漏了消息哦。」

    看著三人神神秘秘的樣子,我猜到三人定是在做假發票的勾當,只是這種事除非量大才有賺頭,這三人應該不像這麼缺錢的主啊?

    「這事我自然知道輕重,只是那什麼分成的事就算了吧。」關於他們之間的事我不想多參與,只想能擺脫就好。

    「那不行,你不要分成我們也不能放心是吧,況且你只是坐享其成,其他的不用你管,」楊滬又說,「難道陸老弟是嫌少?」

    他們沒非拉我入伙的道理啊,這發票當真如此有賺頭嗎?我有些疑惑了。

    「不少不少,我只是,」我說,「只是覺得自己空享其成不好……」

    「哈哈,這個陸老弟就客氣了,」張力說著,拍上了我的肩膀,「如果你真覺得不好意思,那以後我們用著你的時候,你可不要推辭啊。」

    「不會不會,我一定盡力。」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沒有推脫的理由了,不用做事又能得到佣金,這向來是我所喜歡的。

    幾人之間互相又客氣了幾句,這才離去。

    剛有人送上金元寶,這會就有人借錢來了。陳茜找著我,支支吾吾了好一會,才說是要找我借錢。我隨口就說好,問道她要多少。她一張口,卻嚇了我一跳。

    「你怎麼需要那麼多錢?」陳茜一開口說是十萬,這讓我吃驚不少,即便我現在工作還可以,又有一些外帳,可也沒那麼多錢啊,況且我的錢在李琦回老家的時候都給她了。

    聽陳茜解釋,我才明白了原因。原來陳阿姨,就是陳茜的母親因為勞累過度,腎出現了病變,現在是良性期間,如果能抓緊時間做手術,完全有痊癒的可能,只是這手術費至少要預備三十萬,這筆數目對於每月拿不到兩千又是剛參加工作不久的陳茜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全部能籌到的錢都去借了,可目前僅僅籌到十萬,還剩下二十萬呢!

    怪不得這些日子沒有見到陳阿姨呢,原來是出了這檔子事。本來陳茜以為我能有不少錢,只是不好意思開口,現在已是沒辦法了。

    「陸哥,我知道這是筆很大的數目,如果實在為難,我,我再想別的辦法了……」陳茜低著頭說,在這裡工作不久,她也只有和我最為熟悉。

    「這個,小茜,我呢,手上也沒那麼多錢,」即便把我的全部身家當了,現在也沒那麼多錢,而且我的錢也全部交給李琦給她弟弟辦婚事去了。

    「哦……」聽我這麼說,陳茜明顯一臉失望。

    「我真沒那麼多錢,我大概還有三四千塊錢,回頭我給你,」看著陳茜失望的神情,我怕她以為我是不肯借給她呢,便勸她說,「我回去再幫你想想其他的辦法……」

    「你能有什麼辦法……」陳茜說,「我們都是打工的,不過還是謝謝你,真的。」

    聽陳茜這麼說,我也是倍感無奈,確實,我們緊緊是跟別人打工掙口飯吃,甚至連基本的住房、醫療保障都沒有,隨意的一個打擊、意外都有可能讓我們無處安身。

    我並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替她著想,只好不停地安慰著她,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無力。

    錢是要慢慢賺的,大多數人都這麼說,而事實上,沒有一個人不希望能快速地賺錢更多的錢,甚至不是為了享受,只是為了自己的生活得以繼續下去。

    如果我們沒有遇到意外,即便是很少的錢,即便是有些清貧的生活,我們依然可以盡力過的有滋有味,但我不想這麼患得患失地過著,所以我需要先讓自己變得不再依賴很多未知的不確定性,那正是我們為之努力的。

    無力的是我們仍要面對著這般殘酷的現實,所以殘酷的現實早就了很多殘酷的人。

    去面對這些需要勇氣,獨自去面對更需要勇氣,在李琦不再約束我的日子裡,我會覺得自由,也會常常覺得孤寂和落寞。

    既然都是寂寞的,那一個人寂寞不如讓兩個人一起來寂寞,所以當玲香打來電話約我時,我本著助人為樂的原則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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