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盡帶黃金牛 正文 第七章
    生活總是在泡與被泡之間,誰也不可能置身其外,所謂泡妞,釣馬子也是這個道理,沒有獨善其身的,只有能否全身而退之別。

    所以,當江蓉給我一個這樣的機會時,我只是在機械地聽著她說話,慌張地挪動著腳步。江蓉不時在我耳邊吐氣如蘭,教我如何轉動姿勢,教我怎樣移動步伐,為了不給她添麻煩,我盡量不看她來消除我日益上升的肝火。可是握著她的小手,撫著她的腰背,隔著薄薄的衣服也能感覺到手下的光滑。

    「你用心點跳,你——」當江蓉看見我只顧低著頭欣賞她的胸前時,不由責怪我起來,實際上,我只是在低頭看著步伐,以免再次踩著她。

    「哦哦,我用心,我一定用心。」我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踩著她的腳了,這讓我有種想踮起腳來跳的衝動。

    「哼,跟我這個大美女跳舞是你的榮幸,」江蓉調皮地笑了笑,「沒想到,還要我教你跳……」

    「能跟姐姐這種仙女級別的人物共舞一曲,想必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我回答道,只是驚訝之前為什麼沒有人邀她跳舞呢,「蓉姐,為什麼我們喝酒的時候沒人邀你跳呢?」我的意思是,像她這種貨色,在酒吧裡,一定是搶手貨。

    「呵呵,告訴你,因為他們怕我。」說著看我露出一臉疑惑之色,就跟我說起這其中的緣由來。

    原來江蓉在倫吧的名聲很響,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不能輕易去碰的,不但因為她的火辣脾氣,更是因為她的拳腳功夫也是不錯,甚至據她所講,我隱隱覺得,她的身份也不簡單,奇怪的是,從我認識她起,她的脾氣都還算溫和。我也理解了剛才楊滬看見江蓉在的時候眼露精光卻又猶豫不決,怕是也吃過她的苦頭。這讓我印證了一句老話,好看的玫瑰果然帶刺。

    「蓉姐,楊滬跟你是?」我有些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便順口問道。

    「他呀,不過是仗著家裡有錢,以為天下的女人只要一扔票子,都能跟他乖乖地上床,」說到這,江蓉不由露出一絲厭惡,「他追我很久了,只是我厭惡這樣的花花公子,但是最近……」說到這裡,江蓉看了看我,似乎有所猶豫地看了看我,並未繼續說了。

    這我當然明白,有些時候某些事情還是不讓別人知道的好,況且對於一個剛結交的朋友來說。至於江蓉所說的,我不置可否,這個世界上,為了錢而和楊滬這樣的花花公子上床的人並不在少數,你不願意並不代表別人也不願意,區別只在於你江蓉並不缺錢而已。

    我只是「哦」地應了一聲,江蓉面露難色地說:「並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只是有些事你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處……」

    是的,一些貌似高深的人總是喜歡搬弄一些貌似高深的理論來,不過這些不重要,我對他們之間的是是非非並不感興趣,今天也只是機緣巧合地湊到一起喝酒而已。酒吧的事情總是這樣,你沒必要為別人的誇讚而沾沾自喜,也沒必要為別人的真情述說而淚水漣漣,所有的事情都會在天亮之後變得模糊。令我意外的事,天亮之後我依然認識她。

    舞曲恰當好處地停了下來,我們也結束了談話。當我們回到座位的時候,楊滬起身相迎,主要是迎接江蓉。待大家坐下,楊滬趁機向江蓉發出跳第二支曲子的邀請,江蓉卻推說有些累了,想喝酒緩緩勁。誰都知道這是借口,見江蓉故意冷落他,楊滬自是不悅,卻又無可奈何。

    「既然江小姐說要喝酒,那不如我們來個一醉方休?」此時,坐在楊滬旁邊的一位男子開口說道。聽他這麼一說,楊滬依然沒顯出什麼興致來,只是看到這位男子和他打了幾個眼色之後,突然很興奮地樣子,也是趁機附和道:「對對,既然今天大家都這麼高興,不若來比試一番酒量如何?」江蓉先是有些猶豫之色,隨即也答應了下來。

    付靈也回來了,女孩子去洗手間時間長些無可厚非,只是這也太長了些吧。江蓉跟我說,剛才說話的男子叫張立,經常和楊滬廝混在一起,憑著臉蛋和金錢經常禍害純情少女。就在這說話間,桌子上面已經擺滿了幾杯白蘭地,這楊滬為了女人花錢倒是大方。

    說著楊滬就和江蓉喝了起來,不消片刻,這一滿杯酒已去大半,我暗忖這小妮子這麼喝一會肯定要醉,萬一這幾位公子哥欲行不軌之事我如何攔得住,況且身邊還有一個彪漢坐鎮。儘管付靈小聲告訴我說,她蓉姐酒量很大,喝趴下楊滬和張立沒什麼問題,我依然擔心會出什麼問題。鹹吃蘿蔔淡操心,來酒吧的男人誰人不想抱得美人歸,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就這麼喝著,桌子上的幾杯酒已全部見光,楊滬早已搖搖欲晃地請張立出山,我一看他們是要輪番灌醉江蓉了,這小妮子不像那麼傻得人啊,為什麼一直願意這麼喝下去呢?

    終於當張立說要讓付靈一起來喝的時候,我不得不開口道:「立哥,你看大家也都喝的不少了,滬哥也醉了,差不多就到這裡吧?」

    誰知楊滬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直瞪著我說:「誰說我醉了,你他媽別多管閒事,江小姐還沒說什麼,你倒好……」

    「你他媽哪那麼多話,今天我就要喝趴下你們,」江蓉粗口打斷了楊滬的話,接著又向我道,「老弟,你不用管我,這是我和楊滬之間的事。」

    看著江蓉這脾氣的瞬間轉換,我才知道跳舞時她所言非虛,脾氣確實火爆。只是看他們這麼喝下去,肯定要弄出什麼亂子來。我也只好改口說:「要不我替蓉姐喝幾杯?」

    楊滬又要阻攔我,卻被張立給攔住,楊滬也是詫異地看著張立,卻見張立笑瞇瞇地看著江蓉,「既然今天這麼給面子,我們一定給你一個機會喝趴下我們,」說著讓那位彪形大漢坐到他和楊滬旁邊,「這樣吧,讓你老弟也加上,我這邊讓豹哥也來玩玩,正好我們3對3。」說著他朝楊滬一笑。

    這也太陰險了,付靈根本不會喝白酒,我也是半吊子,江蓉也差不多了我感覺,這該如何是好?我還在咒罵張立,卻聽見江蓉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然後給了我一個嫵媚的眼神。

    叫豹哥的男子應該是練家子,看他一身的肌肉我不由有些害怕。我記得江蓉跟我說過她是健身教練,所以我認為豹哥應該不會在這種地方動手,這也讓我的底氣足了起來。

    莫非真讓周神棍給說著了,桃花綻放附週身?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

    我並不想真的喝醉,所以也在竭力控制著自己。但在酒場上,要說控制談何容易,只見我們五人中大多已是意識模糊,只是豹哥的酒量似乎很大,這會看起來還沒什麼反應。江蓉講話也開始越來越大聲,粗口也更加地多了起來,付靈開始勸江蓉不要喝了,只是付靈明顯管不了這個大姐。

    楊滬也開始和我多講了起來,並且又提到以前我幫到打架的事情,說是至今都非常感謝我的義氣,一直拿我當朋友。我心想,既然你知道義氣二字,為何還要為難偉哥呢?這酒面上的話果然不可信。正想到這,只聽楊滬又說,「其實我一直都非常感謝你和儀偉,我可是一直拿那你們當朋友的啊,你看你們的工作上我也幫過忙吧,」說道這裡,楊滬挪了挪位置,找個離我更近的地方,「至於儀偉,我也不是有意為難他,你應該聽說了的,那個娟子,愛慕虛榮跟我了我,我也是無奈,而且儀偉走的時候我還說跟他錢,可是他沒要,我也算是不愧對他了……所以,既然我們是朋友,今後在公司裡你儘管放手去幹,那個,今後江蓉小姐你還是……」

    「哦,那是那是……」我已經聽不清他後面說的什麼了,只是想到果然是因為娟子的原因,可楊滬既然說拿我們當朋友,難道他不知道朋友之妻不可欺的道理嗎?這絕對是拿虛偽當借口,況且楊滬身邊的女人並不是非沒有娟子不可。我一直覺得這是楊滬對偉哥的漠視,對偉哥的背叛,對以德報怨的背叛,所以我同情偉哥,我藐視楊滬。

    想起那天偉哥那種落寞又憤怒的眼神,我隨手又到了兩杯酒,今天我要喝死這個王八羔子。

    我似乎已經忘了是在和誰喝酒,也忘了喝了多少酒,只是記得不停的有一種滾燙的液體流進我的胸腔。不知不覺間,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眼皮慢慢開始合攏……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看著如此整潔的被褥,如此豪華的房間,我第一感覺是我是在玲香的房間裡。可是當我看清身旁美麗慵懶的面孔時,我發覺自己是大錯特錯了。

    她不是別人,正是江蓉。我的腦袋有種瞬間短路的感覺,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江蓉,正是昨天下午遇到的女子,然後在倫吧裡跳舞,還有她的妹妹付靈,然後就是喝酒,還有楊滬……

    再之後我就想不起來了,我已經差不多通電了,想必這可能是江蓉的家,可是我們昨天怎麼回來的呢,付靈呢,我們為什麼又在一張床上?一張床?說完,我意識到了什麼,我連忙翻開身上的被褥,我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內褲,再看江蓉似乎也只有內衣了,難道我們之間是酒後亂性?

    再仔細看看這張美麗的面孔,臉色微紅,配以均勻的呼吸,整個胸脯一上一下地很有規律。要是真的和她那什麼了,也是不錯的感覺吧,男人啊,始終是下半身優先思考。觀察了她好半響,只覺得她胸前的起伏煞是好看,便想著握在手中一定非常地柔軟舒服。於是手便虛空地在她胸前那麼抓了抓,可也不能真的去抓。

    真當我無限幻想的時候,一雙眼睛幽幽地睜了開來,看我半響然後慌亂地扯緊被子說:「你想幹什麼?」

    我的手在半空好了一會,然後隨便比劃了一下說:「嗯,我是在活動關節,看看手指靈活不,我早上醒來都有這個習慣,不好意思吵醒了你哈。」這讓我有些臉紅,我總不能說我的手在虛空抓你的**吧。

    「哦,沒什麼,幾點了呀,」江蓉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慌忙掩飾了過去,「頭暈地厲害。」

    我一看時間,都九點多了,我靠,我突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昨天夜裡沒有回家也沒有向李琦報告,這回可難說了。以前雖說也有不回家的時候,可那都事先打了報告的,都怪這姐妹倆,也怪這喝酒誤事。說著,我問了下江蓉洗手間的位置,然後急匆匆地沖了一下,便準備回家去。

    我穿好衣服,問江蓉:「你還不起來嗎,我準備先回去了,還要上班。」

    只見江蓉臉紅紅地,說:「你轉過身去,我要穿衣服。」

    靠,這都什麼呀,我裝作無意地問江蓉昨天怎麼回事,我怎麼回來的。江蓉說:「昨天呀,眼看我們都喝得差不多了,誰知道你跟那個楊滬還有豹子,卻突然越喝越厲害,最後醉地一塌糊塗,還好靈兒把我們都送了回來。」

    現在想想,昨天有些太魯莽了,為什麼後來跟楊滬喝那麼多呢,怎麼還會有豹哥?多半是我覺得楊滬背叛了偉哥吧,我痛恨背叛,無論是友情、愛情,還是親情。

    「那個,我們昨天晚上怎麼會在一張床上呢?」我想搞清楚我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

    「你昨天吐得全身都是,我就把你的衣服全脫了,為了拖你睡覺,我也累得不想動,後來就睡著了呀。」江蓉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那個,我們沒幹什麼吧?」我忐忑地問。

    「你說呢?」江蓉不答反問我,然後又詭異地笑了一下,「你倒是想,本姑娘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我就是那麼隨便的人,還是我隨便起來不是人?我已不敢耽誤太多的時間,就準備出門回去。

    出門卻見付靈穿著睡衣從房間走了出來,睡眼朦朧,看見我從江蓉房間裡出來,大叫了起來:「你是誰?怎麼在這?」

    我想這丫頭應該還沒清醒過來,也不理她,準備忽略她的大驚小怪,卻聽付靈自說了起來:「哦,我知道了,你是陸謝。」

    「沒錯,是我,我有事先回去了。」說著就準備出去,只聽見付靈又說道:「等等,你等等,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天和我胡攪蠻纏的人,我說聽你的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她還是記起來了,這時也聽見江蓉的笑聲從房間傳了出來:「哇哈哈,你就是那個接她電話的人啊,笑死我了,那天是她頭一天上班就碰到了你,哈哈——」

    「蓉姐,你還笑,快幫我打他,」出門時又聽見付靈的聲音,「陸謝,你給我回來,我要找你算賬……」

    準備給李琦打個電話的時候,這才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了,這應該是那姐妹倆幫我關的。回家時,發現李琦並沒有去上班,而是在客廳裡坐著不動,我順手上前抱住了她,正欲和她嘻哈一番,卻見李琦的臉色鐵青,對我沒有四號表示。

    我的手不停地在她身上來回遊走,期待她能開口說話,終於她狠狠地瞪著我的眼睛:「你還知道回來?」

    我知道自己理虧,但也不能跟她講實情,女人吃起醋來非常要命,這種事情越解釋越糊塗,所以我便說昨晚跟客人一起吃飯去了,實在是推脫不掉,不然我早就回來了,楊董的兒子也在。

    「鬼才信你,」李琦還是一直看著我,「謝謝,不管你在幹什麼,你晚上你一定要回來好麼,我好擔心你……」

    抱著她這麼久,我突然發覺李琦的整個眼圈都是黑色的,難道昨天李琦擔心我一直沒睡好?我不由感到一種久違的親情和感動,那是我忘卻已久的東西。

    我緊緊地抱著李琦,「嗯,老婆我答應你,我什麼都聽你的。」

    「好了,那現在交代吧,昨天到底幹什麼去了,連手機都不開。」李琦的變化很快。

    「我,我不是都說了麼,我手機是沒電了。」

    「我可以原諒你犯一次錯誤,你要是有別的女人你告訴我好麼,」這是要命的溫柔,李琦的語氣平和地讓我差點坦言。

    「我怎麼敢啊,我昨天真的是有事,我發誓……」花言巧語,轉移話題是應對女人的必殺技,只是現在我只能模稜兩可。

    「哼,我料你也不敢,」李琦信誓旦旦地說到,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差點崩潰,「你要是敢,信不信我捏爆你的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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