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見到了朱茵,應該說是紫霞仙子,她對我說她把「月光寶盒」給了我,叫我和牛魔王一起出去看上帝,還說什麼送我回到五百年前,去找尋一段感情。我聽得犯糊塗,本還想找她要個簽名,但她又突然消失不見了。
我睜開眼睛,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好像穿著一身簡陋的衣服,模樣挺可愛,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好奇地望著我,口裡還叫我「公子」什麼的。
我肯定自己又在做夢了。朱茵固然不錯,但畢竟有點老,要是夢見個Tin什麼的就好了,於是我悶哼了一聲,又昏睡了過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一次醒了過來,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墊著草蓆的木床上,身服破爛不堪,身上大小的傷口很多,但似乎受過簡單的包紮治療,雖然還有點發疼,卻都已經已經開始結疤了,只是身上沒有一點力氣。我環顧了四周,出現在我眼前的還是那個穿古裝的女孩子。
我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那古裝女子見我醒了過來,喜形於色,連忙過來扶我,同時對屋外叫道:「爺爺,您快來看,那個公子醒了。」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身處在一間小茅屋裡,雖然佈置簡陋卻不失典雅.方木桌子上擺著一盞點盡的油燈,牆壁上*著幾把鋤頭之類的農具,還掛著斗笠,角落裡有個木架子,上面擺著幾個竹籃,裡面裝得像是中藥材。眼中的這些事物,似乎只有在最偏遠最遠後的小山村裡才能見到。但就算是在那些地方,也不會有像這孩女孩子穿得一衣類似古代的服飾。
我心裡正嘀咕這是什麼地方,便見到一個年過七旬的老頭子走進屋來,他也穿著粗布麻衣,胡發花白,手上杵著一枴杖,背有點駝,眼神卻很閃爍。
我張口想說話,卻感到口舌乾燥,喉嚨陣陣生澀。那女孩很善見人意,及時給我遞過一碗水,我猛口了兩口,由於喝得太急,頓時嗆住了,她能細心地給我拍背,那股溫柔體貼的勁兒,令我倍感舒服。
那老頭兒打量了我一番,確定我無恙後,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容,捋著長長的鬍鬚說道:「這位公子,你醒了就好。你都已經昏睡了兩天了。」
我開口詢問道:「我這是在哪兒?是你們救了我嗎?」
不等那老頭兒答話,他那可愛的孫女兒已笑著說道:「公子,這裡是我們家啊。是爺爺出谷採藥的時候,發現您昏倒在地上,還受了傷,就把你救回來了。」
「謝謝你們救了我!」我點頭向祖孫二人道謝。同時心中感歎,自己的命還真大,被巨型龍捲風給捲去了,這樣都還死不了。想起了鄧詠詩那個惡女警也和我一起遇險,於是又問道:「哦,就我一個人嗎?那個女警察呢?」
女孩兒聽了我的話,疑惑地搖了搖頭,反問我道:「公子,您說的女警察是什麼啊?」
「這……我是說一個姑娘,穿的是藍色的運動服,是耐克牌的,紮著個小辮子,人長得挺漂亮的。她和我一樣,可能也受了傷,你們有沒有見到?」
老頭兒回答道:「公子,老夫在外面發現你的時候,就只有你一個人,沒見到你所說的姑娘。」
我聽了這話,想到鄧詠詩生死未卜,心中一陣茫然。回想起發生的一切,也不知道是我害了她,還是她把我拖累成這樣子的。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低頭陷入到一陣沉默中。
「公子,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見到女孩子關心地望著我,眼神中更多的是好奇,而我又何常不感覺奇怪呢?他們爺倆不僅穿得衣服很奇怪,說話也很奇怪,老是公子、公子的叫我,差點搞得我以為他們是古代人。我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麼,只是有點累。對了。老爺爺,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呢?」
老頭兒捋了一捋子,回答道:「老夫姓方,這個是我的小孫女兒,小名叫萍兒。」
雖然這祖孫倆言行都讓我感覺怪怪的,但對於救命之恩,我又自報姓名,再一次向他們道謝,「哦,方老爺子,我叫陳子淵,真的很謝謝你們救了我。」
叫萍兒的女孩兒對著我甜甜地笑了起來,她的笑容是那麼天真無邪。老頭兒卻是點頭說道:「陳公子,你沒事就好,你的身子還很虛。需要多休息。」接著轉對他孫女兒說道,「萍兒,我為陳公子煎了一副安神補氣的藥,你去外面看看,把藥端進來吧。」
「嗯!」
萍兒乖巧地點點頭,轉身掀開簾子,走出屋外去了。我再次望了望屋內各種古老的用具,心裡又升起疑惑,本想問問方老爺子,為什麼你們都用這些老土落後的工具?感覺怎麼就像拍什麼《康熙私訪記》之類的古裝戲用的道具。但又覺得有些失禮貌,於是忍住了口。
不一會兒,萍兒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回到屋內,看到那木碗中黑乎乎的中藥,我就感覺煩難,心想味道肯定很難喝。我這人從小就討厭喝中藥,幸好有萍兒細心地餵我喝藥,長這麼大了,也沒被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服侍過,因此我強忍著那苦澀的味道,將一大碗藥嚥了下去。
方老爺子似乎精通中醫,等我喝過藥,他又為我把了把脈,說我已無大礙,同時叮囑我好好休息。萍兒又餵我喝了口水,慢慢地扶我躺下,又用那雙水靈靈的眸子望了我兩眼,這才跟著她爺爺出屋去了,剩下我一個人坐在木床上。
我摸了摸額頭,仍感覺昏昏沉沉的。我知道現在去想太多問題,也是白搭,反正現在沒有女警要抓我了,更沒有可怕的龍捲風了,倒不如再好好躺一下休息,等精神好了以後,再慢慢去詢問方老爺子也不遲,於是又倒在床上,很快合眼睡了過去。
我一覺睡醒,見到晨光從草窗外透進屋內,原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所幸這一次我睡的很安穩,沒有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因此使感覺自己的精神飽滿,只是身上還沒有一點力氣,肚子一直在咕咕作響,原來是餓了。想來我有兩天多沒吃過東西了。
我剛從床上下來,萍兒就端著一盆水走進屋來,見了我盈盈笑道:「陳公子,你醒了。讓萍兒來服侍你洗臉吧。」
「呃……萍兒,這哪好意思麻煩你哩,你讓我自己來吧。」我嘴上推辭著,其實心裡十分樂意。有這麼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子主動要服侍你,哪個男人會傻得去拒絕。
萍兒幫我洗個臉,還沒等我開口,便又說道:「陳公子,您睡了兩天三夜,都沒吃過東西。你一定餓了吧。萍兒做了早點,您等著,我這就去給你端來。」
我心裡著實有些感動,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萍兒卻是對我甜甜一笑,便轉身出屋,隨後給我端進來一盤熱乎乎的饅頭。
我真是餓極了,也顧不得禮貌,一手抓了一個,便開始狼吞虎嚥。只覺得這是我吃過最香甜的饅頭了。萍兒坐在我對面,雙手托著香腮,僥有興致地看著我吃東西。
吞下兩個饅頭後,我開口問道:「萍兒,你應該也沒吃早飯吧。幹嗎只看著我吃,你自己不吃呢?」
萍兒回答道:「爺爺跟我講過,吃東西要請客人先用,他說這是待客的禮節。」
我心想,呵!這家教可真好啊?於是笑道:「萍兒,我哪是什麼客人。算起來你和方老爺子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哩。來,你也吃吧。」
我拿起一個饅頭塞在萍兒手上,見她還有些遲疑,於是催促道:「快吃吧,涼了可就沒好吃了。」
「嗯。」
萍兒聽話地點了點頭,這才咬了一口手中的饅頭,細細地嚼了起來。我見狀笑道:「萍兒,說實話,你做的饅頭真好吃。你從來沒吃過這麼香的饅頭了。」
萍兒被我這麼隨口一誇,竟然俏臉微微發紅,不禁將頭低了下去。我心裡樂道:呵!原來這妮子還很害羞的。同時感慨像萍兒這樣溫柔善良、純潔可愛又不諳世事的女生在現在這個社會裡實在很難找到了。可能只有在這種偏遠落後已近乎原始的小山村裡才能遇見了。
對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還一直沒搞清楚。想到這裡,便問道:「萍兒,你能告訴我,你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麼?」
萍兒聽了我的問話,眨了眨眼睛,一臉純真是回答道:「這裡是我們家啊!」
聽了她這話,我差點沒暈倒,心想有時候太過於單純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於是說道:「萍兒,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家所在的這地方的地名,或者這裡離城市有多遠,在哪兒可以搭的到車?」
萍兒似乎沒完全明白我的話,只是回答道:「我們家就在這片小山谷裡,萍兒只知道爺爺管這裡叫幽幽谷。爹娘去世後萍兒就跟爺爺相依為命。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我沒去過外面……」
不會吧?我大感吃驚,又問道:「萍兒,你幾歲了?你從小到大,真的連家門都沒出過?你不用上學的麼?我是說唸書。」
「我今年就滿十七了,爺爺有教我識字,以前讀過《三字經》,後來爺爺又教我念過《論語》和《詩經》。爺爺很本事的,他以前好像做過大官。不過他說女兒家,不用念太多書,只會能識字就行了。」
聽了萍兒這話,我心裡又是一陣狂汗,經過我的觀察與推斷,再加上與萍兒的問話後,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經過了時空穿梭什麼的,跑回到了古代。
不可能,不會有這種事的。自己肯定是上那些個亂七八糟所謂玄幻看多了,才會產生這種幼稚的想法。我強逼自己放棄了回到古代這個可笑的想法。但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想著上述這些問題,我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炸開了。萍兒似見到我一臉的疑惑與苦惱,歉然說道:「陳公子,對不起,萍兒很笨,答不了你要問的問題。爺爺他一大早出谷採藥了。一會兒他回答,你問他好嗎?我想爺爺他肯定知道的。」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萍兒,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
「嗯。陳公子,萍兒不打擾你休息了。」萍兒點點頭,起身告退,出屋去了。
我呆呆地坐回床上,很想蒙著被子睡上一覺,希望睡醒了一後,發覺從參觀那個破博特館開始,這幾天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原來只是我做了一場夢。但我知道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嫩稚。我無意中低下頭,又見到掛在胸前的那塊斷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來告訴我啊?
惶惶忽忽地過了一個上午,萍兒的爺爺採藥回來了,我迫不及待地找方老子子問話,為了避免再兜圈子,搞得自己更迷茫,於是我開門見山,直接問了一個最為精闢的問題:「方老爺子,您告訴我,現在是什麼年代啊?」
「年代?咳!陳公子,今年是正德六年……」
「正……正德六年?正德?媽啊!什麼?」
雖然我早有了一點心理準備,但方老爺子的回答,仍給我帶來了無比的衝擊力與震憾力。「正德」是明武宗朱厚照的年號,那麼方老爺子所說的正德六年準確地計算起來,大概就是公元1511年。如此說來,距離我生活的2005年差不多有五百年了。
天啊!我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自己真的跑回古代了,我究竟是個能夠穿越時空的幸運兒,還是一個流落古代的倒霉蛋呢?現在我沒有空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我的腦子裡一片混亂,身體好開始微微發顫。
萍兒見到我異樣的表現,關心地問道:「陳公子,您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麼?」
方老爺子也開口道:「陳公子,你身體剛剛回復,不管因為什麼事,都不應該太過激動……」
「不行,不行,我不能在這兒。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我根本沒有理會方氏祖孫的說話,只是喃喃自語地說著,接著便如同發了瘋似的衝出了屋外。沒跑出兩步,就被一件東西絆得腳步一個踉蹌,狼狽地在地上摔了一個觔斗。
我爬將起來,見到絆我一摔的正是那袋搶劫銀行的髒款,我被搞成這個樣子,有一大半都是因為這筆巨額的賊髒,而現在那筆巨款根本就如同一堆廢紙。
「啊哈哈哈!」
我不由得發出一陣狂笑,緊接著衝上前去,掄起腳狠狠地踢著那袋錢,把心中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在這上面。
萍兒因擔心我而追了出來,但見到我幾近瘋狂的行為,似乎被嚇住了,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我抓狂地踢了一陣,那整整一大袋,足有近千萬的巨鈔,從大背袋中滾出來,散開在地上。我的腳已開始生痛,最後才停了在下,胸口不住地起伏著。
這時候,小山谷內吹進來一陣狂風,我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只剩下滿地的百元大鈔被大風吹得四下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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