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泉的氣溫穩定在了零下五度與零上十度之間,眼看就要過年了。
讓沈殘感覺到欣慰的有兩件事,第一件事,馬靈靈見他身體受傷,沒有再提出一些小女孩般的無理請求,比如去遊樂場玩過山車、跳跳床,或是帶著她去見識一下黑社會所謂的『談判』和『劈友』。第二件事,經過那次在酒吧的遭遇後,劉龍、黃天嘯、張敏君都覺得男人的自尊受到了傷害,拼了命的練習沈殘教他們的碎骨關節技,功夫一日千里。如今,沈殘想要輕鬆贏他們已經不太可能了。
百般無聊的沈殘坐在二樓的陽台上,一邊蕩著雙腿,一邊觀看夕陽美景。想想以前在南吳的時候他哪有這個閒情逸致,每天除了處理老大交代下來的那些爛攤子,連最基本的休息時間也少的可憐。
他笑咪咪地向下看去,院子被灑上一層白霜,昨夜又下雪了。劉龍和張敏君正在對練,兩個彪悍無比的大漢赤身**地在雪地上翻滾著,那模樣倒真有些滑稽。
這個別墅雖比不上南吳『和平別墅區』那麼氣勢磅礡,卻另有一番風味,別說是他們兩個,就算再來三十組人隊練,也絕不會顯得擁擠。
看了一會,沈殘覺得無趣,轉身向外走,來到竹馬的房間。這小子一直躲在屋裡研究古怪的符咒,好好的一間屋,硬是被他改的面目全非,他還振振有辭的說,這是驅邪進財的風水陣。
「老闆。」竹馬向剛走進屋的沈殘打招呼。
沈殘點頭坐到床邊,正色說:「難道就沒有辦法讓病魔蠱從我身體裡徹底消失嗎?」
竹馬放下手中的符咒,雙臂抱在一起,以一種專家的口吻說:「據我們所瞭解,這種蠱從你一出世就跟著你,在這二十多年裡,它已經成為了你身體不可獲缺的一部分。在科學上來說,這是一種互利共生形態。」
「互利……共生?」
「是的,病魔蠱在一邊吸取你的精血與活力的同時,也將你體內的廢物渣滓同時吞噬掉,以至於你無論吃多少東西,身材都能保持的很好。」
「你他媽…」
「等等,我還沒說完。」
「只要你每天攝入足夠的營養,加上我在旁邊為你逼毒,一時半會它們還威脅不到你,至少在三年之內,你沒有生命危險。說到這,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事。」竹馬忽然認真起來,沈殘愣了一下:「什麼?」
「不知是什麼原因,這些日子以來你體內的蠱毒繁殖的越來越迅速,像是被人催產了一樣,我想,那個對你下蠱的人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煩了,想讓你早點死。」
沈殘顫了一下,站起來怒喝:「媽的!我說這些日子怎麼總是感覺體不從心,一到十二點就頭暈,有什麼方法解救嗎?」
「放心放心!小道爺絕非浪得虛名,有我在,沒事的!」竹馬拍拍沈殘的肩膀笑說:「如果我是你,一定馬上去質問我的老爸老媽,不會像你這麼悠哉。」
沈殘白了他一眼轉身離去,他心裡明白,這件事絕對沒有想像中簡單,這跟柳星和父親拋棄自己一定有聯繫,這種秘密,柳星怕是不會那麼輕易就說出來。
越想越頭疼,沈殘使勁拍了拍腦門,罵咧道:「富貴在天!我才不會不明不白就死掉呢!等著吧!」
這個時候,馬三跟他的女兒正坐在臥室裡談判…
「靈靈,你才十六歲,這個年紀應該認真讀書才對,不要整天跟阿殘混在一起,這對你將來沒好處!」馬三苦口婆心地說。
馬靈靈正忙著擺弄著她的QQ空間,哼哈答應道:「好啦老爸,你就不要再墨跡我了嘛!雖然我才十六歲,可我的心態已經有二十六歲了!再說,沈殘有什麼地方不好!你不是也很喜歡他嗎?」
「我這種喜歡跟你那種完全不是一個概念!老爸這叫求才若渴!聽老爸一句話,跟阿殘保持距離!」
「老爸,你煩不煩噢!我跟沈殘沒什麼啊,跟他在一起我很開心,你不是經常說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嗎!我這都是跟你學的!好啦好啦!不跟你說了,我去找沈殘玩!這傢伙的傷也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說完,馬靈靈蹦蹦噠噠離開了房間。
馬三那張原本就不招人待見的臉變的更扭曲了,心中狠罵:他媽的,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這混帳話怎麼被靈靈那臭丫頭聽到了?不行,以後再跟下屬談話的時候必須把門關嚴了…
讓我們把鏡頭移到斬首堂某個訓練場——
刀傑拚命扭打著懸吊在半空的七、八個沙袋,在他後面有二十多名倒在地上呻吟的小弟,他們都被打的站不起來了。
刀傑上身覆蓋著一層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的傷痕,有刀傷、槍傷、棍傷、燒傷、還有幾道駭人的野獸爪印,沒人知道這個變態究竟跑到什麼偏遠山區去跟什麼樣的野獸搏鬥過。
遠遠走來一名妖艷女子,手裡握著毛巾,她並不畏懼刀傑,輕輕擦拭著由寬闊後背流出的汗水。
「疤臉死了,老大什麼也不說!好,我忍!黑豹死了,他還是什麼都不說!到現在,華仔也死了!他還是沒反應!老大他究竟想幹什麼?難道我們要一直忍下去!我他媽的快忍不住了!」刀傑一改常態,像個滿腹怨氣的小寡婦在跟鄰居訴苦。
妖艷女子嬌笑說:「做大事者必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老大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耐心點。」
刀傑轉身將女子攬入懷中,鄙夷地看著地上那些小弟:「媽的,你們還要躺多久!真不知道憑你們這點能耐是怎麼入選『殺組』的,都給我滾!」
殺組成員們也是有苦說不出,論實力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這個刀傑實在太凶悍了,鋼筋鐵骨,一拳打在他身上,自己的手反而會骨折,這仗還怎麼他媽的打?要光是這樣也就算了,他還…
「媽的!還不滾!還嫌我教訓的不夠麼!」
隨著一聲暴喝,殺組成員顧不上身體的傷,幾乎是爬出訓練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