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面露踟躕之色,不過很快就流露出一絲堅毅,一道上清仙雷朝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打去,飛石四濺後,便現出了一個一人高的洞穴。
黃獅看著金毛冷笑道:「你不是說這裡離那個山穴還早著,中間也還有幾處前面那種機關嗎?」
金毛在看到雲霄砸出一個大洞後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現在只希望黃獅能夠恪守諾言,留下他的一條小命,於是勉強笑道:「獅王誤會了!小妖說的是正常的洞穴入口還有一段距離,卻從來不知道這洞穴和此地只有一牆之隔。」
就在這時,被雲霄砸開的洞口一道人影一閃而逝,隨即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瓊霄和碧霄立刻就從洞口鑽了進去,也不管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危險存在。雲霄擔心兩個妹妹的安危,也隨後趕了過去。
黃獅訊問道:「金毛,哪來的女人聲音?」
「那個女人就是朱紫國的金聖宮娘娘了,小妖將這個女人抓回來後就一直也把她關在這裡。」金毛講到這裡就一臉的憤色,「也不知這女人是什麼做的,本太歲,啊不是,小妖只要一碰到她就感覺被針紮了似的。\若不是小妖沒發現她身上有法力波動,肯定以為她是刺蝟成精的。」
這時碧霄對著外面叫道:「黃道兄,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一個面目全非的人族修士,應該就是蘇定方賢侄了。」
黃獅立刻就拋下金毛,化作一陣清風飛到洞穴裡。而金毛大喜過望,這四個狗男女都走了,那不就正好可以溜之大吉了嗎,否則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過河拆橋。不過剛剛邁出一步,臉色又愁苦起來,金毛才想起在獬豸洞的洞口,還立著兩尊門神呢。若是平常,十個鐵拐李他也不在乎。可是他現在法力被封,引以為傲的紫金鈴又被黃獅給搜走,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正在想著怎麼逃離的金毛突然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吸力所牽引。在一路被尖石稜角磕磕碰碰後又重新回到了黃獅的腳下。只是看到黃獅那憤怒的眼神就忍不住發楚,只好把頭深埋地下。
「師父!」聽到蘇定方的呻吟後,黃獅冷哼一聲便不再搭理金毛,關切地說道:「定方放心,師父這就為你療傷!」
蘇定方斷斷續續地說道:「見到師父徒兒也就放心了,這個賽太歲也真夠傻的,竟然打徒兒的百獸戰甲和昆吾劍地主意,這幾天來一直在對徒兒用刑。呵呵。他哪裡知道,就算是把徒兒一刀一刀凌遲了,這兩件法寶他也拿不走。哦對了,旁邊這個就是徒兒當日想要救的金聖宮娘娘,可惜實力不濟把自己都給搭進去了,師父可不要為難於她,這幾天若不是有她的照應。徒兒怕是早就去見大師伯了!」
金毛低著頭暗思。到現在還想接著騙人,這世上哪有什麼拿不走地法寶。除非是鴻鈞老祖的紫霄宮。
「仙長!您現在的身體情況可不能再說話了!」金聖宮剛開始被黃獅的樣子所嚇,才發出一聲尖叫。後來見到鍾靈毓秀的三霄之後才慢慢放下心中的恐懼。聽到蘇定方稱黃獅為師,對黃獅的戒備心理也就減弱了很多。這才小心翼翼地勸阻道。
蘇定方給金聖宮一個放心的笑容,笑道:「有我師父在此。蘇定方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碧霄也是一臉地贊同,她今天可是在金光仙身上親眼見識過黃獅那神乎其神的先天甲木,縱使她師尊通天教主來了,也不一定能做到這一點。
黃獅看著蘇定方每說一句話,都要強忍著痛苦,心裡很是不忍,對金毛的厭惡更是上升到了極點。於是便打算把擋在他面前的金聖宮移開,先幫蘇定方把這一身的傷病治好再說,不過卻忘記剛才在洞外金毛所說的話,手指一碰到金聖宮的肩膀,就如被針紮了似地。
金聖宮感覺到黃獅碰了她一下,警覺地後退了幾步,雙手環抱,一臉戒備地看著黃獅。蘇定方見黃獅似有不悅地神色,忙道:「金聖宮不要緊張,師父只是要準備為我治病而已。」
金聖宮對蘇定方自是信任有加,立刻放鬆了戒備,不過還是不敢靠近黃獅,便躲在了讓她感覺到很親切的雲霄身後。
碧霄見黃獅手指一碰金聖宮就同被雷擊了一樣,不由奇道:「黃道兄,你地手指怎麼了?」
黃獅將手輕輕一拂,便消除了手指上的毒瘡,笑道:「你那金光仙師弟說得果然不差,金聖宮地身上果然就像刺蝟一樣,沾身身疼,沾手手疼。可憐他費了好大的勁把人給搶了回來,卻一點都不能沾身。」
「奇怪,那我和姐姐們怎麼都沒有什麼事啊!」說著還很好奇地拿手在金聖宮身上摸了兩下,攤給黃獅看。弄得金聖宮羞澀不已。
黃獅一邊將先天甲木之氣灌於蘇定方地全身,一邊說道:「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蜇陽之毒了,只對雄性有效果。不過術業有專攻,黃某對於用毒之術實在不在行,只是聽說過而已。對了,瘟黃大帝呂岳也是出身截教,三位仙姑對這些應該有所涉獵吧?」
雲霄微笑道:「黃道友剛才也說了,術業有專攻,我們三姐妹對這個蜇陽之毒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蘇定方果然如金毛在麒麟山下叫囂地那樣,渾身上下都沒了一塊好肉,若不是有百獸戰甲護體,怕是早已喪命了,而且時間又被耽擱了幾天,所以黃獅即使傾盡全力,也未能讓蘇定方完好如初。雖然看上去白骨生肌,外傷已經盡愈,不過大家都看得出來,蘇定方現在地身體還是虛弱得很,連仙力都不能妄動。
黃獅搖頭苦笑道:「雖然我的先天甲木已有小成,但和雷神龍王比起來不過是滄海一粟。若是雷神伯伯在此,定方現在就可以活蹦亂跳了。」
但即使如此,卻還是把金聖宮看得是目瞪口呆,只差沒跪下來拜黃獅為師了。她入宮前對歧黃之術頗有研究,卻從來沒見識過這種神仙手段。心裡暗思,若是每個郎中都有這般手段,還要那些藥材幹什麼。她哪知道,擁有先天甲木精華的人,三界之內本就屈指可數,更別說能夠融入元神達到小成境界。當年若不是雷神龍王耗費六年光陰助其融合元神,黃獅要想更進一步何其難矣。
蘇定方爽然笑道:「師父,徒兒已經覺得差不多了,只是仙力還比較放散而已。即使雷神師伯祖來了,師父也差不到哪裡去的。」
黃獅知道蘇定方在寬慰自己,不以為意地笑笑,囑咐他自行運功療傷。然後轉而問道:「金聖宮是吧,如果本王沒猜錯的話,你這一身毒刺應該是因為一個道士打扮的老頭送給你一件五彩霞裳。」
金聖宮現在對黃獅可是崇拜得緊,也沒有了剛才的拘謹,連連點頭道:「妾身被那個賽太歲抓走以後,在朱紫國的聖山腳下就遇到了蘇定方仙長。仙長為了救妾身連殺了幾十個小妖,惹得這個老妖惱羞成怒,親自下去對付仙長。便把妾身交給一個小妖看管,不過突然一個身著紫色道服的仙人出現在了妾身的眼前,將身邊的小妖點睡,然後將一件發著五彩霞光的仙衣交給妾身,說是只要穿上它任何妖邪都近身不得,然後冒起一團白煙,就不見了蹤影。」
雲霄狐疑地看著黃獅,試探道:「黃道友莫非認識那個送給小姑娘仙衣的仙人?」
「認識?」黃獅冷笑道:「豈止是認識而已,此人與我有血海深仇,遲早我都要找他算賬的。」接著分別看了三霄一眼,說道:「說到認識,三位仙姑和此人也是老交情了!」
「何人?」瓊霄眉毛一挑,追問道。
「紫陽真人張伯端,也就是當年的清虛道德真君,清虛道德真君之所以轉世重修,也是因為三位仙姑之故,這老交情應該得當吧。」黃獅笑道。
雲霄緩緩說道:「原來是他!不過黃道友乃是出身水神一脈,雖然水火大戰後四大神部早已凋零,但是實力猶存,而且雷水兩部向來一體,清虛再傲也不會和水神一脈為敵吧。」
提到清虛道德真君,黃獅的潛意識中就會忍不住憤怒,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地說道:「以清虛那種從不吃虧的性格當然不可能會去得罪我們水神一脈。不過我那崑崙山靈獅一族卻是被清虛屠殺殆盡,只有我在眾長輩的保護下得以身免。」
雲霄心裡一跳,暗道:「金毛獅王黃獅不是公認的水神共工唯一的弟子嗎?而崑崙山正是天柱不周山被撞斷後形成的。如果按照黃獅所說的,他出生的時候共工應該早已身隕才對啊。」不過這可能涉及到水神一脈裡的秘密,雖然雲霄心裡迷惑不解,但也不好貿然相問。
黃獅見雲霄眉頭微皺的樣子,心裡也明白心思縝密的雲霄想到了什麼,不過她不發問,黃獅也省得編故事騙她。便繞開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雲霄娘娘,剛才在洞外的時候娘娘感到和肉身的感應越來越強烈,不知現在感覺如何?」
雲霄苦惱地搖搖頭道:「我心裡也正奇怪著呢,剛才在外面發出那道上清仙雷的時候,我就是按照心裡感覺的方向發出的。可是進了這個山穴後,卻發現突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就如同不在麒麟山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