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雲端的漢鍾離挺著大肚皮俯視著下面那個黑炭頭,他能感覺到這個黑炭頭的道行怕是不在他之下。不過漢鍾離也不擔心,有著老君所賜的芭蕉扇在手,只要不是太乙金仙,他都不在乎,當然必要的防備還是要的。
可惜漢鍾離卻是防備錯了,完全沒發現他身後雙目赤紅的九靈元聖。只見九靈元聖低吼一聲,一頭就把漢鍾離給銜了下來,將其摔到遠處的落鳳坡上,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封他的泥丸宮。惡狠狠地說道:「鍾離權,你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用南明離火燒燬我的麒麟山!」
「鍾離權?」那黑炭頭心裡咯登一下,看了看眼前叫花子裝扮的鐵拐李,狐疑道:「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是鍾離權?那你就是凝陽真人鐵拐李了?沒想到人教也會和妖族混在一起,可笑,可笑!」
「你又是什麼人?」鐵拐李臉色一沉,將背上的葫蘆對準那個黑炭頭,若有異動就準備將其給收進葫蘆裡。這傢伙出口就挑撥他和黃獅的關係,其心可誅。
黑炭頭忌憚的是黃獅和九靈元聖,不過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從他們的身體特徵就能看出,和自己一樣都是妖族中人,肯定不會胳膊肘往外拐的,所以對這兩隻太乙金仙級的獅子精並沒有多大擔心。只是有些奇怪,現在妖族凋零,能夠一次見到兩個妖族的太乙金仙還真不容易啊。而對鐵拐李和漢鍾離這兩個金仙頂峰的太上老君嫡傳弟子卻絲毫不放在眼裡。
黑炭頭睨視鐵拐李手中的紅葫蘆,從懷裡掏出一個穿著三個鈴鐺的項圈,不屑地說道:「跛腳的,你那紅葫蘆應該是李耳那老混蛋傳給你的吧,真是小家子氣,送給自己徒弟這麼劣質的東西。你看看本太歲手中地鈴鐺,這才是李耳真正的寶貝,跛腳的。想不想試一試本太歲這寶貝鈴鐺的滋味啊?」
鐵拐李臉色數變,沉聲道:「你手中拿著老君所賜地寶貝,竟敢侮辱老君,是可忍孰不可忍!」將紅葫蘆開啟。一團白霧冒了出去,想要將那黑炭頭給收進來。
不過這黑炭頭好像早就知道了葫蘆的攻擊方式,快速閃到一邊,將手中的鈴鐺連續晃了三晃。頓時滿天煙火,遍地黃沙,向鐵拐李撲面而來。
鐵拐李情知不妙,正要逃走,可惜四面八方已被漫天的飛沙走石給團團圍住,心道今日莫非就命喪這裡了。不過還是暗自慶幸鍾離師弟被九靈元聖摔到落鳳坡。陰差陽錯地就逃過一劫了,否則就這樣雙雙身死那這幾天西海地情報就沒法傳遞給老君了。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個身影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入飛沙走石之中,很快便把鐵拐李不傷分毫地給帶了出去。能夠這麼輕鬆地在漫天飛沙走石中進進出出的自然只有黃獅了。
那黑炭頭大怒,厲聲道:「你是哪裡來的獅子精,竟然幫助人教的賊人,當真不識好歹!」說完紫金鈴搖得更快了,火勢比起麒麟山上的南明離火還要大上三分。他自認為,紫金鈴已經發動。即使是太乙金仙也決計不敢靠近他的。
黃獅冷笑道:「黑炭頭。在本王面前玩火,看來你是準備老壽星上吊了。」面對越來越兇猛地火勢。黃獅讓九靈元聖和鐵拐李退至一旁,捻訣將放在泥丸宮中的先天葵水之源逼出體外。有了上次在火雲洞的經驗。這次黃獅已經輕車熟路,將先天葵水之源推進黑炭頭製造的飛沙走石之中。無限制地釋放出北冥坎水。
這漫天的紅火、青煙要說攻擊效果也許還在南明離火之上,但是說到本質就不如含有先天丙火精華的南明離火了,自然不可能是含著豐富先天葵水精華的北冥坎水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漸漸偃旗息鼓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夠破了我這紫金鈴的法術!」黑炭頭一臉頹廢,癱坐在地上,盯著黃獅喃喃道。
黃獅自然知道這黑炭頭就是觀音地坐騎金毛,也就是和獅駝嶺那兩位並稱地截教金光仙。只是從他不願意跟隨青獅王和黃牙老象逃出佛界的行為上看,黃獅認為此人應該已經徹底歸順了觀音。想到金毛已經來到了麒麟山,那蘇定方不就危險了,不由怒聲喝道:「金毛,你可曾在麒麟山見過一個手拿巨劍地人族修士。」
金毛眼神中透出一絲驚慌,哆哆嗦嗦地說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金毛?」
黃獅冷笑道:「拿著一個紫金鈴,不是金毛還能是誰?本王記得這個鈴鐺項圈好像是在萬仙陣中被道德天尊套上的吧!沒想到這麼一個恥辱地象徵,你還將它引為寶貝,看來當年叱吒風雲的金光仙現在已經徹底淪為慈航地寵物了。」黃獅將隨心鐵桿兵化成一把屠狗刀,在金毛面前晃了幾下,彷彿隨時就要一刀砍下去似的。
金毛的眼神更加地恐懼,聲淚俱下地求饒道:「這位上仙,您對小弟的情況瞭解得這麼清楚,那您一定也是截教中人對不對?不知您是哪位師兄變出來嚇唬小弟的?師兄不知道啊,這一千七百年來小弟在洛迦山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連蓮花池裡的金魚都不如。但是時刻都沒有忘記當年師尊的教誨,絕不向慈航那個賤人低頭,並且無時不刻地在想著怎麼逃離佛教,還望師兄明察啊!而且小弟剛才對鐵拐李上仙出手,也只是不忿於當年李耳不顧兄弟道義,勾結西方教欺壓師尊,並沒有其他意思啊。」
金毛最後一句話氣得鐵拐李牙齒咬得咯咯響,卻又無法反駁,只好在一旁生悶氣。不過還好黃獅身為水神共工的弟子是絕對不可能再拜靈寶師叔為師的,那就不可能是截教中人了,否則金毛那一番話,還真有可能把黃獅拉到他那一邊去。
金毛說完隨即一想,失聲叫道:「這位師兄。難道我們截教又和人教和好了?那元始天尊的闡教呢?」接著便低下頭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黃獅將屠狗刀輕輕將金毛生硬的下巴挑起,迎著他那驚恐萬分的眼神,不屑地笑道:「怎麼?你這個截教的叛徒還想在本王口中套出點情報然後回你主子那裡去搖尾乞憐不成?」
「沒有沒有,小弟金光仙生是截教的人。死是截教地鬼,怎麼可能做這等背叛截教的事情!」金毛聞言本想立即搖頭,不過卻突然想起他的下巴邊還放著一把發著寒光的烏金刀,硬生生地把頭給停止了下來。總算只是被削斷了一半鬍子。心裡一陣後怕,這要是稍微反應晚了點,那就不是鬍子而是頭顱了。
黃獅蹲下似笑非笑地看著金毛,小聲說道:「那本王怎麼聽說,當年在盂蘭盆會上,虯首仙和靈牙仙本想帶著你逃出佛界。你卻獨自留了下來呢。如果本王記憶不差地話,你剛剛才說過無時不刻地在想著怎麼逃離佛教。不知這個你又該怎麼編呢?」
金毛頓時臉色慘白(臉上被燻黑了還能看出臉色的變化,可以想像到底有多白了),坐在地上向後狗刨了幾步,不可思議地問道:「獅子精?你,你是虯首仙大哥幻化而成的?不可能的,你在五台山被文殊菩薩奴役多年,道行再無寸進,怎麼可能在下界幾百年間突破金仙屏障。成為太乙金仙地。而且記得你和靈牙兄長下界前也曾經說過。不好意思再回碧游宮的。難道,難道大哥是回到碧游宮後得到師尊的秘傳。證得太乙金仙的。」
講到這裡金毛心裡不由肉痛起來,早知道他當年也隨虯首仙和靈牙仙下山去了。他們都成為太乙金仙了。而金毛獨自留在洛迦山,連他主人觀音成為太乙金仙都遙遙無期。更別指望他一個小小的坐騎了。
黃獅見金毛將他看成了青獅王,也就準備逗逗他,回憶一下青獅王的特徵,將身形變成了青獅王地模樣,冷笑道:「看來你還很聰明嘛,這麼快就能猜得出本王的身份來,現在還打算怎麼巧舌如簧啊?」鐵拐李和漢鍾離直愣愣地看著黃獅變成了虯首仙。他們在地界行走多年,獅駝嶺的大大王長什麼模樣他們還是清楚得很,卻不知道他也是截教中人。不過兩人都很乖巧的不說話。
唯有九靈元聖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又變成這副模樣了?」
黃獅暗急,怕九靈元聖壞了事。而金毛連忙套近乎道:「您應該就是靈牙兄長變化出來的吧,說起來這麼難看的身體哪能和兄長的本象相比啊,你們應該是在完成師尊交給你們的任務吧,竟然做出如此犧牲,真是令小弟汗顏啊!」
「你敢說我的身體難看!」九靈元聖本就因為麒麟山被燒而怒火填膺,這下金毛徹底引爆了火藥桶。九靈元聖一腳將其踢出百丈以外,從傳過來地骨骼脆裂聲中可以聽出來,金毛地肋骨怕是剩不了幾根了。誰說九靈元聖沒脾氣來著,只是沒有觸到點子上罷了,竟敢說他這個青華長樂界最漂亮的獅子難看,真是活膩味了,雖然青華長樂界好像也就他一頭獅子。
九靈元聖將金毛踢飛後,連忙說道:「剛才聽鐵拐李叫你獅王,那我也就叫你獅王了。獅王,那飛沙走石你都能撲滅,你就快點把麒麟山地山火也給撲滅了吧,這裡也許就能喚起我的記憶來,可千萬不能給燒沒了啊!」說完,回頭狠狠地瞪了漢鍾離一眼,嚇得漢鍾離馬上把脖子給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