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九天應元府的天牢前,變成漢鍾離的黃獅攔住秦完、趙江,低聲問道:「兩位天君,不知你們是否已經將天牢裡被收買的守衛揪出來了?」
秦完微笑道:「還要多謝獅兄通告,否則我們還不知道天牢這種清水衙門也出現了這種敗類。不過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只是建議雷神普化天尊將這群獄卒全部換防,等這事了了之後我再好好收拾他們。獅王放心,現在這一批獄卒都是趙江兄弟一手訓練出來的,不會有任何差池的。」
黃獅頷首道:「那小弟就放心了!」
新換防的一個金甲神將看到黃獅等人走到眼前後,連忙稽首道:「小神參見秦天君、趙天君!見過凝陽真人,正陽真人!」而小荷不過玄仙初階,這位神將也不認識,就沒有太在意,不過心裡一陣迷糊,他是趙江一手訓練出來的心腹,可是從來就沒聽說趙江和鐵拐李、漢鍾離還有交情啊,今天他們怎麼走到一起了。
趙江問道:「現在天牢裡是哪位天君在當值啊?」
「稟趙天君,現在是董天君和袁天君當值!卑職這就去通報兩位天君。」金甲神將恭敬地答道。
秦完伸手說道:「不必了,本座和趙天君直接進去就可以了。」說完念了個咒,打開天牢大門,便和趙江、鐵拐李、「漢鍾離」、小荷一起走了進去。
這名神將本就是趙江的手下,雖然有點不合規矩,但他也沒有說什麼,直接閃到一邊,目送五人進去。
「咦?秦兄、趙兄,你們不是和奎木星君、牛魔王下界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董天君董全看到秦完、趙江後一臉的驚異。
接著他和袁天君袁角也看到了緊隨其後的鐵拐李和「漢鍾離」。連忙起身見禮,心裡同樣升起先前金甲冥神的疑惑。雷部和玄都一脈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什麼時候他們關係這麼好了?
由於天牢裡的獄卒全部換成了趙江地親信,而今天當值的董全、袁角和秦趙二人也是鐵桿,所以秦完也不避諱他們。直接說道:「凝陽真人和正陽真人有些事情需要詢問小白龍敖烈,所以就找上我了,不知兩位兄弟能否行個方便?」
敖烈只是忤逆之罪,罪行雖重,但是危害卻不大,算不得什麼重犯。太上老君的徒弟要見他,又有秦完和趙江的引薦,董全、袁角也樂得順水推舟,便把鐵拐李和「漢鍾離」帶進關押敖烈的牢房之中。然後便自覺地停在牢房外等候。
董全低聲對同樣留在外邊地秦完問道:「秦兄,你們倆什麼時候跟太上老君那邊也扯上關係了?」
秦完隨口道:「不過泛泛之交而已,人家是肉身成聖,哪能屈尊結交我們這些神道中人。」
董全聽到「神道」二字,長歎一聲。是啊,身入神道,連基本的自由都無法保證,哪比得上鐵拐李、漢鍾離他們可以暢遊五湖四海、三山五嶽。
一進牢房後,鐵拐李看到門外四天君都沒有跟進來。暗暗讚許,便在門口下了一個禁制。畢竟他們玄都一脈和截教有一段恩怨,鐵拐李對他們的信任度遠不如與八景宮毫無瓜葛,又是道門六御之一后土陛下師弟的黃獅。
仍是一副沒精打採樣子的敖烈聽到牢門開啟的聲音後微微抬頭,卻看到了鐵拐李、鍾離權和小荷。在他還沒入獄之前,敖烈曾經和藍采和共游過西海,所以藍采和的師尊正陽真人鍾離權他自然是見過的。而鐵拐李的老叫花子形象在三界裡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再加上他是和鍾離權站在一起。所以他地身份敖烈也不難猜出。
雖然身陷囹圄,閉目待死,不過敖烈基本的禮貌還沒有丟掉,慌忙正身行禮:「罪龍見過兩位真人,正陽真人。怎麼不見藍采和兄弟啊?」
「鍾離權」哈哈一笑。搖身一變,輕聲道:「敖烈。你看本王是誰?」
敖烈一怔,隨即大喜。雖然他已心死,不過後來秦完說的也是,螻蟻尚且偷生,所以他對黃獅、牛魔王等人還是抱有一定希望的,重新見到黃獅,趕忙問道:「獅王前輩,那把火是摩昂那雜碎陷害小龍的嗎?」隨即又狐疑地看著鐵拐李,警惕地說道:「你又是什麼人?」在敖烈的印象中,鐵拐李和黃獅應該是貓和老鼠的關係,怎麼可能相處得這麼融洽。
黃獅笑道:「敖烈不要緊張,這位上仙是如假包換的凝陽真人鐵拐李,而她就是凝陽真人的弟子荷仙姑。」
敖烈雖然仍有些疑惑,但還是再次拱手道:「罪龍無狀,望凝陽真人恕罪!」
鐵拐李擺擺手,威嚴地說道:「在貧道這裡沒有那麼多禮節,貧道是來重新調查你縱火西海一案地!」
敖烈一愣,轉頭看向黃獅。看到黃獅點頭肯定後,眼睛裡頓時有了色彩,沒想到黃獅前輩的能量這麼大啊,竟然能把凝陽真人請來幫忙,看到曙光後的敖烈翻身下床,跪在鐵拐李面前,恭聲道:「小龍冤枉,還望真人能為小龍做主啊!」
鐵拐李決定詐一詐敖烈:「貧道聽說你認為是你胞兄敖摩昂陷害你的,不知你是否親眼所見那把火是摩昂所放?」
荷還準備提醒他二師父記錯了,那把火明明是鍾離師叔所放的。不過發現苗頭的黃獅立即傳音給小荷,小荷暗罵一句老狐狸,也就不作聲了。
敖烈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咬牙道:「如果是小龍親眼所見,那當日在九天應元府大堂,小龍捨了這身皮囊也要把摩昂給拉下馬,可惜小龍卻苦無證據。但是在整個西海龍宮裡,除了摩昂外。還有誰有動機放火陷害小龍呢。」
鐵拐李暗自點頭,這麼看來敖烈還算老實,不動聲色地說道:「要說動機應該還有一個,不知道在你入獄前,可曾聽到過有關於西海的一些謠傳呢?」
「謠傳?」敖烈抬頭愕道:「要說謠傳嘛好像也有。是小龍的父王,不對,是敖閏一直在和大伯父爭著敖家族長的地位,好像還曾經到玉皇大帝那裡進過讒言。不過這謠傳是真是假小龍就不敢肯定了,但是依小龍看,以敖閏地品行,這些謠傳,十有八九是真的。」
鐵拐李搖頭道:「貧道說地不是這個,難道在你入獄前。就沒有聽過有關你身世的傳聞嗎?」
「身世?怎麼回事?」敖烈慘然地看向鐵拐李和黃獅,心裡也隱隱猜到了什麼?
鐵拐李轉頭對黃獅道:「獅王,看來你所料不差,這個傳聞真是在敖烈之事發生以後才傳開的。」
黃獅黯然長歎道:「敖烈,你從小和涇河龍王地關係應該不錯吧,這次本王為你地事四處奔走也是受了涇河龍王所托,忠人之事。說來也巧,自從你事發之後,就有傳聞說其實你並不是敖閏地親生兒子。而是涇河龍王……」
來黃獅這次盡力為涇河龍王幫忙,也是為了償還四百年前黃獅因為那記噴嚏,對涇河龍王欠下地因果。
「你說什麼?」黃獅還未說完,就被敖烈的狂吼打斷了,若不是鐵拐李早先下了禁制,搞不好守在門外地四天君都可能衝進來。「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我知道,我母妃和姑父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但是自從我母妃嫁給我父王后就再也沒見過我姑父了。這是誰在造謠,污蔑我先母!」敖烈目眥盡裂,面部異常扭曲。
黃獅接著再加上一把火:「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本王在去西海為你查案的時候,卻巧遇凝陽真人和正陽真人。並且在正陽真人口中得知。其實你父王控告你的那把火乃是正陽真人所化的一隻章魚精所放。而且當時你父王敖閏正在現場。」
鐵拐李聽到黃獅一不小心把鍾離權放火的事情抖了出去,阻止不及。只好重重地咳了一聲。幸好從敖烈現在地反應上看,這兩父子唱雙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應該沒有什麼人會用污蔑自己的母親這種手段來達到目的,即使是大奸大惡的魔頭也不例外。黃獅聽到鐵拐李的咳嗽聲後,才想起這件事好像是需要保密的,剛才腦袋一熱怎麼就忘記掩飾一下呢,不好意思地朝鐵拐李笑笑。
敖烈兩眼通紅,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雙拳緊握咯咯直響,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的意思是說敖閏以為我不是他親生兒子,為了報復我這個野種,就假借正陽真人火燒水晶宮之事,誣陷我燒了他的明珠,用天條置我於死地!」
荷躲在黃獅地身後不屑地說道:「你真笨,也不知是怎麼修煉到玄仙境界的。也不用自己的腦袋瓜想想,為什麼這個謠言只是在你被捕入獄後才漸漸傳開。我看你小子是平日裡不小心得罪了你那瑕疵必報的父王吧,他為了報復你就給你安上了這個罪名。嘿嘿,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怕被人說其薄情寡義,所以就讓人發散這個謠言,以達到名正言順的目的。反正你母妃都死了很久了,估計都已經轉世投胎了,自然百口莫辯,而你姑父涇河龍王是姦夫,說的話自然沒人相信,恐怕他現在已經被你姑姑弄得焦頭爛額了。」
敖烈怒急攻心,竟然突破了聞仲在其身上下得禁制,化身成龍,盤桓在這個不大的牢房裡,發出一陣悲憤的龍吟,慘然吼道:「敖閏素來和我大伯父敖廣不和,自從三姐嫁給楊戩之後,通過三姐夫地關係,成了玉皇大帝的心腹,也就日漸高傲起來,幾次想將大伯父從東海龍王的位置拉下來。而這些年來,我卻多親近於大伯父,估計敖閏就是因為這個而要置我於死地吧。龍有逆鱗,觸之必怒!敖閏竟然為了這點名利,污蔑我母妃失德,觸我逆鱗。我敖烈發誓,他日若逃出囹圄,必與敖閏老賊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