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鍾離得到鐵拐李肯定地答覆,環望四周後,便將眾人領進玄英洞裡面,在洞口下了一個禁制,並讓藍采和在洞外看著。這才說道:「大家一定很奇怪,道門中人即使經過西牛賀洲,也絕少會在天竺國附近這樣的佛門根基之處走動,就像佛門中人基本上不會去東勝神洲一樣,貧道和李師兄卻在靈山腳下的金平府駐足了一年多。」
奎木狼頷首道:「不錯,近年來,我們道門一直在和佛門爭奪南贍部洲的道統,你們人教、闡教與西方教的關係自然是大不如前了,雖然還沒有走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但差不多也就剩下撕下臉皮了,雙方基本上都不會踏足對方的勢力範圍。可惜五百年前玉帝不爭氣,求爺爺告姥姥,竟然求到釋迦牟尼身上去了,想必把大師伯氣得夠嗆吧。」
鐵拐李老臉一紅,訕訕地說道:「我們三教本是一家,以前那些恩恩怨怨就讓它過去吧,面對來勢洶洶的佛教,我們道門更要精誠團結啊。」
牛魔王聽到鐵拐李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初西方教度走截教三千紅塵客的時候怎麼就不講團結了,正準備斥責鐵拐李,卻被奎木狼給攔住了。奎木狼近年來在天庭裡也看得明白,要是道門輸了這一陣,恐怕以後要想翻身就沒那麼容易了。
黃獅試探道:「金平府毗鄰西海龍宮,莫非西海龍王敖閏已經和靈山達成了什麼協議?」
鐵拐李微微一歎,點頭道:「正是如此啊!說來這事和獅王也有些關係呢,貧道聽老君說起過,七年前,敖閏上表玉皇大帝彈劾其胞兄東海龍王敖廣與金毛獅王結交,妄圖危害天庭。不過玉帝自從獅駝嶺圍剿失敗、紫微部離心後就大受打擊,也許是對獅王也有些恐懼心理吧,再加上四大天師和太白金星李長庚的勸諫,玉帝並沒有追究敖廣的罪責。反而下斥責敖閏風聞言事。」
「七年前?」黃獅回憶道:「不錯,當日我和敖廣在其妹夫涇河龍王的水府相識,那時敖閏也在現場。後來便應邀前往東海龍宮作客,並且幫敖廣打發了一個小麻煩。沒想到卻被敖閏當成罪責了。嘿嘿,前番告發胞兄,後來又將親子給判了剮刑,這個敖閏也算是三界僅見了。」
「敖閏看到玉帝並沒有拿敖廣的意思,也許是擔心事情敗露後敖廣的報復,就投向了西天靈山的陣營。」鐵拐李看到眾人有些怪異的目光,微笑解釋道:「西海和西牛賀洲相連。西海龍宮更是就在靈山腳下,佛門步步緊逼,在敖閏身邊當然會有我們的人存在。」
黃獅心裡尋思著,天庭其實和一個國家政府沒什麼區別,除了明面上承認的相當於國家安全部地太歲部諸神外,暗地裡肯定還存在不少特務機構,也許他那玄武魔寨中可能就有來自天庭的間諜,當然這些特務機構應該是掌握在幕後老大太上老君的手裡。估摸著張百忍連殷郊、楊任地太歲部都指揮不動吧,君不見地府的神荼、鬱壘在沒有當值的日子。還經常去玉帝那裡憑著千里眼和順風耳的天賦賺外快。
牛魔王摸摸腦袋,叫道:「你們呆在西海就是為了監視敖閏嗎?」
漢鍾離搖著芭蕉扇,不屑地說道:「還用監視什麼,敖閏已經和佛教的龍尊王佛達成共識了,西海秘密倒戈佛教,敖閏執掌佛教天龍八部中的龍部。呵呵,他哪知道,所謂的秘密我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所以老君就派了貧道和李師兄到西海躲在暗處看著他怎麼蹦。」
「那鍾離道友火燒龍宮不就被敖閏發現了嗎?還怎麼在暗處觀察。」黃獅奇怪地問道。
漢鍾離陰陰一笑。反問道:「獅王難道不知道變化之術嗎?就憑敖閏的道行哪能識破貧道地真身。也怪敖閏倒霉,當日貧道與小徒藍采和變成了兩隻章魚精,剛剛進入西海龍宮就撞上了敖閏。哪知原來敖閏有吃成精的章魚這種怪癖,難怪整個西海像樣的章魚都找不到幾個,貧道氣急之下腦袋一昏。就放出了一點南明離火。後果眾位也都知道了,估計小玉龍就是被敖閏藉著這個機會給告上天庭。」
「不對!」就在大家都在想著怎麼為敖烈脫罪的時候。黃獅出聲道:「鍾離道友火燒龍宮用的是比三昧真火還要狠上三分的南明離火,除了北冥坎水和北極天櫃山上的弱水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水能夠將南明離火澆滅。不是我小瞧敖閏,就憑他那點資質,估計八輩子也別想修成北冥坎水。」
「這倒也是!」眾人想起剛才青龍山上的一片狼藉,自然能感覺到南明離火的厲害。
漢鍾離也是一怔,驚道:「是呀,貧道怎麼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呢,貧道地南明離火哪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撲滅的。」說完把目光投向鐵拐李,他師兄的見識比他要強多了。
鐵拐李笑容可掬地說道:「鍾離師弟,你都成仙這麼多年了,性格怎麼還像當年那個魯莽的將軍。你們難道都忘了敖閏指控敖烈忤逆的罪狀了嗎?」
黃獅捋著獅鬃,沉聲說道:「凝陽真人說的可是敖閏那個視如命根子般的明珠?莫非就是這個東西滅掉鍾離道友的南明離火。」
鐵拐李頷首道:「結合各方情報,貧道推測,那顆明珠應該就是西方龍尊王佛送給敖閏的那顆龍珠舍利,它不僅是佛門龍部首領地象徵,而且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修煉至寶,這幾年敖閏的道行略有進步,想必其中就有他的功勞。當年敖閏身邊的細作就曾經說過,敖閏得了龍珠舍利後就不知道把它放到哪裡去了。古語云: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誰也想不到敖閏會把這麼重要地東西堂而皇之地將其放在大殿之上。」
漢鍾離皺著眉頭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如果敖閏所說地那顆明珠真是龍珠舍利的話,我這南明離火還是能夠將其燒燬地,當然龍珠舍利被燒燬後發出的水汽要滅掉南明離火也是輕而易舉地事情。沒想到貧道一時衝動,竟陰差陽錯地燒掉了佛門至寶龍珠舍利,難怪當時敖閏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不過師兄,你怎麼早不跟我說清楚啊。」
荷掩嘴笑道:「鍾離師叔,沒想到您也有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時候呀!」
鐵拐李搖搖頭說道:「這不過是為兄的一番猜測而已,並不一定是正確的,所以也就沒有和你說起。今天獅王說起小白龍一案,我才將這番推測提出來供大家參考。」
黃獅道:「我認為凝陽真人的推測應該沒錯,恐怕敖閏手中能撲滅南明離火的法寶也就只有龍珠舍利了,而且以他的眼力看不出,也想不到小小一隻章魚精竟然能放出南明離火,所以也就沒有在第一時間將龍珠舍利收拾起來。只是他為什麼會把罪責推到敖烈身上去呢?難道真如外界傳言的那樣,是因為敖烈不是敖閏的親生兒子嗎?而且,不知大家有沒有發現,這個傳言也是在這幾年才開始鬧得沸沸揚揚。」
黃獅有些懷疑,敖閏可能是得到佛門的授意,在龍珠舍利被燒燬後,順水推舟,故意將敖烈送上剮龍台,然後在最後時刻由觀音相救,成為金蟬子的腳力。
鐵拐李心思縝密,一經黃獅提醒,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急聲道:「你是說敖閏將敖烈告上天庭其實另有陰謀,而為了避免這一陰謀被人發現,敖閏故意發出謠言,以干擾我們的耳目。」
牛魔王張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造謠自己帶綠帽子,然後逼死親生兒子?這怎麼可能,如果是真的,那敖閏的心思也太可怕了,無所不用其極啊!」
鐵拐李頷首道:「平天大聖所言有理,敖閏如此中傷自己,想必所圖更大啊!唉,如若不是今天在青龍山巧遇眾位道友,貧道險些就被敖閏這條老泥鰍給騙過去了。」
黃獅想起摩昂宮裡的那頭神秘的黑魚精,便趁著這個機會問道:「還有,不知兩位真人有沒有注意到西海水軍的一個黑魚精統領,此人在西海好像處於超然的地位。不知他是否就是兩位真人所說的那個細作呢?」
鐵拐李臉上一窘,不好意思地說道:「安排在敖閏身邊的細作即使是貧道和鍾離師弟也不知道到底是何許人也。不過獅王說的是那個叫做顧強的黑魚精吧,此人貧道倒是知道一二,這頭黑魚精本是西方八德池裡的一頭黑魚,被龍尊王佛點化成精。敖閏和靈山達成協議後,龍尊王佛便把他的這個弟子派入西海,隱為西海水軍將領。呵呵,他們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早就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
黃獅知道鐵拐李沒有撒謊,對於這種高級特工,鐵拐李的保密級別還不夠啊,估計其真實身份應該只有太上老君等少數人才知曉。道門也不簡單啊,除了把小白龍給漏了以外,敖閏的其他小動作也都在鐵拐李、漢鍾離的掌控之下。
就在眾人在討論該怎麼去和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解釋西海縱火案,幫敖烈洗脫罪名的時候,藍采和從門外匆匆趕了進來。
漢鍾離用芭蕉扇拍了他腦袋一下,斥道:「什麼事這麼匆匆忙忙地,你師父這麼多優點不學,怎麼偏偏就把我這莽撞的性格給發揮得淋漓盡致呢。」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