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希望小學與奶牛(中)
費老將食中二指咬在口裡,吐氣吹出一聲高亢的口哨。只見空氣中一片金光閃過,一朵可愛的元寶形雲朵出現在費老身邊,圍著他一陣打轉。我看了羨慕不已,也想去摸摸金色的雲,哪裡知道它立即躲開,不讓我碰。
費老大笑道,「徒兒,為師的雲跟了我這許多年,靈識已開,算是半個精靈了,怎麼肯讓你碰它的身體?呵呵。你自己招來一片雲,自然就可以隨意擺弄。」
我大喜點頭,把手指含在嘴巴裡,狠狠吹了一聲口哨,可是雲沒有絲毫出現的動靜,只是口哨聲餘音繞樑,震得我耳朵發蒙。
「師傅,這是怎麼回事?我的雲呢?」我鬱悶問道。
「笨蛋,師傅還沒傳授你騰雲訣,你光吹個口哨就招來雲,那豈不天下大亂,人人都能招雲了?來,告訴你口訣。」費老瞇縫著醉眼,對著我的耳朵一陣嘀咕。我聽完,默記了幾遍,背熟之後,運起費老所教的騰雲訣,吃起口哨。
體內積攢的為數不多的靈力,在我念動口訣的時候一陣急轉,我的身體發熱,好舒服的感覺,只聽天空中一陣呼嘯聲傳來,一道利箭樣的白影刺透窗戶,直射我的面前。嚇得我一閉眼,再睜開眼時,一朵潔白無暇的小元寶形雲,已經停在我的胸前。
「雲,我也有雲了!」高興之餘,我脫去鞋子,輕輕站到雲上,讓它載著我在屋子裡巡航了幾圈。那感覺,真是飄飄欲仙,爽呆了!
「徒兒,你脫鞋幹什麼?」師傅費三清看著我,呆呆地問,一副酒精過量的樣子。我沒好氣地答道,「師傅,不脫鞋,把雲踩髒了怎麼辦?洗雲很麻煩的吧?」
師傅像聽了最好笑的笑話,捂著肚子一陣狂笑,酒壺啪一聲摔碎,整個人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嚇我一大跳。我使勁扶起師傅,我的雲竟然知道幫忙,從底下托起了師傅的身體,送到了床上。我看著雲,欣喜道,「好乖的雲,真懂事,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待你,就像對待我自己的身體一樣細心!」
白雲好像聽懂了我的話,圍著我轉了幾圈,嗖一聲飛走不見了。我大急,不知道它怎麼突然跑了,吹口哨叫它,可是雲就是不回來。這時本來已經醉倒的師傅,偷偷在床上笑,對我說道,「傻徒兒,你的靈力耗盡了,雲當然就飛走不理你嘍。你的這點可憐功力,能招來雲都是奇跡啦。算了,這『嘯雲訣』是被你糟蹋了。」
「嘯雲訣?好威風的名字,以後我的雲,就叫『指嘯雲』!」我不理師傅費三清的嘲笑,仰天大笑,暗暗發誓,一定要苦練真氣法術,積攢靈力,早日和我的指嘯雲見面!
義診期間,我在夜裡有偷偷練習嘯雲訣,招來指嘯雲,趴在它上面,在錢塘江上一陣疾飛。迎風飛舞的衣襟,翩翩而動,讓我看著江心明月下的倒影,陶醉不已。從今往後,我也是會飛的「神仙」了。
小青知道我學會了駕雲,驚奇不已,帶著羨慕的語氣,酸酸地說道,「相公你的運氣可真是好,姐姐修煉了一千八百年,才勉強能駕雲。我現在只是能御風飛行罷了,還沒有自己的雲。」
我高興之餘,大方對小青說道,「我教你駕雲!」
小青臉上喜色一閃,緊接著頹然道,「沒有用的,土地公教你的是仙術,我是妖,學不了仙術的。哼,不過我就是御風,飛得也比你快!」小青做了個鬼臉,跑去和小燕兒一起玩沙包,不再理我。看來這丫頭看我會駕雲,有點心理不平衡呢。嘿嘿。
啟程回杭州,我雇了兩量大馬車,勉強容下二十幾個孤兒,小青和曲向陽陪著他們同行。曲師兄的身體恢復很快,回杭州的當天,他已經能坐在車上,不用人攙扶。他對當日的蜈蚣精也未多問,我只是推說那蜈蚣精受了驚嚇,自己逃走了。
伶俐鬼大福偷偷告訴我,他又獨自上山查看了一次,蜈蚣精沒有死!
「真的?大福,你可別嚇唬我。」我緊張問道。
大福苦笑道,「我怎麼敢騙許相公您。那蜈蚣精的屍體不見了,我看它一定是逃走了。可惜,我自爆的時候沒有趁機再給它最後一擊,讓它逃了。」
我安慰大福不要擔心,其實我心裡最擔心了,那蜈蚣精可不是野妖精,背景大得很。他的老爸好像是什麼法王吧?一個超變態又超強的妖怪,和娘子的實力不相上下,得罪了他,麻煩就源源不斷了。不過,我唯一心安的是,拜了費老當師傅,他老人家那麼大的來頭,應該能罩住我這個開山大弟子吧?
回到杭州城,任憑我怎麼勸,費老就算不和我回保合堂,向我要了一百兩銀子的飛錢,自己興高采烈地走了。我追著他大喊,「師傅,我到哪裡找你啊?」
「到有好酒的地方,對了,找我的時候,記得帶錢來!」費老一路小跑,消失在樓外樓的方向。靠,這個酒鬼師傅,我現在有點懷疑,他該不會是一個品質惡劣的土地公,編瞎話騙我崇拜他,然後藉機敲詐我的銀子買酒?
剛回藥鋪,娘子已經在大門口相迎,我心疼說道,「娘子,怎麼勞你出門迎接,你注意身子要緊!對了,娘子,這些孩子的事,我還要和你商量。」
簡要說了我的計劃,娘子目光中帶著崇敬,對我說道,「相公,你真的變了。」
我嚇了一跳,小心問道,「我變了?沒、沒有吧。」
娘子嫣然笑道,「相公變得有慈悲心腸,更懂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仁德之心,讓為妻佩服不已呢。」
「哈哈,娘子你別給我帶高帽了,我會驕傲的。不過,娘子也是身明大義啊,我還拍娘子反對,這可是要花不少錢的。」我故意說道。
娘子笑道,「行善積德,也是修行。為妻怎麼會反對?相公,你想好希望小學的校舍選在何處了麼?」
我沉吟道,「西湖邊上最好,但是具體哪裡我還沒有主意。而且,娘子,哪裡去請一個飽學的夫子,來教導這些孤苦的孩子,也是一個問題。平常夫子,我嫌他們水平不夠,又過於迂腐;要是有名的大儒,恐怕這謝儀錢又不菲啊。」
娘子也點頭同意,忽然神秘一笑,對我說道,「這飽學大儒,為妻倒是認識一位,保證學識超人,人品出眾,而且他不會收一紋錢的謝儀!」
「哦,是誰這麼另類,不要錢白玩?」我驚訝問道。娘子聽我說的粗俗,白了我一眼,輕輕念道,「吳山青,越山青,兩岸青山相對迎。誰知離別情?」
我也賣弄斯文,搖頭晃腦和道,「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邊潮已平。」說著我還做了一個痛哭流涕的鬼臉,逗得娘子一笑。
忽然,我醒悟了娘子的意思,大喜道,「娘子,你是說能請到『梅妻鶴子』的林和靖來給孩子們教書?那就太棒了!」不過,我又皺眉問道,「據說他是個隱士,性格孤僻,就喜歡種梅花,一個人隱居在孤山上,不與人來往。他肯來我們的希望小學麼?」
娘子看著我,驚奇問道,「相公,難道你不知道林和靖已經死了百年之久麼?我是去孤山和靖先生墳,請他的魂魄來教書。」
我心裡驚道,壞了,又露出馬腳,連忙打岔道,「呵呵,我當然知道他死了,一時忘記,嘿嘿。娘子,他的鬼魂來教書,不會嚇著孩子們嘛?」
娘子一笑,說道,「放心,林和靖先生是飽學大儒,只因生前一段無果因緣,導致執念鬱結,不能轉生投胎,便隱在孤山上獨自修行。百年前,小青和他有一面之緣,青兒出面,定然可以請他出山執教。」
好,有了最棒的老師,還是不用付工資的免費勞力;有了生員;只要再有校舍,就可以正式讓希望小學運作起來!我這麼熱心辦希望小學,心底裡也存了一些私心,這些善舉可以收買人心,等待我和法海對抗的時候,民心和論會向我傾斜。從長遠看,教育投資無疑是在古代最大回報的項目,只要希望小學裡的孩子能金榜題名,當了大官,我這個恩師豈不可以桃李遍天下,成為第二個「至聖先師」許夫子!到時候,天底下除了皇帝,誰還能比我的勢力大?嘿嘿。
一邊意淫將來的先師聖人夢,全沒注意,口水像瀑布一樣流出來,娘子紅著臉把我推醒,嗔道,「相公,你在想什麼啊,一臉下作的表情。」
「沒什麼,沒什麼,我在想我們生幾十個兒子,全家成仙,住在瑤池邊的別墅裡。娘子,你說好不好啊?」
娘子聽到我的「瘋言瘋語」,越發臉紅,不理我,獨自偷笑著去前面藥鋪招呼客人去了。我回來不到兩個時辰,就有病人上門。除了一兩個偷偷摸摸來買神仙套的男人,就是一些上歲數的大爺大媽,個個都是揉腰捶腿,抱怨身子不聽話,找我來開藥。
送走第五個老大爺,我鬱悶地對正在搗藥的娘子說道,「白娘娘,我的妻,今天的病人好統一啊,全部是缺鈣的症狀。」
娘子聽到我的奇怪稱呼,搖頭苦笑,答道,「相公,你說的缺鈣,是不是就是骨質疏鬆,容易骨折的病症啊?」
「嗯,那是嚴重的症狀。比較輕的,就是剛才那幾位大爺大娘,腰酸背痛腿抽筋,可惜沒有巨能鈣!」我隨口說道。
「巨能鈣?什麼東東?」娘子和我呆得久了,也學會了我的口頭語之一,出聲問道。我聽了大笑,答道,「這個東東,可是好東西,不過杭州這裡是沒有了。對了,娘子,牛奶也可以補鈣,讓病人多和牛奶就可以預防缺鈣了嘛。我真笨!」說著,我給了自己腦袋一巴掌。
娘子問道,「相公,你喝了牛奶,那小牛喝什麼啊?豈不是要餓死哺乳的小牛?」
我鬱悶解釋道,「奶牛一年四季都產奶,只要把奶擠出來就可以喝了,不會餓死小牛的。娘子,多慮了。」
娘子哦了一聲,好像還不明白。第二天,我到西湖附近尋找希望小學的建校地址,順便去街上轉了轉,看看哪裡能有牛奶賣。結果令我大失所望,杭州這麼大的古代大都會城市,竟然沒有一家鋪子賣牛奶。問遍了所有的牛馬市,一個更鬱悶的事實出現在我面前,杭州,不,是整個江南,沒有一頭奶牛!
我正在家裡和娘子一起為了沒有奶牛而鬱悶,曲師兄來串門,聽到我找奶牛,隨口說道,「翰文見識確實廣博,連北番遼國特有的奶牛都知道。」
我一拍大腿,笑道,「對了,就是北番遼國!我們去遼國買奶牛,回杭州開個奶牛場,絕對賺錢賺翻了!哈哈,我是個天才啊。」
曲師兄卻潑下一瓢涼水,淡淡說道,「當今皇上下旨封了邊關,與北番的商貿來往已經中斷,買奶牛恐怕是不行了。」
啊?點兒太背了,國家政策我可改變不了,難道我的奶牛就這麼成為泡影?我還想喝牛奶,自己做酸奶、奶酪和奶油冰棍給娘子吃,難道都成空了麼?
『早一章,晚一章,避開高峰,填補空檔。呵呵,這是俺沖榜的更新策略,大家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