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花時錄 第三卷 一笑傾城 章一ま九 收拾宅院引發的往事
    最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第二天早朝後皇上把兩個去,也不分誰對誰錯了,通通臭罵一頓,然後責令陳羽賠錢出來,由工部負責去幫都揚侯府修繕毀壞的府第。而且說此事到此為止,誰都不許再行糾纏,以後再敢發生這等事,一定重責不殆。

    兩個人都罰俸半年,因為米陽無職可撤,所以陳羽倒也保住了自己的官位,事後柳隱也命一個小太監到陳羽府上很是斥責了一番,陳羽也只好低頭聽著。其實他自己回頭想,也覺得這件事鬧得好生無趣,只不過自己閒下來時搖頭歎息罷了。

    不過,這樣一鬧,好歹姐妹兩個沒入了米陽的手,自己的臉面總算是保住了。雖然這姐妹倆現在已經成了柳隱的弟子,自己說起來竟是她們叔叔一輩的人了,見了面陳羽這裡便不免尷尬,可是畢竟兩個人是去了攏翠觀奉旨出家,找時間還能見得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事情就這樣平息了下來,漸漸的便連餘波都已經消失了,市井之中也不再有人談論此事,不過,這件事留下的影響就是,長安城的市民都知道了,米陽和陳羽這兩個人,其實背後的實力差不多,因此誰也不怕誰,而且,這兩個人都是為了女人什麼都敢做的主兒。

    事情都過去好久了,陳羽才往攏翠觀去探望了一下宋家姐妹。也就是現在地華陽君和玉陽君。不過,聽兩女一口一個師叔叫著,陳羽只覺得心裡彆扭,總覺得有那麼一絲蜇蜇燎燎的曖昧在自己心裡頭轉悠,因此也只是聽他們說了當時一個黑大個子被米陽殺死了時留意了一下,便告辭出來了。

    這些日子刁子寒手裡的活兒可沒停下,不斷的在各處安插人手監聽長安城各處的動向,當日發生的事兒自然也探聽個差不多。再結合宋家姐妹和小過的描述,陳羽心裡已經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當刁子寒提出要辦了胡大海的時候,陳羽卻微微一笑,說現在時候還不到。胡大海還是有些功用地,且過一段時間再說,刁子寒也便只有罷了,只是卻多派了幾個人去隨時掌握胡大海的一些行蹤。

    要說這件事收益最大的,當數小過了,他從一個極低賤的雜役小廝,一下子成了陳羽的貼身跟班兒,做起來倒也似模似樣。另外宋家姐妹倆現在也是「皇家弟子」,身份非同一般女冠,那是替皇帝祈福的。便連攏翠觀主玉央大士見了她們也只能低眉斂首地陪著笑,幸好宋華陽是那有心計地。當時也不與她計較,只過了些日子才到底弄了個辦法。遠遠地把她趕了出去了事,自此宋華陽倒是成了攏翠觀的觀主,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統領起幾百人的道觀來,做的也是有板有眼,可見是自小便是那能拿主意的人。

    此時陳登倒也識趣,竟把個攏翠觀整個的獻給了皇帝,說是娘娘曾駐蹕此地,現在又有皇帝弟子在此仙修。讓臣下實在惶恐,故求將攏翠觀及一併女冠一同獻於皇家。共同為大周祈福,他只求能讓陳家沾些福澤,間或去做一兩場法事便是了。皇上見了奏折,當下便允了,然後御封華陽君為天正華陽真人。這宋華陽的身份自此倒是不一般了起來。

    且說算算這時令已經到了十二月,再有個二十幾天便要過年了,因此長安城裡雖是寒冬,卻絲毫不見蕭條氣氛,倒是越發的熱鬧了起來,漸漸的開始有不少人家已經著手準備新年地事宜了,畢竟家大業大的人家年也大,又要祭祀又要走親訪友,又要一家同樂,可不得一個月地時間來準備嘛。

    陳羽倒是沒有那麼些事兒,他雖知道自己的父母在那裡,但是一來自己與他們根本談不上有什麼感情,二來畢竟當時是他們把自己給賣了出來,因此便也不想著回去認回那家裡人了,故而他家裡倒是沒有族譜地,陳羽便是這一家子的祖宗。陳羽的朋友也有限,只需要撿那重要的幾家拜望一下便是了,故此,他們家本來是不需要那麼早就開始準備的,但是卻又一點兒,陳羽覺得這家裡不免顯得格局小了些,便想把剛買下的幾家相鄰的宅子一同整修一下,變成一處宅院,要整修,當然要趕在年前完工最好,畢竟新年就有新氣象了嘛,這整修也就全做是過年前必須的修繕了,因此這家裡倒也現在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這一日陳羽正在書房裡聽了刁子寒地稟報,說是查出了那老馬車行的後台東家是誰,陳羽聽了他地稟報很是吃驚,實在沒想到竟然是她,心想這可是個難辦的事兒了,她可是不好得罪的,於是便決定要主動逼迫她自己出來,到時才好計議,當下他只命刁子寒照舊做他的,這件事自有自己理會。

    刁子寒應諾一聲退出去了,那老管家宋維長卻進了書房,這些日子為了給家裡整修找一個好匠師,宋維長幾乎跑斷了腿。但是沒辦法,一般的人陳羽看不上眼,那工部手下倒是有大批的朝廷養著的大工匠,但是陳羽可不敢擅用,即便是找人托關係請人家來幫忙了,到時候傳揚出去,又是一樁大罪,他現在可是不想惹什麼頭疼的事兒了。

    當今天下,好的泥瓦匠都被工部給征走了,下面便是也有好的泥瓦匠,可是那創意巧思設計上,便不免很難讓陳羽滿意。這泥瓦匠最難的是兩點,一是要知道怎麼把活兒做出了漂亮,二是能把心裡想的活兒做漂亮。

    外面這些泥瓦匠,多花點兒錢找好的,第二種倒是能做到,但是讓他們幫著設計院子,弄得精巧一些,卻只有去找工部的那些個大匠師,陳羽這便無奈。

    當下他看見宋維長進來,而且是一臉喜意,便不免問道:「老宋,怎麼了這是?難不成那匠師,你找到好的了?」

    宋維長請了安之後回道:「那泥瓦匠咱們是提前十幾天就訂好了,斷斷是

    能搶的,他們領班的說的是,再有個三兩天,做完了個活兒馬上就過來咱們府上。至於最發愁的那位大匠師,您說了不用他們班子上的幾個,因此老奴四下裡找,卻一直沒有合意的,今兒倒好,老奴還沒出去呢,便有一位大匠師登門了!」

    「哦?」陳羽聞言一笑,奇道:「大匠師主動登門?卻是哪位呀?」

    宋維長笑道:「爺您應該知道,太白樓乃是長安一景啊,當初主持建那棟樓的,乃是那太白樓掌櫃的馮思道的一個小妾,這件事一時被傳為美談,事後更是不斷的有人家倚勢去強著請那馮思道的小妾去為他們設計主持建造房屋。現在咱們門外,太白樓這位馮思道掌櫃的求見您,說是聽說您正四處找大匠師,因此斗膽前來獻技來了。」

    陳羽聽了只覺得心裡稀奇,這太白樓的故事他當初倒是在孫築升了官兒之後在太白樓請客時聽人說過,可是當時好像是說人家不願意接這些活兒,甚至為此苦惱不已嘛,怎麼現在到主動出來攬活兒了?

    當下陳羽命快將那馮思道請進來,不一會兒,宋維長前頭引著,後面一個留著短髯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這人的長相倒也富貴,而且相貌看上去極為平和,不像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卻也不像是什麼大智大勇之輩,不過,那平和中卻也透出一絲精明。顯見地,太白樓這麼一座天下第一酒樓能由他來打理,每天處理那些無比複雜的人際關係,而且做商賈的,在這侯爺遍地走的長安城裡誰都不敢得罪,但是他卻能把一些都處理的那麼好,可見這人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那馮思道帶著職業的笑容請了安,然後宋維長退了下去。陳羽讓他坐,他卻說什麼都不肯,陳羽便也索性不客氣了,便問道:「馮掌櫃的事務繁忙,不知道今日到我這裡來,卻有什麼事兒啊?」

    那馮思道笑著回道:「回稟陳大人。小的聽說您府上人到處找那好地匠師,說是要改造房子,小的當然知道,您是要避嫌,所以不願意用那工部的大匠師們,但是要說這長安城裡真正上手的好匠師,還真不多,呵呵,現下正趕上快過年了,各家各戶都要修繕房屋。所以,這匠師的行當。竟是一時極為緊俏,所以。小的這便毛遂自薦,帶了小地的一點兒孝心,誠請您老人家笑納!」

    看馮思道的長相,至少也是四十開外的人了,但是卻稱陳羽為老人家,陳羽雖來到這裡幾十年了,卻還是對這個時候人的一些稱呼覺得很是有趣。不過,對於一個有些地位的人來說。尊卑分明的時代總是好過大家平等的時代的,因此陳羽倒也坦然受之。

    當下陳羽問道:「我倒是知道你家裡有一房小妾。最是善於這一個行當,不過,我也聽說你對於這等事極是反感的,每每對於那些人家仗勢強請感到頭疼不已,這便沒有想到要找你家地幫忙,怎麼,這傳言倒是假的不成?」

    那馮思道笑著說道:「爺真是聽聞廣博啊,這事兒倒是不假,您想啊,小地討個小妾,那是自己受用的,卻得整天價把她派出去給人家建房子,這換成是誰都不會樂意。呵呵,不過呢,也得看對方是誰。比如說,小地一聽說你這裡要用人,便趕忙的行動了起來,希望能有機會為您效勞,又哪裡會有什麼不樂意只說呢?」

    陳羽彈了彈身上,笑著說道:「你倒是好一張漂亮的嘴口兒,既如此,爺可要先問問你,倒是有什麼事兒要求我的?你先把事兒說明白了,能辦得,爺一定不含糊,把事兒給你辦了,就讓你那小妾過來給我張羅著把房子弄一弄,若是不能辦的,爺端茶送客,也不敢要你這份兒孝心。」

    那馮思道聞言笑了起來,口中說道:「果然人家說爺是個難得好說話的大官兒,別人家便是強著要小的家裡人去給做事兒,小的這主動地上門要盡一盡孝心,您卻還是推著不讓,小的真是感佩不已。既如此,小地便有話直說了,不過大人放心,小的絕對不會讓您為難的,其實,您也知道,為商賈的,若是身後沒有個支應架著,是斷斷走不動路的,因此小的便想從您這裡得些福澤,也好讓小的那太白樓能繼續開下去,僅此而已。」

    陳羽看著他那一臉的笑,卻暗暗地尋思了起來,要說太白樓在長安城那麼些年了,它能那麼紅火不可能沒有後台,但是這馮思道說話卻透露出投*的意思呢,這代表什麼呢?難道說跟他原來的後台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兒,要分道揚鏣了,所以才趕緊再找一個後台?如果是這樣的,按照自己前一段時間的囂張勁兒,倒是難怪他會瞄上自己。

    也罷,陳羽心道反正按照柳隱的計劃,自己將來是難免要獨自撐起來一片天的,那麼也別管這對頭是誰,且試試手再說,只要有柳隱和陳登在,只要自己不謀反,那麼自己就根本不可能倒下。

    當下陳羽擺擺手,說道:「既然如此,不知道你可以給我什麼?」

    那馮思道聞言當即湊上前來一步說道:「小的別的都不敢誇口,但是有一點想必您知道,太白樓乃是整個長安最好的酒樓,無數的大家權貴都要到小的那太白樓裡去宴請好友,因此,小的那太白樓收入頗豐,每年拿出些孝敬來自然是不能少的。」

    說完了,他察言觀色看到陳羽臉上並沒有什麼動靜,便又接著說道:「當然了,最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若論長安城裡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小的那太白樓若說第二,便沒有哪一家買賣敢誇口第一的,您若能幫小的支撐住太白樓,那麼從今天起,太白樓的所有消息便歸您獨享!」

    思道說出從今日起太白樓所有的消息歸自己獨享的話心裡不由得一動,這個條件確實不錯,那些孝敬雖說不少,但是還在其次,關鍵的就是這個情報中心的價值,讓陳羽不得不怦然心動。

    掌握情報的好處誰都知道,百官士林動態隨時掌握,據此便可以分析出當今朝堂的走向,從而趨吉避凶,無往而不利。對於陳羽這個有志於在朝堂上施展一下拳腳的人來說,這當然是一份大禮,一份讓人實在是無法拒絕的大禮。其實,自從陳羽轉變了心態,決意要走政治這條路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這方面的思考。

    所謂車船店腳牙,陳羽屬意於老馬車行當然有賺錢的考慮,但是更多卻是因為它能掌握很多的一手信息,這些信息落在普通人手裡,幾乎是沒有什麼價值,頂多出來傳一傳八卦逗個樂子罷了,但是一旦到了陳羽手裡,它的價值將無法估量。而聰明到讓人不得不喜愛的郁巧巧正是看出來陳羽的心思,這才提出要開一家半掩門,打的也是探聽消息的主意。

    太白樓作為天下第一名樓,每天接待的客人無數,而且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從那裡的酒宴上無意間流露出的一句話,都有可能是極有價值的信息。而且,陳羽從他的話裡也聽出來了,顯然在他找上自己以前,便已經開始了搜集情報的工作,只是陳羽還不知道,他以前是為誰服務。

    但是,這樣重的一份大禮,陳羽當然知道不會那麼容易就拿到手裡,自己也必須付出可以交換的東西。如果是按照他說的,他從那一邊叛逃,自己需要護住他,那麼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能夠給對方施加壓力,從而保住太白樓的正常地位。不過,在投*自己之前,能讓太白樓這樣的消息靈通之地為他效勞的人物,又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當下陳羽笑了笑,做出一個非常放鬆的姿態說道:「有什麼話就接著說吧,一口氣說完,沒得憋在肚子裡憋出病來,爺聽著就是。」

    那馮思道時刻在關注著陳羽的每一點表情變化,他要知道自己是不是托付對了人,直到看到陳羽始終都是一臉輕鬆,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他心裡才出了口氣,心道能把這種事兒不當事兒的人,才是值得自己投*的,如果聽見自己的話之後一臉欣喜或者說一臉不屑,那麼自己便是找錯了人了。

    事實上他哪裡知道,陳羽心裡早已開始做收集消息這方面的準備,所以有了諸多打算之後,心裡對這太白樓倒也並不是特別看重了。而且前些天郁巧巧甚至還打過他太白樓的主意,但是後來陳羽考慮再三,還是放棄了。因為考慮到即便是花了錢能拿到他手裡的消息,卻也難保真假,畢竟這個人不是自己人,是信不過的。而一個消息的錯誤,就有可能導致自己判斷錯誤,從而引發全局的錯誤判斷,最終鑄成大錯。所以,陳羽聽到他竟然來投*,開始心裡是有一點兒暗喜的,不過後來想到這些,那心裡自然慢慢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需要面對的東西多著呢,這一點兒事實在是沒必要形諸言表。

    在下定決心來找陳羽之前,馮思道猶豫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立定了主意,見了陳羽卻還是心存疑慮,心想這麼年輕一個人,到底行不行呢?值不值得自己托付呢?現在他幾乎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笑容也愈發謙恭,只聽他說道:「大人明鑒,小的也不敢求別的,小的有個兒子,一貫的不爭氣,今年已經二十有四了,女人倒是討了一院子,其他的幹什麼都不成,而且您也知道,我們做商賈的,兒子是不能參加科考的,但是他又只會讀書,讓他幫著照看生意,他根本不行,小的這才求到了大人您的門下,只願您能提攜他一把,我馮家也好有個去路,有個盼頭。」

    陳羽聽完他這話不由得問道:「你原來是在誰手下做事?他便不能為你兒子安排一個職位?或者是度一個身份?而且,這麼些年過來,你早幹嘛去了?長安城裡那麼多大官兒,只怕垂涎你那太白樓的不在少數,怎麼,你倒不去投*別人,偏生今兒來找我來了?」

    陳羽這話卻是有些疾言厲色了,其實他聽馮思道的話,便知道所謂為兒子求個前程之說雖然也是他心裡想要的,但是卻絕對不是重點。一個人,首先得護住了自己的現在,然後才能想到未來的事兒。他現在如果公然投*自己,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對方的打擊,他倒有心思幫著兒子謀個前程了。因此陳羽嫌他不老實,便著意的敲打幾句。

    誰知道這話馮思道聽了非但不驚,反而暗露喜意,他當然猜出來陳羽是在敲打自己,但是既然投*,自然是要投*一個*得住的人才是,陳羽越是聰明,他便當然會越高興,不過,他覺得陳羽好像還是沒有達到自己心目中的要求,自己的意思他好像還沒有完全看透。

    當下他一邊賠著罪,一邊謙卑地笑道:「大人誤會了,以大人之智,當然明白小的意思了,小的確實是想著,

    兒得大人提攜,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出身,這也就證一家那是您的從屬了,別人要想動小的,至少要先考慮考慮您這兒。這樣一來,小的便安如泰山了,您說呢?」

    陳羽聞言冷哼一聲,說道:「好你個滑頭的馮思道,敢莫以為爺是三歲的小孩子呢?就這麼好糊弄?或者說,你還是小孩子不成?哼,能讓你太白樓甘心效力的,你原來那位東家只怕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吧?難道你會以為只憑掛上個我的名義就能安安穩穩的了?人家就會輕輕的放過你了不成?你所求的就是這個?你這話也只好拿去騙一騙別人罷了,倒拿來爺跟前賣弄!拿爺當傻子了不是?」

    馮思道聞言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本意不在此處,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要提醒對方呢,而這位陳大人卻早就已經看出來了,這下子變成了自己懷疑陳大人的智商了,這豈不是大不敬,難怪這位陳大人說話那麼重呢。當下他噤若寒蟬地說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怎敢小瞧爺呢,否則的話,小的怎麼會會前來投*您了呢。」

    陳羽聞言冷哼一聲,端起了茶杯淺淺地品了一口,放下茶杯說道:「你既然是真心來投*我,我自然會想盡辦法護的你周全,不過,你若是這般遮三掩四的,那你還是請回吧!」

    馮思道此時對陳羽再沒有絲毫懷疑,頓時伏在地上說道:「大人見諒,小的其實另有所求,小的本來並不是想著來投*大人的,而之所以來投*大人,是因為以小的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見到當朝首輔陳大人,他自然也不會聽小的的一番苦衷,因此,便來求大人收容,能為小的撐腰啊!」

    陳羽手裡把玩著茶盞並不說話,那馮思道那眼睛往上瞥的時候看到陳羽的樣子,頓時又低下頭接著說道:「而且在當今天下,除了您二位,小的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能幫小的報仇撐腰,所以這才來此投*。因為,小的原來的主子,乃是當朝的另一位首輔大人,何進遠!」

    陳羽聞言悚然動容,其實剛才他已經在猜測這馮思道原來到底是不是何進遠的人,現在竟然被馮思道自己一言證實了。只聽馮思道繼續說道:「您知道小的有一房小妾,最是擅長房屋造化之類的事兒,因此便有不少人家強著請了去幫著他們改造房屋,設計園林。那何大人的第三個兒子,叫做何通的,乃是羽林衛副百戶,他自己弄了一處外宅,是用來養女人的,便是命我家那小妾去給他主持重新改造一番。別人的活兒還都得去呢,何況是自己主子的,當時我便命她去了,但是誰知道,她當晚卻沒有回來,小的百般打探,卻是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直到三天後她才得回來,原來是,原來是已經被那何通給姦污了!而且那畜生還把她關在屋子裡**了三天三夜!」

    說著說著,馮思道的聲音哽咽起來,陳羽也不由得跟著心裡悲憤,雖然**的事兒他也幹過,二少奶奶現在說不定也正憋著氣準備收拾自己呢,但是自己所作卻與那何通不同,他那純粹就是仗勢橫行,而且還公然的**,而自己那做的,則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得已而為之,即便是故意的,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偷香竊玉罷了,甚至於,陳羽現在總是覺得,從那天二少奶奶表現,以及這幾天自己聽說的她的一些舉動來看,她心裡並不很自己也說不定呢。

    陳羽這裡綺念頓起之時,只聽那邊馮思道繼續說道:「在別人看來,一個小妾,讓人玩兒了就玩兒了吧,就是送給那何勇又如何?但是在小的這裡卻不行,小的雖然也是一妻一妾,但是她們倆的每一個人,小的都是愛愈珍寶,因此,小的與那何家不共戴天!」

    這話陳羽聽了洒然動容,要知道,在當今這個時代,能有這種思想的人可是太少了,當代之人只是將妾室看作玩物而已,姬妾送人之事非但不被認為是丟人的事兒,反而可以傳為佳話,甚至有不少大戶人家,拿自己的姬妾來招待重要的客人,也都是常事。從這方面來看的話,自己**二少奶奶倒是比那何勇**人家一個小妾的罪過要大多了,畢竟二少奶奶是正室,那是堂皇正大的妻子,而那何勇**的,只是一個小妾罷了。

    想到這裡,陳羽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但是,他又忍不住在心裡安慰自己道,這是不同的,無論妻妾,只要是男人愛護她,那麼**她就是莫大的罪過,下地獄都不為過,可是如果他那男人根本不在乎她,那便是**了也算不得大罪過,甚至說不定是救了她呢!從這裡看,好像自己便頓時又比那何勇高尚得多了。

    不過,陳羽還是下意識地把自己和那馮思道口中的何勇,以及米陽聯繫起來看,頓時便覺得自己似乎竟然是一個紈褲公子了,這頓時讓陳羽心裡警醒萬分,心道為什麼自己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呢?一旦得意便開始囂張起來。他自思這可不是個好苗頭,自己以後務必要

    些才是,最好呢,找個人時刻的提醒自己。想到這I想到了郁巧巧,然後又想到,或許自己正該多讀讀聖人之言了。

    修身,確實是一件非常重要而且迫在眉睫的問題。

    陳羽胡思亂想之間,只聽那馮思道又接著說道:「但是,小的雖有死志,卻無力動搖那何勇分毫,這才來投*大人,求大人為小的作主!」

    陳羽收攏了自己的心思,他知道別的或許可以偽裝,但是他的這種思想卻斷斷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想得起來用作偽裝的,因此他便頓時判定了馮思道來投*自己是可信的。那麼,他那小妾被**自然也是真事兒了。

    當下他點了點頭道:「你的事兒,我知道了。雖然何老大人乃是國之重器,倍受當今皇上的寵信,但是,他的兒子犯法卻也應該是一體懲處的。但是,這裡面卻有極大的難處,試想,這世上之人哪有不愛護自己兒子的,我要動手幫你報仇,那何老大人怎會答應?所以,我不敢答應你一定會幫你報仇,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答應你,懲處何勇那種違法之徒,乃是我大周朝上下所有官員所應該做的,因此我會盡力為你主持公道的,當然了,這種事卻也不是一天兩天說辦就能辦成的,這種事兒,需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繁雜了,我只要記在心裡便是了,你看如何?」

    那馮思道當然知道話不能說的太明,尤其是陳羽這等做官的,更是講究話不露真,試想,雖然滿朝上下誰都知道陳登以及陳羽是同何進遠對著干的,而馮思道之所以來投奔陳羽也正是因為這個,但是他陳羽又怎麼能說,我一定會扳倒何進遠那個傢伙的,到時候你要報仇那太簡單了。那麼說的不是傻子嘛!而陳羽能說出這話來,便已經算是答應幫自己報仇了。

    當下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然後說道:「小的多謝大人,小的知道這件事非短期內可以實現的,但是小的有的是時間,小的願意等!」

    陳羽點了點頭道:「那好,那就好。那麼,你送的大禮,我收下了。你兒子的事兒,我這幾天就安排人去辦的,你放心便是。」

    當下馮思道叩頭不止,陳羽虛抬了抬手說道:「起來吧,磕頭也沒有用,你只回去辦好你該辦的事兒便是盡心了!」

    那馮思道聞言抬起頭來看了看陳羽道:「大人放心,小的從現在起定然一心一意為大人辦事,只求早日懲處何勇那畜生!」

    當下他站起來又施了一禮,這才告辭要退出去,不過陳羽卻又把他叫住了,然後說道:「我這兩天裡就會派一個叫做刁子寒的人到你那太白樓去一趟,以後你一切事情聽他的安排便是,可好?」

    馮思道聞言點頭應是,陳羽點了點頭,他便退了出去。

    等他出去了又把門關上了,郁巧巧才從裡間走了出來,為陳羽換了茶之後便坐進了他懷裡,只是陳羽看她臉上卻帶著怒氣,便不由得笑著問道:「小寶貝兒,怎麼了這是?誰惹著你了?」

    郁巧巧把腦袋*在他肩膀上說道:「婢子還在那鳳儀樓裡的時候便聽說那個何勇最是無惡不作的,因此他雖然多次到鳳儀樓去,但是婢子就是不肯見他,任他花了再多的錢也沒用!沒想到,今日竟然又聽說了他的一樁劣跡,想起來真真的可恨!倒是那太白樓的掌櫃的,聽他說話兒是個難得的好男子!」

    陳羽聞言不由得又是有些尷尬,他與那二少奶奶之間的事兒便只是他一個人知道罷了,連郁巧巧也沒有告訴,其她人也都沒有說,而現在聽到郁巧巧對剛才聽到的那**事件義憤填膺時,他便總是不自覺的會想起自己**了二少奶奶,便頓時覺得有些心虛。當此時,他真的是很想說一聲,我不是壞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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