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陳羽早上起來吃了飯,便跟綺霞說外面有事兒不要馬車,不要刁子溫跟著,便奔攏翠觀來。到了這裡自然沒有人阻他,所以輕鬆的便進了觀裡。
自從柳隱搬走了,這裡便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那牆因為是皇上建的,所以不敢拆,就那麼怪模怪樣的留在觀中間,把整個攏翠觀隔為兩部分。其中柳隱起居的地方也不再讓人居住,裡面的東西都保留原樣,只隔幾日派人去打掃一番便了。
且說陳羽悄悄的來到後面,果然遠遠的就聽見有女聲高低吟哦,顯見的是在轉咒,走近了一看,可不是正在做法事呢嘛,女道士們一個個道冠高峨,行動間隱隱可見森然,正是一個不知什麼的陣勢。只是陳羽看時卻不關注這些,只看那俏生生的一個個女冠們。只見那寬大的道袍隨著女冠們的身子走動而時不時貼在身上,不經意間就韻出了幾許玲瓏,看得人心旌搖曳的,恨不得自己也化作了一陣風,能撩起幾許芳香傳到鼻尖。
那做法事的人裡面,宋華陽宋玉陽姐妹也正一臉肅穆地跟著其她人一起參與到這場法事中間去。一段時間沒見,只覺得這姐妹倆越發漂亮了,那臉盤兒雖然清瘦了些,不過卻愈見可人,尤其是姐姐宋華陽,已經漸漸**,那爽漆點的眸子看上去煞是招眼,撲扇撲扇的竟是極有風情。陳羽不由得暗歎,這姐妹倆要是長大了,不定是怎麼一對傾國傾城地尤物呢。這樣一想,倒真是讓人不得不打著她們的主意。只是,她們姐妹身負大仇,自己與她們的仇人胡大海關係卻還不錯,這個官司可真是有些棘手了。
陳羽躲在一邊看,旁邊倒有不少陳府來的下人在旁邊伺候。陳羽就站在他們身後,大家都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場中的法事,倒也沒人注意他,不過,卻有一個不專心的人直往這邊瞧,不幾眼就掃見了藏在人後的陳羽。當下兩人對了個眼色,陳羽先是皺起眉頭搖搖頭示意不明白,見她袖子裡小手伸出一根來往後指了指,陳羽一想,便明白了,當即點了點頭,便抽身退開了。過了不一會兒,那銀屏兒才左右看看,伏在二少奶奶耳邊說了一句什麼,二少奶奶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她便也抽身退出來了。
陳羽按照自己理解地意思到那廂房裡等著,這屋子一如大家子主人的臥室。裝飾的很是精心,想來便是特意弄了來供主子們到觀裡時歇息用的。銀屏兒既然安排了這裡。便肯定是知道不會有什麼事兒了。陳羽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便見有個女子裊娜著過來了,陳羽一看正是銀屏兒,便不由得心裡笑了起來,心想這下子可得逞了,再不會出岔子了。
當下陳羽站在門口看她走過來,然後讓開門讓她進來,銀屏兒伸手觀門的功夫。陳羽已經一把摟住了腰,膩在她耳邊說道:「好寶貝兒。今兒可是沒處逃了,你可不知道,這些日子可饞死我了呢!」
銀屏笑著關好了門,卻一把拉開了陳羽的手,轉過身來倚著門看著他道:「我現在可是聽不得你這些話,每常到了這個時候,就淨把些甜甜地話兒說給人聽,一旦稍有不和你的意,卻又拿人什麼都不是了,一甩袖子撂下幾句狠話走了,留人一個在那裡哭。你有這個話兒,還是去哄你的綺霞琥珀吧,她們都不比我,都是有了身份的人,你只將這話稍微一說,她們便沒有個不高興的,肯定加了倍的奉承你,到時豈不快活?」
陳羽嘿嘿笑著將身子湊過去,仍舊把她摟在懷裡,只將那嘴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然後笑道:「你現在學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上次那還不是我心裡憋著火呢,我又愛極了你,你說,我有火不找你這貼心的,難不成找外人去?你又恰好是個沒眼色的,沒見我當時神色正是不對付,就那般拿話杵我,我豈有個不生氣的?便是原來沒氣,也讓你給弄得有氣了。」
銀屏兒一撅嘴道:「這麼說便全是我地錯處,你白日裡便要做那事兒,還是在那邊府裡,我就推拒不得?好不好的偷人還那麼大膽地,倒是第一回聽說!」
陳羽聞言不由一笑,說道:「傻丫頭,偷人的事兒你知道地很多麼?倒有哪些人是不大膽的,你倒是說說我聽聽。」
銀屏兒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冒了,便不由得噗哧笑了出來,往陳羽胸口輕輕捶了一拳,然後扭過了臉兒去。陳羽抽出一隻手來,也不見怎麼動作便解開了汗巾子扔到了一旁,那裙子便頓時萎頓到地上,銀屏剛剛驚呼一聲,「別在這兒!」陳羽的手已經從後面挑開了角褲與褻褲,探上了那滑膩的香臀。
銀屏兒**一聲,肌膚瞬間變得火一般燙熱,嘴裡噴出如蘭似麝的香氣打在陳羽脖頸一側,也是熱乎乎的。陳羽的手一下便握了個滿把,那臀肉嬌軟膩人,滑不留手,真真乃是絕品。那隻手忙活,陳羽的這隻手也不閒著,便搭在她腰上,撩開了衣裳下襟探了進去,切實地感受一把這惦記了多日地小蠻腰到底是如何個楊柳法兒。同時他那嘴還作怪似的含住了銀屏一邊地耳垂,將那珍珠耳墜也一併含在口中,舌尖不住地撩撥,直弄得銀屏兒嬌喘吁吁,忍不住想要逃,但是剛剛要離開那溫暖的嘴時,卻又自己往回一送,仍舊任他含著。
那隻手在肥碩的香臀上肆虐了一陣子,輕輕的又往下面一探,便覺得有一股潮氣蒸上來,試探著往下一走,便覺得那兩腿之間竟是有些粘膩,再往下一探時,銀屏兒的手突然抓住了他,喘息著輕聲說道:「到床上去。」
陳羽笑著慢慢地抽出手來,只見手指上有一點晶亮,便不由得暗笑,這銀屏兒還真是不禁逗弄,只不過輕輕幾下撥弄,還沒有正式開始呢,這便陰中生楚了。
當下陳羽一個打橫把她抱起來,銀屏兒乖巧地摟住陳羽的脖子,走到床前陳羽放下她,銀屏兒看了他一眼便羞澀地別過了頭去。陳羽抬眼一看,這床便是大家子才用的,很是寬大,若是睡人,足足能睡五六個,不過按照習俗,床裡面照例是擺滿了一大摞被子,都疊成了長條,整齊地碼在裡面。
陳羽搭手便要給她脫上衣,銀屏兒卻猛地一下子按住了陳羽的手,說道:「還是別脫了,指不定有誰突然來了呢。」
陳羽一想也對,不值得冒這個風險,不過他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遺憾,銀屏兒看見他的臉色,便自己伸手輕輕鬆開了幾個扣兒,陳羽一樂,當即便在她身邊坐下,將那手探了進去。
只剛一握在手裡,陳羽便不由得心裡暗叫一聲,乖乖,怎的這般大,滿把竟不能握,而且及時嬌嫩挺拔,握在手裡那感覺真真的妙極了,真不知二爺怎麼肯捨得放著這樣寶貝人兒卻不願意來享用,沒得現在白白便宜了自己。
陳羽挑逗一陣子,便覺光景差不多了,而且外間有事兒,也不宜多待,當即便伸手輕輕地將她角褲並著褻褲一併褪下,便站起來為自己寬衣。這寬衣也簡單,只要把褲子褪下來就好,當下陳羽爬上床去,抱住了那銀屏兒,將她兩腿兩腳抬起來抗在肩上,正要對準了地方呢,卻突然聽見外面院子裡似乎有人走動。
要說這男人偷別人的女人,女人紅杏出牆偷漢子,刺激倒是刺激,過癮也真過癮,卻最是個擔驚受怕的事兒,稍有風吹草動便不免讓人心驚。且說陳羽聽見外面有動靜,便頓時吃了一驚。他神情一愣,動作便不免僵滯在那裡,頓時,本來羞答答咬著嘴唇的銀屏兒也覺出不對來,急忙抬頭看陳羽,然後也凝神細聽,這下子還真聽見了,竟不止有一個人的走路聲,銀屏兒頓時嚇得站起來,也不敢再聽了,便慌忙的歸置自己的衣裳,又趕緊跑到門口撿起來自己的裙子,將那汗巾子繫上,然後瞪了陳羽一眼,那意思是讓他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陳羽左右看看。可有個什麼地方好藏呢。頓時便看見剛才那一摞被子,一般來說,被子那邊都要留點兒空,以免被子挨著牆,怕被子返潮。陳羽慌忙爬到裡面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裡面正有一個空子,可以藏得一個人。而且因為被子多,摞得厚,藏在裡面根本就不可能看見。陳羽想那院子裡即便來人,也不過是來看看或是找銀屏兒,了不起就是進來歇一會兒,也就是一會兒地功夫就走了。藏在這裡躲過去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當下他便與銀屏兒對視了一眼,一邊暗歎自己運氣真是不好,一邊飛快地藏了進去。
陳羽剛藏好,銀屏兒這裡也剛弄得覺得自己沒紕漏了,便慌忙搶著打開了門,正好那前頭走的人也要伸手開門呢,見門突然開了,倒嚇了一大跳,見是銀屏兒才鬆了一口氣。道了聲「姑娘好」便退到一邊去了。
卻原來真如銀屏兒心裡猜的,來的真是二少奶奶。看見屋裡閃出銀屏兒來,二少奶奶罵了聲「死丫頭」。說道:「原來你跑到這裡來了,怪不得說四處都找不到你呢,你倒會清閒,跑了來睡覺來了,怎麼,家裡還沒睡夠你的?」
銀屏兒也不搭話,只笑著讓開路,二少奶奶便進了屋。她看銀屏兒臉上一片紅暈未退,卻以為是銀屏兒剛剛偷偷睡覺。這聽見自己來了吃了一驚才起的呢,便沒有在意。
且說陳羽藏在被子後面,只聽外面是二少奶奶聲音,便不由得叫苦不迭,若是別個,來了不消一會兒便走了,即便是不想走,銀屏兒也能把她趕走,可是這位二少奶奶便不好說了,誰知道她來是做什麼地,弄不好她要在這裡睡上一覺,可怎麼辦?今天的好事兒生生的給攪了不說,自己也不能一直這麼貼著一面冷牆藏著呀。
事實似乎正如陳羽所料,二少奶奶進屋來先是打量了一圈兒,然後點點頭道:「這裡還不錯,還算是素淨,我昨兒晚上就沒睡好,剛才又被前面吵得,便覺得太陽上疼得厲害,幸而今天是我一個人來的,大房裡沒來人,又都是咱們房裡的人,倒也不怕誰出去說什麼,銀屏兒啊,你就去前面替我支應著點兒吧,我要在這裡略歇一歇,其她人你們就在外間守著,有什麼事兒隨時叫我。」
然後便有兩個丫鬟走進裡間來,為二少奶奶收拾床鋪,陳羽藏在裡面嚇得大氣不敢出,深怕萬一這兩個丫鬟要是認真收拾起來,拉開被子豈不一眼就看見自己,到時候可就全都露了餡了,這件事任是誰都包不住了,自己身邊便不免要大大的添一個罪名,那二爺知道了還不得跟自己拚命嘛!
幸好二少奶奶說地只是在這裡略歇一歇,這裡又比不得家裡,因此兩個丫鬟便略弄了弄,又從最上頭拉下一床被子來,這便收拾好了,竟而沒有發現陳羽就藏在裡面,不過,要是她們拿被子的時候略微挑一挑,自己就肯定藏不住了。
這裡陳羽暗自慶幸呢,那邊銀屏兒卻急得什麼似的。二少奶奶交代了,自己當然不能不去,可是去前邊盯著吧,這裡還藏著一個冤家呢。要是萬一被二少奶奶發現了,可是必死無疑了。一邊想她一邊埋怨自己,都怪自己粗心,肚子裡邪火燒暈了頭了,怎麼就沒想到二少奶奶萬一過來歇一會兒呢。
當下銀屏兒只能暗自盼望陳羽藏好著點兒,別被發現了,二少奶奶少歇一會兒,彆扭頭沖床裡邊。一會兒忽然想到,那被子有幾床,萬一要是二少奶奶覺得屋裡冷,讓人再拿下一床來,正好便看見陳羽了可怎麼辦?一會兒又想到,要是那個冤家喘息聲兒略微大了點兒,被二少奶奶聽見了,不也是要被揪出來嗎?想到這些,她心裡真是其亂如麻。
且不說銀屏兒一邊心裡轉著千般念頭,一邊往前面去了,單說這裡陳羽在裡面愁眉苦臉,連大氣都不敢出地藏著。那兩個丫鬟收拾好了,二少奶奶便進來,只脫了外面披風,並鞋子之類,便躺到了床上,兩個丫鬟自拿著披風出去到外間去了。
陳羽留神聽,二少奶奶呼吸略有些燥,顯見的是心緒不寧,或者是昨晚確實沒睡好,剛才又被吵了一通,真的是身子不舒服。當下陳羽便盼著她趕緊睡著吧,可是又一想,即便是她睡著了,自己偷偷的邁過她下了床,可是外間還有幾個丫鬟婆子呢,這可如何是好。更何況,聽二少奶奶呼吸,再加上她不住的翻身子,顯見的,想要讓她睡著可還真不容易呢——
陳府裡挑頭地兩個人,二少奶奶和銀屏兒都走了,但是法事卻不能停下,仍然按照它該有的程序進行著。只是,二少奶奶人才走了不多大會兒,便出了點兒亂子。
宋玉陽也不知是走錯了那一步,竟而擾地整個法事亂了陣腳。原本跌坐在中央的攏翠觀觀主玉央大士不免馬上抬起頭來睜開眼睛看了看宋玉陽,臉上滿是怒氣,她一看陳府中能說得上話兒地人竟然不在,便知道那位二少奶奶還有那
兒姑娘不知哪裡歇著去了,這倒正合了她的心意。
只見她當即站了起來,眾人一見觀主站起來了,又加上剛才不知道到底是誰錯了步子,惹得陣勢有些亂,大家便都一齊停下了,紛紛地看著玉央大士和那宋華陽宋玉陽姊妹。
玉央大士看著宋玉陽道:「你們怎麼回事,這是多麼大的事兒,竟而也敢出錯,枉費我提拔你們的一片苦心!府裡的太太大病初癒,這場法事正是為她祈福呢,你們也敢搗亂!哼,自從你們來到我攏翠觀,觀裡生了多少是非,看來,你們並不是我修道中人,今日大錯,貧道再也容不得你們了,帶上你們的東西,出我觀門吧!」
宋玉陽聞言臉上不由得慘白一片,她今年才十五歲,身子還未定型,正是個嬌俏的時候,只是現在在她臉上卻絲毫見不到一點生氣,有的只是一片委屈和驚慌。她忙著解釋道:「師伯,不是我走錯了,是前面的師姐故意慢下來一步,不怪我的!」
玉央大士不等她說完便道:「哼,還敢狡辯,而且還誣陷她人,可見不是純善之輩,來人哪,與我趕了出去!」
宋華陽扶著自己妹妹正要說話,卻已經有人不由分說上來拉住她們姐妹倆的手往外扯,宋華陽還待說什麼,卻見自己妹妹臉上已經滿是淚珠,又不由得心疼,便只好緊緊地把她攬在懷裡。順從著那些師姐們地推搡,出門去了。
法事的外圍,有很多隨行來的還有本就在觀裡的下人們伺候著,那小過便是在院外伺候的,當下看見兩個姐妹一塊兒哭哭啼啼地被拉出來,然後便去了後面,再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又一人拿一個小包。四個人一塊兒哭著往外走。
當初小過跟著陳羽進來攏翠觀裡面的時候,是見過這對姐妹的,他心道,這不就是羽爺臨走時安排我特意照顧的那對宋氏姐妹嘛,還有她們地兩個小丫鬟,這是怎麼了?
當下他悄悄的從旁邊溜開了。倒也沒多少人在意他。宋華陽宋玉陽姐妹兩個從後門走出觀來,那幾位師姐便扯住了兩個小丫鬟,命她們回去做功課去,今天的陰鷙文要每人抄二十份出來。然後便趕這姐妹倆趕緊走,不許站在觀前污了觀裡的名聲。
當下兩個小丫鬟靈兒和鳳兒說什麼都不願意和自家小姐分開,寧可跟著小姐被趕出去流落街頭,也要隨著一起走,但是觀裡幾個姐妹卻說什麼都不同意,死活的將她們幾個扯開了,又把兩個年僅十五歲的小丫頭推回了門裡去。並叱令宋氏姐妹快走。然後,那觀門便「砰」地一聲關上了。
可憐地宋玉陽還是個小姑娘。今天的事兒太突然了,而且又不怪她。她不由得又是委屈又是擔心,這被趕了出來,可往哪裡去呢?
宋華陽摟住妹妹,兩人稍稍離開了攏翠觀的角門,便抱在一起哭了起來,這裡是個偏僻的小巷子,等閒的沒有人路過,於是她們姐妹便放開悲懷。把這幾個月來的委屈與傷心,一併傾洩了出來。
她們正哭著呢。卻見那邊一個男子繞著走了過來,姐姐宋華陽拉了拉宋玉陽的胳膊,示意別哭了,然後姐妹倆瞪著眼睛看著那人。等他走近了,那人試試探探地問道:「你們是宋家小姐吧?我是陳府裡的下人,我叫小過。羽爺臨走時囑咐我一定要多多照顧你們,你們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莫名其妙被趕出來了?」
宋華陽宋玉陽聽見說是陳羽派了人特意照顧她們的,當下不由得心裡燃起一點兒希望。是啊,現在還有一個陳羽有望收留自己姐妹倆,而且,老總管不是正在他家裡做管家呢嘛,想必收容自己做個丫鬟該不是難事吧?好歹不至於淪落街頭呀。
宋玉陽年小,見小過問,又覺得是陳羽的人,便想要把剛才地委屈給說出來,只是她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被姐姐宋華陽打斷了,只聽她說道:「還有什麼好說的,分明就是那個玉央大士嫌怠我們姐妹了,生了個法子要趕我們出來。不過我奇怪地是,前些日子一直很好,就是從這兩天,突然冷下了臉來,也不知為了哪般,當初我們可是給了一大筆銀子的,足夠我們在觀裡吃住幾年不成問題,可是她卻把我們趕了出來,這叫我們往哪裡投*人去!趕我們出來便趕吧,卻把兩個丫鬟留下,這是哪門子道理!」
小過不過還是個孩子,見面前兩個那麼漂亮地女孩兒哭得眼睛通紅,梨花帶雨的,便不由得心疼,當下說道:「要麼,你們去投*羽爺?他可是多次叮囑我多多照顧你們呢,你們去他府上先待一段時間,讓羽爺跟玉央大士說說,興許就沒事兒了,到時候你們還回來就是。」
宋華陽心裡知道,既然被趕了出來,哪裡還有回去的可能,即便是有人說話,自己姐妹回去了也得不了好臉子,倒不如不回去。她又想,反正自己一直便是想著讓陳羽幫自己報仇,不如便讓這個小子帶了自己姐妹去陳府,只要讓那羽爺願意收留下自己姐妹,那麼自己便有信心能勾住她,哪怕捨了這身子,也要為爹爹報仇,讓那胡大海不得好死才是。
當下宋華陽便顯得愈發可憐地對小過說道:「這位大哥想必是知道羽爺的住處了,能否煩請您帶我們去他府上?那裡還有我們家原來的一個老總管在羽爺府上現管著事兒,定會收留我們的,你帶我們去,到了地方我讓老總管賞你,如何?」
小過聞言道:「誰圖那兩個賞錢去了,只要是羽爺吩咐過了的,就是貼錢,我也得把你們照顧到了。你們被趕出來我沒辦法,但是送你們去陳府,那可是沒問題的,兩位小姐,跟我來吧!」——
「你確定她們今天會被趕出來?」胡大海老張茶樓地二樓雅座,看著下面的那個小巷子出口向身邊地人問道。
「確定!爺放心吧,那玉央大士收了咱們六百兩銀子,答應的可爽利著呢,說就是今天,無論生什麼法子都要把她們趕出來。」
胡大海點了點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那爺我便在這裡等著,看那兩個小娘子到底什麼時候出來!」
他身邊那人諂笑道:「爺,其實您沒必要親自在這兒等著,有小的們在就行了,不就是兩個小娘子嘛,還能跑得了她們?伍子帶人在那巷子口守著呢,另一邊還有小九帶
人,您就放心吧,萬無一失!就不信那麼多人還能讓了!」
胡大海聞言瞥了他一眼,斥道:「你知道個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爺是怕出邪岔子,誰知道到時候你們這幫蠢才能給我辦成什麼樣兒,上次不是好好的都要到手了,又給弄沒了嗎?」
這話戳到了那人痛處,他只答應了一聲便不敢說話了。其實那人說的還是有道理的,不過,他只說對了一半兒。
胡大海又等了一會子,見還沒有人從巷子裡出來,只是進去了一個個子不高的小子,便閉上眼睛養神,自有那乖巧的茶博士來,幫著換了一壺剛沏出來的滾滾的熱茶。
又過了不一會兒,只聽得身邊人叫了一聲,「爺,出來了,不過,是三個人。」胡大海猛地睜開了眼睛,一邊站起來一邊往下面看去。
在這裡,下面的很長一段巷子的一舉一動都能盡收眼底。胡大海看了兩眼,便笑著坐了下去,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美滋滋的準備看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是如何進入自己手中的。
對於獵人來說,最有意義的當然是獵物,但是看那獵物垂死前的掙扎,也未嘗不是一種另類的快樂——
宋華陽姐妹倆隨著小過走到巷子口。一邊走小過還一邊勸說著這姐妹倆,「不用擔心,羽爺那是什麼人?想當初那是整個府裡都知道地,最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每年府裡發下衣裳來,他都是送給了我們這些拿不到好衣裳的,他自己就兩身衣裳,一身新的一身舊的。新的是跟著二爺出門子的時候穿,舊的就在家裡穿,為人最是慷慨大方,別說就你們姐妹倆了,就是再有上幾個,你們落了難了。他還有個看著你們流落街頭地道理?更何況你們原本就認識,羽爺還一直那麼關照你們,三番五次的叮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們呢。放心就是,到了那裡避兩天,仍舊還回來,或者乾脆在那裡做活兒也好。我可是聽說了,羽爺的府上待下人是極寬厚的,可惜我是連著身子都賣到了這邊府裡,要不然……」
聽著小過的嘮叨。姐妹倆心裡舒服了點兒,也安定了一點兒。不過,很快她們又驚慌無措起來。因為。巷子口站著幾個彪形大漢,正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自己姐妹倆。
正回頭跟姐妹倆說地津津有味的小過從她們眼中看出了不對,便忙轉過身來,看到前面十幾步遠巷子口慢慢*過來的幾個漢子,他頓時變了臉色,雙手下意識地張開護住身後的兩個女子,眼睛緊緊地盯住他們。
那些人也不走快,一步一步彷彿是踏著節奏走過來。很慢。但是他們的每一步都能讓巷子裡這三個人的心臟猛地跳一下子,小過臉色慘白。嘴唇不停地抿著,身子也慢慢地打起了哆嗦。宋華陽姐妹緊緊地抱在一起,就縮在小過這個男子漢的身後,這一刻,她們甚至都忘了轉身往後跑,也或許是她們都明白,即便是跑,也肯定跑不過這幾個人的。
這是她們姐妹第二次遇到這種事了,第一次是她們第一次離開家的時候,這一次是被逐出攏翠觀的時候,每一次都是在她們最傷心最脆弱地時候,而且,這幾個人看起來和上次那幾個人差不多,都是滿臉橫肉,膀闊腰圓,一身戾氣,一看就知道定是兇猛殘暴之輩。
小過哪裡見識過這種陣仗,他覺得自己身上的一點兒英雄氣正在悄悄溜走,自己甚至忍不住想要轉身溜走,但是一想到背後有兩個羽爺托付給自己地女子,他便挪不動腳步。幸好,一想到羽爺,他的心裡又安定下不少。按照他地想法,這幾個人肯定是來劫人的,不然不會把時間掐的那麼準,肯定是有人在觀門口盯著呢,這還指不定有內奸呢。
於是,小過想,他們恐怕是只知道宋家兩位小姐被趕出來了,不知道自己是誰呢。自己是誰?雖說只不過是一個人被人瞧不起的下等奴才,但是自己好歹也是陳府的奴才!陳府呀,內閣首輔陳大人家的奴才!在這天子腳下,這幫人能不顧忌自己的身份?不顧忌自己身後的陳府?他們敢對自己下手嗎?
當下小過大喊一聲,「別過來!」又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我是內閣首輔陳大人家地人,這兩位小姐乃是我們家二爺房裡的丫鬟,你們別亂來,被二爺知道了,腦袋給你砍下來!別過來,別過來!」
不知道怎麼地,宋華陽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姐妹倆被陳羽給救下來地事兒了。今天他是不可能再出現了,而這些人,怎麼看怎麼像和上次那些人是一夥的,難道說,他們賊心不死,竟然打聽出來自己去了攏翠觀,然後又使了辦法才讓玉央大士把自己姐妹趕出來,然後,他們就一直等在這裡,等自己出來嗎?
一想到將要落到一幫處心積慮想要得到自己姐妹的人手裡,宋華陽就不寒而慄。一旦落到他們手裡,自己姐妹倆還不知道將要遇到什麼事兒呢。難道,不,不是難道,很有可能就是那人早就盯住了自己姐妹倆,看來,生得比別人漂亮也未必是福啊。
那麼,眼前該怎麼辦呢?轉身跑是不行的,自己不可能跑過他們,而面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姐妹強壯不了多少的小子,恐怕根本連他們一個人都打不過。這裡,這是一個小巷子,不會有巡城的兵馬司差官們來,即便來了,沒有陳羽在,自己姐妹們也求不到幫助。
可是陳羽不在呀,也不可能會那麼巧出現。那麼,這一次會是誰來拯救自己姐妹倆呢?會有來人嗎?
她抬起頭,小過正好咬了咬牙,然後「啊」地大叫著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