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剛才發生的事兒一說,陳羽便等著柳隱的一陣霹靂,柳隱一貫主張先站穩腳跟再徐圖發展的,最忌諱的就是在自己立足未穩時就同別人死磕。那樣容易暴露自己不說,還容易受到最大的傷害。
可是這一次,柳隱聽完了並沒有怎麼責怪陳羽,她只是伸手攏了攏道袍,歎了一口氣才說道:「說起來,你還是太衝動了點兒,好像你這個人平日裡看上去很冷靜,但是為什麼只要是為了女人的時候,你就會變得那麼衝動那麼不冷靜呢?」
陳羽默然,他雖然知道這是事實,但是,要使一個男人在自己女人有危險的時候都不衝動,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這時柳隱又說道:「不過想想,也好,要是當日劉英也能衝動一把,我又何至於有今日,到時即便是跟著他南北徒徙吃糠咽菜,我也是心甘情願的。可是,呵呵····」
陳羽聽見她說這個,便不由得看了那門口侍立的婢女一眼,暗道這柳隱這話可是說冒烈日,這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去,可就不好解釋了。
誰知那柳隱看到陳羽的神情,卻不由得笑了笑說道:「放心吧,這麼點子手段我還是有的,要是我連著幾個人都收攝不了,就不會選擇走如今這條路了。」
陳羽聞言鬆了口氣道:「那,姐姐覺得我今兒惹下的這麻煩?……」
「很簡單,我不管!」柳隱不等陳羽說完就斬釘截鐵地說道。
陳羽聞言一驚,他最大的助力可以睡就是來自柳隱了,要是她不管,這下子自己頭頂的一棵大樹可就沒了。但是陳羽想了想,幾次想要說話,還是忍下了。他知道柳隱還是生氣了,嫌自己太莽撞。
要說是勾欄院了打架,也實在不是什麼光彩事兒。而且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關鍵是兩個人的身份都太特殊和敏感。現在這個關口,陳羽和米小侯爺米陽發生了衝突。如果柳隱站出來說話,這就等於把陳羽和米陽的衝突轉嫁成了柳隱和米貴妃的鬥爭,這就成了後宮爭寵鬥爭。而現在柳隱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還是一個秘密,後宮裡眾人並不知道。一旦她站出來,就等於向米貴妃地地位宣戰了,這對於她這麼一個還沒有取得自己地位的,名不正言不順的情人來說。是很吃虧地一件事。
再者說了,誰敢保證柳隱在皇帝心裡的地位已經超越了米貴妃?在這種情況下的碰觸,簡直就是自取滅亡,所以,柳隱的選擇幾乎是必然的。陳羽沒了還可以再選一個人出來扶持。但是如果她自己在和米貴妃的爭風吃醋之中失去了皇上的歡心,那麼就一切都完了,更何況,如果陳羽吃了虧,卻恰恰是柳隱使手段地最好時機。
心念電轉之間想到許多,陳羽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告辭之後默默地走出了房間。雖然他內心對柳隱的選擇很理解,但是這樣一來,自己可就危乎殆哉樂。
那米陽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和自己不是同一個檔次上地人物,陳羽敢於惹他甚至是打了他,一是出於無奈,二是對柳隱能給自己的幫助寄予了很大的期望。而現在一旦柳隱決定脫身事外,那麼,自己就頓時失去了保護傘,成為了一個**裸地淋在雨中的人。
陳羽默默地走出去,到前面牽了馬,然後並不告訴孫築剛才的情況。孫築問到時,陳羽也不過就是笑了笑,然後說些儘管放心的話罷了,那孫築便說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陳育者便放心的命人牽了馬來,打馬回了家。
走在路上陳羽還在想,現在唯一能借助的,只剩下陳府了,可惜的是,自己因為綺霞的事表現得有些囂張,不知道是不是願意庇護自己。要知道,他的兒子和米陽起了衝突的時候,他都選擇讓自己的兒子退讓一步的。
不過,幸好二爺那裡對這位米小侯爺憋著一股子氣呢,煽動煽動,事情也並非沒有可能,關鍵就要看是否能最後說服陳老爺了。
一路回到家裡,陳羽把馬交給門上,然後信步往裡走,迎面正是老總管宋維長出來,他看見陳羽忙躬身請了安,說道:「少爺,我聽少奶奶說,您在外面惹了麻煩了?」
「啊,老宋,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料理此事,少奶奶在哪兒呢?剛才我帶回來的那個姑娘在哪兒?」陳羽邊走邊問道。
那宋維長聞言答道:「少奶奶跟那位顧念正在屋裡聊天呢,就在您的書房。」
陳羽聞言「哦」了一聲,已經抬腳奔書房去了,這宋維長是個老實慎重的人,雖然覺得陳羽不當回事兒,但是他還是從陳羽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擔心,當下便作主到外面院子裡招呼了幾個人過來,命他們從現在開始起要倍加小心,一旦情況不對,記得要先保護少爺少奶奶,其他的暫時可以不顧。
見眾人點頭應了,老管家又騎了馬出去,到城南武館裡重金請了六位師傅,說好了十天之內管吃管住,要他們保護陳家安寧,然後便帶了人回來,這裡全面的戒備好了以防萬一。
只看自家主子是帶著個女人風風火火的來去,眉間隱隱有愁色,他這個老人精兒就知道一定是主子為了女人惹事了。便不由得暗想,要說這位主子雖年輕,卻一向是個穩重的人,不過今天這一趟子事兒卻是辦的確實有些衝動。
不過,那老總管卻是不知道今天的詳細經過,因此這般想,他要是瞭解了,或許便會覺得,其實這也怨不得陳羽。男人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冷靜,唯獨在面臨三種情況的時候,任你是誰,都無法保持冷靜。
第一,尊嚴被辱,第二,生死攸關,第三,自己的女人有被搶走的危險。
陳羽今天是連碰兩樁,所以一時衝動倒也是無可厚非,不過看在那老總管宋維長眼裡,卻還是忍不住歎息,看來這個新主子還是年輕啊。在他看來,女人算個什麼,不就是個玩物嘛,也值當的為這個惹出大麻煩?
且放開宋維長不說,單說陳羽邁步往書房裡去,剛走到書房外面,正好阿瑟從裡面出來,看見自家主子,她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迎上來笑著豎起一根蔥指放在唇上,「噓!」
陳羽一笑停下腳步,就見那阿瑟過來小聲說道:「這個少奶奶跟那個少奶奶正聊天呢,你進去她們就不聊了!」
陳羽聞言不由得笑笑,什麼這個奶奶那個***,這阿瑟就是個調皮勁兒改不了,他不由得奇道:「咦?這是什麼道理,為什麼我進去反而不聊了?」
阿瑟聞言笑靨如花地湊過來,趴在自家主子的耳朵上小聲地咬道:「你不知道,其實我姐姐跟我說,她早就看出來了,那位少奶奶其實一肚子氣呢,就是這位少奶奶,心裡也很不舒服。你不在的時候,她們倆就會客客氣氣的聊天,你一回來,就馬上兩個人都板起臉來了。」
說完了那阿瑟又站起來再一邊捂著小嘴偷笑,好像是很想看到自家主子的笑話兒似的。陳羽聽完了這話恨恨地在她那小臉蛋兒上掐一把,又道:「既然你跟你姐姐都那麼聰明,那就把你們派過去伺候那位少奶奶去,你們負責幫我把她勸消了氣,不然就不許吃飯!」
阿瑟聞言頓時愁眉苦臉的央求道:「不嘛,我要跟著主子,我姐姐也願意伺候主子,這個奶奶房裡不是有兩個人嘛。你把她們派一個過去伺候不就得了,我就願意伺候主子,其他人我才懶得伺候呢!」
陳羽聞言沉下臉,心道者丫頭真是縱壞了,哪裡有個你說不伺候就不去伺候,當下便說道:「你還真是能耐大了,主子說的話都敢不聽,那我改天……」
阿瑟聽了這改天一詞馬上臉色一變,然後苦著臉拉住陳羽的手搶著說道:「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主子你不要賣掉我!我和姐姐都很聽話的!」
陳羽又不由得笑了,在她臉蛋上摸了一把就要進屋去,卻聽見身後突然有人喊:「少爺少爺,不好了,咱們家大門突然被一大幫人給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