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道:「劉備其人臣和殿下曾經著重說過,臣在幽州期間,見過他幾次,以我看,劉備有三個優點:一為愛民,二為重才,三為堅忍。因為他是出身卑微,其兩個義兄弟也出身草莽,所以知道百姓疾苦,對待百姓非常誠懇;其對待人才非常重視,常常不拘一格,只要有才都能任用,而且他能夠認識到自身沒有什麼才能,所以對下屬總是授以大權;他出身可以說非常不好,總是打著漢室宗親和盧公弟子的招牌,可是這兩個招牌都不太吃香,受不到了很多不公平,但他仍然置之泰然,可以說為人非常堅忍。至於皇甫大人說的忠於漢室,這話沒有錯,但沒有說全,其人嚴格的說是忠於漢室卻未必忠於天子。」
郭嘉突然冷笑一聲:「看來其人與漢高祖有幾分相似,有意效仿光武帝啊!」
荀彧點點頭,道:「其人確實最為推崇漢高祖,我也正是從這點看出此人忠於漢室卻未必!他在擔任平原相的時候我還沒有擔心,因為他有兩個致命弱點,一無名聲,二無屬地,如今這兩個問題都讓董卓解決了,我就擔心這個日後會曾為殿下的大敵,如今一看,董卓一除,爭奪天下者就在殿下和他之間了,其餘諸侯不過想劃地自治。」
郭嘉又說了一句:「曹操亦可算一人,其餘人皆不足慮!」
郭嘉是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大家都在暗暗觀察此人,覺得他確實有過人之處。
荀彧道:「今日大家都在,不如將曹操也分析下吧,恐怕今天的事也要涉及他!此人曾效力皇甫大人帳下多年,我看還是皇甫大人先說吧!」
皇甫嵩微微頓首,道:「曹孟德在我帳下效力多年,確實是個人才,昔日許子將曾言此人治理之能臣,亂世之梟雄,我覺得並沒有說錯,不過現在看來,恐怕他自己更傾向做後者,畢竟天下已亂,已經沒有一處安穩之地讓他治理了。此人素來多疑,又有能力,對能力超過自己的頗為忌憚,對能力不如自己的也很看不起,非能力不和他伯仲之間難得信任。」
郭嘉微微點頭,道:「我與此人談了幾句,發現他對殿下頗為忌憚,就更增加了投效殿下的決心。」
眾人哈哈大笑,劉協也忍不住笑起來,這個郭嘉拍馬屁還挺會繞彎子。
皇甫嵩見全無嚴肅氣氛,急忙道:「諸位,諸位都是殿下肱骨,這個時候先把事情理清楚,只要殿下滿意,明日我宴請諸位,也順便給徐軍師送行!」
劉協知道皇甫嵩是見自己多日鬱鬱寡歡,想借此機會讓自己開心下,心中感激不忍推辭,道:「那就還是先由荀文若先生先看看到底該不該出兵。如果要出兵,究竟派誰去,調何處的兵,糧草如何運,後續計策如何;如果不出兵,又該如何控制局面?」
郭嘉看了看劉協,微微點頭。
荀彧道:「如此良機,自然要出兵,劉備除董卓已經是必然的事情。劉備既然敢殺董卓,而且對牛輔如此顧及,我料他已經收復郭汜、李傕、張濟、楊奉、樊稠五人,此五人手下十五萬涼州兵,只是顧忌牛輔所帶兵而已,若我們出兵佔領五丈原,引牛輔出城,董卓一死,郭汜手下兵馬都歸劉備,我估計他可能反而調轉槍頭對準殿下,奪回五丈原,否則長安就永遠必須留重兵。」
「臣認為,必須我們吃下牛輔所帶人馬,加上漢中軍隊,守住五丈原,令劉備不敢進攻五丈原。臣有上下兩策:上策為西南相連,壓劉備,盜曹操。自漢中出兵,奪下五丈原,屯糧與武都,讓長安與劉備,與西涼馬滕聯手除韓遂,馬騰占西涼,殿下占隴西、天水,馬騰守街亭,殿下守陳倉、祁山。出兵五萬,佔據汝南,以汝南為點,出兵掃蕩豫州流寇、黃巾,取流民下荊州。」
「下策為據長安,守洛陽。自宛城出兵佔據洛陽,自漢中出兵,鎮長安,聯合韓遂、馬騰逼長安。然後佔據長安,逼迫劉備退回并州。不過這樣一來,所需兵力糧草頗巨,就不能同時出兵汝南和江東。」
徐庶道:「我和殿下多有交談,知道殿下重視南方的發展,以南方聯合西涼壓制中原,這個策略能否成功取決於人口,所以汝南必須走,甚至壽春必須佔領,只是一個前提,益州和交州該怎麼辦,我覺得可以先佔領汝南、壽春,然後集中力量整頓交益兩州,暫時不參與北方中原之地的爭奪,庸州可以讓大半給馬騰或者給劉備。」
頓了頓,又道:「不過這個五丈原值得的推敲,守漢中和隴西,在咸陽和五丈原設防是最容易的,可這兩個地方對洛陽更重要,劉備不得這兩個地方可以說長安就根本不屬於他,雍州更是毫不可能。既然要避開劉備,讓劉備參與到北方之地的爭鬥中去,我們必須讓出五丈原,只要我們守漢中的子午谷、青泥隘、斜谷關,雍涼交接的散關,一樣可以守住漢中和隴西、天水兩郡,雖然要多花費三萬兵馬,但卻可以極大可能的集中兵力安定南方。」
荀彧點頭,道:「此為最好,只是西涼該如何控制,殿下對隴西和天水勢在必得。」
荀攸道:「這有何難,我們可以用糧草馬騰奪西涼,不過最麻煩的是董卓手中二十萬兵馬,其中牛輔手中所握得更是西涼最精銳的涼州鐵騎,這個董卓的親信鐵騎,一直都是給牛輔所掌握,對董卓最為忠心。」
郭嘉笑道:「這也不難,只要殿下陳兵五萬奪下五丈原,等待牛輔出長安,董卓一死,我只需要一名護衛出入牛輔軍營,就可以將這個五萬精英鐵騎奪下來,再讓他心甘情願為殿下守天水,殿下再派一名上將守隴西,派一員大將陳倉山,就可以了。」
荀彧道:「我也願意出使西涼勸說西涼馬滕。」
皇甫嵩急忙道:「文若不可去西涼,如今盧公已去,治略台必須靠文若掌控。」
劉協嗯了一聲,道:「我覺得隴西必須要派一員上將,也的安排一位非常精通政務且善交涉的治略台要員,駐守當地治理,隴西和天水是我軍能否在以後南北兩方大戰中能否取勝的關鍵。」
「此外,我有意讓荀家成為國商,專營馬場。」
荀攸笑道:「殿下既然已經點名要臣去,臣必定協助那位上將拿下隴西和天水。」
劉協嘿嘿一笑,能夠符合他所說幾個條件的人只有荀攸,他這個不出來也是不行啊。
郭嘉道:「那殿下願意讓我去說服牛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