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族的發展史上,最不缺少的,便是凡間的政權,那些修道煉氣之人,雖然都掌有莫大的神通,但論及影響力,卻是遠遠不及這些普通的王朝政權。
街道之上,蕭鴻飛緩步其中,跟著那些瘋湧的人們一起,向著河邊走去。只是這些人又哪裡知道,這個跟自己走在一起的青年道人,會是那混圓無上的聖人存在?
小鎮的風景奇佳,雖然比不得那些大的都市,但依山傍水,也是個靈氣十足的地方。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哈哈」
河邊,一個落魄的青年坐在河灘邊上,手中撕扯著那些書籍,神情有些瘋狂。
「又一個落第書生。」
「這年頭,讀書真沒前途了啊。」
「唉」
聽著眾人的議論,蕭鴻飛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了。
科舉取試,荼毒百姓。
眼前這個讀書人,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圍觀地人群越聚越多。指指點點地看著那個接近瘋狂地書生。卻沒有一人上前勸說。
人性冷漠。莫過於斯!
人群之中。蕭鴻飛微微歎氣。擁有聖人巔峰修為地他。只一眼便看出了這人地來歷。輪迴千轉。無數次輪迴以前。這書生。不過是當初在不周山下。與他有一面之緣地松子妖罷了。
「去他媽地顏如玉。去他媽地黃金屋!」書生一把將那書籍扯地粉碎。然後丟入了河中。
冷風拂過。捲起那些碎片。散落在河面。向著遠處流去。
「如果有輪迴。來世不要再讓我做人!」書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欲投河自盡。觀看之人當中。發出一陣歎息之聲。終究沒一人上前勸說。
就在書生準備投河的瞬間,畫面好像是突然被定格了一般,原本喧鬧的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連風。也停了。
書生哪管那麼多,縱身跳起,投河而去。
詭異的畫面發生了,落魄青年並沒有落入河面,反倒像是砸在了一塊堅冰之上,平靜的河流,已經完全靜止了下來,翻起地波浪,如同雕塑一般。靜靜的停在空中。
「怎麼回事?!難道死也不讓我死嗎?」書生半跪在那看起來已經化若固體的河面上,額頭不斷的磕著河面,絲絲鮮血順著額頭留了下來。而他本人,竟是毫無所覺。
「這又何必呢?」沒有任何徵兆,蕭鴻飛直接出現在了書生的面前,平靜的河面彷彿地化為了固體一般,竟然沒有一絲的反應。
小範圍的凍結時間與空間,以目前蕭鴻飛的境界,完全可以輕鬆辦到。
「你是誰?」書生緩慢的抬起頭,愣愣的看著蕭鴻飛。
「我不過是一遊方之人罷了,心中不忍。才出手救你,不知你為何要自尋短見呢?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寒暑,又有何執念是放不下的?」
書生抬頭起頭,剛待說話,卻是不想看見了岸上的那些百姓,驚駭之下,發現他們彷彿都化作了石雕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就連臉上地表情,也彷彿是被定格了一般,沒有任何變化。
「求仙長指點明路。」書生回過神來,連忙對著蕭鴻飛拜倒。
他知道,自己遇上真正的大神通之人了,雖然沒有修煉過,但是定格時間這種手段,絕對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煉氣士可以施展出來地。
「你我本有一面之緣,此次救你。也屬必然。」說完蕭鴻飛輕手一揮。帶著書生一道破空離去了。
原本定格的畫面,再次恢復了正常。
雖然過了這麼長時間。但是在這些人眼中,也不過是一瞬間罷了。
「怎麼回事?」
「那書生呢」
「難道看見鬼了」
一個大活人憑空從自己面前消失,很快引起了眾人的興趣,當然,對於書生的死活,他們是沒興趣去管了。
不說眾人如何,且說蕭鴻飛帶走書生以後,整個混沌層中,突然一陣波動,隨後一個方形的空間憑空而生,蕭鴻飛與那書生一道,出現在了其中。
「這裡是混沌層,除卻聖人之外,無人能夠到達這裡。」蕭鴻飛輕指一點,一束青色的光芒融入地面的混沌氣流之中,隨後下方的混沌氣流一陣波動,自動形成了兩個石凳。
「聖人?」書生一陣茫然,連修道都瞭解不多的他,又如何知道聖人地存在。
蕭鴻飛淡笑一聲,道。
「你有何困難,不妨和我說。」
以蕭鴻飛的修為,真要知道的話,只一眼就知道了事情的因果,之所以讓書生說,不過是出於對對方的尊敬罷了。
「我本南朝的一介布衣,苦讀詩書數十寒暑,本想球的功名,以報朝廷,誰知」說到這裡書生竟忍不住流下淚來。
蕭鴻飛微微搖頭,古人曾雲,百無一用是書生,今觀之,不無道理。當然,這裡的書生是只那種只知道讀死書的人。
「考卷被換,妻兒被殺,無家可歸,除了死,我還能做什麼」也不知是太傷心地緣故,書生並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無神的看著蕭鴻飛,希望可以得到一絲幫助蕭鴻飛看著書生,良久才道。
「所謂的人生,不過是由一系列的困難所組成的,沒有困難,又要這輪迴何用?」
說完蕭鴻飛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從到洪荒以來,他不知道吃盡了多少的苦難,先天時期,更是提心吊膽,每日只顧著提升修為,如果懈怠的話。恐怕早已經身隕輪迴了。
書生聞言,愣愣的看著蕭鴻飛,良久不語。
「我只所以救你,不過是因為你我曾有一面之緣,可如今觀之,現在地你。根本就不值得我救。」說完蕭鴻飛輕輕一步,周圍地混沌空間早已經消散了,空間扭轉,兩人竟然再次回到了原處。
此時眾人早已經散去了,冰冷地寒風呼嘯著,刮得人面部生疼,下面地河水也是不斷的翻滾著,冰冷之意,直透人心。
「這是清雲令符。」說完蕭鴻飛右手一伸。
數道灰色的氣體。以螺旋狀彙集到了蕭鴻飛的掌心,幻化成了一塊青色的令符。
「他日你若明白地今日所說,可拿著這塊令符。前去問道山,自有人會幫你。」說完蕭鴻飛輕手一點,那塊清雲令符直接落在了書生的面前。
「謝仙長。」接過靈符,書生清楚的感應到從令符之上傳來的陣陣清氣,使得他心神為之一振。
等到書生抬起頭的時候,對面哪裡還有蕭鴻飛的影子,一旁奔流的河水不斷的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配合著呼嘯地寒風,倍顯寒冷。
雲端。蕭鴻飛目視上方,負手而立。
「我可以幫你,可是,誰又能幫我呢?」
十萬年後的天道機緣!已經達到聖人巔峰的他,清楚地感應到,這次的天道機緣,可能會與自己還量天尺與陰陽圖兩大天道至寶的因果有關。
「去看看小天他們吧。」回過神來,蕭鴻飛緩步向著魔界的方向走去。
聖人巔峰,陰陽相生。即使是魔界,亦是來去自如。
和蕭鴻飛離去的時候相比,如今的魔界已經進入到了一個相對穩定的時期,魔皇大帝白言手掌封魔榜,那些榜上隱身,無一不是成了新起天庭的仙官,即使是那陸壓道人,也沒能逃脫。
至於鎮圓與宸月兩位聖人,則是在清雲山的兩側開闢了兩處道場。以供開壇講道。
不過相比兩位聖人地道場。燃燈的西方教反倒是更加的昌盛一些,佛渡有緣人。西方教義,廣傳魔界,為人所敬重。正因如此,鬼竹將那昊日死後留下的聖位,傳與了燃燈一道。
至於廣成子,則是回到了他的崑崙山上,廣收門徒,以期光大魔界的闡教。截教多寶道人,也是得到了鬼竹傳與的一道聖位,和廣成子一樣,達到了半聖的境界,在廣成子收徒的時候,多寶也是在魔界地海外開闢了一處道場,取名金鰲島,同時廣收門徒。
清雲山巔。
鬼竹一身灰色道袍,整個人如同虛影一般,竟然沒有一點氣息,即使是聖人神識掃過,也不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嗯?」原本閉目靜修的鬼竹,疑惑的睜開雙目。
他正前方的空間之中,猛然產生了一道如同水紋一般的波動,隨後一人從中跨步而出。
師?」見到來人以後,鬼竹連忙起身道。
來人正是蕭鴻飛,破開了地仙界的空間以後,僅僅一步,他便來到了清雲山上。
「如今你已經代行魔界天道,合道,也是不遠的事,以後待我,可以道友相稱。」蕭鴻飛平淡道,一道青灰色的光芒從他地眼中閃過。
令蕭鴻飛感到震驚地是,對面的鬼竹身上,竟然沒有一根執念軌跡,若非親眼所見,蕭鴻飛定然會以為對面地鬼竹是道虛影了。
天道存在,包含著對眾生的大愛,若想合身天道,就必須斬卻執念,如此,才能合身天道,脫離聖人境界的束縛,成為無慾無求的天道。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怎可亂得?」鬼竹微微搖頭,隨後做了個請的動作,帶著蕭鴻飛向著身後的清雲觀走去。
背後,蕭鴻飛皺眉沉思。
鬼竹的來歷,究竟是什麼?還有,那以聖人為棋的存在,究竟是誰?難道是鴻鈞麼?天道存在,無慾無求,如果真是鴻鈞的話,那麼鴻鈞,便不在是鴻鈞了。
「難道是」蕭鴻飛突然停下腳步,腦中猛然間閃現出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