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本來以為這個大使送一下禮物,對自己示好一下也想說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由伯爵說出了大使拜訪的真正目的。
「約克,大使先生想購買或者租用幾艘你船廠生產的蒸汽輪船,我覺得這件事情最好還是讓他和你親自談談。」
康柏心中一樂。
這英國大使也夠能耐的,難道準備用幾個金勺子銀盤子,加上幾瓶紅酒,就準備取得購買自己蒸汽船的機會了。
雖然自己已經接了歐洲方面不少航運公司的訂單,馬上就要正式向他們交付第一艘的民用蒸汽船,但要賣給英國,那還早了一點。以英國的造船業水平和蒸汽機水平,加上雄厚的經濟實力,一旦搞到了自己的蒸汽船作樣本,馬上就能仿製出性能差不多的蒸汽船來。
這可不僅僅會危害到國家安全,同樣也對自己的商業造船形成巨大不利影響。康柏在短期之內,沒有向英國出售蒸汽船的想法。甚至對這方面的保密措施都格外的嚴格,對於那些已經在海上航行的蒸汽船,要求一律不得進英國控制的港口。還史無前例的一律配屬救生船,要求一旦英國海軍想在公海上俘虜這些蒸汽船,就讓船員上救生艇,把蒸汽船自沉。其他各方面還有很多預防措施,為的就是不能讓蒸汽船技術提前被英國掌握。
「大使先生,很遺憾,我剛剛收到歐洲新增加的幾十艘船的訂單,蒸汽船廠接下來兩年的生產任務,都已經排滿,恐怕不能在接受你們的訂單了。」康柏毫不給面子的拒絕。
這是很明顯的一個事情,造船業發達的英國,並不是想要那些船體,而是想要裡面的船舶用蒸汽機技術,也許還應該包括專業軍艦動力佈局設計吧。他們可想得真簡單。自己和法國盟友辛苦好幾年才研究出來地東西,他們買幾艘廉價的船,就能連帶著將來吃飯的技術一起買走了。
英國大使脾氣很好,聽到康柏的拒絕,並沒有翻臉的意思,反而繼續笑呵呵的說道
「我也是受人委託。如果議員閣下願意地話,能不能把那些預訂的船先交付給我們,我願意和那些買船的商人溝通,由英國來支付貴船廠的違約金。」
「這並不僅僅是違約金的問題,這還關係到我們船廠的信譽!」康柏繼續拒絕。
不能把船和船上的技術轉售給英國,這是法國和美國在簽訂船合同的時候,一直要求雙方簽上地。
「為了彌補貴船廠的信譽,我們可以適當的提高船隻地價格。並且給於更多的訂單,作為補償。」大使面上還是一臉的笑容。
「抱歉,大使閣下。忘了說了,出售蒸汽船這件事情,還要得到以前的大陸會議軍事和軍械委員會同意,或者是以後的國會軍事和軍械委員會也行。你現在問我也沒用,我又不能單獨決定。」康柏不準備再和英國大使蘑菇。
「聽說議員閣下就是這個部門的負責人,你能不能動議委員會的人批准這個購船合同?當然,要是你同意了,我們肯定少不了給你的好處。」大使非常直接的誘惑。
康柏差點發聲大笑,不說好處。開個空頭支票就想讓自己往裡面跳嗎?
「呵呵!閣下,大陸會議中很多人,都對英國非常顧忌,而且現在新地國會選舉在即,大家不可在這方面進行討論,所以在幾年之內,賣船給英國的情況,應該不大可能出現。」
其實就算自己同意了。想讓軍事和軍械委員會的其他人同意,也非常困難。畢竟大家再怎麼無知,也知道應該保留軍事上面的優勢。和英國的戰爭畢竟剛剛結束,就算有少部分已經恢復了對英國的好感,但同樣還有很多人沒忘記和英國人的仇恨。
英國大使當然也聽出了康柏的拒絕意思,他們也是沒辦法,上次和富蘭克林友好談判地時候,沒能夠買到匹茲堡的新式蒸汽機和蒸汽機船,就馬上開始了用其他手段盜取匹茲堡的蒸汽機生產技術,只是匹茲堡在康柏派遣門羅負責保密事務後。保密工作方面做得非常出色,那些業餘和准專業的間諜,基本上都被抓的被抓,逃跑的逃跑,少數幾個成功潛入的,也基本上不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英國政府嘗試用瓦特改良的蒸汽機,在自己的海軍軍艦上進行試驗,都沒有成功,現在正自己研究專門匹配戰艦地新式蒸汽機。在還沒有成果馬上出來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得不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康柏的新奧爾良蒸汽機船。
這次詢問,也是英國大使擔心康柏作為一個堅定的獨立黨人,可能很不給面子的直接拒絕,所以準備先接觸一下,探探口風,現在發現康柏的態度比預想的要好得多,自然馬上有了新的表示。
「李議員,雖然你聲明放棄了從喬治王陛下那兒獲得爵位,但如果你願意把你那神奇的蒸汽機船技術獻給英王陛下,我想陛下肯定可以正式冊封你為勳爵!」大使直接給出了條件。
康柏還沒有表示,旁邊一直在做中間人的賓伯爵,卻忍不住面露喜色,就差直接開口鼓動康柏答應了。
即便康柏在美國的地位再高,在伯爵這樣的傳統英國人心中,還是覺得他只是領導一群農夫的領袖。沒有貴族身份,接觸起來總是有點彆扭。
勳爵的爵位雖然不高,但怎麼樣也算是一位貴族,這樣自己的女兒嫁過去,至少也還是在貴族***裡,在貴族身份上,也就不算委屈了。
「我想,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獲得貴國的勳爵爵位吧?」康柏臉色不好看。
在康柏看來,
西確實都有底價,至少在出售蒸汽機船技術上,自己在給個空頭爵位,就想來換取技術,那確實絕對不可能的。
「約克,我說一句意見,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我想你其實可以放棄這兒的身份!一個三百人萬人口不到的地方。加上一群造反的農夫,做他們的統帥並不是多麼大不了的事情!我最近在費城住著就感覺特別不舒服,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搬回英國去。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也許可以全家可以一起回英國。」伯爵猶豫著說了一下他地意見。
「如果李議員能夠把產業全都搬到英國去,我想喬治王陛下給於更高的封賞,也不是不可能。」英國大使同樣在旁邊蠱惑。
其實不僅僅是對英國海軍至關重要的蒸汽戰艦。其他的機器織布,新式武器,新式炸藥,都是英國非常看重的東西。一旦這次和康柏的合作達成,他們就準備繼續開展另外地合作。
爵位這東西,不能吃也不能喝,在現在還沒「爆發」的美國,更是沒多少影響力。要是在獨立戰爭剛開始的階段。在這樣的誘惑下,康柏也許會考慮投靠英國,消滅獨立運動後去富裕的英國鄉下。當一個土財主安逸的結束這一生。但現在獨立戰爭都已經勝利,美國正迎來最美好的一段發展時間,自己怎麼可能在丟下唾手可得的財富,卻追究沒有實質好處地爵位呢。
「閣下,你作為外交官說這樣的話,不覺得不合適嗎?至少我覺得你這樣的話,不適合對一個合眾國官員說。」康柏板起了臉。
對於伯爵地鼓動,那就只能用沉默來回應了。這可是鼓動自己叛國呀,幸好也是自己。始終在美國這方面代入感不強,換成一個真正經過浴血奮戰成長起來的當地官員,就算是老丈人對自己說這番話,也會翻臉斥責了。
伯爵聽到康柏拒絕英國大使的邀請,雖然心中遺憾,但也明白此時不能再說話刺激他。
不過英國大使卻是非常懂得看人臉色的人,看到康柏面上似乎很生氣,但眼中並沒有真正的憤怒情緒。所以還是繼續出言鼓動道:
「那麼閣下想要什麼樣的好處。才能同意出售蒸汽船技術呢?英鎊嗎?呵呵,我們可以出十萬,購買你的這項專利。」財大氣粗的英國一開口就給出一個讓康柏垂涎欲滴的數字。
真是有錢地國家,美國這邊買個南俄亥俄,都不出起十幾萬英鎊,這英國買項蒸汽機船技術,就願意出十萬英鎊,果然不愧是真正的老牌大國呀。
面對這麼一大筆專利費,康柏心中也忍不住有點動搖,不知道提前一點出售蒸汽機技術。會不會影響大局?
他的這一番猶豫,英國大使看在眼裡,就馬上知道他已經動搖了,又立刻追上一句:
「李議員,如果你覺得還不夠,那我們可以再追加上五萬英鎊。這已經很高的價格了,在目前市場上所有出售的專利中,絕沒有那個比這還高!」
十五萬英鎊,康柏確實動心了。
這可是一筆刊比自己其他所有產業,在正常年景的總收入呀。去年兩家銀行收入雖高,卻是發戰爭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每年能賺幾十萬英。
「大使先生,你的價格都出到這個數字了,那我也不需要瞞你。這個蒸汽機技術,我確實可以出售,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你們能再等半年,等到明年,我就可以允許以適當的價格出售了!不過那個時候價格還要重新商談。」
「哼!」英國大使有點不滿。
都出到十五萬英鎊了,竟然還不肯賣,等到半年之後,也許英國自己就已經研究出新式地蒸汽機,蒸汽船也已經造出來,誰還會買你的呀。
康柏看出大使的意思,笑著補充道:
「大使閣下,這蒸汽機是非常複雜的東西,我相信,在半年之內,其他地方應該還不可能研製出和我們匹茲堡蒸汽機性能相當的產品來。反正價格我們到時候再談就行了,你放心吧!」
半年之後,估計自己和法國海軍聯合研製的蒸汽動力戰艦,就可以正式進入海軍服役。後續軍艦也可以定型生產,到時候接到消息的英國,出的價錢應該會更高吧。
本來還準備利用這些新式戰艦在手,適當的和英國打上幾仗,削弱一下英國海軍的實力,鍛煉一下合眾國地海軍,準備等一年後,英國自己的軍艦專用蒸汽機快研究出來了,再出售自己的蒸汽機技術。但想想既然現在英國就能出那麼高的價格,那最關鍵的時候,價格豈不是能出得更高,自己主要是為了賺錢,反正那時候賣也不會對美軍產生多少影響,自己還是以維護自己的利益為第一要素吧。
「好吧!李閣下,雖然你確實不能算一個忠於英王的臣民,但我還是要祝福你。也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等到半年後,我們再談技術合作的事情!」英國大使無奈的答應。
自己的任務失敗,少不了會受到國內的責罰,也不知道到時候還時不時自己繼續擔任大使了。至於這個協議,就當是為後任者準備的吧。
對於沒有達成協議,最遺憾的還是老親英分子賓伯爵,這位在獨立分子佔了上風時,寧願拋棄自己家產跟隨英軍去波士頓的老貴族,對於英國的忠心確實無可比擬。在英國大使走後,還稍稍的向康柏抱怨了一下。